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羽衣家现在怎么样了?”
又是没有忍族上门拜访的一天。
泉奈正咬着笔杆, 烦恼地盯着文件上的一行字发呆,忽然听到这句话,他下意识抬头, 将目光投向长桌对面。
扉间保持着奋笔疾书的姿势, 眉头微蹙, 认认真真批文件。而源纯在他旁边稍远点的地方种了一朵超级大的蘑菇当躺椅,她舒舒服服地窝在蘑菇里, 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嚣张地架在桌上,小幅度晃来晃去, 深红的裙摆像绽放的花,沿着腿形的轮廓温柔垂落,轻轻抖动。
泉奈差点儿说出“你这样子像什么话”, 但他忍住憋了回去。
千手扉间都没吭声,我多什么嘴。
“把腿放下去。”下一秒, 扉间头也不抬地说。
“我不。”源纯叛逆地说。她不仅不放,还试图直接去踹扉间。
扉间很轻地叹了口气,抬手捏住源纯的脚腕,稍微用力往后一推, 把她连带着蘑菇椅子一起推得转了半圈。“不干活就老实待着, 别打扰我。”
泉奈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屋子里很安静, 笑声很明显。
源纯嘟起嘴,从怀里掏出一粒种子, 当场结了串水灵灵的葡萄, 揪下一颗,对着泉奈扔过去,“笑什么笑!”
泉奈歪了歪头, 嘴巴一张恰好接住葡萄,微微用力将其咬破,感觉还挺甜。
“谢、谢、姐、姐。”他故意咬字清晰,一字一顿地说。
源纯:“哼。”
扉间写字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默默抬起头,看了泉奈一眼。
“……啊。”泉奈轻轻抽了口气,忽然确认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什么啊,”源纯揪了颗葡萄扔进自己嘴里,噗地嚼碎,她声音含糊地催促,“有没有人能回答我,羽衣家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说起来有那么一丢丢的……难以开口。
千手内部的主张是杀了羽衣秀明,羽衣家已经明确想要灭掉千手一族了,这种情况下,千手再心慈手软就是给自己留祸患。
宇智波内部则存在不同的声音,以二长老为首的、对斑一直不太满意的人认为不该杀,羽衣曾经是宇智波的同盟,杀掉前盟友对现盟友“投诚”,说出去名声很不好听;余下的则认为该杀,别忘了羽衣不仅想屠千手全族,也把宇智波卖给了大名。
两拨人说得都有道理,吵来吵起谁也不服。
这事确实有些难处理,稍有不慎两边得罪——家里人因此内讧,关系还没稳固的新盟友千手因此不满。
泉奈愁得头发都要掉光了,最后在老父亲的唠叨中,他被逼得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能勉强把水端平的办法——
泉奈还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就听见扉间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源纯嘿嘿一笑,拖着蘑菇朝扉间蹭过去,在他旁边坐下,胳膊拄着桌面,双手支着下巴,“随便问问嘛,之前睡得太着急,好多事没来得及处理。”
从泉奈的角度看过去,温暖的阳光穿过全开的窗户,斜斜落在源纯身上,给她的瞳孔边缘镀了一圈彩色的光圈。女孩唇角勾起,眼睛微眯,是明目张胆准备使坏的表情。
可爱又狡黠。
“是吗。”扉间不置可否。
……你是木头吗?这都没点反应?泉奈简直服了,突然觉得他爹说的非常对,他哥要是真有心,撬墙角的成功率应该挺高的。
“战场上消耗了一部分,被你家四长老处理了一部分,剩下的逃回去了,”泉奈想了想,说,“没剩下多少人,算是衰落了吧。”
源纯的注意力顿时被泉奈吸引走了,“哦?”
“你想问羽衣秀明吧,”泉奈微微一笑,“他现在应该在大名府。”
“大名府?”源纯挑眉,“你给送过去的?”
