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炔星吗?总不能是钟离吧,我没收到过跟蒙德有关的账单呢。”
“千晓好聪明,就是老爷子呢。”
“……”
好吧,不过为什么是
“老爷子?”
温迪摊摊手,“他怎么看都比我年长吧。”
虽说都是两个活了千年的老家伙,但钟离的年纪可比他要大好多呢,怎么想这声老爷子都不过分,
但现在,仅从外观上来看,他是和千晓一般大的少年,体型相似,年龄相仿,简直是天生做好朋友的料呢,温迪这样想着,
“客卿多大了呀?”千晓问。
温迪思考了会该给老爷子安排多大的年纪适当,最终选择了聪明点的做法,“我不知道呢,问人家名字感觉很不礼貌,哎呀,朋友嘛,何必知道这么多。”
“那你可真是潇洒。”心也是真大,千晓想,
“不过,”千晓说,“我觉得你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交朋友看的是品性。”
“千晓觉得我品性如何?”温迪笑着问。
看着才认识半个钟头的温迪,千晓想这也太自来熟了,但因为这人是客卿的朋友,
客卿的品性她了解,除了没钱还爱花,品味、性格、知识都是无可挑剔的了,那他愿意相处的人其人品是有保证的,
只不过,千晓看向温迪,俗话常说一个人拥有的特质通常也能在朋友身上体现,
难道,
“温迪,”千晓眯起眼,“恕我冒犯,你出门是不是没带钱?”
“欸?”温迪后退半步,震惊中夹杂着几分诧异,“你怎么知道?”
呵呵,该说这俩不愧是朋友嘛,凑一块都拿不出一摩拉,
所以他俩平时出去都干些什么?真的不会被饿死或者被老板追着打吗?
应该不会,因为温迪有风系神之眼,可以带着客卿飞,
她抬头看着天,想象着温迪带着客卿飞的画面,脑海里诡异地响起了Jack抱着Rose站在甲板上时的bgm《My Heart Will Go On》了,
还是说蒙德也有一个跟她一样的倒霉会计?
“因为我有魔法,”千晓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真的吗?我倒认识几个很厉害的魔女呢,看来我们会很有共同话题的。”温迪配合着千晓的说笑。
千晓想温迪看上去刚成年没多久,说自己认识魔女,嗯,是跟自己闹着玩的应该。
谁还没个中二病,想她青春期的时候还常常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总有一天能靠自己的右手召唤出飞天巨龙,
然后骑着龙去学校耀武扬威,
她笑着回应,“真的吗?温迪可真厉害。”
“是吧是吧。”
“你要去找客卿吗?”千晓问,”但现在是傍晚了,挺晚的,就算会飞,见完朋友也赶不回去了。”
“才不是,”温迪很想说‘我是专门来和你交朋友的’,但觉得这样说实在是有些不妥当,更像人贩子了,
于是笑着:”我刚见完他,正准备回去呢,就遇见你了,果然是缘分呢,认识你很高兴,既然天已经晚了,我也要回去了,再见,如果想品尝蒙德的美酒了,随时来找我,热情的吟游诗人绝不会亏待远方的客人的。”
千晓嗯了声,微笑道:“好,谢谢你温迪,再见。”
“拜拜——”温迪的声音随着清风扬起,千晓看着他驾驭着一缕风,在高空中翱翔,
这……逃单似乎也很方便。
千晓叹了继续,往港口那边走,她也想拥有飞行的能力,最好是瞬移,
在橘色的晚霞将海面铺满的时候,千晓推开了钟离家的大门,
院子里充斥着一股木头香,耳畔传开富有规律的刀削木头的声音,
客卿家的大门很坚实是上好的钢铁,没有钥匙很难在光天化日之下翻进来,这个声音应该是客卿在做些什么吧,千晓想。
她寻着声音过去,远远地看到钟离系着一件白色的长围裙,背对着她笔直地坐在石凳上,
石凳是圆柱状的,花纹典雅,和钟离的长衣很搭,都是冷淡疏远之感,可那件宽大的围裙恰好中和了这种冷峻之感,
反而多了一丝……人夫感。
千晓摇摇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看到客卿手臂削木头时因为用力一下下微微隆起,动作随意又有力,
千晓看到靠在角落里的两种不同质地的木头,她不打算去打扰,
削木头的声音还在继续,青年全神贯注,像是对待一件工艺品,
千晓根本没意识到钟离这些天来在刻意疏远她,每天的工作已经让她身心疲惫了,哪还有心情去观察别人的态度,
更何况钟离在她的心中差不多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早出晚归,买买买,
虽然在海岸的那番对话让她觉得客卿实在没救了,打算就这样拉倒,加班又不是没加过,少给自己找气受了,但经过客卿十几天毫不收敛甚至越发猖狂的消费后,
千晓决定,还是得想办法控制客卿,她在原来的世界都因为加班死掉了,重活一世,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再累一通,
想到这,千晓默默握紧了拳头,打算约客卿出去,
该如何约呢?
