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聪不能平静, 就那样傻愣愣看着公主睡颜至中午,直到田恬起醒来,他才不自然的撇过头去。
田恬醒来浑身就像是散架一般, 周围还有一股陌生的气息,那种味道不让人讨厌, 暖洋洋的, 很舒服,包裹着她,在被褥里无孔不入。
大冬天的,哪怕房内烧了碳火, 她一个人睡觉也会冷,哪里会有暖洋洋的感觉?
田恬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还有三分睡意, 还有些迷迷糊糊,立刻清醒了不少,当即睁开眼眸。
这一睁,差点三魂吓掉六魄。
天爷, 莫聪怎么会躺在她的床上?
虽然现在大冬天的,被褥盖的严实, 她还是看到一截小麦色的精壮上身。
她心里有股不好预感, 连忙双手小心揭开自己的被褥, 整个人有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她和莫聪半斤八两!
天雷滚滚。
她之前做的那么多努力, 全部付之东流。
莫聪对上那铜铃大的眸子, 轻轻唤道:“公主醒了?”
田恬双手紧紧拽着被褥, 头发乱糟糟的, 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红唇撅着, 委屈的似能挂一油壶,那模样快快哭了:“你怎么会在本宫床上的?”
莫聪怕她真哭出来,连忙解释:“昨夜公主拉着奴才喝酒,喝到兴头,公主夸奴才相貌英俊,奴才瞧您对奴才有些意思,便问公主是否需要奴才留下侍寝,公主同意了。”所以今日他才会在她床上。
田恬只感觉晴天霹雳。
她怎么可能同意让莫聪留下侍寝!她躲他都来不及。
“本宫没有,本宫才不是那等随意之人。”田恬嘴上这么说着,脑子却在极力回忆,昨夜喝多了酒,回忆起来颇为吃力。
莫聪哪里敢当这个罪责,若是不解释清楚,原本一桩你情我愿的事情就变成了强迫。
强迫平常女子,都是要坐牢的大罪,何况是堂堂一国公主之尊。
“公主,奴才昨晚确有问您,让奴才留宿可好,您当时是答应了的。”
田恬努力回想,好像昨晚确实有那么一回事儿,可那时她不是让他和她睡觉啊。
公主府本就有他的房间,且当时已经很晚了,外面又下着大雪,他说要留下来,她肯定同意。
没成想他竟然给误会了。
最可恨的是,当时她睡得迷迷糊糊了,莫聪动手的时候,她只以为那是在做梦,她在梦里还给了热烈回应。
这般想着,脸上真是火辣辣的,都有点不敢看他。
昨夜以为是在做梦,觉得只有那么一回,她在梦里可没有丝毫客气,使出了十八般武艺……
既然是个乌龙,田恬哪里还能计较什么,这个哑巴亏只能自己吃了。
凶巴巴道:“还不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
莫聪闻言,知道这是公主自己想起来了,虽然语气凶巴巴的,但是脸蛋红扑扑的,眼珠子乱转,一副误会他的心虚样,他又觉得可爱的不行。
“奴才这就起来,只是奴才还有一桩疑问,还请公主解惑。”
田恬不解的看着他。
只见他坐起身子,屁股朝外面移了移,露出一块空地。
那床单上赫然醒目的点点血迹,那些血迹已干,但确实昨晚两人同房时的处子之血。
“公主,奴才记得您之前让秦戊还有张鸿侍寝过……为何?”他想了一上午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田恬叹气,看来是瞒不住了,她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她小脸泛红,羞的不能自己。
这是故意装出来的,毕竟她是第一次,若是一点害羞的反应都没有,那倒是会让人生疑。
“你都看到了,你还来问我干嘛?”
“奴才正是因为看到了,觉得有违常理,这才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就是你想的那样啊,昨夜是本宫的初次。”没想到她千算万算,最后还是掉进了莫聪的坑里。
简直不能用晦气两字来形容她的倒霉。
莫聪震惊,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要了公主第一次,昨夜他之所以主动给请求留宿,那是因为知道公主并非完璧,所以才敢如此大胆。
若是知道公主还是清白之身,他绝对不会如此唐突。
他并非嫌弃公主,而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更加心疼她,不会莽莽撞撞。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真是知道了,若真的没碰她,也许他们又会是另一番际遇。
总归是他们有缘分,所以才成就了这夫妻之实。
田恬开始给自己立人设,如今事实已成这样,唯有选择最有利的,才是最好的。
“你肯定想问本宫为何这般做吧?”
