楚淑容最终还是默认了殷恒“暂时放过王雅诗, 等来日事成再处置”的决定,因为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只是经过这一遭后, 再看殷恒, 心里的爱意就日益减少了。因为每次跟他在一起, 快被他的甜言蜜语打动时,心里都会有个娃娃哭着叫娘亲,问为什么不给自己报仇。
楚淑容法忍受那种哭,也想不明白自己跟殷恒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境地,很快就大病了一场。
殷恒见此,本想亲自照顾表表心意,顺便稳住因为这件事对他颇为不满的镇北侯府, 但被楚淑容强行拒绝了。
这让他有些不耐, 寻了个合适的时机在众面前演了一出对楚淑容“情深不悔”的戏码后,就找了个借由去了——在他看来,楚淑容不过是一时之气, 等过些消了气,他再想法子哄哄, 自然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乖巧。
至于镇北侯府, 只要能哄好楚淑容, 他就有办法通过楚淑容搞定镇北侯府,所以他这会儿并不是很担心。
倒是王雅诗和钟家那边他得再安抚安抚, 免得生出什么变故,影响他后续的计划。
又想到因为楚淑容的产, 自己也已经很多碰过,殷恒就在十多后的某个夜晚,悄悄出府去了一趟王雅诗被关的庄子。
那庄子就在京城郊, 彼时庄子里的王雅诗正在为自己的将来而忐忑——虽然殷恒相信了“是楚淑容先刁难,才会一时冲动对楚淑容动手”的说辞,也在的眼泪攻势下心软原谅了,可不是性格真的楚淑容,心里很清楚殷恒的野心,也早就已经看出来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想到楚淑容背后毕竟还站着个镇北侯府,万一他们真的非要殷恒杀了,或者是彻底冷落,好给那未出生的皇孙报仇……王雅诗心里就有些不安。
“侧妃!王爷!王爷他来了!”
就在这时,贴身丫鬟突然满脸喜色地间跑了进来,王雅诗一愣,惊喜地床上坐了起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身穿黑斗篷的殷恒头走了进来。
“王爷!”王雅诗又惊又喜,起身就朝他扑了过去,“真的是你!妾身不是在做梦吧!”
已经躺下准备睡觉,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久未闻香的殷恒见此,抬手捏住的下巴调笑道:“是不是做梦,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王雅诗红着脸低下头:“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自然是想你了。”殷恒说着扯掉身上的斗篷,打横抱起了。
王雅诗哎呀一,娇娇地搂住他的脖子:“那王妃那边……”
“不用管。”
丫鬟识趣地退了出去,两很快上了榻。然而就在大战刚刚开始的时候,屋突然冒起了冲的火光,紧接着不等殷恒反应,面色铁青的镇北侯就以救火为由带着一群闯了进来。
那群都是镇北侯在朝堂上的好友,见到殷恒和王雅诗光溜狼狈的样子,纷纷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赵王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殷恒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萎,反应过来后,连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和王雅诗,惊怒交加道:“这话该本王问你们!这大晚上的你们为何擅闯本王的别院?!”
“岑大最近新得了一个庄子,就在王爷这别院的隔壁,们一群今日得了岑大的邀请,前来赏月喝酒。结果聊着聊着,突然见隔壁起了火,这不就就赶紧过来救火了么。”
说话的是着名喷子张敬张大。只见他一双而聚光的眼睛微微一眯,就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想到王爷竟然在这里,倒是等唐突了。不过这子不是前些日子谋害王妃,致使王妃产的王侧妃么?怎么王爷前脚刚落了,后脚就连夜跑来宠幸了?莫非王爷先前只是在前做做样子,其实心里面并有真正怪罪于?可谋害的可是王爷嫡亲的骨头啊,这,虎毒还不食子呢,王爷莫非是有什么苦衷?”
殷恒:“……”
殷恒被这番辛辣比的话挤兑得哑言,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看向显然是怒极了的镇北侯:“岳父大,事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爷喜欢谁愿意宠谁,这是王爷的私事,按说等臣子不该管也资格管。可这个,半个月前才害得臣的儿,也就是王爷您的正妃产!如今那可怜的儿还在床上躺着下不来,王爷却被这杀恶妇勾引来此与厮混,连丧子之仇都给忘了……”镇北侯说着就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怒意勃地刺向了王雅诗,”这等魅惑心的本事,非凡能有,今日就替王爷杀了这妖,为那未出世的孙报仇!也免得王爷再受蛊惑,做出今日这般丧心病狂的事来!”
“不要!不要杀!”镇北侯是战场上退下来的,那一身血腥的杀气,吓得王雅诗当即就尖叫着往殷恒身后躲去。
镇北侯见此却有停手,手中长剑险险滑过殷恒的脖子,割下了他一缕头。
猝不及防的殷恒吓得浑身汗毛直竖,中急大喊:“岳父且慢!”
锋利的剑刃贴着他的脖子,紧紧抵在了王雅诗的胸,镇北侯一双杀气翻腾的眼睛冷冷盯住他:“王爷还有何指示?”
