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成名
“一万块!”
市领导都被这要价吓了一跳,在这个万元户还很稀罕的年代,一万块买一幅画,还是竹子编制成的牡丹图,实在是过于昂贵。
这几天他是见识过外商的精明,人人都说外国人有钱有外汇还直肠子,为人爽快好骗,实际上打交道之后才发现,这些资本家一个个精明的很,做生意从来不肯吃亏。
如今牡丹图主人狮子大开口,可别东西没卖出去,反倒是得罪了外商。
他拧起眉头看着眼前的人,准备说话周旋一下。
谁知道他正打算开口,却听见在他眼中十分难搞,精明市侩的女外商,笑着说了句: “一万块,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为什么出这个价格?”
“因为它值得这个价格。”沈沛霖回答道。
市领导忙道: “这幅牡丹图确实是一副优秀的艺术品,花费了很多精力和心血,不过一万块确实是贵了点。”
“是啊,竹编厂这么多货加起来,估计都卖不出一万块。”
“婶子,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众人纷纷劝道,甚至有人觉得卖个千八百就差不多了,虽然看着稀奇,可毕竟只是竹子,竹子遍地都是,不值钱。
沈沛霖充耳不闻,只看着那女外商: “你觉得它值一万块吗?”
女外商眉头一动,笑了起来: “我觉得它是无价之宝,艺术的瑰宝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我也这么想。”
沈沛霖露出几分无奈: “可惜无价之宝的主人是普通人,她还得吃喝拉撒。”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女外商的笑容更甚,比起这幅画来,她对眼前的制作者也很有兴趣。
“一万块就一万块吧,我不喜欢跟艺术家砍价。”
负责财务的杰克耸了耸肩,开口道: “这得走你的私账。”
女外商温柔的笑着: “自然,我愿意为艺术买单。”
杰克速度很快,当场写了简单的合同,直接开了支票递到沈沛霖手中。
“听说中州兑换麻烦,不过我想有人会愿意替你解决这个麻烦。”
说着还对沈沛霖伸出手: “你好,阿曼达·罗福克斯,能认识一位中州的艺术家,我很高兴。”
沈沛霖握了握她的手: “沈沛霖,遇上能欣赏艺术,还愿意为艺术买单的优秀女性,我也很高兴。”
就这么几句话,一万块钱的生意就这么定下来了。
峰回路转的剧情,看得市领导心底也犯嘀咕,暗道难道是他们这几天招待的方式不对,要不然生意咋就那么难谈,瞧瞧人外商现在多痛快。
他看了眼沈沛霖,笑着开口: “相逢就是有缘,沈女士,要不你陪我们到处逛逛,也看看这展销会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沈沛霖扫了眼在场的人,负责人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了,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可不想掺和到政府生意中,只说: “我一个农村人只会手艺,不懂这些,就不给领导们添乱了。”
市领导还想要再劝劝,阿曼达笑着开口: “艺术家都不喜欢应酬,我懂。”
“您之前说展销会还有当地特色摊位,不如我们去看看?”
市领导见她这么说,只得带路,又给了秘书一个眼神。
一群人呼啦啦的离开,倒是秘书留了下来,拉着沈沛霖说: “大姐,刚才领导都开口邀请您了,多好的机会,您为啥不去啊?”
