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人?火影大人?你还好吗?”耳边传来漩涡水户略显担忧的询问声。
日向决定加入木叶后, 作为千手家姻亲的漩涡一族便不再观望,迅速作出决定,将族人一分为二, 一部分留在涡潮村, 另一部分则由水户带领, 迁往木叶开启新生活。
漩涡族长的本意是让水户跟千手联姻,最好能当上族长夫人, 在老一辈看来,血缘纽带是这个世界上最稳固最保险的关系。但可能是源纯的经历影响到了水户, 也可能是木叶高层整体氛围的熏陶——全员单身狗——比起嫁人,水户更愿意搞事业。
在漩涡族长把事情跟佛间挑明前,水户据理力争, 勉强说服了她爹,为自己争取到了一年的时间。
经过短暂的实习期, 源纯发现水户在赚钱方面很有天赋,两人常常会有某些奇妙(缺德)的想法不谋而合。同事的默契非常重要,配合好了工作会非常舒服,合作几次后, 源纯直接把水户提拔成财政部长, 放她去敛钱了。
财政部长可是个肥缺,好多双眼睛都盯着呢, 见职位落在漩涡一族怀里,其他忍族多多少少不太满意。人多了就这点不好, 会因为利益分配勾心斗角, 所幸源纯早有准备,有条不紊地放出了不少能赚钱的差事,尽量做到端水平均。水户那边也很给力, 她就职后经手的所有项目都做的非常漂亮,旁人挑不出半点错,再不情愿也只能服气。
有了木叶的正式编制后,水户在公众场合就开始十分尊敬地称源纯为“火影大人”。源纯挺不习惯,纠正了几次,水户却笑着说公私分明。见她如此坚持,源纯也不好再反驳,只能由她去。
“没事。”源纯回过神,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眼底流露出一丝恰好的倦色。
“刚才说到哪儿了?”她笑了笑,尽量用简短的句子询问,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语气温和但态度坚决地岔开了话题。
小暮公主那边刚刚跟扉间谈了一场,准确来说是源纯借着扉间的询问,认认真真好无保留地观察了自己一番,把之前下意识回避的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
好处显而易见,坚定目标不再迷茫;坏处也有,告白的话该听的人没听见,自己的心意对方也不知道,一口气儿憋在胸腔中,升不起落不下,很难受。
很久没见了,好想见中也,哪怕是看一眼呢。
执念酝酿太久就会变成魔障,尤其是源纯这种平时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一旦对某件事、某个人上心,就会非常认真的性格。
我可能真的有点毛病了,怪不得九喇嘛一直很担心我。
这么简单的道理直到现在才明白,大概这就是当局者迷吧。
总之,刚受过刺激,源纯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美丽,实在不想继续干似乎永远干不完的工作。
山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清新,泥土潮湿。水户似乎看出了源纯隐藏的烦躁,拉着她往前走了两步,避开地上的小水洼,不疾不徐地说:“根据建设部提供的方案计算,扩建训练场的整体工期大概是二十天,费用大概是……”
水户变戏法似的掏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拨,直接现场算出了具体数值。
源纯一听,没超预算,直接拍板了,“行,就这样吧,建好之后我会让柱间去验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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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木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下了一天的小雨终于停歇,绚烂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源纯正想宣布原地解散,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注意到了其他人古怪的眼神暗示。
“怎么?”源纯困惑地眨眨眼睛,随即明白了什么,回头转身。
穿着小振袖的小暮公主拎着一把收起来的朱红色雨伞,独自沿着种满杨树的小路聘婷而来。她走得很慢,残留的雨珠随着她步伐的节奏从伞尖上滴答坠落,掉进小水洼中,荡开圈圈涟漪,模糊了水面上倒影的一个个小世界。
下一秒两人视线相对。
没有任何理由,源纯忽然就想这样做了——她抽出了小暮公主躯壳里的精神力。
失去主人的控制,没有灵魂的小公主眼睛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她双目无神,呆呆地注视着源纯,嘴角微勾保持着浅淡的笑容,看起来颇为痴情,同时又有些怪异。
中也要是露出这种表情……源纯忍不住笑了笑,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她跟水户等人说了告别的话,脚步轻快地走向小公主,接过她手中的伞。
“你还来接我。”源纯低声笑道,她抖了抖伞上的水,把它撑开,抵在肩膀上转了一圈。
小公主羞涩一笑,抬起手,纤细素白的手指将额前的碎发拢去耳后。她温温柔柔地说:“一天没见了,有点想你。”
“走吧,”源纯做了个“请”的姿势,“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呀,你要做吗?”
“对,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那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
夕阳西下,两人并肩而行,拉长的影子逐渐交叠。
“火影大人她……”有人沉不住气,欲言又止。
水户用平静但充满压迫力的目光看了那人一眼,对方顿时闭紧嘴巴垂下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然而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无法制止了。其余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奈良家的某位忍者站了出来,认真问道:“这是火影大人的意思吗?”
