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
密探加银元再加伏兵,是朱五百试不厌的法宝。
喊杀声和爆炸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朱二二带领伏兵很快就占据了泉州港北城门的门洞,一队原地驻守,另一队冲上城墙,抢夺控制城门的转盘和铁链。
城墙上,波斯义兵万户塞普丁看着五人为一排冲上来的汉军伏兵,挥舞手中的弯刀,“跟我把他们杀下去!”
被金银珠宝和美好未来许诺得舍生忘死的波斯兵们,跟着他们的首领,举着弯刀冲了过来。
砰!砰!
被几人抬着的霰弹炮,顶着波斯兵的胸膛开火。
喷射的铁砂碎片,无情的打入他们的身体。
夜空中花火火绽放,那不是烟花,而是收割生命的丧钟。
红眼的波斯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和翻滚嚎叫的身体,继续冲锋。
霰弹炮一轮之后,又是掌心雷。
掌心雷之后,是延绵不断的枪声。
汉军伏兵们,机械的扣动扳机,然后从身后人手里拿着装填好的燧发枪,继续射击。
他们的面前都是冲锋的波斯兵,根本不用瞄准。
但是,血与火的打击,并没能让波斯兵停下脚步,密集的火力中,他们已经冲到了汉军的面前。
与此同时,城下通往城墙的方向大批的波斯兵正在赶来。
这一千汉军,眼看就要被数倍于己的波斯兵包围起来。
“杀!推过去!”
朱二二一声怒吼,装填的速度赶不上波斯兵冲锋的速度了,因为他们相逢时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而这些汉军冲上来之后,也没时间和空间去列阵,就更没有退路。
“大汉!大汉!”
士兵们怒吼两声,手中的刺刀推向敌人的胸膛。
噗嗤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取代了枪声。
掷弹兵不住的往波斯兵的后阵甩着掌心雷,爆炸声中不断有人惨叫倒下,满地翻滚。
砰砰!装填好的霰弹炮,继续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朱二二带着人杀到了控制城门大门的铁转盘上,几个士兵推着磨盘一样的铰链,奋力前行。
咯咯咯咯,啦啦啦啦。
铰链开始转动,被铁链控制的大城门渐渐露出一丝缝隙。
“杀过去!杀过去!”
塞普丁惊恐的大喊,如果被汉军杀进城门,一切都完了。
“后面的整队!”
前方,汉军以三五人为一组,用刺杀抵挡着波斯兵,双方不断有人倒下。
几步之后,数百汉军从腰里那里定装弹,咬开纸袋,倒入火药弹丸,用通条压实,然后板开枪击,举枪。
“闪开!”
一声呼喊,前面和波斯兵肉搏的兄弟们,推开前面的敌人,撒丫子就跑。
“放!”
砰砰砰!
又是无数花火在夜空绽放。
换枪,抬枪,继续。
砰砰砰!
城墙上的波斯兵在弹雨中惨叫倒下。
吱嘎嘎嘎,铰链还在响。
泉州的城门,慢慢开了一条缝隙。
城下赶到的波斯兵惊恐的看着,城门渐渐开了,他们渐渐看到了外敌人狰狞的笑脸。
“长枪手,冲上去,顶住!”
另一个义兵万户阿里迷丁声嘶力竭的呐喊。
然后,就在话音落下。慢慢掉开的城门口,露出几尊冰冷的炮口。
“放!”
砰!尖锐的弹丸从炮膛中旋转的喷射而出,直接砸到波斯兵的人群里。
人群顿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破碎的肢体和飞溅的血液,把波斯兵的勇气变成恐惧。
城门外郭英振臂高呼,“兄弟们,杀进去!”
“冲呀!”
汉军的长龙,在火炮的开路之下,冲进泉州港。
……
“发生了什么事?”
色目商会的阿苏也会长,披着凌乱地衣服,走出家门,望着城门方向的火光,抓住一个溃兵,大声问道。
“魔鬼,魔鬼!”那波斯兵已经语无伦次,“他们会喷火,兄弟们都被打死了,都被打死了!”
