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泉村的大事儿
“奶,你们在看啥呢?”罗星好奇的问。
罗文松抬头,高兴的招呼道: “阿松快来,这儿有刺泡。”
只见刺梨树丛旁,不知道何时长出来一片刺泡树,这会儿挂着一串串红宝石似的小果子,显然已经成熟了。
罗文松一边说,一边伸手摘了往嘴巴里头塞,酸的龇牙咧嘴也不停下。
“小叔,不酸吗?”罗星见他这幅模样,嘴巴里头口水横流,想着都觉得酸。
罗文松嘴角都沾着果汁儿,口中还说: “不算,甜,好吃。”
“娘,小雪,阿松,你们也吃,可好吃啦。”
沈沛霖接过儿子的孝心,尝了一口,表示够了,刺泡是真酸,酸的她一口牙都要倒了。
鹿小雪和罗星尝了一口都觉得酸,也就罗文松能大把大把的吃下去。
“阿松,吃一点就行了,吃多了会流鼻血的。”鹿小雪劝道,怕他吃太多回头牙都倒了。
罗文松意犹未尽的停下来,看着满满当当的小树丛,遗憾道: “可是我不吃的,回头就会被鸟儿都吃了。”
罗星就给他出主意: “那你就摘回家给大黄吃,反正它不挑食,啥都吃。”
因为被叨过几口,罗星可记仇了,跟大黄很不对付。
罗文松一听,立刻开始动手扒拉。
“阿松,你多摘点,回家我用来泡酒。”沈沛霖提了一句。
她伸手摸了摸刺梨的树枝,暗道小梨梨就是体贴,她刚把老二送去结扎,这会儿就弄出一片刺泡来,到时候能派得上用场。
照例巡视了一遍山头,一家四口每个人都提着一堆刺泡往家里走。
罗文松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喂鸭子,鹿小雪无奈,只能快步跟上去,倒是把沈沛霖两人落在了后头。
罗星摘了一颗刺泡尝了尝,还是那么酸。
他看了眼沈沛霖,欲言又止。
沈沛霖看出孩子有话说,却不问,只等他自己开口。
罗星还是个孩子,一会儿就忍不住了,开口道: “奶,我妈就是这样死脑筋,您别生她的气,她就是从小吃了太多苦,一时转不过弯来。”
一听这话,沈沛霖倒是感叹起来。
金红莲脑子不清楚,奈何有一双好儿女,不管是罗莹莹还是罗星都是好孩子,对她这个亲妈很有感情。
只可惜在原小说中,就是因为对母亲有感情,这俩孩子一路走到黑。
沈沛霖淡淡道: “我不会跟她一般计较。”
罗星松了口气,又觉得这话有哪儿不对,小孩儿有些闷闷不乐的踢着脚下的石头。
过了许久,他又问了句: “奶,我以后不会变成爸那样的人,我会孝顺妈,也孝顺奶,我会照顾罗家,才不会跟我爸一样坏。”
这话让沈沛霖哭笑不得,她伸手摸了摸尚显稚嫩的孙子。
“阿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想孝顺我,孝顺你娘,奶不反对,可你不能把这个当做人生目标。”
罗星的眼神有些茫然,沈沛霖捏了捏他的脸颊: “即使是亲儿子,也不用把一家老小都背在你身上,奶怕你这小身板撑不住。”
说完这话,沈沛霖没有再说什么,牵着他的手回家了。
她并不想拔苗助长,只是偶尔有些心疼这些懂事听话的孩子,明明还这么小,家里家外的活儿一样没少干。
罗星抿着嘴,感受着手心的温度。
因为是男孩子,其实在父亲出轨要离婚之前,罗星在罗家的日子还不错,毕竟他是唯一的男丁,大孙子,即使是原主对他也不算差。
但也就这样了。
罗文俊一门心思要高考,自然没心思带孩子,他向来有时间就读书,看书,偶尔哄两句都算好的。
金红莲倒是顾着他们吃穿,可除此之外,她一门心思扑在罗文俊身上,对两个孩子的成长并没有那么关注。
奶的手是粗糙的,但也是温暖的,让罗星意外的是,她的手显得强劲有力,不柔软,却让他觉得无比的安全。
罗星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奶奶,忽然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只要有奶在,他跟姐姐还有妈妈就还有家,谁也不能把他们从罗家赶出去,连那个负心汉的亲爸也不行。
沈沛霖说要泡酒,回到家果然找到了一个大玻璃钢,将刺泡冲洗了一遍晾干了,加上白酒直接浸泡起来。
她的用的法子很简单,跟做杨梅酒的差不多,但速度也快。
罗老二面如死灰的回来时,三大瓶的刺泡酒都做好了,放在床底下存着。
罗老二觉得自己这回是糟了大罪了,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两条腿都在打哆嗦,还是王大姐看不过去,叫了一辆车把他推了回来。
“婶子,你家大功臣回来了,赶紧出来接一把。”王大姐连声喊道。
瞧着罗老二那惨白惨白的脸色,王大姐心中也没底,觉得这男人结扎是不是跟女人不一样,搞不好真的对身体有害。
她心底有些愧疚,对罗老二也越发体贴。
“文华,来,我搀着你进门。”
罗老二总觉得两条腿中间凉飕飕的,走路都八字脚,跟螃蟹似的。
偏偏罗文松在院子里头喂鸭子,抬头一看,张大嘴: “二哥你咋了,你走路咋叉着腿?”
