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惊讶道:“不是说要买点心吗, 你不买了?”
赵云清哪儿还有买点心的心情,拉着他们就往外走。
哪知道没走几步,后头就传来一个声音:“小同学, 你别跑啊。”
赵云清很想当听不见, 可吴秀已经停下脚步往后看:“你认识的?”
小王司机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你看这多巧,出门逛逛都能遇上,这就是缘分。”
赵云清很是无奈:“你要不追我, 咱俩就遇不上。”
小王司机嘿嘿一笑,暗道我们这是故意在等你, 能不使劲追吗。
主要是赵云清出来后一直待在学校里, 一天倒是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实验室, 赵遂心底惦记着这个大侄子,可也不能追到人赵教授的实验室去。
好不容易等到赵云清离开了学校,他们连忙赶过来,结果人瞧见他们就跑,活像是老鼠见了猫。
陆川一看, 心底便猜到一些。
赵云清扯了扯他的衣角,后者便意会:“秀秀,我瞧见那边有卖布鞋的, 花样也很好看, 你过去给婶子挑一双吧。”
吴秀抿了抿嘴,跟着走了。
只是走出去几步, 吴秀就拉住他问:“你们俩搞什么鬼, 合起伙来瞒着我是不是?”
陆川只得解释:“云清一时半会儿不想跟家里说, 咱们得尊重他的选择。”
这话让吴秀更担心了, 回头看了眼,眉头都拧成一团:“神神秘秘的, 到底什么事情?”
不等陆川回答,她又说:“至少你得告诉我好事坏事儿,对云清有没有危害。”
“这个你放心,有利无害。”陆川保证道。
按照庞万的说法,赵家的行事作风还是让人放心的,不是那种霸道专横的。
吴秀这才松了口气,没好气道:“走吧,不是要买布鞋吗,我来挑也好,不然让你俩挑不是大红就是大绿,丑的很。”
陆川挑了挑眉,没跟她辩论。
赵云清正苦着脸:“你们是不是故意堵我?”
“真的是巧合,北京城这么大,我们哪儿能知道你去哪儿?”小王同志笑呵呵的说。
赵云清对这话很是怀疑,怎么他难得离开学校一次,就遇上人了。
小王同志伸手拽住他:“小同学,这都遇上了,你好歹去见见我家领导。”
“他公务繁忙的很,难得有时间出来一趟,好不容易你俩撞上了,你好歹给他这个面子。”
赵云清无奈:“我见了他说什么,见面尴尬不如不见。”
“都是自家人有啥好尴尬的,你就当遇上了一位许久不见的长辈。”
“我真的不是……”
“我知道。”一个声音打断了赵云清的话。
一抬头,不就是那位一本正经,面容严肃的赵遂老领导。
他瞧着似乎又苍老了一些,在阳光下发丝都是花白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赵云清越看,越觉得这张脸让人熟悉,亲切的很。
能不亲切吗,他们俩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三七,你到底消化好了没有,江湖救急!】
三七毫无回应。
赵云清硬着头皮问:“你都知道了,为啥还要找我说话,咱俩也没啥好聊的。”
赵遂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显得那么的和蔼可亲,此时的他少了身在高位的威严,显得像是个慈爱的长辈。
“赵云清同学,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赵云清一愣,这不是来找他认亲的?
人家好歹刚帮过他,只要不是认亲,其他一切好说:“您只管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忙。”
赵遂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家中爱人年事已高,这些年身体也不大好,时不时就得卧床休息,最近她又病了。”
“这么多年了,她总是觉得对不起我,害得我赵家绝后,其实有没有孩子我根本不在意,这世上姓赵的人家那么多,多一个我,少一个我,也没什么区别。”
“反倒是我对不住她,要不是我,她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头,我们的孩子也不会……”
说着说着,赵遂眼底满是痛苦。
孩子的夭折是他们夫妻俩一辈子的痛,永远也无法弥补。
赵遂露出难言的忧伤,让赵云清一时无法拒绝,忍不住开口安慰:“我能帮忙做什么吗?”
