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扫工, 指那些为雅库扎或者其他犯罪分子处理尸体、打扫现场的人,他们一般不直接参与犯罪,但往往与雅库扎关系匪浅。
岛田作为一个运送渔获的货车司机, 确实很适合处理尸体, 在鱼腥味的掩盖下,尸体的臭味也会变得不明显, 只要到了港口, 直接将尸体与发臭的死鱼一起丢弃就行。
离开房间时, 枫遇上了同样处理完伤口的三途,他看过来时眼神阴恻恻的,但又乖顺地站在走廊的尽头。
他在不良时期尚且是一个收敛爪牙的正常人, 但谁也没想到, 这个不苟言笑的少年会是mikey最狂热的簇拥, 他为【梵天】排除了一切挡路人与叛徒,以最暴烈的方式, 他应当是如今梵天的干部中,最血债累累的一个。
“走吧。”
尽头的拐角旁,有声音传来。
“听到了吗?”三途笑起来时,嘴角的疤痕也动起来,“mikey让你离开, 他不想见你。”
枫回到地下停车场时, 她的机车旁站着一位侍者, 见到她有些慌张。
所以她多看了一眼……非常平平无奇的长相,几乎留不下印象, 但又有种奇怪的眼熟。
*
枫回到租房时, 椋已经在那里。
“你怎么了?!”见到狼狈的枫, 她跑上来, “……伤得重吗。”
“只是皮外伤而已,”枫任由椋为自己裹上纱布,“我见到了【梵天】的干部。”
椋的手抖了抖。
“嘶——”
“还知道疼啊?你冒险时没想到吗。”
“原本没打算见的,但是,”枫环顾一圈,“椋,警视厅被渗透得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厉害,可能我只是刚出警视厅,消息就已经到梵天了。”
“而且我今天还去机动队逛了一圈,离开的时机并不是固定的。”
“那说明卧底的人,至少能够看到监控,”椋捏着多出来的纱布,抿唇,“又或者……是情报组的人。”
“但会是谁?”
将近一年的相处,她并不想怀疑任何一个人。
“你的组长日下棠的情报能力很出色吧。”
“不可能……吧。”椋眉头皱起来,“他虽然表现奇怪了点,但其实是个好人,还经常分吃的给我们,平时也只喜欢呆在暗房里。”
枫打开了手机,对着联系人看了良久。
“……真希望有个聪明人帮忙。”
景光和零一直联系不上,和机动队的萩原和松田说的话,也只会挤压他们本就不多的时间。
伊达班长……他还有女朋友呢,这种危险的事还是别牵连他了。
联系人的列表一路下滑,停在了一个还算新的名字上。
诸伏高明。
啪——
“又怎么了?”
“没什么,”枫把掉落的手机捡起来,“手滑。”
接下来的几天,枫虽然没有外勤,但接连不断的文书工作更加消耗她的精力。
“这可是为了升职的准备,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日下棠现在偶尔从暗房出来,也会来枫的地盘逛逛,因为她总是有不少草莓味的小零食。
枫趴在文件中,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
“……日下,问你一个问题。”
“叫我棠吧,听起来总以为是我那个傻瓜弟弟。”
日下棠背后一凉。
“哦,棠,”枫抬头,“你是梵天的卧底吗?——不要草莓牛奶喷在我的桌上,否则揍你。”
艰难地咽下嘴里甜滋滋的牛奶,日下棠抓狂:“当然不是了——你不能因为我很优秀就认为我是卧底啊!”
“如果我是梵天的卧底,那警视厅早就完蛋了,毕竟大多数机密在我眼里都是透明的。”
“公安的档案也可以吗?”
枫忽然灵光一闪。
“没错,”日下棠突然往后退了几步,“……你不会要我搜公安的资料吧?这是犯法的!”
“随口一提罢了,”枫摸下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哎,要不是被招安了,我也是大有可为的。”
“吃牢饭那种吗?”
“……所以我被招安了啊!”