“我东西都卖出去了,就不去凑热闹了。”沈沛霖很有自知之明。
秘书叹气道: “刚才那位女外商您瞧见了吧,国外鼎鼎有名的大型工厂继承人,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 “咱南兴市都求着人家做生意,可惜她啥都瞧不上,挑三拣四的很,没想到对您做的工艺品特别满意。”
“咱要是搭上了她,往后别说一万块,十个,百个,千个一万块都有。”
沈沛霖却油盐不进: “我有这一万块就够了,再说了,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
“话不能这么说,您也不用做别的,就帮忙敲敲边鼓……”
不等秘书再劝,她又说道: “你也瞧见了,人家尊重我是个艺术家,艺术家脾气都很古怪,我要跟着一起献殷勤说好话,指不定人家就瞧不上我,连这一万块都没了。”
沈沛霖很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人家外商女同志就是喜欢那副牡丹图,所以给她几分好脸色,这脸面可不值几个钱。
秘书一顿,觉得这也有道理,倒是不好再劝她。
“您拿到手的这是外国的支票,在国内兑换起来十分麻烦,要是您信得过我的话,不如把这张支票交给我,我按照现在的汇率给你计算,直接兑换成人民币。”
沈沛霖自然没有意见: “同志,那就麻烦你了。”
“还得劳烦您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回来。”
秘书考虑的周全,低声道: “您带着现金太危险,不如我还是给你换成本票,等回去你找当地的银行就能取出来。”
沈沛霖再次道谢,秘书这才急急忙忙的走了。
“大姐,您坐这儿。”
竹编厂的小伙子热情的招呼道: “您可真神了,一个人一幅画,把我们一个摊子的营业额都干完了,姐,你这手艺只要愿意,来我们竹编厂怎么样也是个老师傅,每个月都能拿百来块钱。”
沈沛霖笑着坐下来,摇头道: “我自由自在惯了,受不了工厂的憋屈劲儿。”
小伙子瞪大眼睛,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艺术家,够牛气。”
又笑呵呵的问: “姐,那你教教我呗,那画跟真的似的,到底咋做出来的。”
“想知道?”沈沛霖转头看他,觉得这小伙子笑呵呵的模样,倒是也挺喜庆。
小伙子立刻点头如捣蒜: “太想了,您就给我说说呗,要不我给您磕个头拜个师。”
“那倒是不用,既然你想学,那我就给你露一手,能学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沈沛霖看了看竹编厂的摊位,为了特色,旁边还放着一捆劈开的篾丝,都是处理过的,工具比她家里头的还要齐全。
她正弯腰去取篾丝,罗老二见人都走了,这才磨磨蹭蹭的过来。
“娘,竹篾画是不是卖出去了?”罗老二兴奋的问,刚才他离得远听不清楚,但却瞧见外国人宝贝似的,抱着那画儿走了。
“大姐,这是你?”小伙子疑惑起来。
罗老二一顿: “你今年多大,咋好意思喊我娘姐?”
“别人觉得我年轻喊我姐有啥不对?”沈沛霖瞪了他一眼。
罗老二嘿嘿傻笑,又说: “娘,到底卖了多少钱,你快跟我说说呗,这可急死我了。”
“怂货,这么想知道刚才咋不过来听?”沈沛霖骂道。
罗老二委屈道: “那外国人金头发蓝眼睛跟妖怪似的,再说我倒是想过来,领导们不让啊。”
沈沛霖哪里不知道他怂包的样儿,但得了钱心情好,也没多计较,只说: “钱的事情别再大庭广众下说,回头我再跟你说。”
罗老二一想也是,立刻鬼鬼祟祟的四下环顾,生怕有人听见了抢他们的钱。
竹编厂的小伙子又搬了个竹椅子过来让他也坐,看看当娘的,又看看当儿子的,心想这母子俩咋半点不像。
但他有求于人,热情的拿出自己准备的茶水点心让他们吃。
罗老二倒是也不客气,坐在竹椅上吭哧吭哧的吃起来。
沈沛霖觉得这儿子简直没眼看,也就是力气大能当苦力用,不然带出门可真丢人。
她选了合适的竹篾: “看好了。”
小伙子一听,立刻顾不得嘀咕,两只眼睛都盯着她的手。
下一刻,他蓦的瞪圆了眼睛。
沈沛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从将竹篾继续劈开,劈细,到篾丝跟丝线一样,翻飞在十指之间,速度之快,让眼睛都几乎无法抓捕。
一晃眼,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一把小小的团扇出现在三人面前,团扇只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平整细腻,扇面上有一个小小的人,仔细一看,居然跟那位叫阿曼达的女外商有几分相似。
小伙子忍不住接过团扇仔细看起来,要想在这样小小的扇子上绘图只会更难。
上手一摸,篾丝天衣无缝,细腻光滑,整一把扇子温润典雅,又带着几分灵巧可爱,最难得是上面的那个人。
他啧啧称奇道: “大姐,您真的不考虑来我们竹编厂吗,虽然我们的效益待遇不如钢铁厂纺织厂,但也是正经的国营企业。”
沈沛霖没回答,反倒是问: “看清楚了吗?”
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 “眼睛看清楚了,脑子没记住。”
沈沛霖心想,有异能加持的技术,除非是几十年的老师傅过来看,否则一般人还真记不住。
就在这时候,秘书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大姐,都在里头,您看看。”他从包里头掏出一个信封来。
沈沛霖打开看了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多谢你了,东西也卖完了,我们该回家了,要不然得赶不上回家的车。”
“这就要回去?”
