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怪加布里埃尔,这端上来的竹筒鸡开始看着平平无奇的,就是一个烧的漆黑发亮的竹筒,一头塞着碧绿的大叶子,然后也闻不到香味。
“这怎么?”加布里埃尔看向端菜过来的周佳。
“稍等。”周佳温和的说着,然后把托盘里的菜全部端出后才开始帮忙拆。
竹筒鸡装在一个翠绿的椭圆盘里,盘子中间做出了一个凹槽,而这些凹槽恰好卡住圆滚滚的竹筒,让它不至于滚动。
而在盘子的另一个凹槽处,正放着一个碧绿的尖尖的好似短筷子一样的小棍子。
“您拿起这个,然后轻轻的挑动这里就可以了。”周佳边说边示意道。
“好的。”加布里埃尔拿起那短短的好似大头针一样的小棍子,冲着周佳说的地方戳去。
轻轻一戳,看似严丝合缝的竹筒立刻就出现一个缝隙,随着力道的加大,那缝隙裂开成一整条,然后加布里埃尔轻轻一挑,竹筒立刻被掀开了。
露出了里面棕红油亮的,皮相完整的一整只肥肥的鸡来。
是的,竹筒里面装着一整只的鸡,随着盖子的正式掀开,一股混合了竹子清香,以及鸡肉香味的味道直冲鼻尖而来。
完整的鸡被紧紧的包裹在竹筒里,除了外部被烧的漆黑,但内部却保持着竹子的木料原色,竹筒底部渗着浅浅的汤汁,在灯光下泛着油珠珠的光泽,很是诱人。
“哦,真是特别的香味。”加布里埃尔瞬间陶醉地说道。
“就是有点难办。”加布里埃尔作为一个厨师,但他的筷子用的真的不好。
所以看着桌面的筷子和竹筒里的整鸡有些犯难。
“只看不能吃,这简直是世间最大的酷刑。”不会用筷子的加布里埃尔苦恼的皱眉,最后还是实在受不了这香味而拿起了筷子。
加布里埃尔身为欧洲人,体型自然是没的说的,一米八的大高个,手掌粗大,因为不会用筷子,手抓筷子的时候,不像是握筷子,倒像是握着什么长剑。
还好,他始终是厨师,在手里试探了两下后,终于找到合适的姿势,然后直接就冲着竹筒鸡而去。
加布里埃尔使筷子和华夏人自然不同,咱们用夹的方式,他则是用戳的方式。
冲着鸡胸肉就戳了过去,鸡肉酥烂软嫩,被并不尖利的筷子一戳就戳进了肉里。
能清楚的看到筷子戳进完整的鸡皮,然后顺着进入软嫩的鸡肉里,就当加布里埃尔想要用力夹起来的时候,这鸡肉却顺着加布里埃尔的筷子直接分出了一块大小适中的鸡肉块。
“天哪,这难道是全部切好的?”加布里埃尔瞬间就懂了这整鸡其实并非整鸡。
顾不上把鸡肉塞嘴里,加布里埃尔稍稍用力,那竹筒里完整的鸡立刻就散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鸡肉块,每一块都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并且鸡肉里还露出了鸡肚子里的食材。
玉白色的玉兰片,一些香味迷人的菇类,还有看起来完整但却已经切片的鸡肝。
“令人叹为观止的手艺和刀工。”加布里埃尔由衷赞叹道:“若不是亲自上手哪里能发现这居然不是整鸡,而是已经切好可以直接入口的鸡肉。”
“不愧是楚主厨推荐的。”加布里埃尔惊奇的看了眼袁州,在心里再次调高了对袁州手艺的期待。
为避免自己失望,加布里埃尔习惯在品尝美食前调整期待度,比如那些让他迈不开步子的小吃,他就是根本没抱期待,是以才会觉得那么惊奇又好吃。
而对袁州的期待则全部来自于楚枭的解说,是以他开始对袁州的期待是二星,毕竟他不认为华夏美食能和自己的口味。
但现在他正式调整为三星最顶级的期待,期待一场极致的美味。
“咕咚。”加布里埃尔郑重的放下筷子,端起桌上迎客套餐里的水,轻轻的反复的小口的喝水,以冲淡嘴里的味道,最后甚至还把餐后用的去味糖也吃了下去,这才再次提起筷子。
“这样就可以了。”加布里埃尔感觉嘴里毫无异味后,才开始重新拿起筷子把上面插着了一块鸡胸肉塞进嘴里。
鸡胸肉上面连着棕红色的薄薄的一层鸡皮,而下面则是呈现嫩玉色的鸡肉。
凑近了看甚至能看到一丝丝的鸡肉,加布里埃尔一口塞进嘴里。
瞬间一股极致的鲜味就直冲喉间,混杂了香菇的香气,竹子的清新,还有主角鸡肉的鲜,一下子就在嘴里开了场别开生面的宴会。
“唔,真是美味。”加布里埃尔含糊不清地叹道。
咀嚼的时候,鸡肉的嫩再次给了加布里埃尔惊喜,鸡胸肉按理来说因为没有油脂吃起来是最柴的,但袁州做的竹筒鸡鸡胸肉吃起来却滑嫩的不可思议,但却有兼具鸡胸肉独特的丝丝缕缕的口感,但每一丝鸡肉里却包裹了满满的鸡汤的滑润口感。
最特别的是连着鸡胸肉的那块鸡皮,吃起来脆脆的,韧韧的带着特殊的口感,一点不油腻不说还有一股油脂的香味。
“奇妙的味道。”边这样感慨,加布里埃尔边筷子不停的吃着。
别看加布里埃尔不会用筷子,但在吃这样美食的时候却好像无师自通了起来,筷子舞的飞起,只见竹筒里的鸡肉不停的减少着。
间或吃到一些白玉般的玉兰片的时候,那脆嫩鲜美的口感让加布里埃尔又一阵的惊呼,更加停不下来了。
“美味,奇特的美味。”加布里埃尔边吃边道。
“我想我现在终于懂了熊猫为什么爱吃竹子了。”加布里埃尔不由感慨。
是的,加布里埃尔之所以点和竹子有关的还真的是因为熊猫,毕竟这家伙可是全民萌宠,作为一个厨师加布里埃尔早就好奇竹子的味道,有机会自然要试试。
也就有了这次三个和竹子有关的菜肴。
“实在是太美味了,可惜我的国家没有。”加布里埃尔可惜的用筷子戳了戳竹筒。
“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吃。”加布里埃尔看着被烤成漆黑的竹筒,心里认真的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