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依你便是

进入西厢后, 堂厅里的人都惊讶的望着她们,段洛灵问:“你住在哪一间房。”

“右边里面第一间。”

段洛灵将她放在床上,给了她一张传音符:“若是再遇见歹人, 记得传音给我, 我会立刻带人来救你。”

茶鸢收下传音符,放进储物袋中:“谢谢。”

“你好生疗伤,我先走了。”

“嗯, 慢走。”

段洛灵走后,门外弟子睽睽相视, 商讨一会后,便去另一间房中告诉正在打坐的穆长老:“穆长老,掌门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刚被人带回来,你去看看吧。”

穆音猛的睁开眼,脸色微惊, 立刻下床:“我这就去看看。”

穆音敲门,一脸焦急的问道:“掌门, 你没事吧。”

“我没事, 穆音。”

“我能进来吗?我会些治疗之术, 也许能帮上忙。”

“那你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长得格外清秀,观之亲切, 像一朵出水芙蓉般气质温婉。

星陨门此次共来了十一人,掌门茶鸢,二长老穆音,还有九名参比弟子。

此次青云之巅大比,参赛者为十五至一百岁的正派修士, 比赛按照修为分为练气场、筑基场、金丹场、元婴场,四个比赛级别。

每一级别比赛中,获胜的前十名都能登上青云榜,并且能获得极丰盛的比赛奖励。比赛前三名,便有资格去沧海一粟武器冢,挑选一把武器,作为本命武器。

此武器冢中,出现过数件仙器,当年青云掌门和他夫人丁宛白,皆在其中获得仙器,可谓惊羡四海。

当然,像星陨门这种小门派,最终目标是挤进前十,获得丰盛的比赛奖品。若是有一人成功,星陨门一年的门派经费就有了,若是省吃俭用说不定能用两年,所以每个弟子都铆足了劲儿。

穆音今年一百二十岁,已过了参比年龄,她以往来参加过几届,经验丰富,所以由她带队。

“茶鸢”当年也未参加大比,青云门的修士太多,所以只轮得上内门弟子参加。外门弟子则负责接待来客,累死累活却只分发了一些丹药,和几块灵石。

穆音见她脸色惨白,气息虚浮,便知不好。她将手覆在茶鸢的腕脉上,一脸凝重:“掌门,你的伤势不轻,经脉断了数处。我能用灵力将你的经脉链接,但是治标不治本,需要诸多良药滋补,才能痊愈。”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块中品灵石和一小瓶丹药,脸色有些拘谨:“我囊中羞涩,能为掌门做的只有这些。”

在“茶鸢”接手前全由她负责星陨门的庶务,早已掏光了全部家底,还欠了一许多外债。她现在存的这些灵石,还是“茶鸢”上任后发放的,她还了外债,便也不多了。

好意茶鸢心领了,只是这灵石她不能用,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碧绿的剑,上面系着一块上好灵玉配着粉色流苏。

她将碧玉剑递给穆青:“你将它卖了,用来买丹药,若是灵石不够,我再想办法。”

穆青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去接:“掌门,这是你爱惜之物,你怎么能卖。卖了以后就买不回来了,青云门现如今越来越强大,这弟子剑多少人抢着要。”

“是我的命重要,还是这把我现在根本用不到的弟子剑重要。”

“可是......”

“我意已决,你莫要多劝。”她早就离开青云门了,却舍不得这把象征于青云门的弟子剑,时常拿出来缅怀曾经。

茶鸢却对这东西一丝感情也没有,那些都是不好的回忆,有什么值得缅怀的。她身上疼得要死,只想快点养好伤,她现在穷得要死,得早点出去赚点钱。

茶鸢原本想将捆仙绳卖掉,可是这是她唯一的上品武器,她需要留着防身。

“好。”穆音艰难的说出这一字,眼中已是一片湿润,她以为茶鸢这幅无所谓的表情是装出来的,心中定是万分不舍。

很快,她打起精神,一脸严肃道:“掌门,我现在为你疗伤,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嗯。”茶鸢直起身,盘腿打坐。穆音将手掌置于她背后,一股温柔的灵气,从她背后渡进来。

灵气在完好的经脉上,如同温泉水流淌过,在经脉断掉的地方却如熔浆灌溉,疼得不行。

茶鸢脸色更加白,冷汗直流,她猛的吐了一口血,伤势更加严重了。

“掌门。”穆音被吓了一跳,急急扶住她,再探了一下她的经脉,发展她的伤口竟然排斥她的治疗。

她忙道:“掌门是何人伤了你,竟然在你身上下这般狠毒的反噬咒,不是同宗的治疗术,根本不能将你经脉接好,只会越治越严重。”