“你可以。”
赵遂看着他,脸色缓和许多:“希望你能假装我亲侄子去见见她,让她知道赵家还有人在,这样她心底也能好受一些。”
赵云清闭上嘴,这不就是换汤不换药,他不傻,知道眼前这位的意思。
赵遂叹气道:“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只是想让她在临死之前了却心愿,剩下的这些日子能好过一些。”
真诚的眼神,让赵云清说不出拒绝的话。
“小同学,你不愿意认亲,我也不逼你,只希望你能哄哄她,让她心情好一些。”
小王司机也在旁边叹气,一副担心的模样:“上次我见到何女士的时候还是在医院,她的身体实在是让人担心。”
“哎,领导也是太忙了,平时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何女士,何女士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不就得多思多想,对她的身体也不好。”
两人双管齐下,让赵云清实在是没法拒绝。
“如果只是陪陪老人家的话当然没问题,但是我真不是你侄子,咱俩只是长得像。”
赵遂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了解。”
可赵云清瞧着他的眼神,哪里是我了解,根本就是我没在听。
赵遂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约定了此事,当下就说:“明天我派车去接你,先让你们见见。”
“行吧。”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赵云清也不犹豫了。
两人这才告辞离开。
赵云清抓耳挠腮的,还以为吴秀回来肯定会问,哪知道她回来之后将布鞋递给他,压根没提这事儿。
赵云清奇怪的问:“秀秀姐,你都不问问我吗?”
“你长大了,主意也正,既然你不乐意说就别说,总归不是坏事儿就行。”吴秀道。
赵云清哈哈一笑,果然没说,只解释了一句:“这事儿说来话长,而且就是一个误会,说了平添烦恼还不如不说。”
举起布鞋看了看,赵云清还问:“这鞋面是不是太素了,我刚看见有大红牡丹花的,那个好看,我妈肯定喜欢。”
“我比你了解二姨的喜好,就这双。”什么大红牡丹,真要买了,她二姨能穿上脚走出门吗?
赵云清觉得她妈铁定更喜欢大红大绿的,但既然吴秀选好了,他也就没去再换。
三人没再提这事儿。
回到学校后,陆川倒是问了一嘴,知道来龙去脉后意味深长的一笑:“这倒也是一个解决办法。”
赵云清垂头丧气:“这不是掩耳盗铃吗,哎,我真跟他们家没关系,不想欺骗他们的感情。”
陆川反过来安慰:“又不是你想欺骗,现在是他们需要你去欺骗,你去了那就是帮忙。”
第二天一大清早,赵云清第一堂课下课,就瞧见等在门口的小王同志了。
“王同志,您可真早。”
小王同志一直是乐呵呵的笑脸:“这不是怕你等急了,正好下午没课,走吧。”
赵云清将东西递给室友,直接跟着走了。
石三元两人奇怪的嘀咕:“这是什么人,你瞧他那身制服了没,看着不是个普通人。”
但他们俩也议论不出什么来。
如果袁辉在这里,肯定能一眼认出来小王司机的身份,可惜他还在“配合调查”。
刘五一忽然暴毙,牵扯出来的事情就更多了,而跟他有密切合作的袁辉等人自然是被盘查了一次又一次。
即使有袁家父母上下打点,可上头摆明了铁面无私,袁辉愣是被扣住没能上学,刚开始是请假,后来只能先休学,调查清楚了再说。
上了车,赵云清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车里车外。
很快到了岗亭,显然是打过招呼的,赵云清只经过了最简单的审核就被放行了。
小王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解释道:“领导和何女士对吃的住的都没什么要求,所以一直是住在大院里头,地方不大,但他们两个人住还算宽敞。”
车子一路往里头开,停在了一栋有年份的小二楼门口。
比起前面宽敞的别墅楼来,这栋楼房年份大,外面都爬满了三角梅,看着很是幽静。
“下车吧。”