真不愧是奈良,关键时刻从不说废话,直接切中肯綮。水户在心底暗暗赞叹了一声,微笑着点点头,肯定道:“是。”
不久前源纯才跟水户就小暮一事恰谈过,她委托水户挑个合适的时刻,作为自己的代言人,向木叶高层传达一个讯息——
她的婚事由自己做主,其他人不得干涉,这个其他人包括千手和宇智波两族。
听起来是一句废话,作为目前忍界唯一轮回眼的拥有者,木叶村的掌权人,源纯要实力有实力,要地位有地位,她想做的事,有谁能拦得住她。
实际不是的。
在决定加入港口Mafia前,中也曾经询问过森鸥外,组织的首领到底是什么。
这件事源纯本来不知情,某次森鸥外跟她闲谈,随口提到了——
“所谓组织的首领,在统御一切的同时,也成为了组织的奴隶。”
“所有行动都要以组织的存续和发展壮大为前提,为了组织,什么事都能做。”
“培养合适的部下,安插在合适的位置,使他们发挥合适的作用,一旦没用了就毫不犹豫地将其剔除。”
当时源纯对森鸥外的话表示了理解,但却没有赞同。
如果当首领要活得这么累,她还是更愿意自由自在。
但现在嘛……
要是再跟森鸥外谈起这个话题,源纯会无奈地叹口气,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打脸了:“我还是有底线的,可为了我重视的人,我愿意把底线往后挪挪。”
源纯一个人可以无所顾忌,爱做什么做什么,其他人忌惮她的实力,也不敢多嘴,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往小了说,她有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亲眷,往大了说,她要护着木叶村的全部村民。
在没有任何交代的前提下,源纯跟小暮公主成亲,村里的其他忍族并不会认为她们是真爱,排除万难跨越性别也要在一起,只会觉得这是千手、宇智波壮大实力的阴谋。
不久前忍界百族还是互相敌对的状态,看到千手和宇智波联合的强大后,他们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决定加入,这就导致木叶村建立初期内部其实并不牢固,大名也是看穿了这点才会派小暮公主来挑拨离间。
源纯作为火影,村子的领袖,要负责的不仅是千手和宇智波,任何加入木叶村的忍族,她都得一视同仁,一言一行要规范,不能有丝毫偏颇。可她身上毕竟流淌着千手和宇智波的血脉,这是割舍不断的天然优势。
没有小暮公主,这个问题之后也会暴露出来——火影娶谁或者嫁谁,势必会被看作是三家之间的联姻,从而令村中其他家族产生不满的情绪。
千手和宇智波本就是强强联手,再来一个家族,其他小家族在村子里还有活路吗?族长们还有话语权吗?失去了话语权,族里的福利怎么办?家族怎么发展?
千手和宇智波也非常在意这方面的问题,私下背着源纯不知道商量了多少次,要不是那帮族老打不过实力强大的千手和宇智波兄弟,他们四个说不定早就被敲晕扔到源纯的床上去了。
虽然源纯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觊觎她,但她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并提前想好了对策。
怕火影夫人的家族太强大?那就娶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呗。
身娇体弱,爱源纯爱到为她背叛整个贵族阶层,被愤怒的大名驱逐出族谱,只能依靠源纯的照拂才能顺利活下去的小暮公主,就是火影夫人的最佳人选。
为了木叶村,小纯真的牺牲了太多……水户暗暗叹了口气,不管心中如何纠结,面上仍然保持住了微笑,“她说她的婚事任何人不得干涉,这个任何人包括千手和宇智波。”
人群响起了低沉的议论声。
奈良冷静地继续询问:“但这是不是——”
“作为交换,她保证火影夫人不出身于村子里的任何一族,且背后没有强大的势力。”水户补充道。
天色渐暗,周围逐渐被阴影笼罩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火之国的公主殿下还不算有势力?”
声音不高,是水户恰好能听到的程度。话音落下,安静降临,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盯着水户,想看她如何解释。
水户微微一笑,“火影大人的承诺是真实有效的。”
“这不是睁着眼睛——”
不满的议论声因为奈良突然抬起的手势戛然而止。
奈良显然比其他人更快get到了水户的暗示,他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你是说,大名那边……”
“接下来就是奈良族长负责的内容了。”水户说。
奈良郑重地点点头,“我这就回去告诉族长。”
主心骨告辞了,其他人看看水户,又看看奈良,纷纷选择追上奈良询问发生了什么。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水户轻轻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又被吊了起来——水户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询问:“你跟小纯关系很不错。”
水户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并不是有多害怕,主要是背后“干坏事”忽然被发现了,略显心虚。她定定神回过头,冷静地迎上斑打量的目光,毫不退让地说:“我们毕竟从小就认识。”
斑不置可否,但也不开启别的话题,他就站在水户面前,不知道沉思什么。
水户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看着她和姬君一起走的。”斑倒是诚实。
水户沉默着,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草!你来那么早,岂不是什么都听到了!那小纯感知到斑的存在了吗?如果感知到了,她就是故意的,如果没感知到……
水户还想问,但又怕多说多错,只能憋屈地闭紧嘴。
“有意思……”斑轻声自言自语。
“怎么了?”水户小心翼翼顺着斑的话问。
“没什么。”斑摇摇头,朝着宇智波居住地的方向走了。
水户左思右想,决定给源纯写封信提个醒,告诉她斑看到了她跟小暮公主秀恩爱的全过程。
“我能帮的都帮了,剩下的你就自求多福吧。”水户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