泉奈轻描淡写地说:“不是,我本打算杀了他,但仔细一想,让他送个信儿也算物尽其用了。”
源纯盯着泉奈看了一会儿,在泉奈忍不住问“你看什么”前,她慢悠悠地开口道:“羽衣那晚来偷袭我们,是从后山东北方向过来的。”
泉奈目光闪烁。
“搞定了吗?”源纯又问,她的声音拖得长长的,“没搞定可以找我帮忙——”
扉间随手抄起一本文件,不轻不重地扔进源纯怀里,打断了她的话,“宇智波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少瞎掺和,有空先把自家的事处理了。”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泉奈不满地说。
扉间发出一声冷笑。
“别理他,等会儿姐姐带你去把你们家二长老套麻袋,再拖进小巷,你想怎么揍就怎么揍……”源纯满嘴跑火车,捞起文件随手翻开,只瞄了一眼,眼睛就瞪圆了,“嚯!”
“这个让我处理真的合适吗?”源纯嘴上说着推辞的话,实际上谁都能看出来她非常感兴趣,“三叔公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这是族里适龄女孩子的名单,他问你有没有感兴趣的,可以适当相处一下——”
扉间:“???”
泉奈:“噗——”
扉间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文件扔错了,本来只想拿个最厚的堵源纯的嘴,没想到恰好挑中了三叔公悄悄夹带的私货。
他猛地站起来,劈手去夺,但源纯反应更快,一个瞬身术出现在泉奈背后。
“三叔公好八卦啊,年纪大了就喜欢给人做媒,”源纯举着文件在前面跑,扉间在后面追,俩人绕着桌子转起圈来,“但按照年龄来算,不是应该先催柱间哥哥吗?”
“因为有人选了吧。”泉奈歪在椅子里看好戏。
“万恶的包办婚姻。”源纯啧啧感叹。
扉间追了两圈,忽然感觉自己的行为透着一股蠢劲儿,他停下脚步,捏了捏眉心,对源纯伸出手,“别跑了,给我。”
“我本来也没打算跑,是你先要抢的。”源纯倒打一耙,“看三叔公这语气,他不是第一次催你了吧?你就没点想法?”
扉间面无表情,“没有,没空。”
“懂了,女孩子影响你出剑的速度,”源纯叹了口气,合上文件扔给扉间,“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啊。”
“那你呢。”扉间忽然问。
源纯没听清,“什么?”
扉间:“没什么。”
泉奈:“他问你就没点想法吗?”
泉奈此刻本不该出声的,源纯这表现明显是没开窍,他多嘴点破了,谁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说不定能把家里那帮长老气死。
可泉奈真的好想看戏,这样的千手扉间太难见到了,他忍不住。
扉间冷冷地瞪了泉奈一眼,那一眼杀气肆溢,没有半分掩饰。但泉奈常年在战场上跟扉间打交道,俩人不知道多少次差点儿真的杀了对方,这点小威胁,泉奈还不放在心上。
听到泉奈的话,源纯愣了一下,紧接着笑道:“你猜。”
“……不猜。”泉奈面上露出“好无聊没意思”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疯狂刷过满屏的“卧槽”。
虽然源纯愣得很短暂,也不明显,稍微晃神都能被她骗过去,但泉奈一直盯着她连眼睛都没眨过,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反应不太对啊!泉奈开始方了,心说她呆的那一下,绝对是想到某个人了!
即使不是明确的喜欢——真确定了,以她的性格,会直接承认而不是含糊过去——也是非常非常特别的那种。
那么问题来了,她想到了谁?
大概,也许,可能,应该……不是千手扉间。
也不是我哥。
是一个一旦公布,大概率会被很多人反对的,大家意想不到的人选。
但从小到大,她身边都是些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的天才,看人的眼光无形中会被拔高许多,不太可能放着好的不选去挑差一些的。
总之太古怪了。
真要命!泉奈的手在桌下偷偷掐了一下自己,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那么八卦,非要多嘴问一句。
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点凝滞,就在泉奈思考该怎么打破僵局,将事情就此揭过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有人来了,”泉奈偷偷松了口气,赶紧提议,“我们去看看吧!”
“小纯!!!”清亮的女声响起,“表哥说你在——”
源纯兔子似的窜了出去,“水户?水户是你吧啊啊啊!”
