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 田恬从西配殿忙完出来,便听秋菊说起宫中乳娘出事。
乳娘假孕,被宁王上早朝时戳破, 另有她的贴身宫女和心腹御医作证,她没有一丝反驳之力。
饶是高衡, 也救不了她。
乳娘直接被下狱, 静候处置。
本来乳娘罪当斩首, 是高衡念在之前恩情, 强压下来,暂把她关入天牢。
田恬感慨万千,乳娘假孕, 胆大包天,她这样做无非是放不下荣华富贵, 先帝一死, 她没了靠山,只有孩子才能让她有一辈子荣华富贵。
田恬看过不少电视剧, 乳娘应该是打算假孕十月,等到分娩时期,从宫外找一个男婴进宫,谎称皇子。
先帝遗诏, 只要她产下皇子,便是新皇。
她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皇太后。
只是算盘打的好, 却没有命享受、
晚间高衡回来,田恬提起此事,问高衡会怎样处置乳娘。
高衡眉头打结, 饭都吃不下去:“乳娘这次连我都防, 若她不对我隐瞒假孕一事, 就不可能让宁王找到机会扳倒她。”
一个民间女子,靠狐/媚手段得到先帝垂青,但见识毕竟有限,她只知道收买贴身宫女和御医,却不知善后,那宁王便是抓住了贴身宫女及御医的家人,最终让他们倒戈相向,成为伤她的利器。
高衡挺心寒,他一直对乳娘心存感激,哪怕他心中有那至尊之位,但在得知乳娘有孕之后,他想的也是尽力保全他们,就算她肚子里怀的是皇子,他也想留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
权利可能真的是恶魔,不论什么情分在它面前,都变的不足为道。
乳娘如此防着他,不就是怕他做出对她不利之事。
“这次我也救不了她,最多给她留一个全尸,保全她的体面。”高衡知道如今是关键时期,宁王那边势大,他不能让他抓住一丝把柄。
乳娘必死。
田恬心里大概猜到高衡是怎么想的,她也只能叹气,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没有一个人例外。
田恬亦不会让自己的男人,豁出性命去救一个防着他的人。
“好吧,可以去看一看她吗?”田恬问。
高衡点头:“可以,明日我带你去见见她。”乳娘回宫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要静养的关系,一律不见外人,田恬也就没有过去给她请安。
翌日下午,高衡带着田恬去了天牢,看望乳娘。
乳娘今年三十四岁,长相妩媚,身段勾人,哪怕穿着一身白色囚服,发鬓散乱,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她确有让先帝着迷的资本。
这样的美妇人,就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乳娘见高衡和田恬过来,坐在木板床上,目光平静的和他们对视。
狱卒打开牢房门。
田恬和高衡走了进去。
“雪姐。”高衡出声。
田恬也跟着喊了一声:“雪姐。”
乳娘淡淡点头,嗯了一声,平静的让人惊讶。
乳娘对上田恬讶异的目光,笑着道:“惊讶我为何没有歇斯底里?”
田恬没说话。
乳娘继续道:“我想通了,在这牢里待了两日,我彻底想通了,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皆浮云,我之前就是把这些看的太重,才有这样的结局。”又转头看向高衡:“你别怨我,我瞒着你,也是不得已,权势面前,我不信任任何人。”
高衡点头,没有说话,他没有生气,他也救不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乳娘笑了笑:“衡弟,可否答应姐一件事。”
高衡目光看向她。
乳娘笑道:“我知道自己必死,我也不想你救我,只希望等我死后,你能帮我把骨灰洒进大海,我想远离京城,远离这权力中心,下辈子做个平凡的人,离这个地方远远的,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高衡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田恬听的心酸,人啊,总是等到最后一刻才能大彻大悟,可为时已晚,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
让人既同情,又觉得可悲。
田恬偏头看向高衡,眸中一片茫然,高衡如今和当初的乳娘何其相似,他们以后会走到什么地步,结局会不会比乳娘更凄惨.........
