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因为头疼就医, 全组放弃了下午的小测考核。
当选手们被聚集到一,刘初夏宣布了这个消息后,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哗一片。
“宴神组就是任性啊!”
“反正这组怎么耽误,进度也比我们快得多, 唉,太羡慕了。”
而岑则几人则一秒瞪大了眼:“什么?顾修头疼?!该不昨晚一在露台上聊天, 着凉了吧?”
同组的莫逊点点头:“可能是。顾修体质弱, 大概冒了。”
岑则顿时有点坐不住了:“这孩真是一天都不让人省心的,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回来啊?唉节目组怎么现在才说啊!”
原本这组的C位是人气最的顾修, 但顾修被《血腥爱情故事》组选走后, 第二名祝耀了这组的C位。
这儿听见这两人嘀嘀咕咕的, 忍不住问道:“什么露台?你们昨晚和顾修在一玩啊?”
岑则应了:“是啊。”
祝耀顿时酸溜溜的:“竟不带我。”
聊天打屁什么的, 他也很喜欢的。
岑则说:“下回带你。”
同组补位进来的余烨华:“……”
听说顾修的寝室贼大贼豪华,他们刚才讲的样,好像还有露台。
他也想一。
岑则试图向身后的工作人员获取消息:“顾修回来了吗?怎么还没回来呢?”
工作人员摇摇头:“放心吧, 他的队员都陪着他去了。”
岑则还是觉得不放心。
就那几个——虽他们人气确实很不错, 人也很nice!但怎么可能细致照顾的好顾修呢?
顾修这家伙, 头疼了怎么也不和他说一声。
既他受顾修一声哥,不就得好好照顾顾修呢么!
岑则快自责死了。
金麟和柯弘扬听到这个消息,也蛮担心的,但他们毕竟不是宴神之辈,做不到丢下队友去找顾修, 那不仅是对队友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几个人隔空沟通了一下,互相表示等小测结束后, 一再去打听打听顾修的情况。
其实羞羞也没多大的情况。
当车驶出训练营后,她的头疼就渐渐地消失了,可她的心情却变得无比的沉重,满脑都是哥哥不再能保护她了。
能让她坚定走下去的信念,轰坍塌了一半,各种自我否定情绪蹿了上来。
没有哥哥的保护,她根本不的。
她只是没有能力的含羞草,没有化人形的时候就一直在被嘲笑欺负,她太敏,随便有点风吹草动,就紧紧地蜷缩叶片,是哥哥努力地为她遮风挡雨,才让她渐渐地舒展开,不再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惊惧。
这片小叶,是哥哥修人形后送给她的。
这些年一直绿油油的,带着哥哥的能力,给她力量和信心。
可现在小叶枯了。
哥哥的能量也没有了。
羞羞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眼泪不钱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储亦宸在一旁磕磕绊绊地安慰。
车上三人都不是太说话的主,除了储亦宸稍微话多一点,能够柔声地宽慰她,闻予呈直接走来,拿走她手里的餐巾纸,胡乱地在她脸上抹了一:“了,你别哭了。你一个男人……”
羞羞本来就委屈,被他这么粗鲁的对待,她的脸好痛!眼泪一下变得更多了。
她自己往里缩了缩,躲开了他二次擦上她脸蛋的手,下意识地,带着求救信号地了林白宴一眼。
她的眼睛哭红了,鼻头也红红的,再加上情绪低落,整个人来都惨兮兮的。
林白宴拦了下闻予呈:“了,让他哭吧。”
闻予呈不想林白宴,他做什么事,还从来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但他瞥了一眼缩一小团的顾修。
她哭就哭了,竟在听见林白宴这样说的时候还在拼命地附和着的点头。
他的舌尖抵着口腔内壁,觉得好气又好笑。
闻予呈什么时候给人擦眼泪了。
顾修是第一个。
“。”
他扬手,将沾着她泪水的餐巾纸丢进垃圾桶里,心情极度不爽地在储亦宸身边坐下了。
好心当驴肝肺。
他坐回去,羞羞慢慢放松了一点。
她不习惯大家焦点都放在她的身上。
好像,只有林白宴能应到她心里的想法。
他递给她餐巾纸后,就什么也没再问。
羞羞想:从来都强大的宴神,大概觉得她这样的为幼稚死了吧。
她着窗外不停后退的街景,抹了抹眼泪,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的情绪好像在大家眼里也有点夸张。
没有男生因为头疼哭泣的。
她伸手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弄得手上湿漉漉的,只能向前伸出手,向林白宴讨餐巾纸:“宴神,能再给我一张吗?”
