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害死猫, 陈西不信邪,非要查个明白。
各个软件来回切,想要吃完这个瓜的全貌, 可惜只搜到只言片语, 至于真相如何,她还是一头雾水。
这一搜直接搜到凌晨三四点, 陈西遗憾地准备放下手机睡觉时, 竟然在ins一个博主的陈年旧照合集里看到了关月长什么样子。
早期的ins风, 滤镜很重, 背景为灰色色调,照片里的人穿着灰色吊带、背着lv的挎包, 有一头乌黑茂密的卷发, 发顶别了只黑色墨镜, 站在一幢哥特式建筑的大楼下, 对着镜头挑眉微笑。
她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笑起来温柔又舒服, 像那种很有修养、性格很好的富家千金。
陈西鬼使神差地截图保存下那张照片, 然后放大截图, 目光一点点地摸索着照片上的关月。
她长得很漂亮, 又有特点, 很有镜头感, 拍照时盯着镜头仿佛看进了一个人的心里。
陈西好奇, 这样优秀的姑娘是否跟周宴舟有关系?
到底发生了什么惹得这样的女孩做了那样的傻事呢?
陈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夜色越来越深, 对面的写字楼也黑了大半,陈西眼皮越来越重, 吧嗒一声,手机掉在枕头上, 陈西慢慢陷入沉睡。
一觉睡醒已经中午,陈西惶恐地爬起床,踩着拖鞋出去,习惯性地望了眼客卧。
房门关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周宴舟醒没醒。
陈西是被饿醒的,她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一头扎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盒酸奶、一盒圣女果,她神志不清地走到餐桌坐下,拿着叉子一边闭眼补觉一边往嘴里塞圣女果。
动作很机械,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男人盯了她半天。
见陈西困得吃东西都在打瞌睡,周宴舟穿着白衬衫、西裤站在背后,抱着手臂,懒懒开腔:“昨晚干嘛了?这么困。”
陈西闻言,捏着牙签,迟缓地转过脑袋,对上周宴舟那双满是不赞同的桃花眼,陈西想起昨晚查到的八卦碎片,真的很难跟眼前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也没这么过分吧?
周宴舟见陈西发呆地盯着他,他不明意味地笑了下,大步走到她身边,捡起一颗圣女果塞嘴里,侧坐在餐桌,居高临下地瞧着满脸心思的陈西,漫不经心问:“没睡好?”
陈西打了个哈欠,捂着嘴,找借口:“有点认床……快五点才睡着。”
周宴舟蹙眉,“这么严重?”
陈西心虚地点头。
她其实不认床,只是八卦太让她好奇,勾着她非要探个究竟才罢休,可惜昨晚白费功夫,除了翻到一张照片,什么都没翻到。
彼时的陈西还是处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这段八卦,所以她除了有些同情关月的遭遇,并没有多大的感受。
一是她没见过这人,也不认识,二是只是因为周宴舟她才有所关注。
或许人对八卦天生好奇,陈西那时候在想,到底是怎样一段故事让周宴舟缄默不语,连带着周围人都一起噤了声,默契地当没发生过。
—
周宴舟今天还有事儿,没法陪陈西玩。
吃完早餐,周宴舟指派了一个人陪陈西一起逛景点。
陈西本想拒绝,可惜拒绝无效。
下午一点,江迟顶着一张不靠谱的脸出现在酒店套房门口。
彼时陈西还在跟周宴舟据理力争,想自己一个人逛逛。
其实不然,半个小时前,何煦在□□上试探性地询问陈西要不要一起去天安门看看。
何煦父母一直想去,这次过来,一是为了何煦的演讲,二是为了旅游。
陈西左右为难,一边是周宴舟的朋友,她其实并不熟,一边是何煦的父母,她也觉得尴尬。
只是两者相比较,陈西还是想跟何煦一起,至少同龄人有共同话题一点,还可以一起探讨周五的英语竞赛。
只是陈西还没来得及回复何煦,她的手机就被周宴舟夺走。
周宴舟瞥了眼屏幕,看着陈西给何煦备注的“理科一班何煦”,他冷不丁地笑了下。
陈西觉得周宴舟抢手机的行为太过分,她头一次冷脸,皱着眉让周宴舟把手机还给她。
周宴舟看陈西恼羞成怒,他举高手机,面无表情讲:“自己拿。”
陈西气得吐血。
周宴舟高她一个头不止,她就算用尽力气跳起来抢手机也挨不到一点。
蹦跶几次,陈西吸了口气,脱掉拖鞋站上茶几,够长手去抢手机。
哪知周宴舟手一偏,陈西落空,差点摔地上。
周宴舟一只手将她扶住,没让她从茶几上摔下来。