小王司机帮他打开门,又说:“何女士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平时从来不跟人大小声,这些年她身体不好,一直是在家疗养,并未参加工作。”
“不过在退出工作疗养之前,她也曾是一位为祖国建设做出杰出贡献的杰出女性,很值得尊重。”
赵云清笑着回答:“王同志放心,我会很尊敬她的。”
小王司机被看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上前敲了敲门,很快大门打开,居然是赵遂亲自开的门。
“云清来了,快请进。”
赵云清有些惊讶,毕竟以赵家的情况,怎么样也该有勤务兵或者护工之类的人在。
但他走进门后,却发现屋内赵遂和赵夫人两个人,赵夫人何翠华正坐在沙发上,如今都夏天了,她膝盖上还铺着一条薄毯子,看着确实是身体不大好的样子。
赵云清连忙鞠躬:“大伯,大伯母,你们好,我是赵云清。”
“好孩子,快过来让我看看。”
何翠华依旧坐在沙发上,却露出慈爱的笑容,朝着他招了招手。
不用赵遂说话,赵云清主动上前,在她身前半蹲下来。
这倒是让赵遂一愣,他还以为这孩子性子倔,难免有些不自在,哪知道他接受的这么快。
赵遂眼底满是笑意,不愧是他们赵家的孩子,脾气是臭了点倔了点,可心底善良。
也许他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确实有用,只要孩子接受了他们,有没有那个名分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赵遂立刻给了小王司机一个赞许的眼神。
小王司机默默退出了屋子,深藏功与名。
何翠华的眼神也不大好,一直到赵云清到了跟前,她才看清楚孩子的长相。
这一看清楚,她眼底也闪过惊讶和欢喜。
“真像,简直跟你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也不会跟他这样像。”
只一眼,何翠华便感动的热泪盈眶。
赵云清吓得不敢动,连声开口:“大伯母,您别伤心啊,要是因为我害得您伤心难过了,那我以后可都不敢来了。”
一句话,就让何翠华破涕为笑,擦着眼泪道:“对,今天是大好的日子,我得笑才对。”
说着又拉拉住他不放,让他在身边坐下,解释道:“孩子,对不住,我这腿脚不好,不是故意怠慢你的,你可别往心里头去。”
赵云清自然不会介意,在进门之后他就发现了,何翠华的双腿似乎有些毛病。
夫妻俩拿出最大的热情来招待,桌上摆满了吃的喝的,许多一看就是特意为他买的,甚至赵云清还在桌上看到了国外进口的巧克力,这年头可是十足的稀罕货。
“你叫云清对吗,这名字好听。”
赵云清被夸得脸红:“家里人都喊我云清,或者阿清,大伯母也可以这么叫我。”
何翠华显然知道他的情况,笑着说道:“好,我喊你阿清。”
“听说你是在德兴市长大了,那边偏南方,山清水秀,怪不得养出来的人也看着钟灵毓秀,小小年纪就能考上青大,这可比你大伯强多了。”
赵云清看了眼被拉踩的赵遂,后者还笑呵呵的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错。”
何翠华显然很会聊天,比起性子冷硬的丈夫,她温柔体贴入微,甚至还轻声慢语的问起赵家的事情来,顺带着夸赵家夫妻会养孩子,把孩子养的很是优秀。
即使赵云清没把自己当他们的亲侄子,听了这话也不免高兴。
顺着这话说:“是啊,我爸妈可开明了,打定主意供我们几个孩子读书,其实在农村读书的机会是很难得的,许多人家都觉得读书没什么用,但我爸妈不这么想。”
“看得出来,他们确实是把你养的很好。”何翠华笑着夸道。
她还顺手拿着一个橙子剥开,连上面的白瓤都去尽了,掰开了递给他吃。
赵云清下意识的接过去塞进嘴巴,尝了一口酸甜的口感才反应过来。
他支支吾吾道:“我自己来吧,哪儿能麻烦您。”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整天坐着没事儿干也闲得发慌。”
何翠华还说:“你爱吃山核桃吗,我就爱剥核桃,只是现在牙口不行了,剥了也吃不了,每次想存着给你大伯吃,他又不爱吃这些,放到最后就潮了。”
说着就从桌子上拿过来一罐:“这个是昨天刚剥好的,我用夹子剥的,干净,你吃吗?”