她迟疑地伸出小手。
“可以。”
林白宴转头,将餐巾纸递到她手里时,他注意到她细瘦的手,纤细的指尖,透着点点樱粉色,皮肤细腻,手也比一般男生都小。
正因为这样,所以谁对她多了几分照顾心思。
羞羞的鼻堵了,她一边擦眼泪,一边闷闷地解释:“我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
这个解释很合。
所以林白宴了地点点头,而一旁的储亦宸和闻予呈也都愣了下,但很快也能解她的意思。
从被所有人厌恶、嘲讽,一瞬间爆红了时下最热的话题选手。
顾修的路走得极其曲折。
闻予呈着窗外的眼睛眨了下,迟疑地转头来她一眼。
储亦宸说:“顾修,别想太多。那些东都不是我们能操控的。”
羞羞坐在林白宴身边,用餐巾纸给自己擦眼泪,低低地应了声。
她擦完眼泪,又戳了戳前座林白宴的肩膀,将没用完的餐巾纸递还回去:“谢谢呀。”
“睫毛。”林白宴示意她睫毛上沾了点纸屑。
羞羞茫地伸手擦了一下,没有弄掉。
她的睫毛又长又翘,随着她眼睛的眨动一颤一颤的。
“没弄掉。”
羞羞又伸手揉了下眼睛。
她刚哭,眼睛本来就红,这下一揉,眼眶周围更是显出几分绯色来,可那顽强突兀的纸屑,却仍旧没有被擦掉。
他干脆坐到她身边来。
“别动。”
两人的距离骤拉近,羞羞的身紧绷了一下,抬眼,入目的是男人清瘦曲线的下颌。
睫毛觉到异物,不安地颤了颤,下一秒,他伸手替她摘下了眼睫上的纸屑:“好了。”
两人身侧的车窗紧紧闭着,但闻予呈那边却突开了窗。
大股大股的冷风吹窗外吹进来,羞羞的额前的刘海被吹得在脑上乱舞,但林白宴背对着窗,他的发尾也被风吹带一点弧度,他冲她弯了一下唇:“想哭就继续哭。”
羞羞忽就想来那一天晚上的天台上,也是这样大的风。
他站在天台的栏杆上,色平静地给她说自己的故事。
没有依靠的林白宴,没有哭也没有放弃,他平静地接受了一切,后咬着牙,克服了心中最深的恐惧,站在了他最想站上的舞台。
她记得她当时备受鼓舞,也向他许诺自己像他一样,勇敢克服困难的。
“我不哭了。”她摇摇头,攥紧了手心里沾满泪水的餐巾纸。
“嗯。”林白宴轻轻地应:“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再休息一下吧。”
这一句话,将羞羞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一个激灵,紧张道:“我头现在不疼了,我不想去医院。”
到医院……
她是女孩的身份是不是就被揭穿啦?!
“别啊,到都快到了,进去一吧。”
储亦宸探身,关心道:“比赛不重,你的身体才是最重的。”
羞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她只能反复拿着那点,不停地给他们解释:“我可能真的就是压力太大了,没有关系的。”
话落,车已停下。
医院到了。
羞羞的心一下紧紧揪了来。
这里,林白宴和储亦宸都不是强势的人,但闻予呈是。
他不仅强势,还很霸道。
这一刻,他关上窗,淡漠的视线扫她:“走了。”
另一边,训练营里,所有组的小组测评已全部结束。
唯一没有分数的一组,就是今天缺席的《血腥爱情故事》组。
刘初夏着上林白宴、储亦宸、闻予呈和顾修四人的名字,恶狠狠地在四人的分数上都打上了0分。
虽小组测评末位并不能影响到他们的最终绩,只是丧失了选择嘉宾的权利,但这项权利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泄愤途径了。
“刘PD,那边嘉宾组也都到齐了,现在可以组织选手们进内投了。”
九位嘉宾,分别戴上了不同的罩,却穿上了一样的服装,他们将每人和选手们说一句话拉票,后由选手们投票。
选手们惊了:“这都差不多,怎么判断是啊?”
