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和安安的脸齐刷刷红了。
尤其安安想到几年前让她爹给她生个弟弟,都不好意思抬头。
很早以前邵耀宗让杜春分给几个闺女讲讲生理知识,杜春分打算等孩子十几岁再讲。
孰料计划赶不上变化。
恢复高考,杜春分怕平平和安安心态不稳考崩了,所以一直没敢说。现在没有这些顾虑,又看到俩孩子羞的不敢看她,杜春分就直接问:“终于知道男人生不出孩子?”
平平和安安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美不禁问:“平平和安安也是娘生的?”
杜春分想说怎么可能。
平平和安安使劲点一下头。
杜春分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过去,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平平想一下:“得有两三年了。”
杜春分不禁惊呼:“那么早?”
赶紧想想两三年前的情况。
今年七八年,往前倒三年是七五年,倒两年是七六年。几个孩子都没回过老家。听老家人说的可能性为零。
家属大院里能让她俩深信不疑的人可不多。
答案呼之欲出。
杜春分不敢确定,试探着问:“隔壁王奶奶?”
平平:“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娘。”
甜儿看了看平平,又看看杜春分,万分怀疑:“不对吧?”
平平疑惑,什么不对啊。
甜儿仔细想想:“爹娘以前结过婚啊。爹和娘六五年结婚的时候你都三岁了。你和安安三岁之前爹还不认识娘,咋生啊?”说出来,有个大胆的猜测,“你们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是谁生的吧?”
平平和安安懵了。
她说的每一个字姐妹俩都能听懂,合在一起糊涂了。
杜春分真想将错就错。可除非她能保证平平和安安一辈子不知道这事。否则她今天不趁机说出来,往后姐俩再想起这事便会觉得她故意隐瞒。
甜儿很想翻白眼:“闹了半天你们真不知道?”
安安不禁说:“我知道,我们不是爹生的。”
小美听懂了:“你们也不是娘生的?”
平平和安安心里已有预感,真听她说出来了却不能接受:“不可能!”
甜儿:“你们自己想啊。就算你们是娘生的,那怎么解释你们三岁之前爹都不知道娘是黑是白?”
杜春分也忍不住问:“你们不会一直没想过这点吧?”
平平和安安被问住了。
安安试探着问:“那我——我和姐姐是谁生的?
杜春分:“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们说的事。甜儿,经常去我和你爹房里翻腾,有没有发现床头柜里有几个小盒?”
甜儿:“我还想问,那干嘛用的啊?也没见你们用过。”
杜春分:“那是避免怀孕的。用了那个想生几个生几个,想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生。我和你爹身体好好的,这些年一直没孩子,就是用了那个。”随即跟她们解释为什么用那个就能避免怀孕,又教她们怎么用。
没容杜春分说完,四姐妹的脸比红苹果还红,包括向来胆大脸皮厚的甜儿。
安安更是拉着杜春分的手,期期艾艾地说:“娘,别说啦。”
杜春分:“必须得说。你们的身体都很好,应该很容易怀孕。肚子里有了小孩又不想生,只能去医院弄掉。这个手术不但特别痛,还得在床上躺一个月,否则当时没啥感觉,等你们到娘这个年纪就会腰酸腿疼。这就是后遗症。”
四姐妹顿时被杜春分吓得忘了害羞。
杜春分道:“你们以后有了对象,跟你们说没那么严重,你娘吓唬你们,千万不能信。你爹是男人,他了解男人。你爹说男人都不喜欢戴那个,一来嫌麻烦,二来嫌不舒服。他们那样说只是为了自己爽。”
甜儿接道:“反正有小孩的不是他们,需要在床上躺一个月的也不是他们。”
杜春分点头:“是的。以后你们找的对象婚前要骗你们试试,他们戴那个就跟他们试试。他们不愿意,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小美忍不住问:“不结婚也可以做那种事啊?”
杜春分:“当然了。婚前那个很重要,万一他不行,或者只有三分钟,过不下去离婚,你们就跟娘一样是二婚。
“二婚除了找二婚的,从没结过婚的里面找很难能找到特别好的。因为没结过婚的都想找跟他们一样的。二婚的男人像你爹那样只是有点愚孝的也少。大部分男人不赚钱还特别懒。”
甜儿:“就跟二姥姥以前跟你介绍的那个二流子一样?”
杜春分笑道:“是的。平平,安安,记住了吗?”
平平和安安下意识点一下头,抬眼看到杜春分,欲言又止。
杜春分笑道:“是不是不敢相信你们是那个后娘生的?”
