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070

为了以防万一, 齐木决定守着源纯,直到中也和太宰来接人为止。

白色的猫猫绕着小姑娘转了一圈,在她的脑袋旁蹲下,百无聊赖地摇尾巴。

一下, 两下, 三下……等等, 似乎哪里不太对?

大白猫警觉地站起身,低头一看, 整只喵随即一呆——

昏迷的源纯眉头紧皱, 使劲儿蜷缩成一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缩小。

眨眼之间,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堆鼓鼓囊囊的衣服。

这惊悚的场景给猫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的救世主呢?我放在那儿的那么大的一只救世主呢?

大白猫炸毛了, 它纵身跃起, 扑到厚厚的衣服堆里,两只前爪使劲儿扒拉, 扒拉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从脸看,是幼化版的源纯没错。

大白猫风中凌乱,一张萌萌的猫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它注视着源纯, 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救世主变成了这样,它是不是还得负责把她养大……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响动,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白猫从沉思中回过神,灵活地跳上窗户,藏到外面,还顺便给自己加了个隐身buff。

紧闭的门被一脚踹开, 中也冲了进来, “小纯, 你在不在?回答我!”

“搞那么大动静,打草惊蛇了怎么办?”太宰抱怨。

虽然嘴上习惯性地跟中也唱反调,但太宰的实际行动并不比中也慢多少,两人几乎是前后脚。

见中也一动不动,太宰抬手推了他一把,“好狗狗不挡路哦。”

太宰顺顺利利推开中也,挤进门里,这令他感到些许诧异。虽然中也身材娇小,但因为能操纵重力,他“沉”得可怕,只要他不想动,别说太宰那点力气,就算搬头大象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除非——

太宰目光一沉,循着中也的视线看去,看到了地上乱糟糟的衣服堆,和睡在其中的白发小姑娘。

太宰:“………”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太宰第一次感受到了惊吓,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绷带都差点儿散掉。

浓烈的、化不开的杀意控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没想到涩泽龙彦竟然跟森先生一样是个变/态/萝莉控!他竟然敢碰……

不对!小纯怎么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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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港黑医疗室。

森鸥外盯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小女孩,瞳孔地震,整个人(兴奋地)微微颤抖,“怎么回事?”

我派出去一个十七岁的闺女,回来一个七岁的闺女,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到底是谁干的?真的是……太棒了咦嘻嘻嘻嘻!

森鸥外努力保持镇定,但实在是控制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中也还处在呆滞中,到现在都没缓过神儿来,已经变成了太宰一个指令他就做一件事。要不是太宰也没有玩闹的心情,他肯定会被无良的青鲭鱼捉弄得很惨,并永久留下资料记录黑历史。

“不清楚,”太宰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变成这样了。我只能确定不是异能造成的。”

太宰以人质的身份跟涩泽龙彦相处过一段时间,不敢说对他完全了解,但也能洞察一部分他的内心。他认为这并非是涩泽龙彦的手笔,倒更像是费奥多尔那个魔人干的好事。

问题是他如何办到的,药物?毒/品?还是异能之外的特殊能力?

“有做过检查吗?”森鸥外变戏法似的摸出来一个听诊器,往脖子上一挂,他开始撸袖子,“算了,我亲自来,封锁消息,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除了我们几个,不可以再让其他人知道。”

太宰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动声色地往床前迈了一步,挡住森鸥外的行进路线,他毫不客气地揭露道:“森先生,你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哦。”

至少掩饰一下,这么明显,我都要忍不住怀疑这是你的阴谋了!

森鸥外义正辞严道:“哪有,我是那种人吗?”

太宰用眼神回答他:你不是吗?

“太宰,”森鸥外摆出首领的威严,“你——哎呀!”

