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两个保镖看着方鱼帅气利落卸人胳膊和下巴的动作, 直觉肩膀一凉。
浑身嗖嗖冒着冷风!
之前的保镖因为失职被换,他们都是新来的,也不曾知道这豪门家的二小姐身手也是这般利落。
两人对视一眼, 又默默收回了目光。
难怪前头被换走的那两位前辈会说,这二姑娘什么都好, 就是有点任性, 偶尔喜欢把保镖偷偷甩开, 去做自己的事情。
她都有这样的身手,一般的人也为难不了她啊。
陈婆子疼得抽抽,她的孙子小豪看到一向无往不利的奶奶也在方鱼手里败北, 顿时不敢再造作了,缩着脖子躲在了陈婆子身后。
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警察终于赶到了。
黄富海从楼梯窗户看到警察走进大楼,连忙来报告:“二小姐,警察已经来了。”
“是吗?还要多久?”
“不到三分钟。”
方鱼撸起袖子,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接着看向星宝,小孩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方鱼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星宝, 想不想学武术?”
他点了点头:“去!”
小星连忙道:“阿姨,我也要跟你学!”
小叶也补充了一句:“我也要, 我也要!”
“行!”方鱼点了点头,“不过阿姨还有工作,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教你们。阿姨有一个朋友,身手比阿姨厉害多了, 我让她教你们好不好?”
“好!”两个小姑娘连连点头,竖起了小拳头, “等我们变得和阿姨一样厉害了,以后再有人欺负我们,我们也把他的胳膊卸下来,让他不能打人。他骂我们,我们就拽下他的下巴,让他说不了话!”
小女孩说着,还看向陈婆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时间差不多了,方鱼放下星宝,把他交给双胞胎,“星宝,和两个姐姐坐一会儿!”然后走向了陈婆子。
陈婆子看到方鱼,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乡下老婆子们打架,不都是扯着头发,你打我一巴掌我锤你一拳头吗?
谁像方鱼这样野蛮,直接下手把人胳膊和下巴都卸掉的?
陈婆子很害怕,随着方鱼的走进,原本已经没什么痛觉的双手和下巴,再次隐隐作痛起来。
一想到警察要来了,陈婆子都顾不上害怕。现在,要担心的是这女人才是。她都知道,这女人弄断了她的手,这是故意伤害,得坐牢!
一想到方鱼要坐牢,陈婆子只觉得原本隐隐作痛的双手也清凉许多!
“呜呜~~警察来了,你死定了!”陈婆子忍不住道,但嘴里塞了麻布,只发出一些含糊的杂音。
方鱼掏了掏耳朵,一手抓住陈婆子的手腕,一手压着她的肩膀,使劲一扭,陈婆子的左手便恢复了。
她又接着把陈婆子的右手复原,然后才抬着陈婆子的下巴,找准角度往上一抬,原本被卸掉的下巴便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原位。
方鱼伸出手,准备把陈婆子嘴里的抹布拿下来,但看上头黏糊糊的,想到陈婆子因为下巴脱落而无意识地流口水,顿时恶心坏了。
她摇了摇头,收回手坐回了星宝身边。恢复的动作和她拆卸的动作一样快,方鱼回去了,陈婆子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和下巴已经完全恢复。
方鱼屁股刚刚坐定,两个便衣警察便走进了余家门!
时间掐得死死的。
陈婆子看到警察,立马跑了过来,“你是#@¥*&@#……”你是警察吧,快把那女人抓起来。她打伤了我,把我的双手都打折了,还有下巴,我的下巴也被卸掉了。
但在警察眼里,只看到一个女人疯疯癫癫塞着一嘴的抹布,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的话,却没有一句是听得明白的!
小警察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皱着眉头道:“大婶,你到底要说什么?能不能先把抹布拿下来再说?”
“我的手#@*&#……”我的手受伤了,动不了,没办法把抹布拿出来!
“不好意思,阿姨我真听不懂你的话。”小警察摇摇头,看向屋里的其他人,就看到玄关不远处的余先生。
“你好,请问是你报的警吗?”
余先生点了点头,“是我!”
“先生,报警有什么事吗?”
余先生声音沙哑:“我怀疑家里保姆虐待孩子!”
小警察环顾一周,沙发上坐着一位年轻女性,身边三个孩子,都依偎在她身边。小叶发现了小警察的目光,怯怯地往这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小警察的眼神。
目光落在陈婆子身上时,她立刻缩回了目光,十分害怕的样子。
报警的是男主人,沙发上坐着的应该是女主人和家里的孩子,至于保姆,就应该是这位嘴里塞着抹布奇奇怪怪的阿姨了!
他看向陈婆子,从口袋里拿出了证件,道:“阿姨,现在怀疑你进行虐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我——”陈婆子没想到自己手都折了,这警察不去抓方鱼,反而要来抓她。
她气得都顾不上断手了,抬起胳膊拿下嘴里的抹布就开始骂:“你这个狗东西,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狗条子就没什么好人?老娘的手都被那个小□□折断了,你不去抓那个贱人,还要调查我?”
