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枝今年已经十八岁了,除了性格刁蛮之外,面容也算美貌如花,她的身材高挑丰满,曲线柔美,不失苗条,肌肤白腻如脂,是有名的美女,何腾蛟的许多门生,湖广、贵州的士子,个个对她思慕万分。
古人没有青春期之说,孩童完了直接就成年,蜀中才女黄娥,十二岁时就看上了大才子杨慎,那时杨慎已有原配,她硬是熬到二十一岁,等着杨慎原配病故,才得以成就一番佳话,这事要搁在今天,那就是小学生早恋了,但在古代就很正常。
从何枝枝十三四岁开始,上门提亲的人就络绎不绝,何腾蛟也想为他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为女婿,其中也不乏文采纵横,风流倜傥的大家公子,但从小野劲儿实足的何枝枝,却觉得他们太文弱,不是自己想要的夫婿。
何腾蛟又找来,颇有英气,能开弓拉箭的俊朗少年,但她又嫌弃人家没有文采,一心想找个文武双全的英雄丈夫。
她这样拖着,转眼就拖到了十八岁,而随着何腾蛟地位的上升,能够算得上门当户对的就更少了。
何腾蛟为她联系湖南王氏,要将她嫁于王彦之时,她对王彦已经十分了解,不及而立,就已经成为一方诸侯,被朝廷封为楚国公,率领十余万兵马抗清,可谓当世英雄,而他虽然征战杀场,却不是一个粗鲁之人,而是举人出身,文人统兵,再加上早年间流传出来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凄美的《梁祝》,说王彦成为天下女人瞩目的对象,也不为过。
凉亭内,何枝枝靠着亭子坐着,清凉的晚风,吹拂着她的发梢,她脑海中浮现出今天与王彦的两次相遇,内心阵阵悸动,终于有了点怀春少女的样子。
不过她心里却又有些伤感,她来了广京之后,早就打听清楚了王彦所有的事情,自然也知道王彦以有了位红颜知己,那“一生一代一双人”,怕就是为那许娘子所写的吧。
“枝儿~”就在这时,何腾蛟匆匆寻来,“你怎么坐在这里,当心着凉。”
见是何腾蛟,何枝枝收起了伤感,笑脸问道:“爹爹,楚国公走了么?”
何腾蛟点点头,“回去了,你过来,为父有事要与你说。”
白天何枝枝与王彦相遇,让他看见了自身的刁蛮劲儿,她也觉得不好,心里十分担心,但天将黑时,王彦却主动来何府,她却又高兴起来。
这时何枝枝见何腾蛟似有心事,心中一沉,走过来,担心道,“爹爹有何事说给女儿听?”
“婚事已经定下,但你夫婿催为父尽早回楚,说是担心清兵伐蜀,为父原本准备将你的婚事大办,现在只能一切从速,尽快将枝儿嫁入王氏了。”
古代婚礼,礼节极其复杂,拖长点,来回能弄个一年半载,现在虽说要从速,但该有的礼节却不能少,估计最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
何枝枝心中蓦地一松,有些扭捏的道:“女儿还没想那么早嫁了,而且据说他已经有了一房小妾,还是共患难的知己,女儿过去,未必能讨他欢心。”
何腾蛟笑道:“这可不像为父的枝儿,你是正室,又有为父撑腰,娘家有这么大的背景,还怕一个小妾么?”
何枝枝脸上一羞,“那女儿就听从爹爹安排。”
“好了,为父会吩咐你母亲,为你准备好嫁妆,在为父回楚之前,将你的事情办了,你自己也去准备准备吧~”
何腾蛟是隆武帝的南阳旧人,备受恩宠,掌握了隆武朝廷三成的兵力,十余万人马,千里之地,王彦如果得道他的支持,那整个隆武朝廷,基本就没有与之抗衡的存在。
联姻之事,远的来说,有利于他推行改革,近的来说,可以把隆武朝廷内部,两大抗清主力结合在一起,使内部更加稳定、团结,所以王彦对于尽快举行大婚,完全没有意见。
王彦与何腾蛟谈了许久,回到府邸,又忙于调兵,等各种事物,半夜才回到后院歇息,他以为许嫣嫣已经睡下,却不想房里的蜡烛依然亮着。
王彦想着今天的事儿,进了房间,许嫣嫣见他进来,立刻将手里的刺绣收了起来,她嫣然一笑,“夫君先去洗把脸。”
一旁打盹的小婢,闻声连忙揉了揉眼睛,出去打来热水,王彦跟随她向外书房走去,来到外书房,小婢替他脱去外裳,先洗脸在泡脚,王彦遂即低声问道:“何家的娘子来广京了,嫣嫣知道吗?”
王彦新年之后,一直奔波于外,对家中琐事基本不太关心,所以对王何联姻的进展也不是很了解。
许嫣嫣是许直之女,许直临死之前,将它托付给了王彦,古人重诺,王彦既然应下,加上他本身与许嫣嫣的感情,本该好好爱惜,但最后还是妥协,只能纳她为妾,在这一点上,王彦比之六旬老翁钱谦益,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妾的身份,在古时后是十分低下的,之前因为没有正室,妾不妾的也没有什么区别,现在何家娘子即将过门,虽说许嫣嫣之前说过不在意,但王彦还是有点在意她的想法。
“回禀国公,十五之后,何府派人拜见过老太君,何家小姐的事情,侧夫人知道的。”小婢边说边给他擦干,为他披上外袍。
王彦点点头,快步走回内屋坐下,许嫣嫣过来给他轻轻的揉着肩膀,王彦舒服的闭上眼睛,“今天我去了一趟鄂国公府。”
“嗯~”许嫣嫣轻轻点头,低着头,柔声说道:“夫君见到何家姐姐了么?”
“按礼节,要到大婚之日才会看见,不过她应该是瞧见我了。”
王彦抓住许嫣嫣的小手,把她拉到怀里坐下,许嫣嫣抿嘴笑道:“看样子,夫君是觉得可惜喽,要不要嫣嫣去给夫君看看,何家的姐姐俊不俊俏?”
王彦一脸无奈道:“我去锷国公府,主要是寻何督师商议大事,联姻之事,一直是大伯和父亲在操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么快就已经定下来了。”
许嫣嫣见王彦板着脸解释,心里十分高兴,她撒娇地楼着王彦的脖子,伸出细白的手指在王彦的鼻子上画了画,娇道:“嫣嫣只是妾,夫君能想着嫣嫣,嫣嫣已经很开心了。夫君位高权重,天下之事,已经十分操劳,家事就不用担心了,嫣嫣会与何家姐姐好好相处,夫君主外,到时姐姐主内,定让夫君没有后顾之忧。”
王彦大为欢喜,站起身来将她抱起,“嫣嫣这么知书达理,我该怎么报答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