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里, 黄色的油菜花已经凋谢,一根根枝头结满了饱满的油菜籽。
赵云清满意的看着,不枉他每天念着大丰收, 这样饱满的植株一定能打出很多油菜籽, 到时候家里就再也不缺油水了。
“儿子,你蹲在这儿做什么?”赵建国一把将他抱起来,笑着问道。
赵云清自然的搂住他脖子:“爸, 咱什么时候收割油菜籽?”
“再等等吧。”
赵建国伸出手捏了一下身旁的油菜:“你瞧,下头都熟透了, 可上面的还得再长长, 现在收割影响收成。”
他以为孩子馋嘴, 又说道:“等大队的油菜收割了,家家户户都能分到菜油,到时候让你妈炸小酥肉吃。”
“真的吗,太好了。”赵云清瞧见自己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回到家,赵云清蹦跶着告诉几个姐姐:“爸说了, 等油菜籽收了榨油,就给我们做小酥肉吃。”
王春花探出头来:“油菜籽都还没收上来,你倒是先许出去了。”
赵建国朗声道:“咱们大队的油菜长得好, 家家户户肯定能分到一大桶油。”
“要是真能分到可就太好了, 咱家炒菜也不用省着用。”
赵云清笑眯眯的,觉得这是个美梦。
一直到这天晚上, 雷声大作。
赵云清是被雷声吵醒的, 在梦中醒来, 他一时分不清真假, 只听见外头雷声阵阵,暴雨紧接着哗啦啦落下, 击打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好,怎么忽然下这么大的雨。”赵建国赶紧爬起来。
“我去田里头看看。”
“小心点。”
赵建国套上蓑衣就出了门,这当头油菜快全熟了,这么大的雨,到时候油菜收成肯定受影响,还有他们这一轮的早稻也快收割,都已经抽穗,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赵云清睡不着了,站在屋檐下往外看。
王春花摸了摸孩子脑袋:“你爸待会儿就回来了,先回屋睡吧。”
赵云清摇了摇头:“妈,我陪着你。”
王春花笑了笑,索性抱起孩子坐在大厅里等着。
等啊等,一直不见赵建国回来,王春花也有些担心起来:‘咋还没回来?’
以前大晚上的下雨,赵建国也会出去看农田,但一般转一圈也就回来了。
暴雨一直没停歇,院子里都开始积水,王春花不免更加担心。
轰隆隆一声,雷电照亮了半边天空,吓得赵云清一个哆嗦。
王春花正要安慰,却见外头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
“大嫂,我哥掉河里去了。”
“什么!”
梦境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周围的情景显得阴森可怖,如同毕加索笔下的抽象画。
赵云清看见了倾盆大雨,看到了奔流直下的洪水,看到赵建国被水流冲走,在翻滚的浪头中起起伏伏,最后再也不见踪影。
“啊!”
赵云清惊叫一声,从梦魇中醒来,满头都是冷汗。
他下意识的去看窗户,外头黑漆漆的,安安静静,没有一滴雨声。
“弟弟,你咋了?”
赵媛媛就等着这一刻呢,反应比谁都快,愣是从隔壁冲了过来,直接推开门进来。
“二姐。”赵云清喊道,声音还带着心有余悸。
赵媛媛一咕噜爬上床,嘴里头还念叨:“我就说你胆子小,一个人睡肯定会做噩梦,你还偏不信,现在好了吧,是不是做噩梦吓醒了?”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赵云清低头道。
赵媛媛熟练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梦都是相反的,别怕,有二姐在这儿,二姐会保护你的。”
在姐姐的安抚下,赵云清的呼吸才顺畅起来。
“二姐,外面有下雨吗?”赵云清开口问。
赵媛媛连连摇头:“没下雨,弟弟,你继续睡吧,二姐陪着你。”
哪知道赵云清爬起床:“我想跟爸妈一起睡。”
赵媛媛顿时耷拉下脸:“你咋这样呢,我好心好意过来陪你,你居然嫌弃我。”
赵云清却坚持道:“我想跟爸睡。”
“哼,那好吧,我送你过去。”
赵媛媛拉住他的手,一边走,一边念叨:“我听别人说小孩子不能住新屋,住了容易受惊生病,你瞧你今晚上就做噩梦了,不如还是搬回去跟我睡吧。”
“你本来胆子就小,以前做噩梦被吓哭好几次,都是我哄你的,要是今晚我没听见,没能哄你怎么办,你还不得哭一晚上,枕头都要哭湿了。”
赵云清连忙表示:“姐,今天是意外。”
赵媛媛没拆穿他,只说:“白天你也这么说。”
赵云清叹气,他胆子小,会被噩梦吓哭的事儿,现在是满身嘴也说不清了。
正巧王春花也听见后头的动静出来看:“这是咋了?”