虽然是在询问,可他语气里却满是“你再敢护着这,老子就连你一起宰了”的意味。
殷恒:“……”
对死亡的畏惧让他本能地想要放弃王雅诗,可想到王雅诗要是就这么死了,疼这孙如命的钟家老爷子钟正涛一定会对他生出二心,殷恒又用力忍住了松的冲动。
【王雅诗还不能死,镇北侯这老头也不能得罪死了,系统!快想想办法!】计可施的他只能在心里呼叫系统帮忙。
好在系统还算给力,很快就为他找到了一个能暂时解决眼前困境的道具——记忆消除丸。
【这记忆消除丸能按照你的心意消除目标的一部分记忆,但得耗费不少能量。宿,你确定要兑换吗?】
眼前这情景实在是容不得殷恒狡辩,他有别的选择,只能在心里默念:【确定!你动作快!】
系统又问:【那宿要兑换几颗?】
【这里一共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个,兑换八颗!】殷恒忍着肉痛答道。
和镇北侯一起来的这几个里,有几个是他想要拉拢的对象,有几个是他想要除掉的对象。他办法把他们都杀了,只能选择让他们也忘记今晚生的事情,否则镇北侯还是会知道。
还有那个跟只疯狗似的咬住就不放的死喷子张敬,他要是不消除他的记忆,这厮一定会把今晚的事宣扬得尽皆知,然后当朝弹劾得他身败名裂!
系统:【宿担心得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们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能量就又要清空了。】
殷恒一怔,狠下心道:【清空就清空!能量能再攒,名不能毁!们跟镇北侯府之间的关系也还不能断,否则以前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见他坚持,系统只能照做。
很快,几道只有殷恒能看见,别看不见的黑气就他身上飘出来,钻进了镇北侯几的身体里。
“岳父,们好好谈谈吧,今晚这件事,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王雅诗有中招,殷恒故意说完这话后,转过头低对道,“你先出去把衣服穿好。”
镇北侯站在那有动,其他也有阻拦,王雅诗不知道他们的心神已经陷入昏迷,见此一不敢多吭地头,飞快地卷着身上的被子出去了。
殷恒这才转头看向镇北侯几,擦了擦额上泌出的冷汗。
***
一炷香的时间后,镇北侯几游魂似的回到了那位岑大的别院里,继续喝酒聊去了。
殷恒成功地把刚才生的一切和跟这件事相关的东西他们脑子里抹了去,之后就收拾好心情,重新去找王雅诗,好生安抚了一番,顺便话里话地暗示:为了保住的性命,他付出了很大的价。
王雅诗感动极了,搂着他就要以身相许。但殷恒这会儿还心有余悸呢,根本起不来也有兴致,就以自己还有事为由拒绝了,连夜赶回了赵王府。
这一晚上又是惊吓又是奔波的,加上能量几乎被清空导致的体虚,让他一进屋就撑不住昏睡了过去。好在危机是解除了,他睡得倒也安生。
很快就到了第二。
“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殷恒是被吵醒的,他这会儿身体还很疲惫,被吵醒后很是不快:“什么不好了,看爷还在休息么?吵什么!”
“王爷!钟家、钟家出事了!钟老爷子死了,钟家易了!他的义子钟义接掌了钟家所有的财产,还当众宣布与王家那位钟姨娘断绝关系了!”
殷恒:“……”
殷恒一下愣在了那,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坐起来问:“你刚才说什么?”
“钟老爷子死了,钟家、钟家易了……”
来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然而话音刚落,就被突然暴起的殷恒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为了王雅诗和背后的钟家,他舍了一个孩子,伤了楚淑容的心,还差跟镇北侯闹翻,为此不得不花光自己千辛万苦攒起来的能量去兑换记忆消除丸……可他却跟他说,钟正涛毫征兆地死了,他儿,也就是王雅诗的母亲,也被他那个义子驱逐出门成了弃子?!
不!这不是真的!
殷恒整个都傻了,半晌猛然起身冲出了房间。然而刚冲到房门,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心腹幕僚薛岳神色严肃,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王爷!钟家出事了您可知道?!”
殷恒:“……”
殷恒面色铁青地僵在了原地,额角突突直跳,胸剧烈起伏。
钟家竟然真的出事了……
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钟义……这个钟义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向对钟家忠心耿耿的吗?怎么会突然背叛钟家?!”殷恒与钟家往来这么久,自然认识钟义,也跟他打过交道。他先是气急败坏,末了就在薛岳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他背后——”
“错,这个钟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投靠太子了。”薛岳沉沉地叹了气,“就在今早,有看见他东宫出来。”
殷恒:“……”
殷恒反应过来后差气疯。昨晚镇北侯一行突然出的时候,他就知道殷溯要对他动手了,但他想到他竟然还给他留了这么大一个后招!
了钟家这个金库的支持,他还怎么继续后面的计划?光凭赵王府那收入,他他妈吃饭都不够!
还有钟家,为了让他们给他提供更多的支持,这几个月里他少给他们出类似万珍阁那样的新奇子,钟家也因此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商业版图。
可殷溯这一手,却是根源上断了他和钟家的联系,还反过来把耗费了他不少心血的钟家整个儿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殷恒想到这,脑袋嗡嗡作响的同时,再也忍不住一老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