日下棠气呼呼地离开,枫在脑海里将他的名字划去。
晚上。
枫终于能离开那张档案和资料叠得高高的办公桌,但她却不是很想回去。
夜风很凉,却让人清醒,不知不觉中,她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岛田夫人所在的医院前。
无论夜有多深,医院永远繁忙、热闹。
白色的灯光从小格子似的窗户透出来,里面也许是病人、护士、护工……支撑起一座医院的有很多。
但最离不开的还是穿着白大褂,神色匆匆的医生。
站到身体有些发冷,枫才发现这场景有些眼熟。
……
在很多年前,小女孩也是这么站在一家医院前,等待一个也许是她妈妈的人走出来。
但是直到身体发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在头顶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她也没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反而看到了一对奇怪的组合。
一个黑发的大哥哥与一个肤色黝黑,发色雪白的男孩。
男孩手上被纱布包起来,正在抱怨似的和身旁的大哥哥说着什么,但一转头,他和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的枫对上了眼。
“我叫黑川伊佐那,这是我的哥哥佐野真一郎,你叫什么?”
“枫,忍足枫。”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长呢?”
真一郎蹲下来和小女孩说话。
“……不知道。”
爸爸妈妈都很忙,总是一个电话就被叫出去了,昨天晚上妈妈好不容易回家,结果又有什么“急救”的任务,仅仅在家里呆了两个小时就又去了医院。
所以枫打算亲自到医院看看,能不能找到妈妈。
但现在看来,是失败了,她知道妈妈是医生,但具体在哪个科室、哪个病区,又一无所知了。
其实她知道,即使找到了妈妈,也改变不了什么。
警察要守护那么多人,医生要拯救那么多人。
只是轮不到他们的孩子而已。
“啊……是走丢了吗。”真一郎露出苦恼的神色,“应该送去警察局吗?”
“我才没有走丢。”
枫觉得这个大哥哥有点笨。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是个大笨蛋。
谁会带着路边遇到的麻烦小孩到处玩,还请她吃东西的?
热流顺着拉面进入胃部,然后在整个身体里循环,虽然只是路边摊的廉价美食,但果然脂肪、热量和碳水就是构成人类的全部。
“真一郎以前是不良少年?”枫咬着筷子,“‘黑龙’初代总长,那是什么?很厉害吗。”
“当然是超级厉害的啊!”伊佐那大声反驳,“统领全东京的不良,一呼百应的存在!”
枫歪头看向曾经制霸东京的黑龙总长,他正在为拉面里要不要加辣椒粉而纠结。
“黑龙总长也会怕辣吗?”
“……总长也是普通人啊,而且我早就卸任了。”真一郎手一抖,一下子倒入半罐子辣椒粉,“糟糕!”
秉承不浪费食物的原则,他含泪吃完了这碗拉面,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看上去好逊。”
枫点评。
“不许这么说哥哥!明明是男子汉和辣味拉面战斗过的证明!”
伊佐那气呼呼地顶上来,被枫侧身躲开。
两个小孩打闹起来,真一郎看着终于露出稚气笑意的枫悄悄松了口气。
就这样,今天的枫没有找到妈妈,却认识了一对奇怪的兄弟。
虽然从遗传学上来说伊佐那和真一郎很难有什么血缘关系,兄弟长相完全不一样,姓氏也不一样,但既然真一郎是这么说的,那枫就相信了。
而且“不良”这个概念,似乎一下子把枫的想法打开——
原来也可以不在家乖乖呆着,不去上累死人的芭蕾课,反正父母不怎么回家,她大可以在街上闲逛,想玩什么玩什么。
“所以有什么好玩的吗?”
陡然自由,枫反而无所适从。
“嗯……”虽然家里有个妹妹,但没带过小女孩的真一郎思索良久,“要不要坐机车上兜风?”
“我勉强同意把真一郎的后座分给你一半。”
伊佐那别扭地说。
“哦,”枫睁大眼睛,“所以机车可以带三个人吗?”