源纯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泉奈慢慢转头,看向扉间,难得感到一丝尴尬,“那个……”
扉间:“你想说什么。”
泉奈:“今天下午我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听到。”
“……嗯。”扉间抱着文件坐回去,坐下不到一秒钟,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赶紧站起来,快步朝门外走去。
泉奈捏了捏自己的嘴,小声嘟哝:“这都是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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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做出了嫁公主的决定后,整个大名府都动了起来。
【这边都定了,那边还没影,】九喇嘛担忧地问,【万一柱间他们提前知道了公主要嫁过来的消息,你的计划可就泡汤了哦。】
【不会的,】小暮公主端坐在梳妆台前,侍女正帮忙打理她那头如云的长发,【这帮贵族办事的效率低得很,实在不行,路上我也可以拖时间,公主出行走得慢不是很正常嘛。】
九喇嘛叹了口气,【好吧。】
【既然羽衣秀明被送到了大名府……】小暮公主随便挑了根簪子,捏在手里,眼神一转,【那正好,我去会会他。】
九喇嘛瞬间警惕,【你要做什么?】
小暮公主竖起手指,按着簪子的顶端缓慢用力,很快她娇嫩的皮肤就被尖锐的簪子戳破了。
【随便聊聊嘛。】小暮公主漫不经心地说。
“姬君!”侍女惊呼一声,慌忙去寻纱布与药膏。
“一点小伤,不碍事。”小暮公主含住指尖,吮掉沁出的血珠。
九喇嘛:【……】
怪不得源纯那里反应不大,原来是转移到这边了。还以为她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现在看来之前发泄的程度还是不够……
九喇嘛感到头痛,它趁着侍女转身的功夫显了形,缩成幼猫大小,借着公主服宽大的衣袖和重重叠叠的衣摆遮掩,藏进小暮公主的怀里,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手臂。
小动物毛茸茸、温热的触感能有效安抚人类烦躁的情绪。
【支线成功的标准是什么?】九喇嘛闷声闷气地问。
小暮公主翻了翻系统提示,【建立一个各个忍族和谐共处的新家园……啧,给我加任务了吧?最开始明明是让千手和宇智波和好就行了。】
嘴上虽然在抱怨,但源纯最初就决定了要帮柱间实现理想后再撤,她做事一向有始有终,半途而废不是她的风格。
【那很快了。】九喇嘛安慰。
公主出嫁,意味着大名这边基本搞定了。一国之主都妥协了,其他还在观望的忍族会迅速做出抉择。
【我知道,我不着急。】小暮公主站起身,【走吧,去看看羽衣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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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名眼中,宇智波、千手造反该死,羽衣家没能消灭这些叛逆分子也有罪。
羽衣秀明被送到大名府后,就被关进了阴冷潮湿的地牢中,他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大名暂时没能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大名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跟羽衣秀明一起被宇智波送过来的战书上。
战书是宇智波泉奈亲自写的,大致内容是把大名和贵族痛骂一顿,谴责大名过河拆桥不仁,就别怪宇智波不义,他们不伺候了,接下来要战便战,宇智波无所畏惧。
据说这份战书把大名气得当场昏了过去,之后他每每想到,手边的东西就得遭殃被砸。
“姬君,您真的要进去吗?”侍女担忧地问,“这地方实在不配您落脚。”
“无妨,”小暮公主领着裙摆,踮起脚尖,灵活地绕过泥泞的水坑,“去外面看着,别让人进来。”
“那您千万小心啊,”侍女说,“别离得太近了,毕竟是忍者……”
侍女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剩下小暮公主和羽衣秀明留在牢房里。
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血腥气,还有阴冷潮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难闻。
但小暮公主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适,她双手揣在大袖子里,脊背挺得笔直,如一杆翠竹。
“您……到这里来做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羽衣秀明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艰难地抬起头,借着墙壁上昏暗的烛光,努力去看小暮公主的脸。
小暮公主慢条斯理地说:“小纯告诉我,你想屠千手全族。”
羽衣秀明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暮公主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被气得要死,醒来后得知你被送到这里来了,”小暮公主反手拔下发髻上的簪子,她在羽衣秀明面前蹲下,“所以就拜托我……”
“帮忙出口气。”
羽衣秀明完全感觉不到簪子戳进身体里的疼痛,他的脑子被一个消息占满了——
“你……你和千手家……”羽衣秀明剧烈地倒气,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朝着小暮公主扑过去,但身体却被铁链死死拽住,“从一开始你们就——”
“这事不是秘密吧,”小暮公主笑道,“你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千手源纯是我的救命恩人。”
“但这个你可就打听不到了,她还是我很好的朋友,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哦。”
“包括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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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大名发布了讨伐千手的檄文后,漩涡一族内部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千手,一派求稳想先观望一下。他们吵架吵了好几天才统一意见,最终决定支援亲家。
为了表示诚意,漩涡族长派出亲女儿漩涡水户带队。
水户路上日夜兼程,没敢耽误半分。但千手打得实在是太快了,她才跑到一半,就听说了千手和宇智波结盟的消息。水户担心这是宇智波的阴谋,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赶过去看看。
“没事就好,”水户揉了揉源纯的头发,“听说你跟尾兽打起来,我都要吓死了!你也太虎了点!”
