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亮,而井水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
一些散步或晨练的人,都好奇看着拜井的老人,不太清楚老人在干什么。
老人并不多说,只是在恭敬拜祭。
可惜,奇迹并没出现。
当然,老人不觉得意外,毕竟这口古井干枯了上百年,如果自己随便拜祭一下就猛然冒出水来,那才叫一个古怪呢。
不过,他并不失望,收拾一下就回去了。
而在远处,封青岩踩着第一缕晨熙在散步,虽然他并不在井水街,但可见老人的一切,所以当然知道老人在祭井。
“想要古井再生,恐怕需要整条街的人来拜祭才行。”
这时,跟在封青岩身后的李静说道,如果只有老人一人拜祭,这口古井根本就不可能复苏。这口古井,曾经供养一个村子,所以就需要一个村子的人来拜祭……
现在已经由村子改为街道,所以就需要一条街的人。
“不过这样,十分困难。”
李静摇了摇头,因为老人难以组织一条街的人来拜祭,即使真的组织到了,也不是每个人都心诚。
心不诚者,如何沐浴神恩?
不过在此时,李静突然有些疑惑起来,问道:“先生,谢老这是何故?在昨晚,先生不是在那茶中,显示了一缕神韵吗?以谢老现在的境界,应该能够感受到,为何还要求这井水?”
封青岩沉吟一下,说道:“虽然他感受到,也见识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但这已经是神境的玄妙。他虽然知道,但是无法做得到,除非他是厨神……”
“所以……谢老想借非凡之物,助他破境?”
李静恍然大悟说道,这的确是一条值得尝试的路,或许会有很大的成效。
成神的路有万千条,并不是自古华山一条路。
只是路与路之间的不同而已,有的路是山势险峻,有的路是悬崖峭壁,又有的路是万丈深渊……
封青岩点点头,身影一闪就出现在灶君庙里。
在这段时间里,他需要引入地府的规则,把灶神之位纳入地府的管辖中。
灶君庙很清冷,只有几缕香火在飘着。
而其中一缕香火,却无比粗壮,无比纯粹,十分抢眼。
“这一缕香火,原来是他的……”
此时,封青岩已经知道,那一缕纯粹的香火是来自于老人。
这不奇怪。
或许,也只有老人,才能够凝聚出如此纯粹的香火。
“至于灶神的人选……”
封青岩凝视着那条交织神位的规则锁链,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至于最终是不是老人,就要看老人的造化了。
“门、行,人所出入;井、灶,人所欲食;土,人所托处。五者功钧,故俱祀之……”封青岩站在大殿,静静看着灶神像说道,“既然灶神已经诞生,那么门神、行神、井神、土神,亦不远了……”
虽然五祀神都是小神,但是十分重要,关系到千家万户的生活。所以,它们比其他的神灵率先诞生,并不奇怪……
因为五祀神代表着,人的衣、食、住、行等基本所需。
还有,灶神在民间的地位很高,民谚曰:“三祭灶,四扫屋”,即指每年的腊月二十三(一说二十四)祭祀灶神,也即是过小年。
在民间,流传着一首歌谣,“二十三,打发灶君老爷上天;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蒸团子;二十六,割下肉;二十七,擦锡器;二十八,沤邋遢;二十九,洗脚手;三十日,门神、对联一齐贴”……
从这首歌谣就可以体现出,五祀神对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
“既然灶神在此,那么其他四神又在何方?”
封青岩思索起来,对五祀神颇为重视,他不想五祀神落入其他人之手,特别是死对头的天庭。
“五祀神乃是家神,可以说是一体,其中必有关联……”
这时,封青岩突然想起什么,就一步跨出出现在街头的古井前,看着那古井思索说道:“没有水,又如何烹饪?那么……在灶神的附近,就必有井神。”
当封青岩这句话落下后,就见有一缕缕的香火,从四周汇聚而来,没入那块井神石中。
一缕又一缕。
渐渐地,那块不起眼的井神石,似乎变得不凡起来。
“咦?!”
封青岩看到,微微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块外表粗糙,酷似人形的石头,居然有如此不凡?或许,在曾经的确是凡石一块,但是数百年来拜得多了,就不再平凡了。
因为,它染上了神性。
而在刚刚,封青岩一句话激活了它,让它的神性复苏过来。
这时,他思索片刻,身上的气息猛然一放,看着井神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一把,能不能破石胎而出,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轰隆隆——
而在此时,天空突然黑暗起来,似那暴风雨来袭。
封青岩微微伸手,使掌心朝上,接着就有一条条的规则锁链垂落,然后紧攥起来,朝那古井一指,道:“井能通四海,家可达三江!”
轰——
无数的规则锁链,在他的掌心中化为一道神光,继而顺着他的食指射入那口古井中。
而在此时,古井猛然一震,发出阵阵的轰隆声,似地动山摇般震荡起来,出现惊人的变化。
“啊,地震了!”
“快跑啊,地震啦!”
“不好,地震了!”
这时,街头的行人感受到地面传来剧烈的震荡,一个个都惊慌大叫起来,疯狂地跑去。
不过很快,那震荡就停下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至此,这口古井真正可通四海,其水可达三江。
“刚刚是不是地震?”
“好像不震了。”
“妈呀,吓死我了,我以为就要死了……”
此时,惊慌的行人依然有些心悸,在四处张望着,生怕那地震再来。
在天灾面前,人命贱如草。
“幸好,不再震了,要不然……”
有人脸色发白说道,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地震乃是最可怕的天灾之一。
只要发生了,就有无数人被埋,从此阴阳两相隔。
而在此时,李静迅速来到街头,看着古井前静静站着的封青岩,就疑惑问道:“先生,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封青岩并没有回答,依然静静站在那里,看着那古井,看着那井神石。
他身边,人来了,人走了。
李静见先生不答,就不再询问,只是静静站在身后。
不知在何时,封青岩对着古井说道:“以我封青岩之名,此井……可有神!”
轰——
天地如炸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