莫聪点头,他确实不解。
那可是她的名声啊,她从一个美名天下的公主,变成了臭名远扬的毒/瘤。
以至于张鸿而今为了摆脱她,都在疯狂为自己寻觅合适成亲的夫人。
田恬伤心欲绝道:“本宫就是心里不平衡,想气张枫,只是让本宫真的做到那一步,本宫又办不到,但本宫怎么也没想到,昨晚竟然和你……”
说着,她委屈的不得了,眼圈都红了。
事到如今,莫聪也觉得愧疚至极,昨晚公主答应留他,肯定也是醉后胡言,她一个清白公主,在清醒时分,怎么可能留他。
莫聪越想越愧疚:“公主,若是您不嫌弃,奴才愿意负责。”
田恬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最怕的就是他负责。
直接道:“你要负责?你能负什么责,以你的身份,皇兄是不可能答应的。昨晚这事儿,你就当成一场梦吧,今天出了这道房门,你就给忘了……”
莫聪哪里舍得忘,那是他心爱的女人:“公主,只要您愿意,奴才愿意付出一切,也会努力走向您。”
田恬腿都软了,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她吓的脸色发白,浑身都在抖。
这个大变/态啊,她最不想的就是他走向她啊。
但是这种话,她是不敢明说的。
“本宫现在很累,不想听这些,等你真有那个能力的时候再说吧。”这很明显是在敷衍了。
莫聪也不气馁,他一定会做到的。
田恬也知道他肯定能做到,她现在想的是,如何在做到前,尽量美化这段关系。
如今清白身子都给了他了,以莫聪霸道的性子,他又如何会放开她。
八成是要嫁给他,当他的皇后了。
距离他离开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她就好好和他谈个恋爱吧,尽量争取多让他喜欢她几分,以后就算嫁去楚国了,能有他几分疼惜,可能下场也不会是当个活死人皇后。
天呐,她只想好好活着,健健康康活着,怎么就那么难。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公主,您是否醒了?”
田恬回过神来,颇有点怨气和不耐烦:“何事?”
若梅不解公主的怨气和不耐烦从哪里来,但还是如实道:“回禀公主,宫里的张公公传来口谕,请莫聪去前院接旨。”
田恬心头咯噔一下,顿时就躺不住了,急的当即坐起身子。
只是她昨晚太狂野,如今浑身酸痛难忍,刚坐起来就传来一股剧痛,她绝美的小脸都皱起来。
莫聪眼疾手快,连忙伸手过去搀扶她,让她坐定:“公主,您没事吧?”
田恬摇头,道了一声没事,随即连忙大声寻问门口的若梅:“可知张公公为何来找莫聪?”
张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皇兄应该不会计较了才对。
如今突如其来召唤莫聪,难不成是知道莫聪昨晚和她有了夫妻之实?
“奴婢不知,张公公还在等着莫侍卫过去宣旨。”
田恬心都在跳。
相较于田恬的紧张,莫聪反倒是淡定神闲,反过来安慰田恬:“公主,不必担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吧。”
田恬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若梅,你现在去告诉张公公,莫聪马上就过去接旨,让他在稍等片刻,你好生伺候着。”
“是。”若梅行礼后赶紧走出院落。
田恬长叹了一口气,对莫聪道:“本宫这就起来,等会随你过去接旨。若传召你进宫,本宫陪你一起进宫。”
莫聪心中感动:“公主,您有心了,您现在身子不适,还是留在府中好生将养,奴才这半年来不曾有过错处,想来就算陛下召见奴才,也不会对奴才怎么样的,您放心。”
田恬怎么可能放心,上一次若不是她拼死相护,他现在焉有命在。
莫聪只是一个小小公主府侍卫,若不是天大的事情,皇帝是不会召见他的。
“你快穿衣服,等你穿好,本宫再喊若春进来伺候。”莫聪昨晚已经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名义也是她的男人了,喊若春进来之前,她得让他裹严实了。
她的男人,可不是谁都能看了去的。
莫聪轻笑:“是,奴才这就穿衣。”
田恬见他掀开被褥下床穿衣,古铜色的后背上密密麻麻无数红色抓痕,她小脸又一次火辣辣的发烫。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好像确实有些长了。
莫聪很快收拾好,见田恬还躺在拔步床上发呆,那傻头傻脑的样子,更让人心底涌起无限喜爱。
“公主,奴才这就出去洗漱。”
田恬叮嘱:“洗漱好了来本宫这里,本宫等下随你一同过去。让张公公多等一会儿无妨,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本宫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