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了在场的所有人后,朱四小姐招呼阮明贞姐妹俩坐下。
阮明贞坐的地方刚好在温玉晴身边,温玉晴温柔的笑了笑,轻声细语和阮明贞说话。
“阮大小姐,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阮明贞垂眸淡淡道:“不是,与你无关,我只是不喜欢与别人来往。”
在古代与人当好姐妹,就要做好被好姐妹利用背叛的准备,太累了,不适合她。
温玉晴一滞。
她没想到阮明贞会是这样的性子。
朱四小姐等三人听到阮明贞的话面面相觑。
阮明瑶笑着说:“姐姐确实是这样的性子,虽姿容绝艳,但她从来不喜欢参加各种宴席,不喜欢与别人来往,上回参加赏花宴也是逼不得已才去的。”
“和殷世子定亲后,各种请帖就更多了,姐姐都拒绝了,若非朱四小姐是殷世子的表妹,姐姐怕是也不会来。”
“更别说交几个好姐妹。”
阮明瑶这话其实有帮杨氏洗白的意思。
阮明贞默认。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座的都是侯府贵女出身。
大家看似身份相当。
但武安侯和南阳侯最有权势,同时也是世袭罔替的爵位。
其他三个都是袭三代降爵。
京城只有四个世袭罔替的公侯爵位。
镇国公爵位也是其中一个。
一般世袭罔替的公侯都极少参与皇权斗争。
而她,即将嫁入镇国公府,掌管镇国公府中馈大权。
阮明瑶就不用说,她的未婚夫是建安侯庶子,若非顾行舟是男主,未来前途茫茫。
阮明贞早做好了应对她们的准备。
阮明瑶说完后,温玉晴的脸色好多了,并非故意针对她就好,只是这样一来,她交好阮明贞的计划落空了,看她冷冷淡淡的模样,估计她上门也会拒见吧。
朱四小姐垂下眉眼,她其实也有自己的谋划,可是现在却折了一半。
顾芷萱嘴角一撇,她不喜欢阮明瑶自甘堕落,但更嫉妒阮明贞被她高攀不上的殷世子相中。
韩薇薇暗暗唏嘘,哥哥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却有缘无份。
就近观察,韩薇薇不得不承认殷世子和哥哥的眼光极好。
阮明贞不着痕迹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
朱四小姐见气氛有些怪异,忙笑着暖场,不一会,大家闲聊起来。
身为名门闺秀,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内宅后院里,其实过的生活都差不多。
消遣也差不多。
阮明贞本想安静的待着听她们闲聊却屡屡被询问。
阮明贞只好简明扼要的回应,不便回答的问题便笑而不语。
许是熟悉了一些,阮明贞芳龄十七,比在座的贵女都大了一岁左右,在朱四小姐唤了阮明贞一声“阮姐姐”后,除了顾芷萱,其余人都改口唤她“阮姐姐”。
阮明贞蹙了蹙眉头,最后随她们去,只是态度依然礼貌疏离。
这时候,阮明瑶被忽视的彻底,她一身华丽的装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中规中矩的穿着,朱四小姐稍微华丽一些。
这很正常,毕竟是小姐妹聚一起,大家都是家族嫡女,基本的礼仪涵养还是有的。
除却阮明瑶自降身份抢庶姐未婚夫令她们不耻外,就是怨恨她的作为导致殷世子看上了阮明贞。
阮明瑶几次三番插话想融入却无人理会,脸色不免有些难看,心里暗恨这几人狗眼看人低,等顾行舟成了权臣……
阮明贞:“……”
这时,朱四小姐拍了下手掌,一青衣婢女拿来一个精致小巧的酒坛。
“这是我府上自酿的桃花酒,大家品尝一下。”
“阮姐姐,你可要好好尝尝,我可是听说表哥很喜欢你酿的桃花酒呢。”
朱四小姐说完,青衣婢女打开酒坛封口,另一名青衣婢女拿来精巧别致的酒壶,一坛桃花酒倒入酒壶里。
婢女手持酒壶给贵女们斟酒。
阮明贞双眸扫了一眼放在她面前的白玉瓷杯,眼底划过一丝异色。
原来在这等着。
婢女过来正要斟酒,阮明贞伸手一阻,对旁边的白芷吩咐:“拿壶热水过来。”
白芷脸色大变,有人要害小姐?