“这世界上没有魔鬼!”阿苏也大叫一声,“到底怎么了?”
“是朱五,朱五的军队进城了?”
听了溃兵的话阿苏也愣住了,“他的兵怎么会进城?城墙破了?”
说着,阿苏也眼神变得迷茫,“他不是说给一晚上的时间吗?他欺骗我们?”
“这就是,你们永远不能真正成为这片土地主人的原因!”
长街上,闽地平章燕朵不花带着一队骑士出现在他的身后。
燕朵不花冷笑着看着阿苏也,和他身边的那些色目人,“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连兵不厌诈都没学会,还妄想把泉州变成你们的泉州?”
“燕朵不花!”阿苏也愤怒的呐喊,“朱五进城第一个就是要杀你,你还说什么风凉话?”
“我知道!”燕朵不花淡淡地一笑,“从朱五的大军出现在海面上,我就已经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说着,燕朵不花指了指,金戈铁马的城门方向,“我现在就去死,像我的祖先一样,战死!”
说到这,忽然抽出长刀。
那个平日只知道美酒佳酿,美人美食的闽地蒙元贵族,霎那间似乎变成了真正的草原武士。
战马的前蹄腾空而起,色目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几百年来,从从蒙古人撅起以来,他们最先征服的,不是当时的宋人。
而是这些万里之外的色目人,蒙古大军一次次西征,一次次的屠杀,早就把恐惧浸透在他们这些色目人的基因中。
“我乃大元闽地平章燕朵不花!为大元战死,死得其所!”
燕朵不花一声大喝,战马利剑一样的冲出。
可是他冲击的方向不是城门,而是长街上以阿苏也为首的色目人。
“你……”
阿苏也的声音还没发出,雪亮的马刀在夜空闪过。
他苍老的人头高高跃起,在漫天的血雨之中不甘的眨眼。
律律律律!
战马嘶鸣之中,鲜血从燕朵不花的刀尖滑落。
“先杀了这些色目人,再去和朱五拼命!”
“是!”骑士们冲入人群,大砍大杀。
“哈哈哈哈!”
远处是火光和喊杀声,眼前是惨叫和死亡。
燕朵不花疯狂的大笑,笑着笑着眼泪落了出来。
随后他坚决的看向城门方向,再次举起手里的长刀。
“儿郎们!跟着我,杀!”
“杀!”
……
汉军冲进了泉州城,火炮开路之下,大军顺利的冲杀。
这一切,汉军都已经轻车熟路,各兵种之间的配合也很娴熟。
这个时代的战争理念,城池一旦被攻破,守军再也没有勇气继续战斗。
城墙上的波斯兵和泉州兵马在汉军的打击下,不断后撤。
泉州港的防备力量听起来是很多,可是坐困死城的他们根本发挥出兵力优势。在汉军打开一个突破口之后,他们臃肿的指挥系统更是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冲!冲!”
汉军的士卒挥舞兵器前进,队列中推着一门门带轮子的火炮。
哪里人多他们去哪里,哪里人多他们在哪里开炮。
“能挺住吗?”朱五被一队侍卫簇拥着进入泉州港,对坐在城墙台阶上,身上冒雪的朱二二问道。
后者咧嘴大笑,“主公,比咱们和州那一次,差远了!”
朱五没说话,而是笑着在老兄弟地肩膀上拍拍。
忽然,他身边的侍卫们警惕起来。
轰轰,远处传来阵阵轰鸣。
脚下的青石板,在剧烈的震颤。
轰鸣和震颤声之中,一队骑兵挥舞着马刀在黑色的长街中,狰狞的冲出来。
“保护主公!”朱二二大吼一声,从地上跳起。
“你别动!”
朱五笑着对朱二二摇头,背身对着自己的亲卫们。
“举枪!”
“举枪!”
轰,整齐划一的声音在城门洞里回荡。
亲卫们举起了手中的燧发枪,对准前面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