源纯老老实实被水户rua,时不时嘿嘿笑一下,宛如憨批。
泉奈看得直咂舌,他偷偷问扉间:“她怎么了?”
扉间倒是很淡定,心说她跟女孩子相处就这样,软得要命,对水户算正常表现,对桃华那才叫乖,乖得令柱间恰柠檬。
“那你还走吗?”源纯拉着水户的手晃了晃。
泉奈:“……”
她在撒娇她在撒娇她在撒娇!
水户很自然地帮源纯顺了一下有点炸毛的额发,“暂时不走了。”
“好耶!”源纯对着泉奈勾勾手指。
泉奈:“???”
源纯嫌弃地撇撇嘴:“哎呀!我们的默契呢!”
泉奈:“……”我跟你没有默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稍等一下哦!”源纯拍了拍水户的肩膀,一阵风般跑进屋里,抱了几份文件出来,“不走就好,来看看这个,考虑加入我们和谐美好的大家庭吗?”
扉间在源纯路过的时候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后拽了一下。他对水户露出无奈的表情,“抱歉,舟车劳顿辛苦了,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水户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文件,翻着看了看,意识到源纯想要做什么。她爽朗地一笑,干脆道:“我个人是很感兴趣的,但事关重大,得跟家里商量一下。”
源纯刚想说话,九喇嘛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它嘴里叼着一面镜子,三两下爬到源纯身上,把镜子扔进她怀里。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什么,】九喇嘛在源纯的脑子里喊道,【快醒醒!】
源纯低头接住镜子,目光落入镜中。
“小九?”水户好奇地问,“这是怎么了?”
“它提醒我该给它梳毛了。”源纯的动作不易觉察地僵硬了一瞬,紧接着她把镜子收进怀里,将蹲在肩膀上的九喇嘛抱下来顺了顺毛。
九喇嘛不吭声,大尾巴甩得啪啪的,一直拍源纯的胳膊,似乎是在谴责她。
“我想试试。”水户微微俯下|身,双手撑着膝盖,笑着问九喇嘛,“可以吗?”