“玩还是节目组玩啊!”
刘初夏无表情地宣读规则:“请大家谨慎投票。内投排名前二的两名嘉宾,将获得自由选人的权利——也就是说,哪怕你们是测评一位,如果选择到了内投一二的嘉宾,他们不喜欢你们,是有权利否定你们,选择新队的!当,作为内投的第一第二名,这两位嘉宾是能享受到1万票加票的,他们加入到哪一个组,那一个组的组员都将分到2500票的加票。”
“请谨慎做出你们的选择!”
选手们:“我去!”
“我就说没这么简单吧!怎么可能轮到咱们挑大咖啊!”
“重点是大家都穿的一样,这怎么判断啊?”
很快,九位嘉宾的一句话影响被投送上了大屏幕,他们唯一的不同,就是原本的身形和脸上的具。
嘉宾们大部分都给大家送祝福、加油打气的。
唯有一个戴着黑色羽毛具的嘉宾,却对着镜头,说了一段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选手都觉得稀奇:“我去,神秘哥这是说的啥?!”
“觉每一个发音都听懂了,但凑在一却听不出来。”
“靠,有个性,我觉这一定是个神秘的大咖!我就选他了!”
司烨准备出的时候,苏御问:“你说了什么?”
他刚才也没听懂。
“和我……弟的暗号。”
弟弟这个词,说来总觉得有那么几分古怪。
苏御愣了下,之前的新闻他也到了。
“那个顾修,真的是你弟弟?”
司烨摇头:“见了才知道。”
但如果,顾修是他妹妹的话,完全能听得懂他刚才在录像里说的话。
他约了顾修在底楼聊天室见。
羞羞自是没能听到他说的任何话。
她正在努力地和闻予呈抗争。
“我不去,我头不疼了,不用去医院了!”
羞羞自我判断的是,因为小叶没了能量,保护着她的能力散去了,所以她才觉到了头疼。
别说她现在是女扮男装的身份,不能去医院。
再加上她还是个穿的小妖精,万一让人类医生发现了什么不对,她抓来研究怎么办?
她试图闻予呈紧紧攥着她手腕的手给掰下来,但他扣得好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是回去又疼了怎么办?”
“疼了……疼了再说。”
她心虚地他一眼,试图拉着他往回撤:“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真的不想去医院!”
可她那点儿小力气,对闻予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最后不得已,又只能眼巴巴地着林白宴和储亦宸,小声道:“帮帮我呀!”
储亦宸有点哭笑不得,平日里闻予呈着对什么都挺不屑一顾的,他还是第一次到闻予呈对病有如此执着的样。
“予呈,他不想,你就放开他吧。这样太引人注目了。”
四人本就生的出挑,哪怕带着口罩,也有着极的回头率。
两人还在医院口各种拉扯,一路引得不少人回头注目。
储亦宸上来解围:“顾修,你真的不想病吗?”
羞羞可怜巴巴地点点头,适当卖惨:“心情本来就很低落了,特别不喜欢医院,见医院就更心塞了。”
她以前只对哥哥撒娇和卖惨,百试百灵。
没想到这招对储队也挺好的。
储亦宸迟疑地了她一眼:“真的不疼了?”
羞羞连忙点头如捣蒜:“一点都不疼了!可能就是太累了,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储亦宸也有没睡好觉第二天头疼的历,他向林白宴:“你怎么说。”
林白宴还没开口,闻予呈忽的松了羞羞的手。
羞羞还没反应来的时候,他已冷着脸,头也不回地走向马路边,伸手拦车了。
储亦宸不敢声喊他,急急地追去,想劝说,可闻予呈却仍旧冷着脸,上车走掉了。
羞羞有点懵地问林白宴:“他怎么了?是……生气了吗?”