罗老二看了眼傻弟弟,一想这是个傻子还是男人,自己却已经结扎了,顿时悲从中来,捂着脸就说: “我往后可算是没脸见人了。”
“为啥没脸见人,二哥你做啥坏事儿了?”罗文松追着问。
王大姐只得大圆场: “去去去,一边去,你二哥就是做了个小手术,医生都说了没啥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文华!”严巧云赶紧接过人,扶着进了屋,小心翼翼的问, “你感觉咋样,没事儿吧?”
罗老二惨白着脸,握住媳妇的手: “这次我可是为了你才受了大罪,巧云,你以后可不能嫌弃我。”
严巧云心底咯噔一下,连声道: “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你,我要是敢嫌弃你,那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见她发了毒誓,罗老二心情才好了一些。
沈沛霖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老二那要死不活的样子,顿时一脸无语: “你这是做啥,医生都说了没啥事儿,当天就能下地走路,明天就没感觉了。”
一瞧见亲娘,罗老二又想哭了: “娘,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我以后还算不算个男人?”
沈沛霖看了眼旁边的王大姐。
后者立刻说: “那当然算是,这事儿我给你打包票,再说了,回头等奖状下来了,你还是咱们整个长泉村,甚至整个岱山镇的进步积极分子,你都不算男人,整个镇都没真男人了。”
她好话不要钱的往外扔,倒是让罗老二的脸色缓和许多。
王大姐又拎着一包红糖: “婶子,这是卫生所给的,只有第一个去结扎的才有,往后谁去都没了,你收着让文华每天喝一点。”
“行,今天也麻烦你了,那我就不送了。”
等人一走,沈沛霖直接提着东西,放到了罗老二跟前。
“老二,虽然是个小手术,完全不影响身体,但你是我亲儿子我心疼,这些都是娘特意给你准备的,你多吃点补补身体。”
罗老二还愁眉苦脸呢,结果一看,红糖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各种各样的点心,他甚至还瞧见里头有麦乳精,炼乳,桃酥,过年都没吃这么好。
咽了下口水,罗老二觉得也没那么疼了: “娘,还是你疼我。”
“你这是为我们罗家,为长泉村,为岱山镇做贡献,我不疼你谁疼你。”
沈沛霖和颜悦色的看着他,甚至说: “巧云,你好好照顾着,该吃吃该喝喝,明天娘给你放一天假。”
罗老二一听,心情又好了点。
“娘,那房子的事情?”
“盖,明年就给你们盖新房子。”他们不提,沈沛霖也打算明年盖新房子,实在是家里人多住不开了。
罗老二自以为得了大便宜,乐滋滋的躺下了。
他躺着也不安分,一会儿使唤严巧云泡红糖水,一会儿又要麦乳精,炼乳也要尝尝,最好是涂在大面包上一起吃,味道倍儿棒。
罗琪琪和罗苗苗看得直流口水,眼巴巴的看着亲爹。
严巧云知道自家男人的德行,低声道: “你们爸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还虚,得吃点好的,你们别瞧着眼馋。”
罗琪琪乖乖点头,罗苗苗咬着手指不说话。
倒是床上的罗老二一听,转头看向两个女儿,一想到自己已经结扎,这辈子就这俩女儿,再也没可能生儿子,一时悲从中来。
悲伤过后,罗老二又琢磨起来,没可能生儿子了,往后他养老还不得靠女儿,眼睛就往两个女儿身上看。
女儿都这么大了,罗老二却从来没仔细看过。
这一打量,罗老二惊觉他们俩居然长得都挺好,尤其是这段时间吃得好,虽然还黑,但已经胖嘟嘟很的可爱了。
罗老二心底一琢磨,长得好将来指不定真的能招女婿,等招女婿后再生一个姓罗的,也算是有后。
他心底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一顿打,想着以后得靠女儿,难得露出点慈父的模样来。
“琪琪,苗苗,过来让爸看看。”
严巧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拦在两个女儿身前,以前罗老二发作打人的时候,可顾不上女儿,有时候会连着她们一起打。
但下一刻,她就敏锐的察觉到老二没生气,甚至带着点别扭的讨好。
心底奇怪,严巧云还是伸手推了推两个女儿: “爸喊你们呢。”
罗琪琪拉着妹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前,大眼睛里也带着警惕,似乎他爸一旦动手,就赶紧拉着妹妹往外跑。
到时候我就喊奶,让奶揍他。罗琪琪心底这么想。
倒是罗苗苗年纪小,有些懵懂无知,只怯怯的看着亲爸。
罗老二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来,可惜显得有些别扭,反倒是有些可怕。
他想了想,从一堆吃的里头翻出两块小饼干,分了女儿一人一块: “爸给你们的,你们拿着吃。”
罗琪琪惊讶的接过去: “谢谢爸。”
“谢谢爸。”罗苗苗喊得可大声了,兴高采烈的开始吃饼干。
罗老二见她们吃了,点头道: “爸这辈子就你们两个女儿,现在爸疼你们,对你们好,以后你们可也要孝顺我,记住了吗?”