平平很想不通:“我怎么可能是她生的。”
杜春分:“她生的不等于像她。你们更像你爹,甜儿和小美更像我。”
安安还有一点想不通:“我们是她生的,她干嘛那么对我们啊?娘以前说过,爹的工资给她一半。她不上班赚钱,也够我和姐姐还有她花的啊。”
杜春分道:“要这样说,她的工作还是街道看在你爹的面上安排的呢。”
“是呀。”平平愈发想不通,“我们就算不是她亲生的,看在爹给她安排工作,每月还给她几十块钱的份上,也该好好照顾我们吧?”
甜儿不禁说:“照你们这样说,世上还没坏人了呢。”
平平和安安顿时无言了。
杜春分:“不是怕你们什么都不懂,以后有了孩子又不想要偷偷弄掉伤了身体,娘也不会跟你们说这个。明白了吗?”
平平和安安刚刚没想这些。
她这样一说,姐妹俩终于明白娘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事。
杜春分道:“其实早在四年前,你爹就让我告诉你们。我怕你们听不懂才拖到现在。”
四姐妹都很意外。
小美好奇地问:“爹怎么这么懂?”
杜春分:“我刚刚说过,你爹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啊。平平,安安,其实在娘心里,你们就是娘生的。我跟你爹去领证那天就说了。以后你们要是问起来,就说你们是四胞胎。甜儿和小美只有一个爹。”
平平恍然大悟:“难怪王奶奶说我们是娘生的。”
王金氏又不是没生过孩子。
甜儿不信:“王奶奶不可能不知道吧?”
平平看向杜春分。
杜春分:“你王奶奶也是好心,怕你们多想耽误学习。外人都知道你们不可能是四胞胎。”
安安好奇地问:“因为没有四胞胎吗?”
杜春分微微摇头。
甜儿无奈地看她一眼:“笨!不一样怎么是四胞胎?”
“对哦。”安安顿时不好意思,“我忘了。”
杜春分:“你俩生母那边啥情况,我和你爹也不知道。以后有人自称你娘,别理她。她若是敢缠你们,就给你爹打电话。”
平平深深地怀疑:“她对我们那么坏,还敢来找我们?”
小美实在忍不住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平平再次无言以对,还隐隐觉得丢人,她居然有那样一个生母。
杜春分转向甜儿和安安:“你们的生父现在啥情况,娘也不知道。哪天来找你们,也别搭理他。”
甜儿不禁问:“他还敢?”
杜春分:“他为什么不敢?”
甜儿顿时忍不住骂:“他还是人吗?我身上居然流着那种人渣的血!”
平平和安安顿时不觉得丢人,有人跟她们作伴。
杜春分好笑:“想骂等哪天见着他骂个够。”
四姐妹同时点头。
杜春分登时无语又想笑,“平平,安安,你们不可以。”
“为什么?”平平不懂。
杜春分:“因为她生了你们。你们骂她,别人一定会说,她有再多不是也生了你们。女人生孩子特别辛苦等等。所以娘让你们给我打电话。我跟她平辈,不欠她什么,甭说骂,我打她也没人敢拦。”
安安忍不住嘀咕:“那多麻烦啊。”
杜春分道:“随着你们长大会发现麻烦的事越来越多,这只是开始。好在你的专业决定了你以后的工作单纯。最麻烦的是甜儿和平平。”
小美很意外:“居然没有我?”
杜春分想想不论部队还是机关的人都不希望儿女拍戏演戏:“凭你爹是军官,你爷爷是老杜,应该没多少人敢给你添麻烦。”
甜儿:“爹又不是首都的旅长。”
杜春分道:“首都的旅长可不会让自家孩子演电影给人看。”看向小美,“也就我和你爹由着你。你的通知书下来,没看咱们大院的那些人多么不赞同?”
小美想起来了:“校长还怪你和我爹这俩当爹娘的不作为,不知道阻止我。”
杜春分:“你也不许仗着你爷爷的身份欺负人。兔子急了也咬人。”
“我闲得啊。回头开学,我不光要学表演,还得学编剧。”
杜春分忙问:“问老师了?”
小美自打跟告诉室友她爷爷是副省级,这几天问室友什么她们都说。小美对编剧好奇,昨儿到宿舍,室友就帮她打听清楚。
她那个成绩,编剧老师都特可惜她学表演。
小美:“我室友说,老师让我旁听。”
杜春分:“那这就够了。你娘我连个厨师证都没有,食堂也照样给我开那些工资。”
甜儿赞同:“对,那些都是虚的,能赚钱就行。”
杜春分扫一眼四个闺女:“可以睡觉了吧?”
这个话题转移的太快,四姐妹愣了。
甜儿反应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她娘一番。
杜春分总觉得她不怀好意,“又想干嘛?”
甜儿小声问:“这么急着赶我们走,你和爹不会把家里的那个小盒子带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