两人的视线之内,那辆载着闻予呈的出租车,已一骑绝尘地开走了。
“是。”
从刚才在车上开始,林白宴就敏锐的觉到了闻予呈的不快。
他收回目光后,瞥见身边小少年神情落寞地站着,抿了下唇:“你别多想。”
既来了医院,林白宴顺便上楼先去望母亲,让羞羞和储亦宸先回去。
羞羞没想到闻予呈生气,觉得抱歉,辜负了他的好意,一路上小脸也耷拉着。
储亦宸安慰她:“他那人就这样,气性很大,但来得快去的也快,等回去你和他好好说说,他的气也就消了。”
羞羞想来刚才闻予呈的脸。
又冷又沉,那道断眉像是在宣布这主人的果决气性一般,地扬着。
“唉。”
羞羞托着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小叶的庇护,她好像就开始闯祸了。
储亦宸觉得她这模样特别逗,伸手戳了下她的脸颊:“别叹气,习惯就好。”
他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拿出一瓶青汁饮料,还有几包蔬果干,递到她手里:“开心点。”
“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羞羞惊讶地接青汁,刚才哭了好久,她确实觉到有些缺水。
“岑则嘱托的。”储亦宸笑笑:“他让我多照顾照顾你。”
羞羞拧开青汁仰头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夸:“岑则哥哥真好,储队你也很好。”
储亦宸之前和岑则同队时,岑则虽也很亲和,话也多也密,但对他时,也显得有些畏缩,没什么自信。
或许那是下位圈选手的通病,他们没有好的排名,各方实力也不容易拥有出挑绩,容易自闭。
但最近的岑则变得很不一样。
他好像变得有自信了些,来拜托他的时候,也自豪地介绍:“毕竟顾修喊了我一声哥,储队,你人最好,就帮帮我照顾下他呗。”
储亦宸向顾修。
她正往嘴里丢蔬果干。
脸颊鼓鼓的,像是一只塞满了食物的小仓鼠,让人忍不住想继续给她投食,她吃到好吃东的餮足表情。
他忽的笑了。
能解岑则为什么总想着照顾她了。
载着两人的车开回到训练营时,司烨也苦等无望,心情沉重地回到了楼上。
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开始录制晚上的节目了。
工作人员欣喜地告诉他:“司烨,你在选手内投中获得了第一名,等可以自由挑选合作队伍!”
四叶草的幸运能力从不出错,司烨反应平淡地点点头。
比接下来的表演和出场,他更在乎的是,这节目里的选手顾修,到底是不是他的妹妹羞羞?
晚上五点半,选手们被通知一到录制棚。
羞羞回来后,就又迎接了一波小伙伴们的关心。
羞羞表示自己并没有大碍。
即便如此,岑则还是给她泡了一杯板蓝根,热气腾腾地端来。
“这个喝了没事,预防冒的,你肯定昨晚聊天聊冻着了。先喝点!”
柯弘扬打断他:“没病喝什么药啊?!”
“预防你懂不懂,不是我昨晚喝了一杯,我今天能这么生龙活虎吗?”岑则催着羞羞喝药:“这个真的没事,就预防的,你那房间太空旷,比我们小寝室冷,等晚上了记得再加床被,今晚肯定就冻不着了。”
羞羞笑着喝完了:“嗯!”
再半个小时,将开始正式的录制。
大家一往录制棚走,几个人既紧张又激动:“不知道这回能合作的嘉宾是谁呢?”
柯弘扬说:“也不知道节目组费足不足,能不能邀请来N-S-K啊?我可太喜欢周堃了!”
祝耀装酷地撸下了自己的板寸头:“我就不一样了,我想和女团合作,哈哈哈哈随便来个女嘉宾吧这次三公一定很愉快的!”