“弟弟做噩梦又吓哭了。”
赵媛媛伸手刮了一下弟弟的脸:“你瞧,还有眼泪。”
王春花低头一看,小孩儿鼓起脸颊一副害臊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阿清还小,做梦吓哭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妈,弟弟不要我,要跟你们一起睡。”
王春花听了倒是有些惊讶,毕竟赵云清被收养至今,从来没要求跟他们一起睡过。
她心底又是惊讶,又是高兴,一把将孩子抱起来:“那就跟我们一起睡,媛媛,你赶紧回去,不然妙妙醒了见不着人要害怕了。”
“妙妙才不会,她每天都睡得跟小猪仔一样。”赵媛媛揉着眼睛,嘟嘟囔囔的回去了。
王春花抱着孩子进了门,笑着说:“云清还没跟妈一起睡过呢,放心,有爸妈在,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咋了?”赵建国白天累了,这会儿有些迷糊。
“孩子做噩梦吓哭了,没事。”王春花说了一句,将孩子塞在两人中间的位置。
赵云清也不解释了,利落的钻进被子,下一刻,赵建国把他往怀里搂了搂。
“儿子,快睡吧,爸爸保护你。”
男人温暖的气息透过被窝传来,赵云清顿时安心不少。
很快,王春花也掀开被子进来,夫妻俩把孩子放在中间最安全的地方。
赵云清假装闭上眼睛,放缓了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他就听见他妈笑着说:“到底还小,白天最硬的很,晚上就哭着要爸妈了。”
“今年才四岁,云清平时老爱装大人,我老忘记他年纪。”
大半夜的,夫妻俩也没再多说什么,很快睡着了。
赵云清慢慢睁开眼睛,趁着夜色,他能看见赵建国的轮廓,男人睡得很踏实。
他爸还活着,没死,赵云清吐出一口气。
“三七,刚才那个梦是怎么回事儿?”赵云清皱眉问道。
系统很快回答:【也许是预知梦。】
赵云清眉头紧拧:“如果这些都是预知梦,那未来岂不是自相矛盾?”
“在梦里头,我妈会被小偷刺死,后头又有饿死,但我爸一直都好好的,可是刚才的梦里头,妈还好好的,我爸却出事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死两次?而且我爸妈死亡的先后顺序也不对。”
说完这话,他又懊恼道:“不,我爸妈都不会死,梦都是相反的。”
【宿主,请你不要自欺欺人。】
赵云清很是不乐意,以至于精神海惊涛骇浪,吓得系统连忙解释。
【也许因为你的出现,他们的未来已经发生了改变,所以每次的预知梦都不一样。】
赵云清拧了拧眉头,又说:“也不对,在刚才的梦里面我是真实存在的,可在之前的梦里,似乎压根没有我。”
之所以被吓醒,就是因为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
在此之前,赵云清每次做梦都能清晰的认识到那是一个梦,是没有发生的事情。
可就是方才,他似乎作为旁观者经历了一切。
【宿主,位面是会发生重叠的。】
【所有的小世界都不是单一存在的,同一个人每一个不同的选择,都会带领他走向不同的命运,小世界也是如此。】
【你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不是一个平面,而是一个复杂的立体,随时会发生变化。】
【所以你预知的梦境,看似相互矛盾,实则都可能会发生。】
赵云清想不通,但也只能接受了这个说法。
“刚才梦里头我爸出事的时间,应该就在一个月后。”
现在的油菜花还绽放着,而梦里头油菜籽已经快彻底成熟,这中间差不多就间隔一个月。
【宿主,我得提醒你,如果你梦见了暴雨,那么这场雨肯定会来,注定无法改变。】
这话让赵云清心头一跳。
赵云清苦恼的是,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得想办法让他爸改变主意,提前收割油菜籽。
只要大暴雨降临的时候油菜籽已经收割完毕,只剩下能扛得住大雨的水稻,他爸就不一定会出门。
最主要的是,梦里头他爸是被大洪水冲走的,而金水河两边种着的都是油菜花。
可怎么样才能让他爸答应?
