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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的人很快就赶来了,来的人正是四大校尉之一的赵虎。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这四人皆是六品校尉,官服与展昭的绛红不同,乃是绿油油的,郁衣葵刚穿过来的时候就在公堂上见过这四根绿油油的柱子,后来也在街上见过几次。
赵虎是四大校尉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不太稳重。他穿着常服,手里拎着个纸袋子,急匆匆地进来。
他一看见展昭这幅凄凄惨惨的模样,顿时惊道:“展大哥!展大哥!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展昭不欲让他人为自己担心,便温和道:“只是受了点小伤……无事,不必慌张。”
赵虎气道:“我就知道,展大哥是被故意陷害的!你受伤成这样,怎么可能去杀人!”
展昭皱眉:“杀人?”
赵虎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展昭。
展昭失踪数日,开封府不敢把消息张扬出去,只是在暗地里寻找。
谁知就在昨天夜里,定远侯府的人却忽然闹上们来,说展昭杀了侯府三公子,叫开封府把人交出来。
包大人自然是不可能相信这种事的,可是定远侯府的三公子曹懋的尸首就在那里,伤口也的确是剑伤。
他的手中,还死死地抓着一个剑穗——毫无疑问,那就是展昭的佩剑上挂着的剑穗。
而且除了物证之外,还有人证。
人证乃是定远侯府中的下人,他能清楚说出“展昭”的衣着打扮,佩剑的细节,还有“展昭”留下的话。
“展昭”留下的话是:定远侯三子曹懋五年之前曾在巴州奸污女子,致使数十女子自裁,所以他该死。
五年之前,定远侯三子的确曾路过巴州。而彼时的展昭还是个闯荡江湖的侠客,并未进入公门。
人证物证具在,定远侯府不依不饶,一定要开封府交出罪人展昭,还要治包拯一个约束属下不利的罪。
曹懋是定远侯最小的儿子,从小备受宠爱,他死在府中,定远侯伤心欲绝,发誓要拿展昭的人头来抚慰儿子的在天之灵。他令府兵守在开封府门前,自己一大清早就进宫告御状去了。
而包大人则极力担保展昭清白,皇帝赵祯最后下令:叫包拯于三天内查清此事,若没有查清,就要把展昭列为钦命要犯,全国通缉!
赵虎说到这里的时候,展昭的拳头已忍不住紧紧地握起,他本就虚弱,脸色惨白,此刻咬着牙、握着拳,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好几下,这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浊气来。
他惨笑一声:“包大人为我……实在是抗下太多。”
郁衣葵坐在一旁听他们讲事情,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地问:“三天破案?”
这皇帝以为他在打逆转裁判么?干脆说两个小时开庭破案得了。
赵虎抱怨道:“可不是嘛!展大哥出身江湖,又不喜欢搞官场的那一套虚与委蛇,朝中人此刻都是落井下石……真他娘的……”
展昭打断他:“赵虎,噤声。”
赵虎瞬间闭嘴,他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展昭眼睛上蒙着白布,看不见郁衣葵,只能根据她发声的位置转了一下头。
他苦笑一声:“郁姑娘,这都是小事,无妨的……展昭叨扰已久,又需洗清自己的冤屈……今日就行离开。”
赵虎却急了:“展大哥,你不能回府!那定远侯说是要等真相,可实则却是要你的命啊!展大哥!你现在这般虚弱,眼睛还看不见。一旦出现,怕是那定远侯连三天都等不了!展大哥,不如你就留在此处……”
展昭厉喝道:“赵虎!不许胡说!”
郁衣葵没说话,只是在展昭身上上下打量。
数日的折磨之后,展昭已有了几分形销骨立的味道,他无力的靠在床头,嘴角却已紧紧地抿起,显然是已有些生气了。
赵虎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生气。
郁衣葵的手指又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件事里头阴谋重重,你不想把我卷进去?”
展昭张了张嘴,涩然道:“此事是展某惹出的麻烦,本不应将他人卷入……无论是郁姑娘你,还是包大人,展某都不愿……”
郁衣葵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对惹麻烦有什么误会?”
展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郁衣葵:“你这不叫惹麻烦,叫麻烦故意来惹你,真正的惹麻烦是我这样的,和我自己完全没关系的事情也要去掺和一脚。”
展昭好看的眉便瞬间皱起:“郁姑娘,你不必……”
郁衣葵:“而且你觉得你走得了么?”
展昭本欲再劝的话头就忽然断掉了。
展昭:“哈?”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反派呢?
郁衣葵忽然勾唇一笑,从凳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展昭:“你现在这幅谁都能欺负一下的样子,我看着很好,我也很想欺负一下。”
展昭:“什……什么?”
赵虎:“??”他是不是应该先出去,总觉得这氛围好奇怪。
郁衣葵不喜欢说废话,直接上来把床幔给撕了,撕成一条条的。
布帛撕裂,发出刺耳的声音,展昭被吓了一跳,竟然还不自觉的往床里面缩了一下。
郁衣葵像个大反派一样狰狞地笑了起来,转头对赵虎说:“你不是想让你展大哥好好留在这里么?来,帮我。”
赵虎不太明白:“帮……帮您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郁衣葵这个姑娘现在身上的气场好奇怪,让他不自觉的用了敬称。(这大概就是脑回路简单的人的直觉?)
郁衣葵语气平平:“帮我把展昭捆起来。”
赵虎:“啊!?”
展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