朱四小姐笑容微僵。
“阮姐姐且放心,我这桃花酒没问题,不信的话我可以先自饮一杯。”
说完,朱四小姐端起一饮而尽,然后空着酒杯看向阮明贞。
阮明瑶掩嘴一笑:“姐姐,四小姐和咱们共饮一壶酒,你也太多心了吧。”
顾芷萱嗤笑一声:“阮大小姐,你未免太高看自己,真以为谁都会害你一样,丢人。”
阮明贞接过一壶热水优雅的清洗酒杯,意味深长地看了朱四小姐一眼,淡淡道:“我只是想用热水过一下酒杯。”
朱四小姐眼神微变,悄悄攥紧了手中的酒杯,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暗暗怀疑阮明贞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阮姐姐还真是谨慎啊。”
阮明贞清洗了几遍酒杯后,确定没有问题后,抬眸看向朱四小姐:“四小姐见谅。”
说完,她转向一旁等待的婢女。
“斟酒吧。”
婢女恭敬地持着酒壶满了一杯酒。
阮明贞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酒香甘醇,四小姐府里酿的桃花酒比我酿的好上不止一筹。”
朱四小姐等人:“……”
经过阮明贞这一举动,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压抑。
朱四小姐只能草草结束这场聚会。
阮明瑶瞪了阮明贞一眼,阮明贞淡定从容的带着婢女离开永安侯府。
马车上,白芷和菘蓝对视一眼,白芷开口问道:“小姐,那酒杯是不是有问题?”
阮明贞靠坐在迎枕上,轻轻一笑:“确实有问题,那只酒杯边沿涂了无色无味的药水。”
白芷和菘蓝脸色大变,气得攥紧拳头。
“朱四小姐果然没安好心。”
阮明贞勾起嘴角,双眸透着车帘望着外头的府墙,语气平静道:“知道是什么药水吗?”
白芷和菘蓝摇头,白芷咬牙切齿:“不知,但奴婢知道肯定不是好东西。”
阮明贞轻飘飘地说:“是绝育药。”
白芷和菘蓝倒吸一口凉气,气得大骂朱四小姐心思狠毒。
外头赶车的车夫大惊。
这事得告知世子爷。
回到南阳侯府,阮明贞不疾不徐去正院给杨氏请安并说了一下聚会的事就回栖霞院。
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阮明瑶则跟杨氏添油加醋的嘲讽阮明贞小题大做,失礼又丢人。
杨氏看着女儿这般模样,摇了摇头。
小心谨慎没什么丢人的。
后宅手段防不胜防,本就互相不熟悉,还只是几位贵女的聚会,阮明贞的做法失礼又如何。
若是着了道哭都来不及。
杨氏心里是赞同阮明贞这般做的。
……
镇国公府,书房。
殷世炤一下值回到书房,身上的绯袍公服还未换上常服就坐在圈椅上,锐利的双眸看向初九。
“朱锦蓉的生辰礼可有状况发生?”
自得知阮明贞去永安侯府参加锦蓉表妹的生辰礼后,殷世炤就暗中派人盯着,还命初九联系了永安侯府的暗线。
初九想到朱四小姐做的事,当即一五一十禀报世子爷。
“稟世子,阮大小姐一切安好,只是朱四小姐在酒杯边沿下药的事被阮大小姐识破。”
殷世炤拨弄着手中的玉扳指,深邃的凤目蓦地沉了几分。
“哪种药。”
初九低下头:“据查证,朱四小姐下的是绝育药。”
心里却暗暗震惊阮大小姐的厉害,竟然能识破绝育药。
若不是暗线一直盯着朱四小姐,他们都不知朱四小姐会弄来无色无味的绝育药溶成药水涂到酒杯边沿。
而涂了绝育药的酒杯恰巧是递给阮大小姐的那一只。
当时在场的婢女中有一位是镇国公府埋在永安侯府的暗线。
还未等那婢女出手。
阮大小姐就自己解决了。
初九暗暗佩服阮大小姐。
“绝育药!”
殷世炤凤目冷沉狠戾,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寒意。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逼仄。
初九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口,心里默默为朱四小姐点蜡。
朱四小姐这是触到了世子爷的逆鳞。
初九知道世子爷有多喜欢阮大小姐,朱四小姐真是自寻死路。
半晌,殷世炤的嗓音极冷极沉,隐隐透着肃杀之气。
“初九,命永安侯府的暗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初九恭敬领命:“是,世子。”
朱四小姐完了。
世子爷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诚意伯府的覆灭就是前车之鉴。
朱四小姐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
殷世炤语气冰冷的下了命令后,带着一身寒意去松鹤堂见了殷老夫人。
“孙儿有一事要告知祖母。”
待殷世炤说完朱锦蓉做的事后,殷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孽障!”
她没想到自己曾经喜欢的小辈心思如此狠毒。
若是被朱锦蓉得逞,殷家这一嫡支就绝了后。
“以后永安侯夫人再登门造访,就不要让他们进来了。”
“朱锦蓉那丫头你看着办吧。”
殷老夫人自嫡亲大哥去世后就颇为照顾继承大哥爵位的嫡亲侄子永安侯,幸好孙子说永安侯不知情,全是那对母女的计谋,不然殷老夫人怕是要跟娘家断绝关系。
殷世炤已经明白祖母的意思。
离开松鹤堂后,殷世炤回到书房,坐在圈椅上,阖上凤目,置在扶手上的大手微微颤抖。
若非阿贞谨慎,差一点她就中了朱锦蓉的算计。
殷世炤后怕的同时庆幸阿贞会医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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