毕竟提前收割的话,肯定是会影响到油菜籽的产量。
赵云清苦思冥想着,一直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赵云清还没张开眼,就听见他二姐在叽叽喳喳。
“我就说弟弟肯定会做噩梦,昨晚他果然就被吓哭了,哎,这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赵娟娟温柔的提醒:“你笑话够了啊,待会儿弟弟醒了就别再提了,他脸皮薄。”
“知道了知道了。”
又听见吴秀的声音:“弟弟要是害怕的话,不如晚上跟我们一起睡吧,其实他还小呢,是不应该一个人睡。”
“待会儿问问他,弟弟人小鬼大,不一定会答应。”
“昨天不行,今天肯定行,毕竟他都吓哭了。”赵媛媛坚持道。
赵云清叹了口气,下床去面对自己惨淡的人生:“姐,我没哭,我只是吓醒了。”
“咋没哭了,你脸上都是眼泪。”赵媛媛坚持道。
“我们也不笑话你,不过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睡吧,不然吓坏了怎么办。”
赵云清摇了摇头:“昨天是意外,今天晚上我不会被吓哭的。”
哪知道这话一说,赵媛媛就憋着笑跟大姐咬耳朵:“大姐你听,他自己都承认了。”
看着全家一副我们不笑话你,你还是小孩,看破不说破的表情,赵云清只能无奈叹气,背负了这个年纪的心酸。
吃早饭的时候,王春花还教训几个女儿:“都别笑了,云清年纪还小呢,别的孩子这年纪还在尿床,他已经很厉害了。”
“来,云清,吃个鸡蛋补补。”赵建国也安慰道。
赵云清一口咬住半个鸡蛋,化悲愤为食欲。
等吃完了,他不急着上学,倒是跟前跟后的围绕在赵建国身边。
“今天这是咋了,平时上学不是挺积极的?”赵建国问。
赵云清立刻说:“爸,我今天不想去上学,我能跟你一起下地吗?”
“当然不行。”赵建国严肃道,“小孩子不可以逃学,快跟你姐上学去。”
赵云清叹气,又问:“爸,最近都没怎么下雨,会不会忽然来一场大暴雨,要不咱们提前把油菜籽收割吧?”
“想啥呢,油菜籽还没熟呢,现在收一年都别想吃菜油了。”
赵云清顿时懊恼,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忽视了梦境和现实差了一个月。
“爸,咱们金水河有发过大水吗?”
“当然发过,你知道为啥那叫金水河不,因为发大水的时候河里头都是黄色的,太阳一照就跟金子似的,所以才叫金水河。”
“还有一种说法是一发大水,山里头的金银珠宝都被冲下来,河里头都是金子,所以叫金水河。”
王春花也说:“我小时候每年夏天金水河都要发大水,最严重的时候十里八乡都淹了,大家在山头上躲了好几天才敢下来。”
“不过这两年旱,倒是好几年没发大水了。”
赵云清连忙道:“爸,你看万一发大水的话,咱们的油菜都白种了,还不如等成熟大半的时候就收割,这样能避开大洪水。”
赵建国听着有些奇怪,看了眼儿子。
赵云清只盯着他看:“我昨天就梦见发大洪水了,可大可大了。”
“梦都是相反的。”赵建国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赵云清急得不得了:“爸,你就听我一回,再过一个月肯定会有大暴雨,到时候就要发大水了。”
“行,爸记着这话,到时候多看看天气。”
赵云清很是无奈,他爸明显没把他的话当真。
他得想一个办法,让赵建国重视起来。
距离那场要了赵建国性命的暴雨还有一个月时间,赵云清心急如焚。
被迫去了学校,赵云清第一时间找到了徐老头,问他:“徐老师,你会看天气吗,最近会不会下大暴雨,咱们大队会不会发大水?”
遗憾的是,徐老头是文化人,但不懂农业:“这事儿老师也不懂啊,不过现在都有气象监测了,如果真的会下暴雨发大水的话,公社那边也会通知。”
赵云清一听,立刻来劲了:“姑父就在公社,他会不会知道?”
徐老头下意识的环顾左右,见无人发现,才说:“老师哪儿知道你姑父知不知道。”
“快回去做作业吧,这不是你一个孩子该操心的事情。”
赵云清心思一转,也许他该找到姑父,他既然在公社里,那肯定知道一些消息才对。
正想着法子要去镇上找姑父,没几天功夫,徐自力倒是自己来了。
他是来找赵建国的,一进门就说:“赵队长,上头又安排了知青任务,这次附近几个大队都要接收下乡的知青,每个队至少五个人。”
赵建国听了眉头直皱:“这才隔了多久,咋又下乡了这么多人,我们大队去年刚接收过啊。”
“哎,上头硬压下来的任务,城里头的知识青年要大规模上山下乡了,你做好准备吧。”
徐自力解释道:“陈书记也知道金水大队去年主动接收了知青,说这次也让你先挑。”
一听这话,赵建国就知道自己躲不开了。
“自立,那你先帮我看看他们的政审资料,我没别的要求,就要身家清白,来了之后能本本分分干活的。”
顿了顿,又说了句:“最好是男知青,女知青毕竟身体弱,而且我也怕闹出麻烦事儿来。”
徐自力知道他担心什么,笑着说:“放心,我肯定帮你把关。”
赵建国道了声谢,又提起城里头的动静:“我可听说最近闹得厉害,你没事儿吧?”
