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李香兰没有回来, 楚韵还是去了一趟李家,没有多呆,年货送到, 坐下喝了杯茶就走了。
李香兰爸妈热情挽留他们吃饭, 楚韵推脱还要去青大看老师, 这才成功离开李家。
出了李家的大门后, 王沐和王林两兄弟一边一个, 亲热地挽着楚韵的胳膊。
王沐:“咱们真去青大?”
王建业看了一眼手表:“刚刚十点,去吧。”
楚韵摊手:“没有带年礼。”
“去的时候要路过家属院,让王沐上楼拿。”
王沐愤怒:“为什么是我去拿?”
王建业:“要不王林去?你们都不去难道让我和你妈去?养你们干什么?”
王沐和王林拉着妈妈走快点, 不理他们爸爸。
到了教师家属院,王沐上楼拿了一袋东西下来:“我拿了上海买的各种饼干、点心, 我看旁边箱子里装的都是香肠, 我顺手拿了几根。”
“行了, 够了。”
王建业和楚韵原本想去青大看看吴清风和商立新,坐一坐就走。
谁知道商立新看到他们,还没跟他们说话呢,他在校园里随手拉了一个学生,让他们跑快点,去把林副校长叫来。
楚韵淡淡一笑:“商老师, 我现在的接待规格这么高了吗?”
商立新笑眯眯的:“那可不, 走吧,跟我去办公室喝茶。”
楚韵和王建业带着孩子跟商立新去办公室,他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背着手慢慢地走着,路上问她公司的事情。
楚韵故意说:“商老师还懂这些?”
“能不懂吗?别以为我整天在学校教书,就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儿。”
这会儿吴清风和林堂先后到了。
吴清风:“可不, 你楚韵的名字太响亮了,特别是陵山县、江东县的人,谁都能说两句你的事迹。你公司那么多会计班的学生,知道你的事的人,多了去了。”
楚韵:“哦,他们说我什么?”
林堂跑得有点喘:“说什么,说你任人唯亲。你教过的会计班的学生,一大半现在都在你的公司里吧。听说梁静还是你公司的二把手?”
“哪有那么多,最多百十来个吧。”
“还有那些做生意的,都是你投的钱,难道不算给你打工?”
“那肯定不算,咱们这只能说是合作。我出钱,他们出力。”
“哼,听你瞎扯。”
办公室到了,林堂亲自给楚韵倒水,楚韵受宠若惊。
林堂笑得跟老狐狸一样:“不止会计班的学生是你的学生,咱们青大的学生也是你的学生,你可要一视同仁。”
楚韵震惊,青大的学生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从没有教过他们一节课。
商立新:“你忘了,你是我们青大的终身名誉教授。”
楚韵不认:“啥名誉教授?嘴上说说罢了。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和青大有关系?你们给我发过一分钱的工资吗?”
“名誉教授说的是名誉,你看你,思想跟不上了吧?怎么还能问我们要工资?”
楚韵懒得和他们绕圈子:“有事儿你们直说,说起来也几十岁的人了,以后也要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人,怎么还能把生命浪费在说这些废话上。”
楚韵这话说出来,要是在其他人听来有点冒犯了,不过林堂不觉得,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林堂:“你们公司招人,给我们学校也分几个名额。”
楚韵直接拒绝:“别想了,不可能。”
林堂急了:“怎么不可能?说起来当初你办会计班缺老师,我们青大也是出过力的。会计班的人你都招了,照顾我们青大几个名额,不过分吧。”
楚韵:“别拿会计班说事儿,他们都是正经投简历,通过面试招进公司的。别说青大,就是北京的清大,在我这里也走不了后门。”
林堂和商立新、吴清风面面相觑,林堂看着楚韵,试探着问:“我们青大的学生真不差,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
“虽然我理解您想为学生打算的心情,但是真不行。”楚韵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就没有打折扣的时候。
林堂叹气:“可惜了,好多学生都想去你公司工作。”
楚韵语气缓了缓:“虽然不能走后门招他们到公司上班,但是可以招他们到公司实习嘛。清大化学系和我们公司有约定,每年寒暑假老师可以带着学生到化工厂学习,我同样也给你们一样机会。”
林堂激动地一拍大腿站起来:“说说,给多少名额?”