秘书好人做到底: “那我派车送您去车站吧,刚才或许有人听见了,不安全。”
沈沛霖没拒绝他的好意,将刚做好的团扇递给他: “麻烦你交给阿曼达女士,就说这是我送给远道而来朋友的礼物,希望她能喜欢。”
秘书一看那小团扇,顿时更高兴了。
兜里有钱,沈沛霖毫不犹豫的横扫了整个展销会,但凡看得上,能吃的,她都统统买了。
幸亏出门前她把一百多块的身家都带上了,否则这会儿还拿不出现钱来。
罗老二被她这扫货的架势吓得心惊肉跳,一边跟着提东西,一边连声劝道: “娘,够了吧,咱家也吃不了这么多。”
一直到把自己看中的都买到手,沈沛霖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无他,没钱了。
幸亏有秘书派车送他们去车站,否则这么大包小包的,两个人想全部带走还是一件麻烦事儿。
展销会里头,秘书得了小团扇,立刻回到了领导身边。
听了秘书的汇报,领导心思一动,接过小团扇,笑着说道: “罗福克斯女士,我们的艺术家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特意现场为您做了一个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阿曼达神色微动,心底不以为然,认为这是当地领导的准备。
毕竟她买下竹篾画是临时起意,一个陌生的艺术家,怎么可能提前准备礼物。
但等她看见那把精致的小团扇,神色却变了,伸手抚摸着上面的人若有所思。
“嘿,这不会是你吧?”杰克惊讶道。
另一位外商也凑过来看: “没想到中州人的手艺这么厉害,才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她居然做了个迷你小人。”
甚至还转身问: “那位艺术家女士还在吗,我想订购一副自己的肖像图。”
市领导只能解释: “很抱歉,她已经离开了。”
外商耸了耸肩: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出一个好价钱。”
“我想她留下团扇,也只是因为跟罗福克斯女士投缘,这是送给朋友的礼物,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市领导已经摸透了三个人的性格。
“嘿,别用金钱侮辱我的朋友。”
阿曼达果然不乐意了,瞪了他一眼,又说: “我很喜欢这幅团扇,如果你能再次见到她,请一定要替我说一声谢谢。”
话锋一转: “之前你提到的生意,也许我们可以再聊聊。”
市领导握紧拳头,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
这一场展销会,到底还是圆满成功,吸引了外商签订了好几个订单,成为了南兴市拿得出手的成功案例。
而沈沛霖的名字,也作为深藏在民间的手工艺术家,频频出现在这个案例之中,被无数人所知晓。
此时,沈沛霖还在摇摇晃晃的汽车上。
罗老二背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一次又一次的看着老娘,希望她能透露点消息,他心底盘算着那幅画到底是卖了多少,肯定赚到钱了,不然娘不会买这么多东西。
可惜沈沛霖就是不搭理他。
一直到母子俩回到岱山镇,下了车,罗老二才终于忍不住问: “娘,到底多少钱啊,你快告诉我。”
沈沛霖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罗老二眼睛一亮: “真的卖了一百块啊?”
“没想到竹子画还这么之前,一个月能挣一百块,一年不得一千,十年就得一万,娘,咱家这是要发达了。”
沈沛霖翻了个白眼: “出息,不是一百。”
“不会只有十块钱吧?”罗老二觉得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已经瞧不上十块钱了。
但他还是安慰道: “十块钱也成,咱们路费总够了。”
沈沛霖淡淡道: “不是一百,也不是十块。”
罗老二整个人都顿住: “这,总不能卖了一千块吧?”
实际上是一万块。
但沈沛霖压根没打算将这事儿泄露出去,一万块对于现在的长泉村而言实在是太多了,这要是传出去的会惹祸。
既然罗老二当时没听见,后头也没打听出来,那就直接瞒着。
幸好当时市领导在,其他人离得远,除了他们领导人集团和几个秘书之外,就外国友人和那位竹编厂的小伙子知道。
长泉村距离德兴市本身就远,想瞒住不难。
沈沛霖笑起来: “那幅画难道不值一千块?”
罗老二张大嘴,半晌才说: “怪不得他们都说外国人有钱,一个个都是冤大头,他们居然花一千块买一副竹子做的画。”
他琢磨着外国指不定没竹子,所以瞧见了竹子就稀奇,刚才那竹编厂小伙子不是说了,人还大量采购他们的竹制品。
罗老二越想越觉得外国人傻,可人傻,钱却还是香喷喷的。
临了又老后悔: “早知道咱们得多做几幅带过去,现在就发达了,娘,咱赶紧回家挣钱去。”
说着扛着东西就吭哧吭哧往家里头走,恨不得立刻就能挣钱。
沈沛霖翻了个白眼: “你傻不傻,外国人又不会一直留在展销会等着咱们,等咱回家再做出来他们早走了,到时候你卖给谁去?”