她在心里排练:客卿,今晚去哪?我陪你去啊?
不行不行,这样太客套,反而显得心里有鬼,
如果是:客卿,好久没跟你出去了,好怀念呢!
不行不行,这样太亲昵,而且显得脑子不正常,更何况他们只出去了一次,
脑子很正常的千晓最终决定酷酷地:喂,你不说知道许多璃月的名胜吗?明天休息天,带我去逛?
嗯!就这样,
至于今晚,
才不要管什么客卿呢,终于到家了就是要瘫在床上睡大觉啊!
她转身回去,根本没注意到不小心踩到了一旁的落叶,而青年也恰好此时回头,只看到了千晓转瞬即逝的衣角,
他想小千回来也不同他问好,果然是这半个月来心中有着气,
钟离忽觉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年纪的少年相处,他想了想温迪,算了,那个酒鬼也没什么能够参考的,
他也做不来拎两瓶苹果酒去找小千谈心,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千晓一头扎进了软绵绵的床垫,
坐了一天的筋骨彻底展开,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爽啊!
外面削木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落在人耳朵里,催着本就疲惫的身体产生困意,
“脑细胞死太多了,得补回来…补…回……呼……”
千晓自言自语着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外面削木头的声音还没停止,
睡了一场觉让千晓短暂地分不清时间,
特别是现在没有能随时更新时间的电子日历,
她坐在床边轻锤自己的头,分不清这已经过了一碗还是刚到夜晚,
“客卿一直没停吗?”千晓自言自语,“体力可真好,去工地搬砖一天高低能赚八百。”
她找来鞋子穿上去,打算去看看,刚推开房间的门,冷风就灌了进来,她连忙回去从床边的架子上把昨天才洗过的外套拿来套上,
松松垮垮,头发乱糟糟地直接就出去了,
她寻着声音找到客卿,轻轻喊了声,“先生。”
削木头的声音停止,角落里已经堆了不少的木屑,钟离转过身,漆黑的手套上木屑明显,
“小千回来了?”他故意这么问。
“没有,”千晓揉揉眼睛,“早来了,刚睡醒。”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钟离眼尾在月光下上挑得不明显,但加深了他眼尾的那点红色,
千晓披着外衣,自然地走过去,木屑无意地沾到她的鞋边,“回来的时候想来同先生说一声的,但看到先生这么认真,没好意思打扰。”
说着她蹲在钟离的旁边,距离不远不近,她低头看着地上的木屑,“客卿这是在做什么?”
能让他安安分分地呆一下午直到晚上都不花钱,可见是挺重要的东西,
她指着一根细点的棍子,“我能摸一下吗?”
说这话时千晓抬起头看着钟离,眼尾弯弯,倒映着月光,
钟离看着千晓浑身充满着刚睡醒才有的气息,松垮的外衣,杂乱的头发,毫无章法,
“把衣服整理好。”他出言提醒,
千晓低头看了看,把外套裹裹,抬头笑道,“好了。”
钟离叹了口气,“这是桑木,若好奇,拿起来看看。”
“好!”
千晓小心地握着打磨得光滑的桑木棍,新奇地说,“有点沉哎!”
钟离嗯了声点头,语气很轻,“把衣服理好。”
“怎么跟炔星似的。”千晓不情愿地站起来,低头认真地扣起衣服,
十指不太灵活地弄着,钟离的视线在她的手指上停留了好久,
葱白般的颜色,指尖因为按着扣子泛红,
千晓终于费力地把领口的那颗扣好了,
她狠狠地吸了口气,“等会睡觉又得脱,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看这小生被迫守规矩的样子,钟离嘴角不易察觉地扬了扬,
“今天去泡山泉了吗?”他问。
这是他半个月来第一次这样问千晓,
他不说千晓还以为他忘了,所以这半个月每天就只在家里的浴房洗洗,简直不要太方便,
想着客卿平时回来的晚,自然也不知道她在哪洗的,
“当然,每周泡三次,可勤快了。”
“那为什么浴室的沐浴露每天都固定少一些,嗯?”
客卿,原来你都注意这么细节的吗?
钟离继续看着千晓,
她放弃狡辩,坦白从宽,“嫌麻烦没去,不过客卿你怎么注意到的?”
“可能因为我每天也要洗澡。”钟离诚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