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婷看得稀奇,从前这两小只在她这儿没少见面,但从未见黛玉这样含羞带怯的喊过人。
陈蕴藉收回目光,向宋雨婷一礼,“堂姨,我带妹妹出去走走。”
闻言,黛玉心中一紧,不知为何,突然就有些紧张。
宋雨婷笑着道,“你们去吧,早些回来。”
“是。”陈蕴藉笑着应下,转身走向黛玉,站到她面前,手摊开伸到她面前。
黛玉看着面前的手掌,抬眼看了看陈蕴藉。
陈蕴藉微微一笑,“妹妹?”
黛玉垂下眼,把手放了上去。
陈蕴藉牵着黛玉出了正院,从正房边的长廊往后走去。
黛玉愣住,“不是要出去吗?”
“是啊。”陈蕴藉应道。
黛玉更疑惑了,“那你为何往里走?”
“我是说从堂姨屋里出来走走,又没说要出府。”陈蕴藉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笑了笑,“妹妹想跟我出去玩儿?不过今天时辰晚了些,改日吧。”
黛玉面上一红,“谁要跟你出去玩儿?”
“妹妹这两日在家里,都做些什么?”陈蕴藉见她羞恼,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
黛玉被他牵着走向家里的花园,“做些针线。”
“就没了?”陈蕴藉疑惑。
黛玉道,“没了。”
陈蕴藉看她一眼,“两天就在家里做针线,做什么活儿呢?”
“不告诉你。”黛玉撇开眼,道。
陈蕴藉挑眉,“不告诉我?”顿了顿,“莫不是送给我的?”
黛玉面上一红,“才不是,我,我是给弟弟的。”
陈蕴藉抿唇笑了笑,没有拆穿她,“说起来,瑞哥儿和瑜哥儿也有五岁了,林伯伯可有说过何时送他们去读书?”
“年前刚出了你这事儿,父亲很不放心,说他自己先教着。”黛玉道。
陈蕴藉闻言,笑道,“这倒是我的过错了。”
黛玉一听,瞪他一眼,“少胡说,怎么是你的过错了?”
“嗯……”陈蕴藉沉吟片刻,有个想法在心里成型,他勾起唇角,道,“林伯伯忙于政务,哪里有空教导瑞哥儿和瑜哥儿,不如我帮林伯伯找个合适的人来教吧。”
黛玉原也在想这件事,一听他这话,很是赞同,“蕴藉哥哥同窗好友多,随便找一个来都能给他们启蒙了。”
这么好的事儿,他会给同窗好友吗?
他又不是脑子有坑。
“没错。”陈蕴藉笑了笑,说着话,就已经到了花园,“妹妹家的花园,打理得很好。”
现如今已经开了春,林家花园子里的花,很多都开了。
林家种了许多海棠花,现在已经挂满了花苞,想必再过些时日,就能全开了。
“这些海棠花是祖母当年种的,祖母最喜欢海棠花。”黛玉道。
陈蕴藉看着四五米高的海棠树,道,“原来是林老夫人种的,那也有几十年了吧?”
“祖母刚嫁到林家的时候种下的,至今大概也有四五十年了吧。”黛玉想了想,道。
陈蕴藉牵着黛玉走到过海棠树,到了花园的凉亭里。
黛玉刚要坐,就被陈蕴藉拉住,“虽然开了春,可天气冷,这石凳冰凉,别坐。”
“可我走累了。”黛玉有些委屈的道,“我刚回到屋里,母亲就来请我,还没坐下,又被你拉到园子里来,我不想站着。”
陈蕴藉在冰凉的石凳上坐下,仰头看着黛玉,“不如,妹妹坐我腿上?”
黛玉面上一红,“蕴藉哥哥!”
“无妨,园子里又没人……”陈蕴藉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边轻轻拽了拽,“就算看见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这里是你家,怕什么?”
黛玉被他说得面上通红,“我不!”
“妹妹不累吗?”陈蕴藉仰着头,笑着问道。
黛玉咬咬唇,“不累了。”
“妹妹,别逞强了,你都站不稳了……”陈蕴藉无奈的笑了笑,硬拉着黛玉坐在他腿上,“不用担心,要是被看见了,你就推我头上。”
黛玉僵硬的坐在他腿上,扭头瞪他,“本来就是你硬拽我的。”
“是是是,都是我硬拽你的。”陈蕴藉笑着附和。
黛玉气恼的要起身,陈蕴藉忙搂住她,“妹妹,我错了,不逗你了。”
好言好语哄了一会儿,黛玉实在挣不开陈蕴藉的手,才作罢。
虽然陈蕴藉硬不让她起身,可搂她的时候也有分寸,只虚拦着她。
“蕴藉哥哥今日怎么上门了?”
自从上回去陈蕴藉那儿,被欺负了,黛玉压着系统不要让陈蕴藉来她屋里,系统也偏心她,果真没让陈蕴藉来。
陈蕴藉哀叹道,“妹妹不来看我,那只能我来看妹妹了。”
黛玉面上一红,“我不去看你,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
“我反省了,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错误,绝对不会再……欺负妹妹了。”陈蕴藉闷笑着道。
黛玉又恼了,“蕴藉哥哥!”