“吃。”
何翠华没把罐子给他,反倒是举起罐子来,往他手心倒了满满当当的一小堆。
赵云清直接反手倒进嘴巴里嚼吧嚼吧,一口气吃一大堆核桃仁的快乐可太美妙了。
瞧着他的动作,何翠华笑得更高兴了,等他吃完了就继续倒。
两人也没说话,一个倒,一个吃,一会儿就把一大罐的核桃仁吃了个大半。
赵遂不得不咳嗽提醒:“别再吃了,再吃待会儿饭都吃不下了。”
何翠华这才依依不舍的停止了投食,哎,这孩子吃东西脸颊鼓鼓的时候像一只小动物,看得她心都化了。
“剩下的待会儿你带回去慢慢吃,要是你不吃可就又浪费了。”
赵云清脸更红了,他空手上门,倒是又吃又拿。
“我下午还有事儿呢,坐一坐就走,就不留在这里吃饭。”
赵遂一听立刻皱眉:“怎么这就要走?”
何翠华瞪了眼丈夫,转头看向孩子又细声细语:“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特意让人做了点德兴市的特色菜,你要不是不吃的话就浪费了。”
“不过还是正事儿重要,要不我让装起来,你带回去慢慢吃,也能让室友们也尝尝。”
赵云清哪里还走得了,只得说:“倒是也没那么重要。”
“那就留下来吃吧,就当陪我吃,瞧见你我心里头高兴,饭也能多吃几口。”何翠华笑着说。
赵云清还能怎么办,到底是留下来吃了这顿饭。
饭菜显然也是精心准备的,赵云清甚至还吃到了家乡的味道,满满当当的一桌子,他放开了吃也没能吃完。
赵遂一看剩下的,只说了句:“今天有些铺张浪费了。”
何翠华立刻又说:“云清头一次来,我不知道他爱吃什么口味,这才多做了一些,下次他再来我就知道了。”
“不过这孩子胃口真好,看着他吃的高兴,我心底也高兴,你瞧,我吃的也比平时多。”
赵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承认自己也吃撑了,实在是赵云清吃饭的架势让人胃口大开,十分下饭。
一个人干完大半个桌子的赵云清刚要说话,就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再次羞的满脸通红。
何翠华很是贴心:“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吃得多才长得高,可不能因为客气就饿着。”
赵云清听着,觉得自己都要受不住这糖衣炮弹了,这位大伯母也太会说话了。
吃完饭,赵云清实在是待不住了,起身告辞。
这一次何翠华见好就收,没有再挽留,却又让赵遂亲自打包,将桌上好吃的全部装进了袋子。
于是回去的时候,赵云清自己提了个大袋子,小王同志也提着一袋,赵领导跟在后头,两只手一边一个袋子。
不是他们欺负老人,而是他坚持要自己提,出门前何翠华还叮嘱了,非得他把人送上车。
赵云清推辞过,但根本推辞不了,看着这架势,他觉得自己多来几趟,就能把赵家搬空了,太热情,根本挡不住。
上了车,赵云清欲言又止。
哪知道他还没开口,赵遂就开口说话了:“这么多年了,难得瞧见她这么高兴。”
“是啊,何女士平时就算是笑,也总带着几分忧愁,哪像刚才笑得那么开怀。”
赵遂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袋子塞进车子:“云清,这次多亏你了,以后要记得多来看看她,她很喜欢你。”
赵云清到底是没能开口将东西还回去。
小王同志启动了车子,路上还说:“云清小同学,其实你不用推辞,你拿了东西他们老俩口才高兴,这些东西放着也是放着,能换一个高兴多值得。”
赵云清幽幽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进了一个圈套,偏偏这是一个明招,根本防不住。
他想的没错,车一开走,平时稳重严肃的赵遂就乐呵呵的回到屋里。
何翠华依旧在客厅里,但这会儿她站起来了,她身体是很差,但还没到行将就木的程度。
双腿不太好走路,但偶尔站一站是不成问题的。
“怎么样,那孩子收下了吧?”
