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仰天哈哈大笑:“还有这么便宜的事?”
“是啊,得亏有人保了你,要不然,如何能如此便宜行事呢?”
“是谁?”
“你跟咱家进宫,就知道了。”罗公公神秘地笑道。
“你确信我的脑袋保住了吗?”左少阳把削掉一半的头发往后一甩,说道。
“咱家用脑袋担保,不会再砍左大人你的脑袋了!嘿嘿嘿”
“不杀我,是不是要改判流刑什么的?”
“不会了,大人已经恢复自由之身!”罗公公笑得很得意。俨然一副救世主的模样。
“那好,立即带我回死牢!”
“为什么?”罗公公惊讶道。
“我要去告诉我兰儿,免得她出事。”
“呵呵,这个无妨,这样吧,咱家叫人去通知她一声就行了,皇上还等在宫里呢。不能让皇上久等了。”
“哈哈哈,等等又有何妨?现在就算天王老子等着,我也要先去见我兰儿。走吧!”
“这个……”罗公公迟疑道。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你已经说了,我现在是自由之身,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是吗?”
罗公公苦笑:“那好,咱们先赶去死牢告诉一声就去皇宫。”
罗公公带着左少阳上了一辆马车,大内侍卫两边跟随跑着。
马车很快又回到了死牢,庄牢头见到左少阳,又惊又喜:“少爷,您……?您这是……?”
“我妾室呢?在哪里?”左少阳蹬蹬往里跑。
“还在小院子里,──快!快开门给左少爷!”庄牢头一边跟着跑一边大声叫道。
里面大门的禁卒赶紧打开了两道大门。左少阳冲进了软禁小区,一把推开门,便看见大门口,苗佩兰依着门框,两手握着两把锄头,台阶下,小杜铭一手握着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咽喉,鲜血已经顺着脖颈留了下来。
听到门响,小杜铭却没有回头,依旧盯着苗佩兰。而苗佩兰抬眼看去,便看见了十分狼狈的左少阳。
苗佩兰原本凄厉的眼神变成了难以置信般的发傻,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出现了幻觉,情不自禁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望去,果真是夫君左少阳!
苗佩兰一颗心欢喜得要炸开了一般,兀自不敢相信:“哥?哥!是你吗哥?”
小杜铭头也不回,依旧盯着苗佩兰,坚毅地冷笑道:“师娘,你不用骗我,我说了,你只要敢跨出房门一步,我就立即自尽。我说到做到!”手中剪刀又往里送了些许,鲜血更多地流淌了出来。脖颈已经染红了。
苗佩兰只是呆呆望着左少阳,当啷一声,手中两把锄头掉在了地上,大悲大喜之下,只感到天旋地转,急忙扶住了门框,望着左少阳,喜极而泣:“哥!你──,你是来,带我去阴曹地府的吗?等我!我这就跟你走!”
“兰儿!”左少阳快步如飞冲上了台阶,一把抱住了苗佩兰,“皇帝不杀我了。我不会死了!放心吧!”
“啊?哥!”苗佩兰感到全身被抽空了一般,只有两手还有力道,都使了出来,紧紧搂住左少阳的脖颈,仰着脸蛋望着他。“哥!你不离开兰儿了吗?”
“嗯!今生今生,我们再不分开!”
“哥──!”苗佩兰拼命地点着头,紧紧搂着他,任由幸福的眼泪不停流淌。
小杜铭望着左少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听他说话了,这才相信是真的,当啷一声扔掉手里的剪刀,身子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左少阳回头瞧见杜铭这样,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对苗佩兰道:“他不让你去救我,是吗?”
苗佩兰又哭又笑,眼泪哗哗的:“是啊,我要去法场跟你死在一起,他不让,说我要出房门,他就死。我……,我……”
左少阳笑了,亲了她一口,回头对杜铭道:“谢谢你。要不是你阻拦你师娘,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
杜铭到底年幼,刚才毅然决然以死相逼才阻拦了苗佩兰劫法场,危机解除之后,全身都跟虚脱一般,勉力一笑,想爬起来行礼,却怎么都没力气了。
“你别动,先休息一会!”左少阳道。
“是,师父”杜铭道,小脸满是欣喜,“师父大难不死,当真太好了!铭儿有幸能追随师父学医了。”
“嘿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教你!以后你就跟着我们。”
“是,师父。”
院门口罗公公尖着嗓子道:“左大人,赶紧随咱家进宫面圣吧?”
苗佩兰一听,全身又绷紧了,搂住左少阳,神情惊恐地望着他。
左少阳拦住她的小蛮腰,道:“别担心,咱们一起去面圣。”
苗佩兰大喜,她虽然是农家女,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是生死重逢,再不愿分开半步,别说现在是去见皇帝,就算是去见阎王爷,也不皱皱眉头,心中暗自已经打定主意,若这一次见皇帝,他还要杀夫君,那就跟夫君死在一起!
