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青的右脚脚面骨伤的比预想的要严重, 人送到医院的时候,这一看就是硬生生被打成这样的,负责检查的住院医生都准备偷偷报警了。
十六岁的女生被打的满身是伤的送来, 检查治疗的时候人都是半昏迷的状态。
好在周名博的一个朋友在这家医院工作,气愤不已的住院医生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周名博的低着头, 眼睛充血, 心里承受到的冲击感,震撼感,到现在还没有消化掉。
朋友拉着周名博到医院指定吸烟区, 递给他一支烟,“抽一支缓缓。”朋友是知道周名博最近遇上事了,这事还没正式摊出来,可总归也有几个知道的。
周名博坐在塑料椅子上, 接过烟,拿在手里,没抽。指尖揉搓着香烟, 轻轻吐了一口气,“我孩子麻烦你帮我照看几天, 我得去上京和对方见个面。家里人都让我支开了, 饭菜,我让家里阿姨做好送来。在医院的时候,你帮我多盯着点她。”
朋友点点头, 伸手拍拍周名博肩膀, “行,实在没人,我就让我家里那口子过来。你先忙你的事情。孩子身上的伤,就是脚面骨伤的重了, 起码需要6-8周的时间恢复,我先给你说一声。”
周名博沉默一会,攥着拳头突然骂了句,“那XXX娘养的东西!”
朋友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认识十几年的兄弟,换谁都受不了。
周子青醒来的时候,周名博人已经去上京了。
朋友给周子青解释,说自己是周名博的朋友,有事情可以找他,别客气。
周子青醒来后,脸上冰冷,神情冷谈,一句话都没有。身上挨打的地方淤青红肿的,也不见她喊疼,负责检查的小护士给朋友说的时候,脸上挂满担心,“有点不对劲,麻醉药按说时间已经过了。就是一个大老爷们这会都得疼的受不了骂人,这孩子吭都吭一声,话也不说,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看着怪吓人。”有点不正常这是。
小护士也是觉得十六七的孩子伤成这样怪可怜的,身边连个家人都没有,看着心疼。
刘向让人给送来一篮子水果和一束向日葵,并让人带了一句话过来。周子青是听完那句话后,眼神微微颤动了下,能看出来嘴角想牵动一下,可惜嘴角破裂这才刚结疤,动不了。
再说上京那边,秦枫想着放暑假,就给周子青打电话。一般都是选择吃晚的时间打,这个时间她准在。
可打了没人接,想着等会再打。
陆陆续续一直到九点多,电话一直没人接。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秦枫电话没打通,人有点小郁闷,他这边有件高兴的事情,等着要分享呢。
昨天晚上没打通,早上刚六点秦枫就开始打电话,巧了,刚一打,就有人接了,“喂,我找周子青,她在家吗?”精致俊朗的五官,刚要露出一抹笑容来,立马又僵住了。
电话是家里阿姨接的,早上过来准备送医院的早餐的。
“住院了?她生病了?”秦枫微微皱着眉。
阿姨在周家干了多少年的老人了,头一回没看懂家里怎么回事。家里一个人都不在,她还问了先生,周子青住院,要不要让太太回来,结果说不用。
结果医院一个家里人没有,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被打成这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头到尾都没看懂,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秦枫第一念头,就是周子青和人打架了。被人打进医院,结果家里还没有人,自己一个人在医院住院。
想想怪可怜的,他正好有时间,还闲,那就去看看吧。
秦枫挂上电话就让人帮他买车票,他要去云海市看朋友,他朋友生病住院了,现在没人管,他得去看看。
秦枫自从车祸不能跳舞之后,家里对他都是怎么好怎么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原本前途无量的一个舞蹈新星,突然伤了腿,再也不能跳舞,还有可能成为残疾一辈子坐轮椅。
家里都怕他心里承受不了,都格外担心他。
谁知道人去了云海市住了一段时间,回来要家里给他找老师补课,他还要学数学。
家里给他找了有名的教授讲师,一对一补课。
学习一段时间,发脾气不高兴,把人撵走了,自己郁闷到不行,还憋了一肚子气。
突然有天早上,说他做复健训练。
秦枫风风火火就来了,到了医院找到周子青的床位差点没认出来。
秦枫一米八四,身高腿长。带着一副黑色墨镜,就在周子青床边来回转悠。
周子青生生被他转悠的头晕,皱眉小声说道,“别转了,我知道是你,秦枫,我看见你了行么?”秦枫这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顺手把墨镜摘下来,放病床前桌子上。一张俊朗灿烂的笑脸,对着周子青调侃道,“你这是遇到高手,打架打输了?”
