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婵本来不怎么在乎陈闻雪讽刺自己的话,她只觉得心凉、心寒。
她是从小就知道陈闻雪的身份,但却从来没有轻视过陈闻雪。
中学之前的陈闻雪还是可以跟她掏心掏肺说话的好姐妹来着……这关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质变了的?
好像,是从陈闻雪意识到她只是一个厨娘的女儿,以后婚丧嫁娶跟陈家都毫无干系。而孔婵,却是彻头彻尾的孔家人,陈家的外戚。
孔婵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可以叫陈夫人为‘陈姨’,而陈闻雪,只能称呼她为‘陈夫人’。
孔婵脸色苍白,不知道是被陈闻雪的话气地还是怎么着。
她说:“陈闻雪,我从来没想过借陈家的势力。从小到大,我待你你也是真心,从没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过其他人。”
陈闻雪满脸的不相信。
如果不是孔婵告的密,那么她身边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她那谎言伪装下的惨淡身份?
孔婵身边一个姑娘说:“你当孔婵跟你一样?也只有你心思这么龌龊了。她要说你的身份肯定早说了,何至于等到这个时候?”
孔婵打断了身边友人的说话,她看着陈闻雪,咬了咬唇之后松开:“我不知道你做什么惹了陈姨生气,但你现在在赌场显然不是一个好去处。
如果你现在受人所迫,我会尽自己的能力帮你逃出来。”
陈闻雪更加不信,孔婵会这么好心?如果她真的这么好心,为什么最初她找孔婵要陈老给她的信纸,而孔婵不给她呢?
孔婵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那信纸对于我这种血缘关系淡薄的亲戚来说,只有一张。而且上面附属了编号,不能随意伪造。
陈闻雪,我不是圣母,这东西我当然不可能给你。
但看在幼年的友谊份上,我愿意帮你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陈闻雪看着孔婵,她这会儿终于想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孔婵了。
她说话的时候永远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洞察了一切。
陈闻雪总觉得自己跟孔婵在一起,就会被她压一头。
因为,孔婵说话的姿和语气永远刺激着她自卑的内心。
但既然孔婵这么说了,她不用也白不用,反正这人虚伪,她自己也就不要脸一点,反正大家半斤八两。
陈闻雪看着孔婵,说:“好啊,那你把我拉出苦海吧。这辈子我可能没什么报答你的了,欠着吧。”
孔婵脸上的表情果然有一瞬间的皲裂。
陈闻雪想,能恶心到孔婵,她此行真的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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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跟时蓁回去的时候是少帅开的车。
其实时蓁尝到了一点骑马的乐趣,还想继续骑回去,就连飞雪也喜欢自己的新主人,想要跟主人黏在一起。
但少帅丝毫不解风情的拒绝了她们:“现在气温已经转凉,回去的时候不能骑马。”
时蓁:“……”感觉少帅此刻好像爸爸啊。
舟二十看着时蓁的眼神很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甚至还慈祥的摸摸她的脑袋:“下次天气好我再带你来骑马。”
时蓁:“……谢谢爸爸。”
舟二十:“哈?”
时蓁赶紧闭嘴,假装刚刚那句话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时蓁扒拉着窗户,看着窗外一脸怨念的飞云和飞雪。
她有些担心:“它们不会走丢了吧?”
舟二十则完全不担心:“走丢了就重新换两匹马。”
飞云和飞雪脑后的鬓毛被风刮起来,只觉得后背一凉,本来蔫儿哒哒的脚步立刻变得健步如飞。
舟二十一定是魔鬼!一定是!
时蓁想把窗户摇下来一点,毕竟这个时代的空气是真正的无污染,就算上辈子有空气清新剂都比不上。
但舟爸爸却说:“风太冷,会着凉。”
时蓁:“我耐冻着呢。”
舟爸爸一脸淡漠,很想让闺女娇气娇气再娇气,奈何时蓁真的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之前骑着马在室外没感觉到什么,如今和舟二十呆在一个封闭的车子内,时蓁觉得自己闻到了什么淡淡的香味。
“少帅。”
“嗯?”
“你,居然,喷了,香水。”
“……”
“真的欸。”
正好前面有一段铁轨,少帅停在路边等火车先过去。时蓁就在这个时间点凑到少帅跟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虽然味道很淡,但这真的不是皂角的味道。”
舟二十看着扎着马尾的少女,她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但却增添了几分俏皮。正闭着眼睛,凑在自己胸前,浑身上下一丝戒备都没有。
舟二十觉得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
不受控制的把时蓁按到副驾驶上,用自己的身体笼罩着时蓁,双手在时蓁的身侧摩梭两下,终于找到了安全带。然后他给时蓁系好安全带。
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训斥:“开车的时候,不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