罗老二一听也是,更后悔了。
“要早知道能卖一千块,我起早摸黑也得再做几个。”
沈沛霖淡淡道: “你没那手艺。”
罗老二被打击,幽幽的看着亲娘。
“老二啊,人要懂得知足,这钱对于咱家而言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吃了一个还嫌不够,还想吃第二个,第三个,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幸好没让他知道一万块,否则就罗老二架这势还不得激动死。
被训一顿,罗老二也清醒过来,嘿嘿笑道: “也是,一千块也不是小数目了。”
“娘,怪不得你今天这么大方,点心熏肉不要钱的买,原来您口袋里有一万块。”
沈沛霖拍了拍口袋,说: “咱们的承包费有了。”
罗老二不解的问: “娘,编竹子这么挣钱您为啥还要承包养鸭子?以后每个月做一幅拿出去卖不就好了?”
“我问你,咱是不是每个月都能找到买家?”沈沛霖问。
罗老二摇了摇头: “也是,这样的冤大头也少。”
沈沛霖又问: “一千块放在兜里头也不会下崽,咱承包河滩养鸭子那才是会下金鸡蛋的母鸡,到时候并不比这幅画赚的少。”
罗老二对这话将信将疑,但现在她娘能挣钱,罗老二闷声道: “娘比我有本事,我都听你的。”
“这就对了,而且我也是为你们着想,竹篾画得靠天分,不是谁都能学会了,等将来我老了,眼睛不行了,这路子就断了。”
“养鸭子就不同了,谁都可以学,你们都跟着学会了,那以后我老了死了,你们也有养家糊口的一门手艺。”
罗老二感动到稀里哗啦: “娘,还是你为我们着想。”
“那当然,谁让我是你们亲娘呢。”要不是亲娘,她早就一拳将人打出去,哪里会跟他废话这么多。
罗老二顿时精神抖擞,一个人背着两个人行礼,走路都带着风。
沈沛霖看着很满意,她想让植物系异能迅速恢复,想把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但那都需要钱,而她还需要一个合理的赚钱方式,搞农业养殖种植风险最小,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想一直靠着梨梨的能力挣钱。
再者,植物系异能就注定了,比起进城创业,她留在农村才互利互惠。
沈沛霖对进工厂的邀请毫不心动,她可是要承包一片山林的女人,傻了才会丢下大好河山,去早九晚五。
快到村口时,罗老二兴奋的说: “等回家告诉他们咱一天就挣了一千块,他们肯定都会吓一跳。”
沈沛霖却拉住他: “老二,这事儿不能说。”
“为啥?”罗老二还打算好好炫耀炫耀,让村里头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看,他也是有大本事的,虽然这次他只负责做苦力。
沈沛霖语重心长道: “你想啊,咱俩轻轻松松的就挣了一千块,别人听了可不得眼红,到时候还不得跟咱家添乱。”
“怕什么,他们还敢抢钱不成?”罗老二脖子一梗。
沈沛霖却说: “抢钱倒是不至于,可要是一个个哭哭啼啼的上门借钱,你借还是不借?”
“再者,竹子是山上的,都是沾亲带故的,他们上门让我教,那我教不教?”
罗老二一想也是,要是人人都会做竹篾画,竹篾画肯定就不值钱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沈沛霖又说: “咱有钱自己藏着花,不必大张旗鼓,闹得全村人都知道。”
“可是,娘,等你付了承包费,别人不就知道了?”
沈沛霖笑着说: “到时候我就告诉文明都是借的钱,挣了钱也得先还债。”
倒不是她藏私,而是梨梨的本事,她想教,别人也学不会,刚才竹编厂的小伙子还是有底子的,结果看了半天,也是一头雾水,她还是别误人子弟了。
这法子她自己也只打算用一次,更别提发扬光大了。
罗老二耷拉下脑袋来: “哎,我还以为能风光风光呢。”
沈沛霖指了指他身上的袋子: “咱在家吃好喝好,比什么都强。”
又说: “等养鸭子挣了钱,你想多风光都行。”
罗老二这才不吭声了。
“老二,这事儿对谁都别说,咱一口咬定承包费都是借的,对你媳妇孩子也别说,记住了吗?”
沈沛霖叮嘱道: “这是咱娘俩的秘密,回家他们要是问起来,就说只卖了五十块,扣除路费全买吃食了。”
“大哥也不说吗?”
“不告诉他,我就告诉你。”
罗老二一听,立刻又高兴起来: “记住了,只有咱娘俩知道。”
沈沛霖心底对家里头老老小小愧疚了一秒钟,但没办法,家里大的拎不清,小的又太小,到时候漏了口风平白生事。
很快,母子俩大包小包的到了家门口。
“阿星,你咋坐在门口呢,等我们吗?”沈沛霖好心情的打招呼, “正好奶买了好吃的,喊你姐姐妹妹们一起来吃。”
罗星跳起来: “奶,我姑来了,在里头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