“晏......”晏霁月,这个狗东西。

茶鸢就知道他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穆音残留在她体内的灵气就像镰刀一样,疯狂的割她本就脆弱的经脉,她疼得连话都说不出。

茶鸢倒在床上不停的抽搐,她手颤巍巍的伸进储物袋,摸到一个镂空精致的小铃铛,她准备将其拿出来时,手顿了一下。

若是让他来了,被晏霁月那个狗东西发现了,她肯定会连命都保不住。

她在储物袋里又缓慢的摸索了一会,拿出一张传音符,她手上的鲜血将淡黄的符纸,一大半被染成了暗红色。

茶鸢缓了一会儿,对一脸焦急的穆音说:“若我现在......请一名青云门的修士为我疗伤,他能发现是他同门伤了我吗?”

穆音仔细思虑了一番:“不能,若是一开始便是青云门的人为你疗伤,根本不会发现有反噬咒。现在来的话,更不可能发现,因为反噬咒已经起作用,反而会以为是我残留的那丝灵气是凶手留下的。”

正派修士鲜少对无冤无仇之人下手,因为作了恶,会在渡劫时,被天道惩罚。

若她当时真是强迫叶景酌,晏霁月杀她是为儿报仇,天经地义,并无业障。

但是叶景酌承认是他自愿,他就没理由发作,杀她便是作恶,所以他才耍阴招对付她,将业报转到别人身上。

真是好心机啊。

茶鸢气得又吐出一口血,殷红的血开得异样鲜艳刺眼,她脸却像纸人一样惨白。

茶鸢启动传音符:“洛灵,你现在有空吗,我好像要死了,能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说完后,传音符化为一束白光,从窗外飞出,没入空气中。

穆音红了眼眶:“掌门,你不必如此心灰亦冷,我这就去求青云门的人帮忙。他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我就算豁出这张老脸,跪下求他门也不会让你死。你的我们星陨派的恩人,我们还未报答你,你绝对不会死。”

茶鸢虚弱的睁开眼:“我知道我一时死不了,起码得一天,活活疼死我。我方才是去搬救兵,他应该等会就来,你先出去避一避,若是他不来,你便将剑卖了用灵石请人来。”

“好。”望着一床的血,她正准备施法帮她处理干净。

“不要施法,我自有用处。”因为开口太急,她被口中鲜血呛到了,像肺里镶嵌了铁皮,特别难受。

穆音停住了动作:“好,我不是施法,掌门你别激动。”

茶鸢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声音像砂纸一样粗:“没事了,若是他愿意帮我疗伤,你也去将剑卖了,换成灵石,购些伤药。”

她将灵石推了推:“你将灵石收回去,药我先服用几颗吊命。”

穆音犹豫了片刻,知道掌门性子倔,不会轻易反口,她将灵石收回:“我就在隔壁守着,掌门若有吩咐,喊我便是。”

“嗯,去吧。”

段洛灵正在摇光殿听月真道人授课,忽然,他感觉腰间一烫,他将神识投进发现是传音符在发烫。他望向窗口,外面有一个小光点在窗外徘徊,殿内设了结界,传音符进不来。

他的传音符并非只给了茶鸢一人,其他师兄妹也有,他不知道是谁找他。

月真道人是他师父,她虽为女子脾气却非常古怪,做事一丝不苟,绝不能容忍弟子迟到和早退。他方才跑得肺都要炸了,才堪堪赶上,因行色匆忙,发髻不整,被罚了去灵兽山喂一天灵兽。

灵兽山的灵兽最近处于发热期,非常暴躁,而且喜欢到处撒尿,一不小心还会被溅到。还需提高警惕,别被灵兽攻击,既锻炼了他的反应能力,又成功恶心了他。

他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正襟危坐认真听课,等结束后,才去查看传音。

茶鸢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她有些绝望,难道他给她这张传音符是让她当摆设?

很快,她想起他同行的女修说,她们要去找师父,应该是被事情耽搁了。

她静下心来,继续等待,只是身上的经脉断裂越来越疼,疼得她甚至想主动了结自己。

穆音担心她,中途进来了一次,茶鸢叫她不用担心,再等一会儿。

直到傍晚,段洛灵才急冲冲的赶来,他猛的打开门,晚霞的余晖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了一层绚丽的光。

一双皓手扶在门上,因跑得太快,他呼吸急促,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粉,更添俏媚。

他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茶鸢,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语气轻柔:“对不起,我来晚了。”

茶鸢闻声抬头,撞见他比晚霞还耀眼的眸子,骤然像失了魂儿,挪不开眼。

茶鸢等了他很久,心中早就脆弱不堪,看见他时,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挣扎着起身,段洛灵连忙扶住她,坐在床边,让她靠在身上:“你怎么了。”