两人从天牢出来,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田恬知道高衡今天见了乳娘,肯定也有感慨,他心里有数,她也不想说太多。
该说的,该劝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幡然醒悟。
三日后,乳娘被赐一杯毒酒,在天牢里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高衡命人把乳娘火化,完成她的遗愿。
高衡回到高宫,心情依然不佳,乳娘这次虽然瞒着他,但毕竟乳娘对他有恩,他心中难受。
田恬知道高衡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乳娘便是其中一个:“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撒乳娘的骨灰?”
高衡想了想,道:“明日傍晚。”明日应该是个晴天,傍晚有晚霞,天空肯定很美,她应该会喜欢。
“那我陪你一起去。”高衡难过,田恬想陪着他,一起度过这个时期。
高衡看向她,对上她清润的目光,点头:“好。”
二人说好,第二日下午便坐着马车,去了城外河边。
两人站在河边,身后跟了一众侍卫,高衡抱着骨灰坛子,田恬仰望天边晚霞,海风不停的吹,田恬的裙摆吹的舞动飞扬。
高衡见时候差不多,打开骨灰坛子,抓了一把骨灰,随着风的方向洒下。
几乎瞬间,风便把细细的骨灰如数带走。
田恬严肃的看着这一切,静静默哀。
没一会儿,高衡洒完骨灰,侍从端了一盆清水上前,高衡洗净手:“走吧,回去。”
田恬嗯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河面,跟着高衡往马车的方向走。
回去的路上,高衡坐在马车里,情绪依然不佳,田恬挽着他的手,静静的陪着他。
马车行至半路,猛然停下,片刻间外面响起一阵刀光剑影声,烟花求援声,田恬神情紧绷,下意识拽紧旁边的高衡。
肯定是遇到刺杀了。
高衡熟练的拍手安慰田恬:“婵儿,别怕,我在这里,没人能伤到你。”
田恬点头,希望如此。
两人坐在马车里,静静等候着,他们带来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几乎难逢敌手。
高衡刚开始不在意,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眉头紧皱,知道这次刺杀的人下了血本,外面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把他们拦的死死的。
田恬紧张的不行,虽然她活了几世,但在生命面前,她还是会害怕。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侍卫焦急禀报:“九千岁,对方人手众多,我等应付极为困难,您先带着夫人逃离此地。”
这话显而易见,他们已经撑不住了。
高衡看了一眼田恬,道:“别怕,等下跟着我走,我不会让你出事。”
田恬此时只能信任他。
高衡瞅准时机,牵着田恬的手,跳下马车。
马车前面的马匹已经被杀,马车不能驾驶,他们只能下来寻找马匹。
田恬下来才发现,黑衣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多的多。
四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情状十分凄惨。
田恬强忍住呕吐,紧紧跟在高衡身后。
两人一下马车,黑衣人一窝蜂涌了上来。
“保护九千岁和夫人。”侍卫们大吼,朝着高衡聚集。
高衡原想夺一匹马,立刻带着田恬离开,但面对这么多黑衣人,他知道根本不可能,如今只有留下血战,等到援军过来,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高衡和一众侍卫围成一个圈,把田恬放进圈里,确保她的安全。
所有人都在奋勇杀敌,田恬不会功夫,只能龟缩着不动,尽最大能力不拖他们的后腿。
高衡精心培养的侍卫,果然不同凡响,个个都有以一敌十的能力,黑衣人虽多,但他们个个铁血,两方战斗厮杀的十分激烈,但高衡这边依旧没有落下风。
好一会儿,为首的黑衣人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他拿起弓箭,朝着高衡这边射来。
田恬一直观察着四周,立刻发现不对,让高衡注意安全。
“子瑞,注意左边。”
“子瑞,注意右边。”
“子瑞小心,他正在瞄准你,你一定要警惕。”
为首的黑衣人,连续射出五六箭,没有一箭成功,全被田恬破坏,他心中薄怒,把箭对准了田恬。
只要她一死,高衡便等于少了一只眼睛。
田恬一直注视着黑衣人,见他刚开始一直对准高衡,后来直接对准了她,他的速度太快,等田恬反应过来想躲开时,为时已晚,那跟长箭已经射进她的肩膀。
剧痛袭来,田恬捂着伤口,软软倒了下去。
高衡见此,大吼一声,连忙蹲下扶着田恬:“婵儿!”