楚韵比了一个数字,林堂失望:“三个?也太少了吧。”
楚韵:“三十个。”
林堂高兴得就差蹦起来:“不准反悔,一言为定。”
楚韵笑了笑:“我楚韵不说假话。事实上,年后我会修一条从楚家大队到市里的水泥路,你们学校近水楼台,要是工程系的学生不嫌弃工作累,就可以去工程队跟着学习。放心,还是给实习工资的,就是工资不多。”
“那没问题,你想要多少人我都给你叫去。到时候让老师带队去。”
“对对对,在学校里闭门造车怎么行,有这样的好机会我们一定去。”
楚韵和林堂闲扯了半天,时间不早了,楚韵站起来:“我就先回家了,等工地上开工,我让王亮他们过来通知你们。”
吴清风:“来都来了,别着急回去,吃顿饭再走。”
林堂:“对对对,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来一趟,不能让你连顿饭都捞不着。”
林堂从楚韵嘴里听到了准话,现在笑得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请楚韵吃顿饭怎么了,只要学生有好前途,请楚韵吃一个月饭都没问题。
林堂真心要请吃饭,楚韵一口答应,正好,还能和商老师聊一聊。
两年前楚韵毕业之后,范德人从清大辞职,专门来他这里看过他,他们师兄弟两人也深入聊过,知道他要干实业。他也不懂,不知道干得怎么样了。
楚韵一边给两个儿子夹菜一边说:“范老师现在发展得挺好的,公司壮大得很快,一年比一年赚钱。年前我去日本买设备,还坐的他们公司的海船。”
楚韵虽说在景德海运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但是赚的钱比她投好几家公司加一起还多。
商立新:“那就好,我还怕他一个文人从商,不适应商场的情况。”
“范老师可不只是一般的文人,范家二哥不好说,范家大哥在商场上混了一辈子,真遇到事儿肯定会指点两句,吃不了亏。”
饭桌上边吃边聊,吃完午饭,坐下继续喝茶,喝到下午三点多才走。
从青大出去,王建业笑着道:“楚总现在名声在外啊,走到哪里都有人请吃饭!”
楚韵勾着他的胳膊,反撩一句:“外面的饭菜,哪里有你做的好吃。再说了,就算别人请吃饭,顿顿大鱼大肉,都比不上你做的炒青菜好吃。”
王沐和王林夸张地哆嗦一下,王沐:“弟啊,你刚才有没有觉得肉麻。”
王林:“不仅肉麻,我汗毛抖得都要飞起来了。”
楚韵傲娇:“哼,看不惯走远一点。”
王建业把媳妇儿的手挽紧一点:“咱们不理他们,两个不孝子!”
王林做鬼脸:“略略,我就是不孝,来打我呀!”
王建业笑骂一句:“臭小子!”
现在王沐和王林胆子大了,一点不怕他们爸爸。他们爸现在也就嘴上厉害,最凶的还是他们妈,平时好说话,真要闯祸了,二话不说就要揍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妈妈已经好几年没有揍过他们了。
怎么回事?还有点想念呀!
一家人说说笑笑回家,这天之后,楚韵年前这两天都没出门,一家人都在家里陪着王杰和刘翠。
刘翠也上年纪了,现在做针线活都要戴眼镜。
刘翠给王勤家的两个曾孙做衣裳:“哎哟,小的时候啊,过年能有套新衣裳穿,家里小孩儿乐得恨不得全城跑一趟,给大家看看自己身上的新衣裳。现在不一样了,衣裳都不用自己缝,全部上外面买去。”
楚韵回想一下,她好像也好几年没有给他们爷三儿做衣裳了。
楚韵叫了一声王建业,王建业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手撑在椅背上,站在她背后,低头看她:“怎么了?”
楚韵:“要不要我给你们做一套新衣裳?”
王建业给她理了一下头发:“不用,我们有衣裳穿,没有就出去买。你一年到头你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天,不用忙活这个。”
王沐连忙说:“就是,妈,我们不缺衣裳穿。”
王林:“妈,你有给我做衣裳的工夫,还不如好好养精蓄锐。你做衣裳的时间拿去挣钱,不知道能买多少衣裳回来。”
刘翠笑得鼻梁上的老花镜都要落下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知道心疼你们妈,没想到居然是看在钱的份上。”
王林嘿嘿一笑:“咱们不是聪明嘛!这叫啥,效益最大化!”
两兄弟和他们爸一样,都希望她有时间能够好好休息,或者多陪陪他们,做不做衣裳无所谓啦。
况且,他们家现在不是一般的有钱,爸妈给他们买的衣裳,不管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质量都相当好。他们妈又喜欢买东西,他们两兄弟衣裳都穿不过来。
楚韵不这样觉得,还是要动手表达一下她的爱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做衣裳,织毛衣还是可以的嘛。
刚才还说不用楚韵辛苦的三个人,听说楚韵要织毛衣,顿时又掐起来了。
王林:“我是家里最小的,妈妈肯定给我织毛衣。”
王沐:“那我还是大哥呢,就算排顺序,难道不是我先?你别急,我比你大,妈给我织毛衣,我今年穿了你明年还能接着穿,别人家都是这样。”
王林:“放屁,我什么时候穿过你的衣裳?”