爱丽丝和匆匆赶来的尾崎红叶一左一右,给了森鸥外两个肘击,合力把他从病床前推开。

“爱丽丝酱!”森鸥外苦着脸抱怨,“还有红叶,怎么连你也……”

爱丽丝抱着一整套衣服,从内衣到外装一应俱全,这些都是森鸥外之前给她买的,还没有开封。

尾崎红叶神情严肃地站在床前,她仿佛保护小鸡崽的老母鸡,“鸥外大人,还请您暂时出去。”

森鸥外还不死心,想挣扎一下,“我是医生……”

“好的好的,之后小纯的所有体检报告我都会交给您看的,”尾崎红叶没什么诚意地敷衍道,“现在您能离开了吗?”

“你们也一起。”尾崎红叶又看向太宰和中也。

眼见“亲自帮萝莉检查”这件美事已经化为泡影,森鸥外遗憾地叹了口气,左手按太宰的肩膀,右手按中也的肩膀,把俩孩子带走了。

爱丽丝将衣服放在床头,她帮源纯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还掖好了被角,软声道:“我也走了哦。”

“爱丽丝酱,你留下来帮忙嘛。”森鸥外劝道。

“林太郎你这个大/变/态!”爱丽丝愤愤地踩了森鸥外一脚,不由分说把他推出去,转身“砰”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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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崎红叶松了口气,她拎起衣服,认认真真地帮源纯换上。

源纯也松了口气,十分感谢港黑还有个靠谱的尾崎红叶,并决定从此之后多孝敬大姐。

在缩小成七岁的孩子后,源纯的意识就已经苏醒了。

但她无法控制身体,睁不开眼,也给不出“我清醒了”的反应。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宰在震惊后回过神,故作冷静地扒下目光呆滞的中也的西装外套,把她严严实实裹成一团,黑着脸一路抱了回来。

许久没有动静的系统终于诈尸了,它告诉源纯,无法苏醒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她的灵魂力量太过庞大,小孩子的身体承受不了,强行容纳会导致身体崩溃。

【那怎么办?】源纯神情恹恹地问:【我要当多久的植物人?】

【这个嘛……】系统明明没有实体形象,但源纯莫名感觉它露出了奸诈的笑容,【只要您回到忍界,获得仙人体和升级后的写轮眼,问题自然就能解决了。】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源纯恍然大悟,不满地控诉道,【嗨呀你们怎么回事?要我做支线任务就直说嘛,至于搞这一出?我是那种中途放弃的人吗?况且我这么积极地推主线,不就是想快点回……】

不知想到了什么,源纯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轻得几乎完全听不到了。

系统赶紧辩解:【您误会了,我们也不知道您会变成这样,这不是巧了吗?】

【费奥多尔给我下的药是琴酒丢的那粒APTX4869吧,】源纯猜道,【那不是组织用来杀人的毒/药吗?怎么还有变成小孩子的功效?】

【嗯……】系统踌躇片刻,决定实话实说,【严格来讲,黑衣组织研究APTX4869的目的就是为了起死回生,您吃的那粒药是未完成品,有非常低的几率会得到返老还童的效果。】