田恬吃力不已:“别管我,先杀敌。”
高衡气疯了,就在这时,南厂援军已到,和黑衣人厮杀起来。
黑衣人见状不敌,连忙撤走。
田恬只感觉好晕,好困,好想睡觉。
高衡见田恬伤口流的血是黑红色,箭上有毒!
吓的脸色大变,抱着田恬骑上大马,快速回高宫。
“婵儿,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田恬自然也看到自己流出的黑红血:“子瑞,我是不是快死了?”
高衡眼眶通红:“不许胡说,你不会有事的。”
田恬只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沉,可能她真的快死了,虚弱的道:“子瑞,答应我,别为我报仇,好好活下去,一定要长命百岁,我想看到你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这话简而言之就是让高衡假死,离开朝堂,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高衡听她像是交代遗言一般,心痛的难以呼吸:“不许胡说,你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高衡轻声安慰:“你先好好睡一觉,等回了高宫,我会让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为你诊治,一定会没事的。”
田恬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高衡带着田恬火速回到高宫,连忙宣太医院所有御医诊治。
但这次田恬中的毒,大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根本无从下手。
高衡大怒,但御医们依旧没有半点办法。
高衡看着床上面色紫黑的女子,心如刀绞,这次黑衣人针对的人是他,姜蝉是因为他才被针对的。
本来该死的人,应该是他。
高衡气的一拳头狠狠砸在床沿上。
若是没了她,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要那个皇位又有什么意义。
转眼过了两日,御医们还是束手无策,只能先把田恬身上的箭拔掉,暂时保住她的性命。
但田恬中毒已深,如果没有解药,她最后的结局难逃一死。
高衡再也没有争抢皇位的心思,一心在民间寻找神医。
宫里的御医不行,但泱泱大楚,不可能所有大夫都不行,总要试一试的。
高衡心思不在皇位上,宁王乘势而上,朝廷百官也开始向宁王倾斜,站在他那边。
半年后,宁王成功登基。
高衡照顾了田恬半年,她已经从一个大美人瘦成了皮包骨,他再也没了争夺皇位心思,每天心如刀绞的照顾着她,不离不弃。
宁王登基当天,高衡也参加了,当宁王坐在上首龙椅,高衡认了。
失去了姜蝉,生命已经没了颜色,那个至尊之位,已经没有意义。
高衡无数次在想,如果他早些听从姜蝉的话,两人假死离开,也许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对不问世事的神仙眷侣,哪里会沦落到这般劳燕分飞的地步。
宁王登基,心情大好,封宁王妃为皇后,封高衡九千岁为九千九百岁。
九千九百岁,只比万岁少一百岁,比之前的身份更加尊贵。
宁王虽然视高衡为眼中钉肉中刺,但高衡眼下势力还很强大,他不敢直接铲除他,如果引起他的反抗,他直接谋反,这对他来说是极不明智的选择,他现在皇位还未坐稳,一切等来日再说。
登基大典过后,高衡继续回到高宫照顾田恬。
他现在势力依旧强大,但他所有势力都用来寻找神医。
这半年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神医进入高宫,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甚至还有不少神医扬言,姜蝉恐活不过一月。
高衡大怒,气的想要杀人。
若不是姜蝉晕倒之前让他不要为她报仇,她希望他好好活着,他此刻别说让宁王登基,直接把他五马分尸的心思都有。
高衡已经想好了,若姜蝉真的有个什么好歹,他不会放过宁王,哪怕是玉石俱焚,他也要宁王为姜蝉偿命。
这日,安公公又从民间带回一个神医,三十多岁年纪,穿的破破烂烂,邋里邋遢,高衡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只是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那神医竟然有本事把田恬救活。
高衡当即激动的赏银万两。
神医名叫张佚,道:“姜夫人制作的洗衣粉和香皂,利国利民,在下深感佩服,不愿让她如此年轻香消玉殒,如今幸不辱命,救回她一命。”