陈西吓得不轻,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一拍,她看着眼前的周宴舟,第一次觉得他这人很霸道。
好巧不巧,何煦发来□□询问陈西住哪儿,要不要他来接她。
或许是猜到了陈西跟谁走的,何煦在□□上晦涩地说了句:「你身边没人吧?」
周宴舟瞥见信息,表情骤然冷下来。
如果之前是逗陈西玩儿,那现在是真的生了气。
陈西搞不懂周宴舟为什么这么阴晴不定,她看着不停震动的手机,忍不住抱怨:“周宴舟,你好烦。”
周宴舟看着突然发脾气的陈西,莫名觉得没意思。
他将手机还给陈西,捡起茶几上的烟盒、打火机,一言不发地走到落地窗前,抽出香烟,低头点燃打火机。
陈西抱着手机,弯腰从茶几上下来,她穿上拖鞋,重新点开□□,盯着何煦发来的几条消息,陈西突然没有回应的勇气。
她丢下手机,转身直勾勾地瞧着笼罩在烟雾中的男人。
他背影挺阔,衬衫下摆扎在皮带里,勾勒出窄窄的腰身。
西装裤裤腿笔直,没有一丝褶皱,远远看去,很有气质。
若不是刚刚那幕,陈西都觉得这人肯定是个很温润绅士的男人。
谁知道私底下脾气这么恶劣。
陈西不想服软,也不想妥协,她默默坐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墙上的挂画。
盯了不知道多久,门铃突然响起,陈西本想去开门,中途想到什么,她又坐了回去。
周宴舟一根烟抽完,回头见陈西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没有情绪,他皱了皱眉,将烟蒂随手丢进烟灰缸,自己亲自去开门。
江迟摁了不下五分钟的门铃,见里头迟迟没动静,他差点撂下一切走人。
正准备要走,结果吧嗒一声,门被人从里打开,江迟回头,对上周宴舟不咸不淡的表情,忍不住吐槽:“不是,我摁了快五分钟的门铃硬是没人开门。”
“你干嘛呢?喊我来的是你,不开门的也是你……不欢迎我直说,用得着给我吃闭门羹吗。”
周宴舟没搭理江迟,开了门就往里走。
江迟在背后不停吐槽。
陈西听见动静,抬起脑袋偷偷往门口瞄了眼,见到说话的人是昨晚见过的男人,她抿着嘴唇没吭声。
江迟本以为他俩不是住的一间房,进去看到小姑娘乖乖坐在沙发上,眼眶通红,一副被欺负的模样,江迟吓大跳,忍不住抓着周宴舟询问:“……哥,你老实跟我说,这姑娘到底什么人?”
“你就去了一趟西坪,不至于这么变态吧。人还没成年呢,这要是闹出什么事儿,可比关——”
江迟还没说完就被周宴舟一个眼神制止,江迟也意识到说错话,手动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满脸纠结地别过脸,装没看见这丧尽天良的一幕。
周宴舟神色自然地看了看陈西,语气平和地交tຊ代:“我有点事儿要处理,忙完了就去找你。”
“需要什么,想去哪儿转,都问他要。”
陈西意识到周宴舟是在跟她说话,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周宴舟见她还在气头上,滚了滚喉结,没好气道:“你差不多得了啊,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跟我大呼小叫。”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别为了一些小事儿坏了心情。”
江迟一听口风不对劲,立马将矛头转向陈西。
他左右逡巡一圈,忍不住问:“……你们这是吵架了?”
陈西抬头,默不作声看向江迟,满脸写着“你才吵架了”。
江迟啧了声,惊奇地感慨:“稀奇,真稀奇,什么时候看咱三哥跟女孩儿吵过架啊。”
“小妹妹,你是头一个呢,了不起啊。”
“不愧是祖国的花朵,这做出的事儿就两个字形容——勇敢。”
陈西:“……”
她也没做什么吧。
周宴舟听不下去,冷冷睨了眼江迟,警告他:“有完没完?”
江迟似乎很杵周宴舟,听他这么说,立马闭了嘴。
只是趁周宴舟接电话时,江迟一屁股坐陈西身边,翘着二郎腿,侧身一脸八卦地问:“小妹妹,你跟哥说说,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陈西看出江迟想套话,她抿了抿嘴唇,装作没听懂地提醒:“我叫陈西,你可以叫我西西。”
江迟嘿了声,立马喊:“西西妹妹,你跟我哥到底什么关系?”
陈西:“……”
她歪着脑袋,梳理了一遍关系,煞有介事回他:“……没关系吧。他跟我小舅认识,我小舅跟他好像是同事?”
江迟哪儿肯罢休,继续套话:“他对你挺特殊的。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