还未等她说话,段洛灵先探上她腕脉,为她诊伤。他方才走得急,未了解她的伤势,不曾想她竟伤得如此厉害。

茶鸢疼得早就没了力气,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他没办法,只能将她揽在怀中疗伤。

柔和的灵气从他掌心渡进,所到之处如清风拂过,缓解了大部分疼痛。

茶鸢靠在他怀中,舒服得忍不住嘤咛了一声,段洛灵聚精会神的为她疗伤,没注意到这一小细节。

灵气包裹着她受伤的经脉,一点一点的将断裂处重新连接,经脉愈合的过程有些痒。像是有小虫子看啃咬,她难受的动了动,由于她是正面躺在段洛灵的怀中,不免有所接触。

像是挠痒痒的一样,有了一些缓解,她更加不安分了,头靠在他肩上发出舒服的娇哼声。

段洛灵被晃得有些难受,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便由着她短暂的放肆一下。

茶鸢恢复了些力气,才发现她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红着脸颊,便不敢动了。

段洛灵感觉怀中的身子僵硬了片刻,不由得有些好笑:“不痒了吗?”

“还有些,只不过我能忍住。”

“没事。”

茶鸢仰着头看他,有些惊讶:“你不介意吗?”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段洛灵点了一下她鼻尖,声音不由得有些宠溺:“你是病人,我不介意,经脉重新融合的阶段是有些痒,你如今伤势严重,忍耐不住也很正常。”

他肌肤似雪,朱唇带着淡淡的笑,美目温柔,让人一不小心就沦陷了。

茶鸢望着他,整个心都被温柔包裹,像是掉入坚果罐的小仓鼠,心中满是欢喜。

她偏头靠在他肩上:“你真好。”

“你在我们青云门受的伤,我没能帮你将歹人抓住,已经很抱歉。方才我急着去听课,没有了解你的伤势,我心中愧疚,帮你疗伤不算什么。”

“谢谢。”虽然,他只是出于责任,但是不妨碍茶鸢对他的感官越来越好。温柔美丽的大哥哥,谁不喜欢呢。

茶鸢伤势很重,直到夜幕全黑下来,段洛灵才将她受伤的经脉和五脏修复好。

他从储物袋,倒出一颗灵气充裕的丹药,喂进她口中。

茶鸢嚼了几下,甜丝丝的,身体里的经脉舒服了很多。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丹药,只知道灵气很充裕,应该价值不菲,她感激道:“洛灵,谢谢。”

“不客气。”段洛灵一时失了太多灵力,有些疲倦,唇色淡了几分,多了一丝病态美。

他生得好看,从天姿国色,到水中皎月,唯有唇色和气质的差别。

茶鸢恢复了些力气,望了眼窗外,夜幕中挂满了繁星,凉风习习,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段洛灵扶住她的肩膀,从床边起身:“既你已无大碍,那我先走了,天色已黑,你早点休息。”

待茶鸢坐直后,他才将手松开。她柔弱无骨的躺在靠枕上,轻轻拉着他准备离开的指尖,语气软柔:“洛灵,这么晚了,你就在我这里歇息,可好?我见你唇色不好,想必是累极了,我没什么报答你,只希望你能早点休息,不用趁夜色赶路。”

段洛灵一下子愣住了,隽丽的容色有些慌张,眸中写满了为难:“怕是不妥,我习惯一个人睡。”

茶鸢放开他的手,脸侧到一边,用手背掩在眼上,声音有一丝哽咽:“你是嫌弃我吗?”

“不是,只是我......不方便。”

“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不方便。你是不是嫌弃我这简陋,我暂时没办法改变,我......”她语无伦次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整人异常低落。

“我没有这个意思。”段洛灵知道这些小门派,活得煎熬。只是他以往遇见的男女,都很坚韧,鲜少将软弱透露出来。

她是个例外。

在段洛灵的心中,没太多男女之妨,他从小被当作女子养。

本该在成年后被买入花坊,却在九岁时,因根骨俊秀,经脉通透,被月真道人一眼相中,收为内门弟子。

段洛灵从小便知他是男子,但他不敢对月真道人说,他不想在花坊度过一生。他想有名字,堂堂正正的活在蓝天下,而不是被人叫着花名,夜夜笙歌,夜夜不熄。

他有些不忍,叹了口气:“你别哭了,我依你便是。”

床上血迹斑斑,非常凌乱。

他施了一个除尘诀,将茶鸢和床都过了一遍,他再往自己身上丢了个,才褪去外袍鞋袜,爬上了床。

见他上来了,茶鸢一下子欢喜的扑了上去,撞进他怀中:“你真好。”

段洛灵将她稳稳接住,柔媚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能看出她的骨龄,只是她的心性却如少女一般,毫无违和感。