高衡亦感慨万千。
有张佚在,短短十日功夫,田恬慢慢醒了过来。
她睁开双眼,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迷茫的看着四周,床边站了好几人,其中有一个满脸脂粉的男人最为惹眼,不是高衡还能是谁。
高衡喜不自胜,激动的一把搂住田恬:“婵儿,你终于醒了。”
田恬迷茫的问:“我昏迷多久了。”
“已经半年了。”高衡声音里透着哽咽,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田恬长长叹了口气,她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想到竟然活了下来。
“可有想吃的?”高衡问。
张佚没等田恬开口,率先道:“九千九百岁,夫人现在需要用些清淡的粥类,其他的不能吃。”
高衡点头:“那就清粥。”
田恬看着张佚,一脸疑惑,高衡连忙道:“这位就是治好你的张佚,是从民间请来的神医。”
田恬连忙感谢。
张佚不敢当,叮嘱田恬好生歇息。
用完清粥,田恬试着坐起身子,才发现自己已经瘦得皮包骨,之前有致的身子,已经平的没眼看。
高衡丝毫不在乎,只要她活着就行。
田恬又问了这半年来的局势。
高衡直言不讳,宁王已经登基成为新皇,他则成为了九千九百岁。
田恬正欲说话,高衡直接打断了她:“婵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假死,归隐山林。”经历了姜蝉中箭一事,高衡已经彻底醒悟,与其成日里坐在高位,活的战战兢兢,还不如归隐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
当初他就想好了,若治好姜蝉,他们一起走,若治不好,他杀掉宁王,然后自杀,陪着姜蝉一起走。
他不会和她分开。
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田恬感动的热泪盈眶,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高衡把自己想法说出:“你醒来的事情,我瞒的很紧,也只有千岁殿的安公公知道你醒了的事情,等过几日你的身子稳定下来,我便让张佚弄颗假死药,先让你服下,我之后再寻找日子服用,谨慎一些,不会让人察觉。”
田恬点头:“好,我听你的,只是假死一事,宜早不宜迟,我现在瘦成皮包骨的样子,最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她昏迷半年,本就油尽灯枯,若将养几日,又养出血色,倒是容易让人生疑。
高衡点头:“我明白的。”
*
三日后,高宫一声悲吼划破长空,姜夫人病逝的消息火速传播出去。
高衡好似受了重大打击,整个人一蹶不振。
许多官员前往祭奠,高衡一律不见。
他亲自为姜蝉梳妆打扮,把她打扮的美美的,又用竹筏编制了一艘花船,把尸身放在花船上,以水葬的形式送她离开。
秋菊忠义,也一碗毒/药下肚,随着主子一同离开。
水葬当天,不仅百官相送,就连新皇都来了,算是给了田恬莫大面子。
新皇看着田恬瘦的皮包骨的尸身,感慨万千,原本她应该是他的贵妃,但她选错了人,只能香消玉殒。
那等绝色,真是可惜了。
田恬死后,高衡便在高宫整日酗酒,再也不问朝事。
新皇为此高兴的不行,高衡的不作为,刚好可以给他时间蓄力,只待时机成熟,他便可以让高衡死无葬身之地。
这日,天气晴好,高衡包了一艘船,请了不少心腹官员一起喝酒。
高衡席间喝了许多,醉的不轻,他去外面醒酒,结果一不小心掉入河中。
河水湍急,转眼没了人影。
新皇连续派人打捞三日,亦没有见到尸身。
所有人都觉得高衡死了。
醉成那样掉入河中,已经神志不清,哪里还有自保的能力。
新皇也曾怀疑高衡诈死,但高宫一切还在,根本不像是诈死。
田恬在山庄里等了几日,和高衡相见后,两人南下去江南。
高衡已经恢复了原本模样,一路没有引起众人怀疑。
高衡死之前,早已把巨款转移,如今他和田恬腰缠万贯,足够下半生衣食无忧。
江南美,小桥流水,两人决定买一座大宅子安定下来。
两人看了好几日的宅子,终于选了一座五进的大宅院,以两万两的银子买下。
这几日高衡和田恬整日朝夕相处,两人为柴米油盐打算,平淡温馨,他渐渐喜欢上那种感觉。
“婵儿,我们成亲吧。”他还欠她一个婚礼,他想明媒正娶,让她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田恬想也不想点头,笑容甜甜:“好啊。”
两人决定成亲之后,紧赶慢赶买了上百个丫鬟小厮,把田府弄的热热闹闹的。
高衡离开京城,改名为田衡,用的是田恬姓氏。
“秋菊大概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啊?”