源纯闻言,陷入了沉思中,她一直以为酒厂就是个跟港黑差不多的黑/道组织,万万没想到他们比港黑有野心多了,连死者复活这种触及到神之领域的能力都妄图染指。

说不定派我去彭格列卧底,也与酒厂的真实目标有关系。但朗姆一直没有发布后续任务,这方面暂不明了,只能先记上,日后再说。

把黑衣组织的惊天大秘密放一边,源纯专注地询问起支线相关问题:【有几点我要先问清楚。】

系统态度积极:【您说。】

源纯:【一,我去了忍界,这边怎么办?谁假扮我?】

【不用那么麻烦,】系统说,【您忘记您在忍界留了个马甲吗?意识传送,直接登录那个马甲就好,本体留在这里。】

源纯点点头,表示接受了第一点,【二,九喇嘛在哪儿?】

系统:【您放心,九尾没事,它先一步回去了,之前您的本体出现变异,灵魂被排斥,它用最后的力量保护了您的灵魂。】

源纯感觉胸腔里流转着一丝淡淡暖意,似乎是九喇嘛残余的查克拉在回应她。

【它没事就好。】源纯松了口气,【三,时间流速怎么算?】

系统:【您的本体还在这个世界,时间流速无法像上回一样相差太大,我们尽力调试的结果是这边一天大概等于忍界三个月。】

源纯算了一下,感觉这样时间也很长了,如果任务顺利,用不了多久她就能醒了。

【最后一个问题……】源纯面露犹豫之色,她想了一会儿,慢吞吞地问,【所有任务完成后,我只能选择一个世界定居吗?】

系统愣了愣。

源纯无法得知它究竟思考了什么,又或者跟谁商量了什么,总之在短暂的沉默后,它用一副“这都不是事”的轻松口吻回答:【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但如果您能自己穿越空间壁垒,我们也拦不住啊。】

源纯挑眉,【哈?】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我哪里就牛逼到能自己穿越了!

【咳咳咳,】系统欲言又止,【您不要妄自菲薄啦……总之就是这样,一切皆有可能!】

源纯想说你等等,我还有好多事没交代呢,比如芥川的家长会,比如织田作和孩子们的安置问题,比如中也和太宰……

然而系统没给她机会,直接把她扔去了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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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天旋地转后,源纯感觉灵魂换了个位置。

黑暗中系统框闪烁着微弱的光,源纯没有立即睁眼,她点开了名为“千面”的主功能栏。

身份卡牌收录页面跳了出来,前三个身份因为是源纯本体扮演的,所以融合成了一张牌,加上“漆黑之翼BOSS”和“千手小公主”,一共有三张。

“千手小公主”这张身份牌的右上角有个蘑菇的标志,意味着灵魂目前已经转移到了这里。

源纯把部分注意力投放到“本体”卡上,精神力涌入卡里后,她的眼前多出了好几面悬浮屏,屏幕里的画面正是她本体所在的港黑病房。以本体的位置为中心,源纯可以用精神力随意挪动这些屏幕,让它们收录不同的视角,就好像她在本体上安置了许多能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摄像头。

这么有意思吗?!源纯的目光亮了起来,虽然她不能用本体说话,但只要有人来看她,她就能看到对方是谁,这也挺好的……

耳畔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吸引了源纯的注意力。

本体这边暂时无人,源纯干脆退出“千面”页面,将大部分精神收回来,老老实实躺下去,让灵魂与“千手小公主”卡彻底融合。

四肢传来了沉重的受肉感,不再是轻盈如羽毛,想飘去哪里就飘去哪里。源纯缓慢地呼吸,努力适应这种重量。

“小纯,我又来看你啦,”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絮絮叨叨的,“今天我学会了开花,开了一丛特别好看的给你看看,放在窗台上可以吗?还是你喜欢别的位置?”

“咦?小狐狸怎么不见了?!”

“小狐狸?小狐狸?”那声音绕着床开始转圈,并渐渐显露出焦急,“你去哪儿了?别吓唬我啊!没了你小纯要怎么办啊啊啊!”

源纯忍不住了,她睁开眼,试图坐起来,“柱间哥哥……你……”

长时间没活动过的身体沉得难以支撑,源纯没能第一时间坐起来,脑袋还撞在了床头,“嗷!”

柱间身体一僵,他慢慢地、慢慢地回过神,傻乎乎地看着源纯。

“帮我一下啊,”源纯无奈地说,“我自己起不来——”

柱间一个箭步冲过来,用力将源纯抱入怀里,他抽了抽鼻子,嚎啕大哭:“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源纯微微一怔,在柱间的怀里缓缓放松,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她努力抬起胳膊,轻轻拍了拍柱间的后背,安抚道:“对不起,让你担心啦。”

“我回来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