说完眼睛伸手指了指周子青右脚,“伤的不轻啊,要养好长时间呢。”
周子青脸上有伤,说话不能太大声,“你怎么过来了?”其实周子青想问,怎么知道她住院的。
“给你家里打电话没人接,你家里阿姨告诉我的。我一听,我朋友都生病了,那我得过来看看啊。那个,不好意思啊,来的太匆忙,什么东西都没买,等会你想吃啥,告诉我,我再买。”秦枫本质是个开朗的人,单纯简单,可能因为从小忙着练习舞蹈,和舞蹈接触的时间最多,朋友却不多。
加上出车祸,不能在跳舞 ,家里人担心他接触以前的人,会更让他心情抑郁,闷闷不乐。私下里做了些事情,算是间接让他和以往的世界断开了。
这么一来,秦枫除了家人,似乎没有什么可来往的朋友。
周子青现在算是一个,秦枫家里人知道秦枫有个学习数竞的朋友,整天从他嘴里说脑子聪明,让人帮他收数学题目。
国内国际上的数学比赛,国外的卷子还要翻译打印好,装成册。那段时间,公司对外负责翻译的员工,没事的时候,就在座位上帮忙翻译试卷。
翻译好的试卷,再交给办公室内勤助理,编辑成文档,打印出来,装订好。
所以周子青不知道,她做的那些装订好的试卷,是背后一群人默默付出的劳动成果。
周子青目光微微往下移,多看了他两眼小腿。
秦枫坐着椅子配合无比踢了踢小腿,笑着说,“刚才我在你床前走了好几圈,没打晃,没停顿,可惜你都闭着眼睛没看到。要不……“
“看到了,走的很稳。”周子青赶紧出声,就怕他坚持再走两圈给她看,这会头晕才刚刚好,可不想在看。
秦枫看到一旁不知道谁送来的水果篮,起身拆了,拿了一颗红彤彤的大苹果,找到水果刀,说要给周子青削平果吃。
秦枫出车祸住院的时候,他记得他奶,他妈,他哥,他姐,只要来看他,一定会坐着削了水果。“生病的人,多吃点水果好,能补充水分。”
周子青扭头看着门外,心里担心大伯那边。
秦枫抬头就看到周子青下巴上的淤青,皮肤白,淤青发紫的一块,就特别显眼。“你给我说说,是谁打得你,回头我替你报仇去。以后你打不过,你就先跑,回来叫人,再打回去。”
“你还知道这个?当初金光大厦,你不是被人抢劫,还拔了鞋子,你回头叫人了么?”周子青一转头,就先看到那颗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削掉的皮,有小指那么厚。皱眉,“你就是这样削苹果的?再削厚点,我就吃个核算了。”
“我有时候削的特别好,主要是这个苹果的皮太硬了。”秦枫还会给自己解释,挽回面子,怪苹果皮厚,不怨他。
周子青叹息一口气,看到门口有护士过去,喊了一声,指了指秦枫的手,“麻烦给他一个创可贴,他削着手了。”
秦枫不好意思的笑笑,“你怎么看到的呀,我以为你没注意到。”
“你原本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的?”周子青决定转移话题,和秦枫这类人相处,不能想太多,想多容易自己累。可眼下她没心思和他闲聊,她整个人现在焦躁心慌,要不是腿不能动,她真不想在医院待着。
秦枫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瞅了一眼被自己削那样可怜样的苹果,没好意思拿给周子青吃。“我本来是想告诉你,我被上京艺术学院录取了,九月份开学。”
“哦那是好事,你要好好学习。”周子青压根不清楚艺术学院都是学什么的,这会也没心思去关心这些。
秦枫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他以为周子青多少会关心他学的什么,学校好不好?他甚至还把招生简章上的学校介绍多看了几遍,就怕她问。
秦枫看着周子青拧着放不开的眉头,知道她有事,可就是不对他说。
两个人都静静的,周子青沉浸在担忧里。秦枫是看周子青这样,却是担心她。
周子青让秦枫回去吧,秦枫左右看了看,“那你怎么办?”医院也没有个人。
“医院里有护士和医生,不用担心的,你先回去吧,我家现在遇到点事,我也在医院,以后有时间你再来,我在好好招待你,也谢谢你能来看我。”周子青对秦枫感到很抱歉。
哦了一声,秦枫点点头,原来是家里问题。“那你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来?”下一秒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周子青蹙眉,“你不回家?我说回上京的家。”
“我过两天再回去,我回家也是我一个人,你在这也是一个人,我留着还能陪你说说话呢。”家里人都很忙,就数他很闲,以前他也很忙,一天到晚在舞蹈室练习。
突然闲置下来,才发现一天时间怎么那么长啊。
周子青张嘴想说,她不需要人陪着。
秦枫却突然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话,“我之前跳舞的朋友,获得了一个大奖,国际上很权威很专业的奖项,要开庆祝会,我不太想去……”说完又猛地抬起头解释,“我可不是嫉妒他获奖,就是去了,认识的老师和朋友……”
“明天帮我带个馒头过来。”
秦枫瞪着眼睛一愣,“馒头?啊哦哦,馒头啊,馒头,好,明天我给你带。那我能再坐会再走吗?”