高衡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过一两年,事情淡下去,我会派人把秋菊给你接过来。”
田恬点头。
婚礼日子很快到来,田恬穿着一袭红衣和高衡拜天地,入洞房。
虽然两人是老夫老妻,但高衡还是特别激动。
“终于可以把孩子给你。”以前碍着身份,每次都不敢给,如今他终于可以让婵儿为他生孩子。
“不正经。”田恬小拳头锤他胸口,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唇,让他感受自己的热情。
正经是留给白天的,夜晚还需要什么正经,她要变成妖精。
高衡激动不已:“婵儿,你真美,无论在一起多久,你都让我热血澎湃。”
他以前不懂很多人为何频繁纳妾,嫌弃家中女人没有滋味,他现在也不理解,可能他遇到的真是人间祸水,勾的他无法自拔。
*
三个月后,田恬查出怀有身孕,夫妻俩喜不自胜。
高衡如今彻底定下心来,安心做自己的小买卖,开了一家大型杂货铺,其实还是田恬给的建议,大型杂货铺,里面应有尽有,相当于后世的超市。
两人都是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杂货铺被他们开的红红火火。
京城的新皇等了三月,见高衡迟迟不曾现身,确认他已经离世。
之后的日子,田恬夫妻安心养胎,新皇开始变本加厉的找高衡一党麻烦。
甚至还给高衡增加了无数条罪状,高宫亦被他一把火焚毁。
高宫和皇宫差不多,又建在皇宫旁边,没有一个帝王能忍受,新皇焚毁高宫,迟早的事情。
十月后,田恬成功产下一子。
高衡取名为高源,一家人和乐融融。
远在京城的高衡一党,则被新皇清算,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其实高衡在临走之前,已经暗示了他们,甚至还为他们留了后路,有的听了高衡的话,保住一命,有的不听,被清算针对,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两年后,新皇的疯狂清算,彻底把人逼到绝路,很多人联合举兵谋反。
新皇登基以后,没有为百姓做过一件像样的事情,甚至把以前便宜的洗衣粉和香皂提高价格,致使民心大失。
第三年,因为很多人被逼的造反,整个大楚陷入危机,百姓日子过的也十分艰难,各地有才之士,见此情形,纷纷动了心思。
太原的一支齐王军队,以疾风骤雨架势,快速招揽兵将,直逼京城,不到一年,成功杀掉新皇,自己登基当上皇帝。
田恬和高衡一直兢兢业业守着自己的小生意,坐看大楚风云变幻。
齐王素有贤名,登基之后,开始大力改革国家,为百姓减免赋税,深受百姓爱戴。
这可能就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齐王能这么快登基称帝,与他的政绩息息相关。
高衡至此也是感慨万千:“原以为宁王登基,就能风生水起,没成想不过三年,他竟然成了刀下亡魂,夫人,还是你眼光长远,幸好我们离开了京城,否则我的下场怕是不比宁王好到哪里去。”
田恬笑着道:“现在我们这样就挺好的。”温馨幸福。
高衡点头:“此生有你和儿子,足矣。”
德不配位,就算坐上了皇位,也不会长久,高衡如今算是彻底放下,只想守着妻子和儿子过自己的小日子,把儿子培养成材。
本故事完。
作者有话说:
这个小故事完结啦,明天是新故事哦,新故事第一章 有红包哈,记得按爪爪哦,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