羞羞随着大家一走在去往录制棚的林荫道上,路边的枯叶被被风微微吹,互相碰撞发出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伸手捏了捏口袋里的小叶,想哥哥的情绪又上来了一点。
录制棚内,选手的座位都按照组分,林白宴和闻予呈已率先到达了。两人中间隔着两个座位,彼此没有任何的交流。
林白宴的眉眼如常淡漠,而闻予呈则双手插兜,一身戾气地坐在座位上。
羞羞有点无助地了储亦宸一眼。
储亦宸笑着道:“别怕。他那人就这样。说不定这气已消了。”
两人走去,羞羞默默地在闻予呈身边坐下。
她双手双脚都束着,显得很拘谨。
储亦宸则如常温柔地和两人打招呼。
闻予呈没人,储亦宸问林白宴:“怎么样,你妈妈好点了吗?”
“准备出院了。”
林白宴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分笑意。
储亦宸有点吃惊:“这么快?医生怎么说?”
“接下来回家静养就可以了。”
林白宴的目光越储亦宸的肩头,了一眼羞羞。
虽他从不信那些附加给物品的话,但顾修的许愿绳,好像真的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他许的愿,像是真的被听见,被实现。
那些压在心上久久不散的愁云,就这样因着好消息而轻柔的被拨散开。
“恭喜阿姨出院。”储亦宸说:“你终于可以安心比赛了。”
“嗯。”
羞羞踌躇了一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向闻予呈开口。
他的好意她知道。
可她的身上,藏着太多不能示人的秘密了。
她的眉眼有些耷拉下来,可怜兮兮地伸手,戳了下他的腿。
闻予呈冷着脸,将腿挪向另一边。
羞羞又只好戳戳他的手臂。
他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语气很冷:“干嘛。”
虽已做好了心准备了,可她还是被吓得抖了下。
“吃……吃蔬果干吗?”
吃的话,在储队的包里。
“不吃。”
闻予呈确实让她气着了,语气很硬。
“那……喝青汁吗?”
“不喝。”
闻予呈心说,这种玩意,也就她喜欢喝。
“哦。”
羞羞没辙了。
他对她好凶,之前骂她,现在对她的示好还不她。
她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委屈巴巴地想,如果那下没有头疼就好了。
没有头疼,小叶也不枯萎,他就不生气了。
闻予呈等了一儿,没等到她再开口。
他侧头余光轻扫,就见她眉眼耷拉着,手里还不停地拨弄着那片枯掉的四叶草的一瓣叶。
她怎么天跟叶不去。
不明的情绪在胸腔中横冲直撞,他略有些烦躁地开口:“不就一片叶?”
羞羞纠正他:“是哥哥给我的小叶。”
她今天都为这叶哭了,想也知道这叶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它怎么了。”
“枯掉了。”
羞羞沮丧地摸摸小叶,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小叶变得干巴巴的。
她想到这个,就觉得好难,眼眶一下又红了。
闻予呈瞥见她红来的眼眶,心里愈发的堵,不明的情绪在胸腔中横冲直撞,他烦躁地将手伸进了口袋,摸到了那枚硬质塑料卡片,后往她手心里一丢:“别哭了。”
羞羞一愣,被迫地接到了他丢来的东。
塑料壳硬硬的触,硬硬地硌着手心。
她垂下眼,竟是她前几天给他的笑脸树叶,被他塑封来了。
半青不黄的树叶,被折了大大的笑脸。
她不解的仰脸他。
纵台下光线昏暗,但那双含着泪的眼睛,仍蓄着这一处最明亮的光。
闻予呈别开眼,声音里的锐气全消,语气软了几分:“你说的话,还给你。”
羞羞没听懂他的意思。
她说了什么话啊?
已记不得了。
就记得,那一天,她好心好意地和他说话,他却骂她。
嗯,她眼泪收一收,说不定他等又骂她了。
羞羞赶紧擦干了眼。
片刻后,他迟疑的声音再次在她身边响——
“开心一点。”
他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叫羞羞足足愣了半分钟。
她后知后觉地“哦”了一下,在他略带期待的等待中,非常记仇地那句话还给他:“我知道啦,傻逼。”
和暖的气氛一秒被打碎,他卡在喉头里的那句安慰顿时如鲠在喉,如果不是在刚才她差点就又梨花带雨地哭来,闻予呈想,他大概能她摁在怀里暴揍一顿。
这家伙还挺顺杆往上爬啊?