罗琪琪僵硬的点了点头,大眼睛一直往亲妈身上瞟。
罗苗苗吃着饼干,一个劲的点头: “记住了,我都记住了,要孝顺爸爸。”
罗老二听了很高兴,觉得自己没白养这俩女儿。
严巧云被这变化惊的目瞪口呆,暗道结扎还有这功效,能让一心惦记儿子的男人开始疼女儿,早知道有这个效果,她该早早的让老二去结扎才对。
罗老二自以为对女儿好了一回,哄好了两女儿,又往床上一躺,使唤起媳妇来。
严巧云这会儿任劳任怨,半点不满意都没有,她心想,只要文华不折腾,不打人,对两个孩子也好,就算他以后都不行了,自己也乐意跟他一辈子。
隔壁的沈沛霖可不知道夫妻俩脑补了这么多,甚至罗老二因为认定自己不可能再生儿子,开始对女儿好起来。
她要是知道,也会乐见其成。
一时间,罗家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宁静。
罗老二这一躺,倒是把身体里的懒虫都躺出来了,愣是一歇就歇了三天。
等到第四天,沈沛霖忍不住了,直接把人从屋里头提溜出来。
“今天你跟我上山干活,瞧你,身上的肥膘都要出来了。”
罗老二支支吾吾: “娘,我还没好全呢。”
“哪儿没好,要不要我现在扒了你裤子看看好没好?”沈沛霖翻了个白眼。
罗老二不敢吱声,他娘是真的敢,到时候他可太丢人了。
尽管心底不乐意,但出门的时候,罗老二还是扛着锄头跟着走了,他一直低着头,一副生怕遇见人的架势。
沈沛霖拧了眉头,心底暗骂没出息: “老二,你给我把头抬起来。”
罗老二下意识的抬头,可等瞧见对面来人,顿时又把人埋进了胸口。
沈沛霖眯了眯眼睛。
正当这时候,对面走过来的村人一瞧是他们,大声招呼道: “婶子,文华,上山干活呢?”
“文华,听说你昨天去结扎了,这男人结扎后还能不能使?”
罗老二头都不敢抬一下。
沈沛霖冷笑一声: “你要不要脱了裤子自己来试试能不能?”
对面的男人一愣,摸了摸鼻子: “婶子你咋这么大火气,我也没说啥呀。”
沈沛霖竖起眉毛,原主其实长得不错,要不然生的孩子也不能各个都好看,如今气色恢复了一些,勉强也有几分风韵在。
村里人都在说,罗家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带着罗婶子都变年轻变好看了。
可现在她冷着脸,竖着眉毛,脸上就差直接写不好惹三个大字。
“你不是挺好奇吗,让你自己试试你又不肯,那你好奇啥,好奇别人屋里头的事儿啊,那你晚上来听墙角,我不拦着。”
被她噼里啪啦一顿骂,男人赶紧跑了。
罗老二看得目瞪口呆,暗道他老娘还是他老娘,这脾气,全村都找不出另一个。
沈沛霖一路走,但凡有人停下来问一声,她就要问候人家,甚至还拽着人小伙子: “你这么好奇,走,婶子今天就带去你结扎,为国家政策做贡献。”
吓得他们瞧见罗家人就跑,哪儿还敢过来打趣罗老二。
罗老二哼哼唧唧的跟着老娘: “娘,今天幸亏有你,不然我肯定要被笑话了。”
“你怂不怂,有人笑话你就骂回去,你这是响应国家政策,是值得被表扬的,他们一群落后分子还敢笑话你,他们敢笑话那就是跟国家对着干。”
这年头跟国家对着干还是让人害怕,罗老二听着,腰杆儿也直起来一些。
沈沛霖瞧见他这样却直摇头,暗道老二白长这个头了,白瞎了那一身腱子肉。
蓦的,她想起屋里头那三大瓶的刺泡酒。
那可是小梨梨催生出来的刺泡,效果杠杠的,沈沛霖琢磨了一下,不能让老二觉得自己真废了,不然将来心理变态了咋办。
于是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沈沛霖就把刺泡酒端上桌了。
罗老二好酒,一看就讨好的笑: “娘,你给我倒一杯呗。”
“行,今天给你满上。”
沈沛霖一边倒酒,一边笑着说: “小王刚才来了一趟,说你的积极分子奖状已经确定了,回头就给你带过来。”
罗老二一听这话,倒是没那么高兴,叹气道: “那到时候大家伙儿又得笑话我了。”
虽然有他娘和王大姐两座大山,可挡不住那些闲言碎语。
罗老二最近都不爱出门了。
沈沛霖笑着说: “她还带过来一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镇上要给我发奖金吗?”罗老二问。
沈沛霖只说: “不是这个。”
“小王怕你有心理负担,特意又去找医生了解一下了,结果你猜医生怎么说的?”