“公社这边暂时没事儿,但学校那头已经停课了。”
徐自力压低声音:“镇上那几个资本家倒了血霉了,这会儿全家老小又被拉上街头□□,我听说都见血了。”
“这么严重?”
“陈书记都不敢管,怕惹火上身。”徐自力直叹气。
“现在这么看,当时我没上位当领导,可能还是一件好事情,如今当干部可危险的很,动不动就有人上纲上线的。”
要是身份背景够硬的就算了,只要能被抓到把柄的,现在是人人自危。
赵建国忍不住骂道:“这好日子也没过几年,咋这么喜欢闹腾。”
“是说啊,谁知道的,反正我看这事儿没平息的意思,反倒是会愈演愈烈。”
徐自力又提醒:“大哥,乡下的大队看着还平静,但估计也平静不了多久,你要做好准备。”
赵建国一愣:“我做啥准备,我们大队没地主富农啊?”
“说不准,指不定会跟现在知青下乡一样,直接给你们摊派任务。”
这话让赵建国直皱眉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事情来了再说吧。”
“那你可记得帮我多看看知青资料,挑几个省心省事儿的。”
“行。”
两人说完话,徐自力才发现孩子一直盯着自己,他笑着招了招手:“云清,你一直盯着姑父做什么?”
赵云清赶紧跑过去,仰着脑袋问:“姑父,你在公社里有看过气象预报吗,最近会不会下暴雨,咱们这儿会不会发洪水。”
徐自力被他问的一愣。
赵建国无奈解释:“这孩子搬新屋那天做了个噩梦,说梦见村里头发大水了,到现在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徐自力笑道:“姑父也不负责这块,不过等我回去就去问问,如果有预报就赶紧告诉你爸,好不好?”
赵云清无奈点头,这也算聊胜于无了。
等徐自力离开,赵建国抱起孩子,捏了捏他的脸颊:“爸不是答应你了,一定会注意天气变化,你一个孩子咋这么爱操心。”
赵云清握住他的手,坚持道:“我梦见雨下的好大,一定会下雨的。”
看着他一双黑黝黝的眼睛,赵建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天晚上,赵建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建国,你是在担心知青的事情吗?”
赵建国叹气:“知青也没啥好担心的,甭管来的是啥人,反正到了咱们大队就得遵守咱们的规矩,不听话就让他们吃自己。”
“那就是斗地主的事情?”
“也不是,事情还没发生,我操哪门子心。”
“那你咋一直在叹气?”王春花不解道。
赵建国顿了顿,好久才问:“春花,你觉不觉得咱儿子有些神神叨叨的。”
王春花一听这话,撑起来说:“你才知道啊。”
“之前我就说云清这孩子特玄乎,你没发现他运气特别好吗,他去钓鱼,咱们就捞到那么多鱼,去年那鱼可是及时雨,没那些鱼队里的日子就难了。”
“还有后来,他上山能捡到鸡蛋,跟着国庆就打到野猪,自打他来咱家,大队的庄稼一日比一日好,就连家里养的猪都比往年的肥。”
赵建国没想到她藏了一肚子的话:“这,这跟他也没啥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了,要是没关系的话,他来之前咱们家咋没鱼、没鸡蛋、没野猪?”
王春花又说:“我听老人说,有些孩子生来就是一辈子享福的命,在谁家日子都能过得好。”
“你仔细想想看,是不是自打云清来了咱家,咱家伙食都变好了很多,每次快吃完了,下一顿就立刻赶上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你这是封建迷信。”赵建国听了直摇头。
王春花伸手给了他一下:“就是你老说我迷信,我才没跟你说这个。”
“反正我心底就觉得咱儿子是天上下凡的小福星,只要他在咱家,咱们的日子就能越过越好。”
赵建国皱眉:“你这越说越离谱了。”
王春花气道:“你要不信这个刚才那话是啥意思?”
“我,我这不是见他老念叨着下大雨,发洪水的事情。”
王春花心底也不信这么玄乎,但还是说:“咱儿子说的,你是应该听一听。”
“那我也不能因为孩子一个梦就说提前抢收吧,损失的收成谁来负责?”赵建国叹气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说啥?”
跟妻子说了一番话,赵建国心底没安稳,反倒是更加挣扎,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第二天,赵云清刚起床,就被他爸拉住,郑重其事的开口。
“云清,今天你别去上学了,跟爸去一趟镇上。”
赵云清惊讶的瞪大眼睛,这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