王建业:“难道排在第一个的人不该是我?”
楚韵按住三个幼稚的大小男人:“吵什么吵?我又没说只织一件,想要毛衣先去买毛线!现在毛线都没买回来,你们争什么争?”
对,先买毛线!
楚韵都不用出门,父子三个纷纷下楼去百货大楼买毛钱,都是自己掏钱,自己选颜色。
他们三个平时穿的都是好衣裳,王沐和王林也被楚韵熏陶,从来只挑好的。
王林买了两斤毛线,啧啧一声:“这个毛线一摸手感就不行。”
王林也深表赞同。
售货员不乐意了:“我们这个毛线可是刚从上海运过来的,正时新呢!”
王建业瞥了儿子一眼,只有这些毛线,只能从中选一样,有什么好吵的。
给完钱,王林撒腿就往家里跑,第一个冲回家把毛线交到妈妈手里。
王林兴冲冲的:“我要那种麻花儿的花样。”
楚韵:“行,让你排第一个。”
王林嘿嘿一笑:“谢谢妈妈!”
王沐本来和他爸走在后头的,到楼下之后,他几步跑在爸爸前面,做最后冲刺,他排在第二个。
刘翠笑话儿子:“说起来你腿不比王沐和王林长?怎么落到后面去了?”
王建业慢慢悠悠坐下:“我不急,他们两个一年就这一件毛衣,我先让他们。等回上海,楚韵有空了给我多织几件就补回来了。”
王沐和王林怒目而视,爸爸太不要脸了!
难得假期,一家人能待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日子过得飞快。和往年一样,大年三十吃完中午饭,一家人就往楚家大队赶。
几年没回来,从市区去乡下的路更烂了,王沐和王林都想化身小宝宝,缩到爸妈怀里才好。
下车的时候,王林揉着屁股:“路得修,必须修!妈,我捐十块零用钱,资助你的工作。”
王沐:“我捐二十!”
楚韵笑了笑:“行,记账上,现在先回家。”
不用说,从镇上回楚家大队,还是得走路。
大年三十,路上人少,他们走到村口才被路边玩耍的小孩儿看到。
几个大一点的孩子认得楚韵,看到楚韵撒丫子就往村里跑,嘴里还喊着:“我们家的大老板回来啦!”
“楚韵回来啦!”
听到动静的大人跑出来,还不忘教训孩子:“楚韵是你能叫的?按照辈分你得叫姑奶奶。”
“哦,姑奶奶回来了,还有两个大哥哥。”
“走,我们去桂芳家看看。”
李桂芳早就知道女儿和女婿大年三十下午回来,早就盼望着呢,一听到外边有动静,赶紧从厨房里跑出来,刚才还在院子里的两个孙子不见了。
楚从文和楚从武早就跑去村口接人。
楚从文:“姑姑、姑父,你们来啦!”
王沐勾着大表哥的脖子:“哟,大学生不得了哦,都不跟我们这两个高中生打招呼了。”
楚从文和楚从武都考上大学了,他们一家人出了两个大学生,可在陵山县扬名了。不过一打听,听说是楚韵的侄子,大家都觉得应该的!
楚从武嘿嘿一下:“尊贵的两位表弟,我不嫌弃高中生,这边请哈!”
表兄弟四个,说起来也是十几岁的少年了,凑一起还你惹我一下,我给你一拳头,幼稚得很。
王建业笑着道:“王沐和王林比我幸福,我们家没什么亲近的亲戚,远亲见了都是面上情。”
楚韵:“都是熊孩子,一年见一次,凑一起都不会生疏。”
楚卫东、向红他们都来接他们了。
楚韵趁刚才两个儿子没注意,从空间里偷渡了一大包糖果出来,路上碰到队上的小孩儿,一人抓一把。
一群小孩儿拿着糖可开心了,姑姑、姐姐、姑奶奶都在叫,楚韵理不清辈分,只能都应着。
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姑娘凑到楚韵身边,楚韵抓了一把给她:“有衣兜吗?我给你装上。”
小姑娘害羞地笑了,撩开围裙,露出里面的衣兜。
装好糖之后,小姑娘说:“谢谢楚韵大侄女。”
楚韵方了,这是啥辈分?她茫然地看向她妈。
李桂芳拉着小姑娘的手,跟楚韵解解释:“月月和你爸是一辈儿的,确实该叫你大侄女。”
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楚韵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只能从包里又抓了一把糖给她:“月月多吃点。”
“谢谢大侄女!”