修仙是件很枯燥的事,每天重复一样的事情,许多人年纪轻轻便如老朽一般,死气沉沉。

他好久没见过这般娇艳,又这般有活力的笑颜,这让他日渐枯燥的心有了一丝色彩。

段洛灵将她鬓间的碎发,别在耳后,露出她娇嫩的小脸:“好了,你伤还未痊愈,不要做这么大幅度的动作。”

茶鸢在他身上拱了拱,像小兽一样嗅了嗅:“洛灵,你身上好香,真好闻。”

“我在天山的暖泉中泡过。”

天山暖泉,茶鸢知道是秘境中的一处温泉,只有天赋极佳的人泡过,才会生出异香。

茶鸢赞扬道:“你好厉害。”

“也不算,只是我运气好,碰巧降落在暖泉中。”

段洛灵的怀中,又暖又香,茶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沉,有了一丝睡意。

段洛灵将窗子关上,帮她把枕头铺好,将她放在枕上:“睡了吧。”

“嗯。”待他也躺下后,茶鸢又滚进了他怀中,搂着他睡,粘人得紧。

段洛灵揉了揉她的脑袋,将薄被拉上来,将两人盖住,轻轻闭上眼。

两人都有些疲惫,很快,便睡得昏昏沉沉的,这时,窗台被人轻轻的敲了敲。

茶鸢睡得太沉没有听见,而段洛灵灵力耗费太多,也没察觉到。

叶景酌将他名义上的母亲送到玉泉山后,就急急的赶回青云门,途中没有歇一口气。

他不知道茶鸢住在何地,给她传音,却没得到回应,她的传音铃没有开启。

他只有去查来访门派登记的住处,查了一个小时,眼睛差点看花,才查到茶鸢坐住在临台院。

他担心她的伤势,所以等不及,冒着夜前来查看。

叶景酌又敲了两下,还是无人回应,他察觉房间中有两个人的气息。掌门独自分配一间房,为何她房中会多了一个人,他脸色沉了沉,难道她背着他,偷偷找到了其他攻略者。

他掀开窗户,纵身翻了进去。

他落地的声音并不轻,成功将茶鸢惊醒,她从段洛灵的怀中爬起来。

由于房间的灯并未熄灭,她一下子就看见叶景酌带着寒意的脸,她下意识的将被子拉上,将段洛灵的脸遮住。

她心里乱成一团,眼中全是被抓包的无措和慌张,吓得脸色发白:“你来......来干什么。”

他身上风尘仆仆,连发尖都带着夜里的露气,与他之前的矜贵清华完全不同。

叶景酌嘴角紧绷,眸中卷着浓浓怒意,浑身散发着古井般的森森寒意。

冻得茶鸢牙齿有些抖。

茶鸢的注意力全在叶景酌身上,没注意到,被她掩在被下的段洛灵,已经坐了起来。

他将浑身轻颤的茶鸢,搂在怀中,安抚她,不解的看着叶景酌:“晏师弟,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叶景酌眼中也露出惊讶:“段师姐?”

“嗯。”

茶鸢见叶景酌此番神色,突然意识道,虽然他曾在销金窟待过,但是他并没有见过段洛灵。

毕竟,当时段洛灵穿得那般单薄,模样似女,身材似女,他更不会故意注意段洛灵。

茶鸢松了一口气,恢复到了平时的变情:“晏公子,有事明天说可好,夜已深。”

一句生疏的“晏公子”,冲淡了叶景酌浑身的热情,她的身上的伤已好,而段洛灵神色疲惫,显然是为她疗伤导致。

“好。”他翻身而出,将窗子关上,脸上多了一丝落寞。

段洛灵问道:“你和晏师弟很熟?他这般晚了还来找你。”

茶鸢连忙否定道:“不熟,我和他只是点头之交,他进来也没说话,许是寻错人了吧。”

段洛灵显然不信,点了点她鼻尖:“既然你不肯说,我便不问了。他向来守矩,应当有要事找你,不然也不会大晚上找你,还一生风尘仆仆。”

“嗯,我明天亲自去找他,问清楚。”

“那睡吧。”

茶鸢靠在他怀中,想着,她才不会去找叶景酌,现在晏霁月肯定防着她,她可不会主动给他把柄。

叶景酌来找她,应该是为她身上的伤,所以才会大半夜来找她。

既然无事,那就这样吧,她还有很多事,暂时想避一避他,免得惹麻烦上身。

房中并未设结界,所以她们的话都落入了叶景酌耳中。

虽然,看见她和段洛灵睡在一起,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听她说,明天会来找他,心中的郁闷冲淡了一些,甚至有些期待。

他抚上心口,看来是今天去玉泉山,离她远了些,心神才这般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