赵遂点头:“你跟小王的点子还真不错,不过我们这样算不算欺骗孩子的善心?”
何翠华理直气壮道:“我这两条腿是不好,站久了就酸疼,这几天要下雨,我酸疼的站不起来也正常。”
说着又坐回去,重新盖上了毛毯,这毛毯是她平时就在用的,也算不得夸张。
“老赵,不是我说你,平时你工作那套不能放在人孩子身上用,你刚才说的那是啥话,啥叫铺张浪费,你让人孩子听了怎么想,那不得怀疑你压根不欢迎他过来。”
赵遂沉着脸,还挺有气势,但说出口的话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可你说那话让人咋想,这孩子不是在咱们身边长大的,现在出落的这么有出息,本来就对你很排斥,你倒好,还上赶着招人嫌。”
“那你也不能老给他吃核桃仁,吃多了饭都吃不下,你这是溺爱孩子,会害了他。”
“我咋就溺爱了?吃几个核桃仁就是溺爱了,赵遂我告诉你,这孩子我瞧着喜欢,你别把对下属的那套放在他身上,不然我跟你没完。”
赵遂见她这幅中气十足的样子,嘀咕道:“这才见了一次,你就变了立场,还有没有契约精神了。”
何翠华瞥了他一眼:“我就问你,你到底想不想认这孩子?”
一提这事儿,赵遂也不辩论了,叹气道:“当然是想的。”
“之前我还怀疑你的话,今天一见这孩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赵家人。”人来之前,何翠华心底还犯嘀咕,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可真等见着孩子,她却一下子相信了。
要不是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长得一模一样。
“其实我在德兴市找到了三弟的下落。”
赵遂开口道:“虽然他改了名字,但依稀能确定就是他,只是……他早就死了。”
提起已经早逝的亲人,两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下来:“三弟就是在德兴市的那家医院,刘五一被顶替身份的那家医院去世的,所以我怀疑,从一开始他们就盯上了三弟,抢走了他的孩子,还把他扔到了荒山野岭。”
这里头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可刘五一已经死了,他们暂时找不到背后的人,自然也没法得知真相。
不过赵遂怀疑,赵云清会被赵建国收养,其中是有些阴差阳错在的。
当时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三弟的儿子长大成人了,并且出落的十分优秀。
“既然你已经查到了,刚才为什么不告诉那孩子?”何翠华又问。
赵遂却说:“我没法开口。”
“他现在过得好好的,何必让他知道长辈的恩恩怨怨,还得体会一次丧父之痛。”
他们已经承受过太多次亲人的离开,以至于不想让孩子遭受这种痛苦,何翠华太能理解丈夫的心情,握住他的手表达自己的支持和安慰。
赵遂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这样也很好,他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就这么走动也行。”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我瞧着那孩子是真的很合眼缘,看见他,就像是看见咱们孩子又活了过来。”
何翠华之所以那么热情,也并不只是因为丈夫:“长得好,也懂礼貌,更难得是心肠好。”
他们这样的家庭,无子无女反倒是成了热饽饽,那些贴上来的,哪一个先看的不是他们的钱、权。
两人的眼光毒辣,一眼就能看得通透。
可这孩子不同,他的眼睛是明亮的,清澈的,里头没有对权利的贪欲,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欢。
何翠华又说:“隔几天你再去请他,就说我想他了,让他来玩。”
赵云清还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上了,看着那几个大袋子,他心底很是苦恼。
哪知道车还没出大院,他忽然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赵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