罗老二连忙追问: “怎么说的?”
沈沛霖笑着说: “一点没影响,甚至能加强。”
罗老二听得眼睛都亮了: “真的假的,但是我……”
“文华,孩子们都还在呢。”严巧云羞红了脸,提醒道。
罗老二瞧着几个孩子圆溜溜的大眼睛,咳嗽一声没再说什么。
沈沛霖又给他满上了一杯酒: “所以我说你就是瞎想,国家还能害了老百姓,回头你自己试试看,试过了就知道了。”
罗老二有些等不及了。
干了三杯酒,罗老二脸颊涨红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屋去试试看。
严巧云知道他今天非得闹腾一番,她心底是有些担心的,万一不成,文华还不得生气,到时候指不定就要发脾气。
她想了想,索性将两个女儿送到了鹿小雪屋里头,让她们在这边住一晚。
这一天天还没全黑,罗老二就摸进了房间。
晚上发生了什么无人所知,但是第二天一大早,罗老二就起来了,一别前几天那垂头丧气的样儿,趾高气扬的。
吃饭的时候,沈沛霖瞧他那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撇了撇嘴,暗骂男人就是这德行,前两天跟死了亲爹似的,今天一看,爹又活了。
罗老二没发觉亲娘的吐槽,还讨好的笑: “娘,您说的对,王大姐真没骗人,哎,我前几天都白担心了。”
“没事就好,今天上山好好干活,再敢偷懒我可要揍你。”沈沛霖只关心自己的山头。
罗老二嘿嘿笑着,吃完饭一抹嘴就往外跑。
“文华,你这是要去哪儿?”严巧云连忙问。
罗文华摆了摆手: “男人的事情女人少管,反正一会儿上山我就回来了。”
“得了,就让他去吧。”
沈沛霖倒是猜到了: “憋屈了好多天,现在成了,他还不得到处嘚瑟嘚瑟。”
严巧云意识到什么,脸燥红了,骂了一句: “德行。”
再一看,全家人都盯着她呢,顿时脸更红了,赶紧进厨房忙活起来。
罗老二出了门,走路生风,下巴都差点抬到了天上去。
有人瞧见他这幅模样心底就奇怪: “罗老二,你捡到钱了?”
罗老二得意道: “比捡到钱还让人高兴。”
“到底啥事儿啊,你不是那啥吗,这几天都不爱出门了。”
要是平时被戳到痛处,罗老二肯定就耷拉下脑袋了,可这一次他不: “你知道个啥,整天就知道下地种田,压根不关注政策。”
“你倒是关注政策,把自己给弄结扎了,从来没听过大老爷们去结扎的,你现在还算是个男人吗?”
罗老二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结扎的好处你压根不懂。”
“我呸,结扎还有啥好处,我看你是失心疯吧。”
罗老二忽然凑近他,低声了两句。
男人大惊失色: “真的假的,罗老二,你可别驴我。”
“我骗你做什么,要不你自己去试试,要是没用你尽管来找我,我给你负责。”
男人将信将疑: “我家都三个儿子了,倒是不怕没儿子,可我要是做了不成,你能陪我啥?说啥都晚了。”
“你肯定是骗我,拿着个给自己装脸面。”
罗老二见他居然不信,拍着大腿说: “要是假的,我就——我就把新房子赔给你。”
一听这话,男人的眼睛都亮了。
“这话当真,我可听说了,婶子答应明年给你造新房子,还是二层楼的,你真的把房子赔给我?”
罗老二说出口就后悔了,但这时候进退不得,只能点头: “真的,我说话算话。”
男人一拍大腿: “得,那咱俩找村长立个字句,我今天就找王大姐进城结扎去。”
罗老二一听,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