“我今天没欺负你啊。”陈蕴藉清了清嗓子,道。
黛玉红着脸,“无耻……”
非拉她坐在他腿上,还说没欺负她。
过分!
“妹妹,你说这话不亏心吗?我对你不好吗?”陈蕴藉笑着问道。
黛玉偏头不理他。
“昨儿我哥送了我一份大礼,妹妹想不想见识见识?”陈蕴藉见她不说话,想了想,问道。
黛玉被勾起好奇心,转过半个身,“什么大礼?”
陈蕴藉没再逗她,抽出腰间的扇子,“妹妹看。”
“扇子?这是……铁做的?”黛玉没有上手,只看了一眼,猜测道。
陈蕴藉道,“这扇骨是落星石做的,扇面是西域天蚕丝。”
落星石那可是有市无价的奇宝,很多人都想要,但就是买不到,极其稀有。
西域天蚕丝虽然不及落星石,但也是非常昂贵的丝绸材料。
“好奢侈……”黛玉惊愕的道。
那落星石,可是好多铸造师最稀罕的宝贝,却被拿来给陈蕴藉做了一把扇子的扇骨。
传出去只怕要气死满京城的铸造师。
“妹妹以为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陈蕴藉笑着道。
黛玉噎住,“你这是普通的扇子?”单这材料,就一点都不普通了。
陈蕴藉笑了笑,将扇子打开,按下机关,尖刃从扇骨冒出来。
黛玉惊呼,“这是……”
“大哥说流云弓和流云剑带着都不太方便,这扇子小巧精致,又可以拿来防身,最好不过,也不会引人注意。”陈蕴藉笑道。
既然知道这是一把武器,黛玉就不觉得奢侈了。
“陈大哥哥真是有心了。”黛玉道。
陈蕴藉笑着道,“大哥向来疼我,许是这次我遭了罪,他特意给我准备的,光是这材料就不好寻找,可我伤刚好没多久,就送来了。”可见是早就在准备了。
黛玉叹道,“我也想要这样的哥哥。”
陈蕴藉眯了眯眼,“怎么?我这个哥哥,对你不好吗?”
黛玉:“……”
你这个哥哥变质了。
黛玉垂眸不吭声,陈蕴藉晃了晃她,“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哥哥对你不好吗?”陈蕴藉追问道。
黛玉刚张口,就听到陈蕴藉道,“摸着你的良心说。”
“扑哧——”黛玉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的良心都被蕴藉哥哥夺走了。”
陈蕴藉一噎,“妹妹,好好说话,不然……这里可没有别人。”
黛玉闻言,立刻就要起身,腰间却被一只手臂搂住,“妹妹去哪儿?”
起不来,黛玉只得坐好,“蕴藉哥哥,你还说没有欺负我,你这不是欺负我吗?这可是我家,你注意点儿。”
“我可太害怕了,要不然等林伯伯回来,我跟他说,我得罪了妹妹,想请妹妹去我家住两日,我好生给妹妹赔罪。”
黛玉气乐了,“你的面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妹妹也没有真的讨厌我这样啊。”陈蕴藉笑着道,“妹妹若真不喜欢,早就打我了,你说是也不是?”
黛玉:“……”
“你是解元老爷,嘴皮子厉害,我说不过你了。”黛玉哼道。
陈蕴藉叹道,“哪里比得过妹妹伶牙俐齿呢??”
黛玉:“……”我现在都怀疑,你以前都是让着我的。
“姑娘——”雪雁奉命来找黛玉,到了花园里,就见两人坐在一起……
当即傻眼,转身背对着凉亭里的二人,“姑娘,夫人请你和陈公子过去一趟。”
黛玉面上通红,掰开陈蕴藉的手,飞快起身,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陈蕴藉半点也不觉得羞耻,“怕什么,雪雁不会说出去的。”
黛玉噎住,“你……”
陈蕴藉牵着黛玉,“走吧,堂姨要见我们呢。”
他牵着黛玉走出凉亭,到了雪雁身边,停下来,“雪雁,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雪雁一个激灵,恨不得把头砍下来埋到地里,“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闻言,陈蕴藉转头对黛玉笑道,“喏,雪雁说了,她什么都没看见。”
“明明是你吓唬她。”黛玉哼道。
陈蕴藉笑了笑,“我什么时候吓唬她了,我就问她看见了什么而已,对不对?雪雁。”
雪雁:“……”不要问我啊啊啊啊!!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陈蕴藉也不为难她,“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就是了。”说着,牵着黛玉走了。
雪雁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捂着脸,“天呐……姑娘和未来姑爷是这样相处的吗?”
陈蕴藉和黛玉你一句我一句争着到了正院,才停下来。
二人进了正院,见过宋雨婷。
“你们去园子里呆了这么久,干什么呢?不是要出去走走吗?”宋雨婷问道。
黛玉闻言,立刻看陈蕴藉。
显然不是她理解错了。
陈蕴藉诧异的道,“堂姨,我们就是出去园子里走一走,没有要出府啊。”
宋雨婷:“……”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