两个小孩并不重,真一郎艺高人胆大,甚至载着他们躲过了一次警察的检查。
夹在兄弟中间,枫第一次感觉到那么凌冽的风,像是要削去一块肉那么可怕——但也特别、特别畅快,像是跳芭蕾时一次高高跃起后轻巧落地的瞬间,整个大脑被莫名的快/感支配。
“真一郎,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枫抱着对比她自己过大的头盔,鼓起一边脸颊。
“真一郎哥哥是我的!”伊佐那果然立刻炸毛,“你没有自己的哥哥吗?”
“……我只有堂弟和表弟。”
枫发出长姐的叹息。
“其实,要是你坚持的话……”伊佐那鸢紫色的瞳孔很好看,会让枫想起温室里的花,“如果你当我的家人,我可以把哥哥分给你,或者,就由我来当你的哥哥。”
“那还是算了,”枫撇过头,“想到要喊伊佐那哥哥,我宁可吃十碗爆辣拉面。”
“嘛嘛……不要吵架……”真一郎又开始了例行的劝架。
大概持续了一周左右,枫好久不去上芭蕾课的事情还是暴露了。
“条子来了!快跑!”
真一郎和伊佐那拉住枫的左右手,条件反射地就要逃。
然而枫一动不动。
“……怎么了?”
伊佐那发现了不对。
“那是我爸爸。”
枫说。
“哎?!你爸是条子……啊不,警察???”
真一郎大为震惊。
想到他带着条子的女儿在街头和不良一样混了一周,他觉得自己自从当不良之后,就没犯过那么大的错。
“专案组解散了?”
枫面对满脸疲惫,胡渣都冒出来,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很平静。
“如果再不解散,我可能就要再参加一个儿童失踪案的专案组了。”
爸爸请伊佐那和真一郎吃了拉面。
就在那个下雪天里真一郎请枫吃的拉面摊上。
“麻烦你照顾我女儿了。”
真一郎知道这位警官……警视厅搜查四课的人,他以前还管过暴走族的事——也就是初代黑龙时代,估计他这张脸警官也记得吧。
没想到以前如同猫与鼠的两人,如今会在一个拉面摊上喝豚骨汤。
*
在那之后,枫偶尔也会去找真一郎玩。
她的芭蕾课改成了花滑课,虽然一样很辛苦,但枫却更喜欢这个可以不断跳跃,在冰面上快速滑行的运动。
每一次跳跃都让她想起坐在真一郎机车后座上的感觉。
反正她很有天赋,当一个人有天赋的时候,学习就会变得愉快起来。
她甚至将自己的幼驯染带去见过真一郎。
“这是我的妹妹,”枫牵着椋的手,在真一郎的机车店里到处摸摸看看,“我要当真一郎一样的姐姐。”
“那挺不错啊,”真一郎穿着背心给机车上油,“要保护好弟弟妹妹哦。”
“嗯!”
枫在花样滑冰上确实很有天赋,所以她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开始进行专业的训练,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去滑冰。
不知不觉间,她就很久没有联系真一郎和伊佐那了。
每当她想要去找,就被新的训练、新的比赛塞满了行程。
燕式、蟹步、后外点冰跳、勾手跳……以及她最喜欢的阿克塞尔跳,往前的跳跃让人心驰神往。
技术储备越来越多,人们对她的期待也越来越大。
直到十二岁,忍足秋生被雅库扎杀害,连一座墓碑也没有留下,枫和妈妈为了躲避雅库扎的报复改姓山村。
同时枫发育关沉湖,不再适合花滑,她毅然放弃了这项曾经投入许多的运动。
“要不要试试双人,或者冰舞?”教练试图挽留。
“不了,”然而枫的态度异常坚决,“我有其他想做的事。”
枫没有掉一滴眼泪,反而是椋抱着枫的冰鞋,哭得像是一只小兔子。
像是帮枫流完了泪似的。
枫转头去了巴西柔术道馆。
“我听说巴西柔术是‘以柔克刚’、‘以弱胜强’的技术,”她对着腰间别着黑带的馆长说,“它能让我变强吗?要很强很强,不输给任何人那种。”
对发育认识深刻的枫,已经意识到,如果她想强过那些力量、体格更好的男性,就必须做出选择。
“小姑娘,最强的不是技术,而是人。”馆长白色的胡须微微震颤,“你可以先跟着师兄学习。”
转头,此时的师兄,青色的头皮还没有以后的锃光瓦亮。
*
这一年,枫也升上了初中。
“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当警察的!不学花滑的话,就给我好好念书,以后当一名医生。”
出门前,枫母亲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她面露不甘,脸色阴沉。
然后被椋往嘴里塞了个玉子烧。
“这个时候就要吃甜的啦!”