他冲她瞪了下眼:“找打啊?”
他这样,羞羞就怕了。
但她有靠山!
她抹了抹眼睛,趁闻予呈没注意,迅速地跑到林白宴身边坐下了。
眼泪已收掉了,羞羞决定化悲愤为食欲,找储队吃的。
储亦宸笑着最后的那包蔬果干递到她手里:“抓紧吃,等就开始了,是被拍到就不好了。”
羞羞“嗯嗯”地应,心里的沮丧情绪顿时散了不少。
虽没有哥哥保护了,但是,有队友们呀。
她弯着眼,嘴里嚼着蔬果干,还不忘拍彩虹屁:“宴神、储队,你们真好。”
小彩虹屁精深谙夸奖的艺术,彩虹屁一个比一个响亮。
没有被谢到的闻予呈直接被她气笑了。
怎么回事啊。
刚才还委屈的死,哭个不停,现在倒好,又快快乐乐地吃上了。
谢名单里还没有他。
这小白眼狼。
很快,录制开始。
棚内的所有灯光都被打开,刘初夏站在舞台上,充满激情地道:“这一回公演,节目组请到了九位嘉宾,一合作,助力你们的公演舞台。”
“接下来,九位嘉宾表演完毕后,将由小组评测获得了第一名的《春泥》队,率先挑选你们的合作搭档。九位嘉宾中,除了选手内投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其他嘉宾无权拒绝选手邀请。”
气氛一下被点燃,哪怕选手只剩下了三十五人,也依旧爆发出了不输六十人、一百人的欢快气势。
“这也太爽了吧,进35真的太值了,免费现场演出啊!”
确实,节目组邀请来的嘉宾,都有着不俗的实力。
但一开口,大家都给笑掉了牙。
再深情、走心的歌曲,在变声器的遮掩下,了一个个搞笑节目。
众人笑倒一片:“哈哈哈哈!!这什么鬼啊!”
“是不是想笑死我!”
“哈哈哈哈嘉宾们:一世英名全毁在变声器上了!”
很快,九位嘉宾依次表演完毕。
获得了第一选择权的《春泥》队,一番艰难抉择后,选择了戴白兔具的嘉宾。
白兔具嘉宾,不是内投前二,没有拒绝权。
她在众人的期待中,自后台走出来,在众人激动的注目下,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罩。
所有人凭借身形,已判断出来,她是一位女实力唱将。
可谁也没有想到,“白兔”竟是唱跳女王徐清月!
“天呐!徐清月!她竟也来了!”
“《春泥》组赚大发了啊!”
“节目组这是下血本了啊!”
“呜呜呜我也想和女嘉宾合作!”
马上,就到了第二顺位的《国王与乞丐》组选择。
他们的选择,是戴着黑熊具的嘉宾。
刘初夏笑着问:“为什么你选择他?”
《国王与乞丐》的队长蒋思霖道:“通刚才的展示,觉‘黑熊’应该也是我们的男团前辈,想向他学习。”
“好,那现在,有请我们的黑熊前辈上场!”
台下一阵紧张。
“我去,黑熊应该是某个男团员吧!”
“刚才那个舞的力量,肯定是了!”
众人的猜测声中,‘黑熊’嘉宾缓缓地摘下了具。
那熟悉的N-S-K的开场标志性笑脸,很快让敏锐的人猜到了——
“倪明轩!”
“N-S-K真的来了!!”
具缓缓摘下,露出全脸的倪明轩笑着朝众人打招呼:“大家好,我是N-S-K的队长倪明轩,很兴能来到这个舞台,和大家一合作!”
羞羞刚才就觉得他有一点熟悉,这一下他自曝家,她的眼睛亮了亮,一秒就想来了!
那个和她一竞争拍诚意广告鞋的人!
选手们的激动情绪都快将录制棚的顶棚给掀翻了:“啊啊啊!N-S-K!!!”