“别吵我就行。”
“我保证不出声。”
秦枫留下来三天,原本家里阿姨只做周子青一个人的饭菜,现在需要做两个人的。三天里,秦枫变着法的问周子青家里出了什么事。
实际上也是有些替周子青难过的。他生病住院的时候,他家里那些忙的平日里见不着的人,都会抽空去看看他。可周子青这,愣是没人过来看一眼。就连以前对周子青很好的大伯,都没见着人。
原本预计只待两天的秦枫,又偷摸着决定再留两天好了。
多了秦枫,周子青身旁有个人,多少能转移点心思,可说不担忧是假的,连着两天晚上做梦,哭着从梦里醒过来。
第四天的时候,周名博风尘仆仆的来到医院,强装着笑脸劝慰周子青说,“没预想的那么坏,好在刘向那边摸到人的去向了,结果没之前那么糟糕。”也就是说上京那边没解决。
一直担忧,忐忑不安的心,最后痛痛快快挨了一刀,周子青疼的直抽气,比麻醉药过了的脚面骨还要疼,钻心的疼。
周子青毫无预警的仰着脸大哭,嚎啕大哭的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周子青一直都是压抑着,疼了自己忍着,受不住咬牙也要撑着。
疼的眼泪直流,却也咬牙不哼一声。
可这会,在周名博跟前,张着嘴,合着眼,肩膀激烈的抖动着痛哭起来。大串大串的泪水沿着鼻尖滴了下来,脸颊都被泪水打湿了。
呜呜啊啊的哭声里,没有一个字,却能让人从哭声中,感受到她由内而外发出来的悲伤和难过。
路过的护士,本来想要制止的,可一进来,病房里那股压抑,悲伤,扑面迎上来。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不知道怎么的眼泪跟着落下来。
“啊呜呜,啊呜呜哇,呜呜呜呜。”令人心碎的哭声,像是失去了一切。
周名博仰着脸,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可耳边悲伤的哭声,却让他心疼如刀绞。
秦枫出去上个厕所回来,就听到周子青哭声,整个人吓得脸色一白,撒腿就往病房跑,一进来,看到病床上周子青大哭,人跟着都慌了。
又瞥到一旁大伯,那副坚毅隐忍的样子,更是吓得手足无措起来。
“大……大伯,怎么了?”秦枫小心翼翼的,手却指指嚎哭的周子青。
周名博看到有外人在,背过身把眼泪擦了下,他认得秦枫,清清嗓子,强忍着情绪说,“谢谢你,我听说这几天都是你在医院照顾青青的。”
秦枫赶紧摇摇头,手却一直指着周子青那边。
“没事的,家里出了点事。让她哭一哭发泄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周名博从上京回来的路上,已经为今后做了安排。
周名博知道周子青一时间接受不了,也知道她心里难过,回来的路上还想着要怎么开导安慰她,现在看她这样哭,高兴她不用压抑自己,却也心酸难受。
“你帮大伯看下她,我去洗把脸。”心里憋闷的难受,周名博嗓音沙哑的对秦枫说了句,用手掩着眼睛,往外走,他怕当着孩子的面会忍不住哭出来。
周名博猛地转身出去,身上突然掉出一张纸片来。
“大伯等下,你身上有东西掉了。”秦枫伸手捡起来,看了一眼,面色一愣,小声嘀咕一句,“秦煜?这不是我哥的名片吗?”