罗公公为难道:“这个……,皇上没有宣召,她不能进宫的。”
“那我也不去了就是。”左少阳笑道。
罗公公苦笑:“左大人,您这是为难咱家了。”
“我说了,要么我和我兰儿一起去见皇帝,要么,我谁也不见!”
罗公公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吧,咱们先去皇宫,咱家回禀皇上之后再做决定,如何?”
“好!”
左少阳拉着苗佩兰,叫杜铭跟着自己,出了死牢,一起上了一辆马车,罗公公上了另一辆。驱车前往皇宫。
来到皇宫门外,罗公公让左少阳和苗佩兰等在门口,自己匆匆进了皇宫。
过不多久,罗公公笑吟吟出来了,道:“左大人,皇帝对你当真是宽容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已经下旨宣你和你的妾室苗氏进宫面圣。”
左少阳笑了,让杜铭等在皇宫门口,自己带着苗佩兰,跟随罗公公进了皇宫。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进皇宫。当然,对于左少阳来说,他穿越之前曾经去过北京的故宫,因为故宫是对游人开放的,很多豪华陈设都撤掉了,只有一具空壳,皇家的富丽堂皇已经所剩无几,相比而言,长安城的皇宫,可就要金碧辉煌得多。
苗佩兰更是惊喜交加,一双美目四处张望,当真是目不暇接。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间大殿前,罗公公让他们在殿外稍候,自己进了大殿,片刻出来了,躬身道:“左大人,皇上命你二人晋见。”
左少阳拉着苗佩兰迈步往里走。
想着要见皇上,苗佩兰到现在一颗心终于砰砰乱跳起来,下意识躲在了左少阳身后,低着头,进了大殿。这一次,她的两手一直死死抓着左少阳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松开的。
左少阳见这大殿之上,青烟袅袅,金黄色的屏风前,金銮宝座上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阴沉着脸,盯着自己,想必就是当今皇帝,赫赫有名的唐太宗李世民了。
左少阳禁不住好生瞧了几眼,比历史书上的李世民稍微消瘦一些,目光迥然,倒是十分的威严。确有一派帝王之气。
大殿旁边一座软椅上,坐着一位美妇,看不出年纪,若说是中年,可是那肌肤却吹弹得破,跟婴儿一般的娇嫩。凤目顾盼间,悠然生香,也在瞧着自己。
这美妇美艳到了极点,左少阳只看了一眼,便禁不住怦然心动,急忙运功稳住心神,暗自生疑,这女子好生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似的。
他的目光掉到了美妇身旁站着的一位少女身上,这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站在美妇身边的,竟然就是萧芸飞!
这位美妇,像极了萧芸飞,不,应该调过来说,萧芸飞像极了这位美妇,难道,她们有什么亲缘关系吗?
在皇帝李世民旁边站着另一位女子,却正是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来的永嘉公主!
美妇上下打量着左少阳,又好生瞧了瞧他身边的苗佩兰,轻轻一笑,扭头望向旁边的萧芸飞。
萧芸飞俏脸早已经通红,娇嗔地瞪了美妇一眼,身子扭了过去。又偷偷拿眼看向左少阳。
罗公公在一旁道:“左大人,还不上前叩见皇帝?”
左少阳想拱手行礼,便低声让苗佩兰松开他的右手,可是苗佩兰慌乱地摇摇头,却怎么都不松开。
左少阳道:“我要行礼,你抓着我的衣服好了。”
苗佩兰想想也对,先空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袍,这才松开手。
左少阳双手得空,一抱拳,拱手道:“左少阳携妾室苗氏,见过皇帝。”
场中众人都大吃了一惊,还没见过哪位这样给皇帝见礼的。
李世民冷哼一声,问罗公公道:“以前没有让左爱卿到礼部言礼吗?”
罗公公很是尴尬,支吾道:“这个,应该是什么地方没做好,──左大人,赶紧跪下磕头啊。”
左少阳冷然道:“抱歉,我不会再向任何人跪拜,包括皇帝。”
“嗯!”李世民冷哼一声,眼中精光一闪,“左爱卿,这是为何?”
“因为我已经死了!死人只向阎罗王跪拜。皇帝不是阎罗王吧?”
李世民冷然道:“说笑了,爱卿明明好好活着,何来的死了?”
“方才在法场,听罗公公说,皇帝已经下旨,准许我削发替头,砍掉了我的头发,就等于砍掉了我的头,不知是否如此?”
“是!”李世民道。
“那就对了,我的头发没了,就等于头没了,人没有了脑袋,不就是死人了吗?既然我已经死了,死人如何给活人磕头?”
李世民哭笑不得,扭头看了看旁边的美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