“队长啊!!《国王与乞丐》也太选了吧?那是不是可以祈祷一下S和K也在!”
蒋思霖捏着话筒,和队友们也很满意自己的选择。
倪明轩虽在N-S-K队内人气垫底,但业务水平和能力,也都吊打他们这些大部分男团后备役了。
刘初夏说:“不很抱歉,倪明轩是本次内投的第二名,因此,他将拥有反选权。”
“请问倪明轩,你想和《国王与乞丐》组合作吗?”
倪明轩站在台上,目光却在台下搜寻着。
作为内投第二名,他拥有着可以任意选择搭档的权利!
真是太爽了!
他想和顾修合作。
他来之前,了新闻,顾修和他一试镜的广告鞋,竟都卖脱销了。
顾修这个人,就很神奇!
上回两人是对手,没法合作,但这一回,他也想蹭蹭顾修的运气,说不定也能出圈呢!
“抱歉。我的心里已有了想合作的人选。”
他婉拒后,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顾修的身上。
找到了!
顾修肯定愿意和他合作的吧!
她是哪组来着?哦对,《血腥爱情故事!》
刘初夏“哦?”了一声。
节目组最爱到这样的场景,她也不介意往上添柴火。
“那么,你想和哪一组合作呢?”
倪明轩直直地指向了大屏幕上,着队员顾修名字的《血腥爱情故事》组:“《血腥爱情故事》,你们愿意和我一完这个舞台吗?”
台下的四人,都没有预料到他选择他们,一时也没什么惊喜表情。
在这之中,也就羞羞的表情生动了一点,正冲着倪明轩笑。
其他选手都快羡慕死了。
“唉,宴神组没有率先选择权又怎么样?!人家嘉宾明牌后等着被选,真的每次一和宴神组比就想自卑!”
“废话你拿什么去比,就连顾修一个人的票都抵咱们全组票好吗?有这个权利傻才不用,不选他们组选谁啊?”
“……老铁扎心了。”
林白宴转来问大家:“愿意吗?”
羞羞刚点头,忽的,台上“啪——”的一声。
那个象征着抢人的按钮,也在这一刻被按响,全场哗,气氛也被这个一声重音给拉到了最潮。
“我不允许。”
那声音清淡,却掷地有声地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刘初夏惊诧道:“我们的内投一位嘉宾,也按下了抢夺按钮,想和《血腥爱情故事》合作吗?”
“请这位嘉宾上场!”
话落,那个那个戴着黑色羽毛具的嘉宾,缓缓地自后台走出来。
“卧槽!神秘哥出来了!”
“也是男团选手吧,刚才唱跳都贼牛逼!”
“哈哈哈哈倪明轩脸都绿了,该不是N-S-K的队员吧!”
“是队员的话,录制结束倪队就该暴揍对方了哈哈哈哈!”
所有人期待的目光,都齐齐落在了那黑羽具男人的身上。
他向倪明轩,礼貌地颔首。
场下一片哗。
“果宴神组就是牛逼啊!”
“害,内投嘉宾第一第二都想进他们组,呜呜呜这是什么爽文剧本啊!”
“好羡慕啊好想进那组!”
“所以神秘哥到底是谁啊?!”
刘初夏:“现在,请您摘下具,表露身份。”
台下,有人迟疑地说:“刚才那个声音,觉有点像……”
“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不可能吧?他们不是解散了吗?……”
羞羞着台上的人,也同样的觉到了一种熟悉。
是谁呢?
是她接触的人吗?
小叶失效后,她怎么觉,自己的敏锐度也下降了好多。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黑羽’嘉宾摘下了那丑陋的具,慢慢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来。
哪怕具还没有摘全,只露出他隐隐约约的半边脸,台下也迅速地有选手喊了来:“卧槽!好帅!”
确实很帅。
特别是那双叫人无法抵挡的桃花眼。
明明是笑着,却多了几分漫不心的勾人。
他的目光直直地越人群,精准地锁定在了羞羞的身上,唇微弯,遥遥地对着她笑了一下。
台下却已爆炸了:
“司烨!!!”
“天呐竟是司烨!!”
“司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