这一通骂,小警察都差点被骂傻了!陈婆子骂完,还不顾死活挣扎着往方鱼那边跑,挥舞着双手要去打她。
“警察先生,你难道还看着她当着你的面这样欺负我们吗?”方鱼大喊一声。
小警察回过神,快步上前,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铐,拷在了陈婆子手腕上,把人拉了回来:“女士,我有理由怀疑你进行虐童,所以请跟我走一趟。”
“啊,我知道了,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不是真正的警察,你肯定是被收买了对不对?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怕你,我……我警察局里也有熟人!”
陈婆子喊完,又听到了一个稍微年长的声音:“熟人,什么熟人?说出来我回去见识见识!”
方鱼听到声音,马上站了起来,笑着喊了一声:“王叔,你怎么来了?”
王叔看向她,顿时笑了:“好丫头,你怎么在这里?难怪刚去你家没见到你。”
他出了电梯,突然尿急,见屋里没什么危险情况,便让*先来处理,又上了两楼,打算去方鱼家方便一下。
去了才发现她不在家,好在方钥那丫头在隔壁,不然他只能在报案人家里解决了。但想想,总觉得别扭。
“遇到点事儿,算是个见证。”方鱼笑了笑。
陈婆子见方鱼和后来的这个年长的警察这么熟稔,顿时萎了!
她哪里有什么熟人哦!要说她乡下那旮旯,隔着七大姑八大姨也许能找出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但在这个陌生的大城市,如果不是余家收留,她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个桥洞下蹲着呢?能有什么熟人?
到了公安局,陈婆子还不断狡辩。但他不知道的是,余家是有监控的。
哪些监控一交,证据确凿!她在背地里用恐吓、威胁、辱骂甚至是绝食的方式来威胁两个小姑娘的画面全都拍了下来。
这样的场景甚至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整整持续了一年。
余先生看着那些监控,眼睛都红了,再也没有之前的冷静从容,如果不是警察拦着,他甚至想要冲进审讯室把陈婆子掐死。
方鱼因为也是半个见证人,也跟着来公安厅做笔录。
她看着余先生激动万分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怀疑——这人是真的愤怒伤心自己女儿受到了欺负,还是纯粹表演型人格,在外头装作一副疼爱关心女儿的样子?
如果家里没有监控,两个女儿和他又不亲密,不敢和他说心里话,他被蒙蔽了也勉强说得过去。
但既然有监控,说明他对家里的保姆也不是全然放心,那为什么这样的情况都持续了一年多,他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方鱼想不通。
监控都在,陈婆子很快就招供了。不仅如此,警察还在她收拾的行李里找到了很多贵重首饰。
那些首饰都是属于过世的余太太的!
余先生看着那些首饰,只觉得脑袋更加疼了,脑海里不停有人在说话。
先是一个年轻温柔的女声:“林生,谢谢你,这个生日礼物我很喜欢。我戴上好看吗?”
然后又是一个有些苍老粗糙的声音:“余先生,我实在不能不说了。小叶小星这两个孩子真的要好好教育一下了。她们还不到六岁,就已经虚荣地把余梅生前戴过的首饰带出去炫耀。我发现东西不见了,问她们,她们还撒谎!”
“余先生,两个丫头今天在你的书房捉迷藏,不小心把书桌旁边博古架上的花瓶摔碎了……”
一眨眼,又到了另一个场景,陈婆子捧着一堆撕碎的照片来到他的面前:“余先生,小星不小心撞碎了你头柜上的相框。她……她怕你责罚,偷偷把余梅的照片撕成碎片,然后丢在了垃圾桶里。”
……
如此顽劣不知悔改的事情,数不胜数!
余先生失望至极,暗恨两个女儿辜负了妻子的教养,在她离世后就变得虚荣又顽劣。
但现在,警察从陈婆子的包里搜出了那条据说被小叶小星弄丢的项链,那是不是可以说,两个孩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些顽劣的事情,这一切都是陈婆子的谎言?
余先生想到这里,又摇了摇头!
也不对,卧室里虽然没有监控,但书房是有的。
陈婆子说两个孩子把首饰弄丢时,他并没有马上相信她的话。而是去问了两个孩子,孩子都说自己没有拿妈妈的首饰。
他当时是相信了的,但余梅最喜欢的那条项链是真的丢了。为此他怀疑了家里所有的保姆佣人,但因为没有证据,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了。
可书房的花瓶,确确实实是两个孩子撞碎的。
书房的监控拍得真真切切,他再次找到两个女儿询问,小叶和小星却撒谎说她们根本没有碰过花瓶,不仅如此,她们还把事情都推卸到小豪的身上。
余先生失望极了,可不管他怎么管教,两个女儿在他面前时都是一脸乖顺懂事的模样,背地里却一次又一次撒谎。
弄丢首饰、摔碎花瓶这种事情就算了,都是身外之物。
可她们居然为了躲避惩罚,把辛辛苦苦生下她们,教养她们,甚至为了她们——付出一切的妈妈照片都撕碎丢弃在垃圾桶里。
这让余先生无比心寒,更为无辜去世的余梅觉得心冷!
余先生看着这条首饰,只觉得头都要炸裂了。
他弄不清,余梅离开后,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