囫囵咽下,枫无奈笑起来:“可我不喜欢甜的啊……”
“反正你笑了!”
两人往学校走去。
“学妹,借点钱?”
却被堵在了小巷子里。
对方似乎是高中生,但无论怎么说,沦落到打劫初中女生的地步也太不入流了。
“喂!怎么还不回答老大的话,”枫眼里面目模糊的小弟恶声恶气,“知道老大是谁吗?他可是不良组织‘黑龙’的一员!”
“你这是……勒索?”听到熟悉的名字,枫歪头,“原来不良是干这个的吗。”
面孔白净的少女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婴儿肥,说话的语调明明没有问题,却带着令人不爽的气息。
“你要干什么!”
原本躲在枫背后的椋看到有人要对枫下手,几乎是下意识地跑出来,然后被推了个正着。
跌倒在枫怀里,椋能感到抓着自己肩膀的手瞬间绷紧。
“原来真一郎才是例外啊……”
幼驯染感叹着不知所云的话,椋看到枫抬手,抓住了推搡自己的手。
“区区初中生……!”
高中生的脸越来越青。
手腕被扭曲着弯向另一个方向,他的牙齿战栗起来,直到腹部被大力踢中,那声尖叫才得以从肺部冲出。
甚至不用进入地面战,枫三两下就解决了这两个人。
“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在这里勒索。”
拉着椋走过在地上打滚的高中生,枫面无表情。
……
“怎么了。”
椋一直不说话,枫撇过头。
“你不会被吓到了吧,那种程度,你也做得到。”
父亲同样是警官,椋也是自小接触格斗术。
“做得到和做了是两码事啊!”椋脸都憋红了,“太帅了,枫!……我现在改学巴柔还来得及吗。”
“……你还是好好学空手道吧,贵精不贵多。”
但枫没想到,这种事情还能有第二次。
椋参加社团去了,枫作为无所事事的归家部,在路上趿着脚步慢慢走。
然后就碰到了正在欺负女生的不良。
“陪我们去玩玩又不会怎么样。”
被团团围住的女生有些眼熟,枫想起,这位好像是她的班长,同时也是在校园祭上演奏钢琴的校园女神。
“喂,”她双手插在衣袋,“你们看不出她不愿意吗。”
……
“真的非常感谢!”
校园女神哭着扑进自己怀里是什么感觉,枫以后也能说上两句了。
……
第三次。
“我们学校附近是有什么不良高中吗。”
这么不太平。
枫慢慢踱步走进小巷子,这次被欺负的是个面目模糊的锅盖头,似乎是被勒索拿不出钱,抱头蹲在地上承受拳头。
“你!”在看到枫的第一眼,不良中就有人喊出声,“你是那个附近狩猎不良的女生吧!”
“黑色短发,长得很白,头上有个草莓头饰的女生……没错!她肯定就是那个‘狩猎者’!”
枫笑不出来,耳旁的草莓发夹变得异常有存在感,她摸了摸粉红的小草莓,这是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但果然,你们做的事让我很生气啊。”
这次打得异常顺利,枫觉得那些不良比起挨揍,有种更想就地认大哥的感觉。
“大姐头!这是我最后的零花钱了,请你收下吧!”
……还真的有!在枫打败一群不良后,原本涕泗横流的锅盖头直接来了个土下座。
被打成这样都不肯交出零花钱,看不出你是这么有种的锅盖头啊!
“我不要钱的。”
“那让我请您吃冰棍吧!”