这时候,一个女人跑过来:“月月,把糖给我,妈妈给你收着,小孩儿不能吃那么多糖。”
“不要!”刚才还挺害羞的小姑娘,小手捂住衣兜,撒腿就跑。
王建业笑:“大侄女,走,咱们爸叫我们回去了。”
楚韵偷偷掐了王建业一把,咬着牙道:“就知道笑话我。”
王建业嘶了一声,这掐得有点狠。
回去的路上,楚韵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先回家做年夜饭,我要在家呆好几天呢,明天上我家来,我请大家吃糖。”
“哈哈,说好了。”
“我们明天来啊!”
看过热闹之后,大家有说有笑地回家,还猜测楚韵带什么年货回来了。
楚韵叫了一声爸,楚为民笑着应了声:“在你公婆家吃了午饭就出门的?”
“嗯,吃了午饭就走。”
王沐和王林跟外公说回来的路太烂了,车子跑快点都怕翻车。
楚卫东:“这两年来来往往的大卡车多了,路又一直没怎么大修,越来越烂也正常。”
王林搂着妈妈的腰:“明年就有人修了。”
“谁?”
“我妈呀。”
王林诧异:“我妈没跟你们讲?明年她要给咱们楚家大队修路。”
楚卫东惊讶:“真的?修什么路啊?修路可花钱了!”
楚韵:“修水泥路,从我们楚家大队到市里。”
李桂芳着急:“你是兜里钱多烧着了吗?从咱们大队到市里,几百公里路呢。”
楚韵:“没有那么远,从镇上到陵山县的路,我打算修一条穿山路。从山里走,路就近了。”
楚为民:“路近了没错,穿山路难修,不是更花钱?”
“花不了多少,再说了,路近,你们以后进城就省时间了!而且我有个学生明年会在咱们这边修食品厂,货要运进运出,也要有一条好路。”
李桂芳还是不乐意:“人家开食品厂用得着你花钱修路?”
“妈,食品厂我投了钱的,也有我一份。”
楚韵看向她爸:“况且,当时我答应了我爸的,等我挣钱了,就给咱们家修路修学校。”
楚为民笑:“你有那么多钱?”
楚韵自信道:“您这就小看我了吧。”
楚为民大声道:“好,你有这个本事,就去修,让人家看看,我们楚家的姑娘,也是能耐人。”
大年三十一过,大年初一,亲戚家互相走动拜年,楚韵要给楚家大队修水泥路的消息传出去,大家都震惊了!
好家伙,楚为民这闺女真是不得了。看来呀,楚韵的名字不仅要写进族谱,还要写进他们陵山县的县志啊!
楚良他们听说后,哈哈大笑:“现在还有县志这个玩意儿?”
楚为家瞪了一眼孙子:“怎么没有?你自己没见识不知道,难道就没有了?”
楚良连忙告饶:“好好,都是我头发短见识短,大过年的,您可别跟我生气。”
楚为家哼了一声:“我老头子才不跟你生气,你倒是找个对象啊!春玲那丫头去年就结婚了,今年还带小伙子回家过年。”
这句话简直不能提,楚为家一开口,楚良他奶奶、爸妈、大哥大嫂都得说他一句,怎么就没有对象?是没本事找不着?
不至于啊,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有正经工作,城里还有房,这条件也不差啊?
一家人最后总结出原因,就是楚良自己不上心,找不到对象都是他的错。
楚良叹气:“你们换个时间再讨论我没对象这事儿吧,现在楚韵姐修路的事情不比这个重要?”
“对对,修路!”
楚良:“我可听春玲说,不仅咱们家这边的路要修,江东县那边也要修路,这个钱可不是小数目。别看楚韵姐手下的公司都赚钱,但是修水泥路啊!现在水泥一袋儿是什么价钱?”
楚为家吸了一口旱烟,没说话,想了很久才说:“楚韵我知道,不是说瞎话的人,她说要修路肯定没有假。不过嘛,路要修,但是该省的钱还是要省。”
楚为家脑子里有了想法,大年初一就把族里的老人叫一起,楚韵和王建业也跟着爸爸去了。
族里一位老人问:“楚韵,路真要修?”
楚韵点头:“修!”
“既然路要修,咱们想想,怎么修才更省钱。”
“对,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从我们楚家大队到市里,这一路要经过不少地方,楚韵出钱买材料,当地的人是不是该出点力气?”
“那必须的,至少把人工钱省出来。路修好了,大家都要走的,必须出力。”
最后商量好,这事儿必须找陵山县政府的人,他们来动员效果才好。
楚韵点点头,这事儿她去说。
修路是一份看得见的政绩,这样一份大礼送过去,陵山县县长感谢她都来不及,找他帮点小忙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