九喇嘛深深地盯了源纯一眼,跳到水户的肩膀上,“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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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
“在你决定对千手下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了。”小暮公主收回了掐住羽衣秀明脖子的手,“你有句话说得很对,斩草不除根,就是给自己留下祸患。”
只剩一口气的羽衣秀明软绵绵委顿在地。
【我给他个痛快,行了吧?】小暮公主小声嘟哝,甩了甩酸疼的手腕。
这具身体底子是合格的,但架不住公主常年养尊处优,基本没怎么运动过。
【唉,不是这个意思,】九喇嘛无奈道,【折磨他不会让你感觉爽,你自己也清楚,要不然不会只捅了他两下就停手了。】
小暮公主闷闷不乐,【我只是觉得这么做好像容嬷嬷扎紫薇,怪怪的……】
九喇嘛:【噗!】
完蛋了,这个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了,都怪我平时看剧太多。
【嘴上说不着急,其实还是很着急。】九喇嘛叹了口气,【要不老夫陪你打架吧。】
比起扎针,痛痛快快地打一架显然更符合忍者的作风,也更能发泄情绪。
小暮公主没精打采地拒绝:【不想打架,提不起兴致来。】
【你这样不行啊。】九喇嘛感到发愁。
虽说快结束了,但也不是明天就能完事走人,它挺担心源纯的状态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现在中也的脸还管用,万一哪天不管用了……
【没问题,】小暮公主轻声道,既是说给九喇嘛,也是说给她自己听,【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不会在最后翻车的。】
“如果可以,我会留着你让他她亲手处理,但把你活着带回去,是给她添麻烦吧……”小暮公主缓缓站起身,对羽衣秀明的尸体说,“所以只能这么办了。”
小暮公主头也不回地走出地牢。
【你就这么杀了他,这些人会不会去大名那儿告状?】九喇嘛问。
【他们只会觉得这是大名的授意,】小暮公主对此很有把握,【就算怀疑也不敢多问,秘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还是保命要紧。】
侍女和看守们迎上来。
“把里面的人照顾好了,我留着他还有用。”小暮公主吩咐道。
“是!您放心!”看守赶紧说。
等公主一行人离开后,看守小心翼翼地走进关押羽衣秀明的牢房。看着躺在地上断气多时的人,他惊得瞪大眼睛,冷汗当场冒了出来。
暮姬殿下前脚说照顾好他,后脚人就死了,这要怎么办?!
“慌什么!”他的同事低声道,“看这情形,不像是有人潜进来杀了他,那只能是……”
看守:“不……不可能吧?姬君怎么做得到……而且明明说留着他还有用……”
“谁告诉你尸体不能用了?别声张,姬君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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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的时候,大名给了小暮公主一份单子,让她自己看看还有没有想添的嫁妆。
小暮公主认认真真翻了一遍,思索片刻,说:“女儿想要个人。”
“你说。”大名打起精神。
小暮公主:“羽衣秀明。”
大名想了想,才意识到这是羽衣族长的名字。
没办法,让高高在上的君主记住一个忍者的名字太难了,尤其是失败者的名字。
【等等,他不是被你掐死了吗?】九喇嘛忍不住问,【你要具尸体干什么?】
【我把活着的羽衣秀明带回去是给大家添堵,但把死了的羽衣秀明带回去,用处可就大了,】小暮公主解释,【他是我对源纯爱的证明啊。】
九喇嘛:【……】这话说得也太自然了吧!来个懂行的人看看孩子的精分还有救吗?
【以扉间和泉奈的谨慎,他们一定会给羽衣秀明验尸,】小暮公主没注意到九喇嘛走神了,她继续说,【只要他们搜索了羽衣秀明残留的记忆,就能看到我对源纯痴心一片用心良苦了。】
怪不得你之前对着羽衣秀明神神叨叨说了一堆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九喇嘛忍不住吐槽:【比起痴心一片,他们可能更会觉得你是个觊觎人家妹妹的偏执疯子,千方百计地想要嫁进来,看你各种不顺眼。】
【无所谓啦,】小暮公主微笑,【他们讨厌暮姬殿下,跟我源纯有什么关系呢?】
九喇嘛:【……】还能认得清自己是谁,暂时不需要医生了。
“要他做什么,”大名眉头微皱,“又不能打又没脑子,没法保护你。”
“他想灭千手满族这件事,千手已经知道了。”小暮公主细声细气地提醒,“但他是宇智波送过来挑衅的。”
大名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
小暮公主:“千手一定很想他死,就当是送给他们的礼物吧。”
“这好啊!”大名抚掌大笑,“矛盾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更别说千手和宇智波本就不对付。”
小暮公主:“父亲说的是。”
“辛苦你了,”大名叹了口气,“事成之后……”
小暮公主摇摇头,“能为父亲分忧,是女儿的荣幸。”
“好,好。”大名亲切地拍了拍小暮公主的手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你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小暮公主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