秦枫捡起来递给面色震惊不已的周名博,瞪大眼睛好奇的问了句,“大伯,你怎么会有我哥的名片啊,他现在不在国内,陪我妈出国了。”
“秦煜?秦煜是你哥?那秦天磊是你……”
“秦天磊是我爸,秦嘉驹是我爷爷,我还有个姐姐,叫秦湘君,不过她本名叫秦淼,那个……我爷爷已经去世了。”秦枫一本正经的报出他家户口本上几个重要成员。
不等秦枫反应过来,周名博神情激动的一把抓住秦枫的肩膀,“能不能,让你哥哥秦煜和我见一面,我去上京等了他四五天,公司前台都说他不在,我还以为他故意不见我。”
“他出国了,他真出国了,我妈要出国演出,他陪我妈一起去的。要不,你见见我爸?我爸在国内。还是一定要见我哥才行?我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能来得及吗?”秦枫转过头看着已经停止哭泣,目光急切看着他的周子青。
一头雾水的秦枫,看看周名博,又看看周子青,小声问,“能和我说说什么事么,周子青和我说是家里事,可怎么又说到我哥身上了。我哥除了脾气大,人很好。”秦枫小声替秦煜辩解一句,基本上他要做什么,他哥都会向着他的,还会提供帮助。
“秦枫,拜托你,我这辈子都会用来报答你,求你帮帮我们。”周子青绝望之际,看到一丝希望后,忍不住想要牢牢的抓在手里,心里祈求着,无论今后秦枫遇到什么事,她都会用她的大脑,手段,赌上她的一切。她一定奋不顾身帮助他,只求他能帮助她这一回。
也愿意奉上自己今后的真诚,把他当成人生最重要的朋友。
在周子青病房里,周名博把事情前前后后一丝不落的告诉秦枫,“虽然这样拜托你,会让你很为难,但是我还是想要争取一下。”
“公司的事情我不懂,不过我能让你和我哥见一面,把事情解释清楚。”秦枫没承诺太多,给了别人期望,最后却做不到,只会让人更绝望。
他答应他能做到的,不懂的事情,绝不掺和。既然公司上的事情,就要交给他哥来处理,这是秦枫一直以来遵守的一条线。
秦枫回上京了,带着周名博和周子青最后的希望。
第二天的时候,周名博接到上京的电话,欣喜激动不已。亲自跑到医院告诉周子青这个消息,即使不知道最后结果,可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没预想到的事情,再坏,也不过是之前那样了。
周名博又去了上京,这次去了三天。回来的时候,满面红光,可也有着劫后余生的感悟。大喜大悲之后,周名博看着周子青抱着他激动抽泣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什么比家人更该珍惜和守护的东西了。
也瞬间懂了,没拥有过,好不容易有了家,又要失去时,该是多痛苦的一件事。经历过什么都没有的痛苦,才会更加珍惜。
周名博想了很多。
从上京回来,周名博还给周子青带来一个礼物,说是秦枫给的。
打开之后,里面就单单放着一个上京艺术学校的招生简章,学校介绍那一块,能看到被黑色水笔圈画起来的字样。周子青顿时哭笑不得起来,同时心里亦是感激秦枫的帮助。
孙蓉蓉和周子鸣在老家一直等不到周名博来接,打电话过来一开始没人接,后来接通了,周名博说过两天他和青青就过去找他们。
刘向那边办事很快,上京那边赔偿和解,损失了一笔钱。
周名博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后,已经是八月中旬了,开车带着周子青去老家找孙蓉蓉和周子鸣。
周子青的脚不能走,拄着拐,还要坐着轮椅。
周名博把人抱下车,孙蓉蓉和周子鸣都一愣,原本有些怨念他们来的这么晚,这会倒是围着周子青,问她出什么事了。
周名博让人都进屋里,他有话要说。
灰墙红瓦的水泥房子,里面宽敞明亮,收拾的很利索,坐在堂屋客厅里,孙蓉蓉和周子鸣面面相觑。
周名博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之前准备做的后续安排,都一丝不漏的讲了出来。
孙蓉蓉没听完,眼圈就红了,“那……那个离婚协议书?”
“对,怕最后我进去,还要连累你们,想着先把你们安顿好。”周名博现在想想,都有些鼻子发酸。
“所以你就把我和鸣鸣支到老家躲着?”孙蓉蓉瞪着眼看着周名博,眼泪哗哗往下落,“我是没大用,可也不是你出事了,就知道逃跑的人。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周子鸣抽咽着,说不出话了。根本没想过,这么短的时间里,家里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压根没想过,他爸出事之后,他要怎么办,光想一想都心慌到不行。
孙蓉蓉哽噎,“那青青的脚……”还有脸上的伤,即使印子不明显了,可是还能能看出来有些地方泛着轻微的青黄色。
“嗯,“周名博具体没说什么事,只是转过头,嗓子有点发堵,闷声嗯了一声承认。
周子青咧开嘴笑笑,“没事,快好了!”
周子鸣是知道周子青搏击课上又多能打的,看到她现在这样子,整个人突然心绞起来。自责不已,以及痛恨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明明自己是儿子,该他承担的,却被保护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能做。
“呜呜,爸,对不起,青青对不起。”周子鸣陷入深深的懊恼,以及自我怀疑里,觉得自己很没用。
周名博伸手摸摸周子鸣的脑袋。
孙蓉蓉拉着周子青的手,手哆嗦着发颤,泪眼模糊着,却哽咽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周子青却反抓着她的手,冲她笑,“没事的大伯母,都过去了,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