盛情难却,枫最后挑了个最便宜的冰棍,可以掰开来两个人吃的那种。
“给你。”她分了一半给锅盖头,“以后如果再有人找你麻烦,就来找我吧。”
自觉吃人嘴短,她稍微起了点责任心。
……
但流言为什么会传成“只要请一根冰棍,就能请‘狩猎者’出手保护自己。”啊!
枫学校附近的小混混、不良高中生什么的,全被清理干净后,她才过上了稍显清净的日子。
“……哪里。”
校园女神拿着最贵的冰淇淋在你面前梨花带雨,你能拒绝吗?
反正枫是不能的,感觉哪怕是让美人掉一滴眼泪,都是罪孽。
“歌舞伎町……”校园女神声音细小如蚊蝇,“我、我只是好奇,去看了一眼。”
枫明白,她这样的容貌,去看一眼就足以惹大麻烦。
“冰淇淋我就收下了。”
她拿过草莓冰淇淋——不知道校园女神从哪里打听到的她的爱好。
但果然贵有贵的道理,味道非常高级。
*
“嗯,你就是最近名气很大的‘狩猎者’吗?好可怕~专门狩猎不良什么的。”
男生很高,枫只到他的胸口。
“威胁女生的人是你吗?”枫对于这个突然堵在自己路上的人感到奇怪,“如果不是,可以让开吗。”
“不行呢,”他笑起来,狐狸一样,“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半间修二,歌舞伎町现在……是我的地盘。”
……
“快去看啊!‘歌舞伎町的死神’和最近的那个‘狩猎者’打起来了!”
“谁会赢?会是死神吗!”
……
枫和半间修二旁边的人多起来,而话题中心的两人却已经顾不上四周。
半间修二是枫至今为止遇到的最强的不良——她并不是说她打不过,但这也是枫最近第一次和不良进入地面战。
当半间按住枫倒在地上时,他尚且觉得这场架似乎太过顺利,下一秒。
他就看到了枫勾起的嘴角。
受身位的防守反击有着上位无法比拟的优势,比如巴柔中著名的木村锁,在下位就意想不到地方便。
双腿缠上高个少年的腰,枫同步绕上他的手肘,然后在地面用腰部翻身。
她一下子就到了上位,同时完成了一个完美的木村锁。
只要轻轻扭转,半间修二的肱骨就会如同冻脆的冰棒般裂开。
“我赢了。”
这场战斗结束得异常快。
枫舌尖舔过牙齿内侧,忍不住眯起眼,技术运用于实战带来的血脉澎湃不亚于偶然成功的一次三周跳。
“狩猎者”的名字,在东京的不良间彻底传开。
*
“你们是?”
已经习惯了路上不认识的不良来找自己……有的是来拜山头,有的是来挑战狩猎者。
前者她当做没看到,后者她就打碎他们的妄想。
但眼前两人有点奇怪。
一个金色短发男生和自己差不多高,黑漆漆的眼睛很大,像是一只猫。
另一个金发辫子头又快和半间修二差不多高,头的一侧有龙纹身,双手插兜很不耐烦的样子。
总之是奇怪的组合。
“啊,怎么办,”金色短发的男生鼓起脸,“是女生哎,坚仔。我不打女人的。”
“那就不打。”
“但好可惜啊,听说‘狩猎者’很强的,我很想比一比嘛。”
枫决定绕路离开,听起来他们已经不打算找自己的麻烦了。
她又不真的是不良,没必要留在原地纠缠。
“不如这样吧,”和金色短发擦肩而过时,枫被他按住肩膀,“当我朋友吧,狩猎者!加入【东卍】,然后我们就可以打一场了。”
“你不要为难别人啊。”金发辫子头无奈道。
“……我有名字的,叫山村枫。”
枫慢慢伸手,把他的手扒拉下来。
她居然没扒动——这个和枫差不多高的男生,力气大得可怕。
“枫酱,”他似乎特别自来熟,直接叫起了名字,“我叫mikey,是【东卍】的总长,而旁边这个是draken,我的副长,你要不要加入东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