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奴?
王保保忽然抬头,少年人直视朱五的眼神,没有任何畏惧,反而都是满满的凌厉。
“朱帅是要,骑兵?”
“孺子可教!!”朱五点头笑道。
朱五要组建更多更大的骑兵部队,而且也需要更多的战马。
江南之地本就不盛产优良的战马,朱五用运河卡着北方蒙元的脖子,蒙元又何尝不是禁止商人卖战马到南方。就算是通过北方的商人高价买来一些,可也是杯水车薪。
汉军数十万,骑兵不过一万余骑,而且随着部队火器化的推进,更多的挽马的缺口始终补不上。
除了战马,还需要训练有素的骑兵。骑兵不是步兵,更不是炮兵,需要长期的培养。珍贵的程度,甚至可以媲美水手。
不是会骑马就是骑兵,而且汉军的骑兵部队,正在朝着火器骑兵的方向发展,骑兵配备燧发枪,队伍中配备随军的火炮,上马可以冲锋,下马可以列阵,来去如风转进很快。
可是传统的冲击形骑兵也少不了,所以朱五才想到这个办法。
北方有着大量的牧奴,大元帝国其实还没脱离草原奴隶制那一套,上层的贵族掌握着无尽的权力和财富,而下层百姓只能作为奴隶,被他们鞭打驱使。
这些牧奴都是蒙元贵族的私产,只能放马牧羊,而为了不让这些奴隶被朝廷征召,那些蒙元的贵族们,把他们藏的死死的。
至于这些人的忠诚度,只要人过来了,忠诚度就不是问题。朱重八手下那么多牧奴组成的骑兵,也没见哗变逃跑。
这些牧奴心中,做蒙元人还是汉儿其实没什么分别,只要有人给他们饭吃,能让他们家人过上安稳的日子就好。
“奴隶比黄金贵重!”王保保忽然咧嘴一笑,有些狡猾的模样,“钱好办,人难办!”说完,笑着看朱五。
“那我就不买了!”朱五摊手道,“我这人,最不爱受人威胁!”
“你要多少?”王保保赶紧道。
“越多越好!”朱五继续泡茶。
“我家有牧奴三千人,再多的,我要问问父亲。天下的奴隶,都是有主人的,我不能随便答应你!”王保保说道。
朱五喝口茶,“可以,一门炮一千斤黄金,一千个牧奴,很划算。”
王保保大急,“朱帅,三门炮不够,您不是说多给一些吗?”
“看你们的诚意!”
“我父亲说,愿意和朱帅结盟!”
朱五笑了起来,“我明白,大元需要察罕帖木儿,察罕将军需要一个强大的,不容易打败的敌人。”
话音落下,二人都笑了。
随后二人又说了一会闲话,东一句西一句,说了一刻钟那么久。
一壶茶喝完,王保保站起身,“如此,告退!”
朱五坐着没动,“你们的钱和人从襄阳过来就好,我会告诉小三。你们的钱到了,人到了,我这边火炮也到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是不是得先让我看看东西?”王保保犹豫下问道,“先看看,到底都是什么炮?”
“我还能糊弄你?”朱五笑道,“放心吧,都是好东西!”
“比蓝小二稳当点,但是没小二机灵!”
王保保出门儿去,朱五拿他和年龄相当的蓝玉比较。若是小二和自己谈价钱,肯定撒泼无赖斤斤计较。
朱五和王保保说的时间虽然短,可是该说的都说明了。大家之间的利益交换已在短短时间完成,以后南北都会有个默契。但这个默契,建立在双方不想挑起战端的基础上。
察罕是为了麻痹朱五,朱五也是如此,等双方都麻痹不下去了,那就等着开战。
王保保出去后,书房侧面门里,席老头背着手出来,朝窗外看看,“啧啧,元末奇男子,居然是个愣头青!”
“他现在才多大!”朱五说话的口吻老气横秋,“男人都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他还没磨练出来。”
“真卖!?”席老头在朱五身边坐下问道。
“卖!”朱五笑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席老头点点头,“回头大炮做点手脚,一打就炸膛!”
“也别那么明显,让人家用个三两个月吧!”朱五给老头倒茶,说道,“怎么也要让他攻破洛阳城呀!”
“小五!”
“嗯?”
“你小子越来越坏了!”
……
门外,朱玉在送王保保一行人。
“爹说了,你们的住处在鸿宾楼,等会有人带你们过去。”
“爹还说了,你们想到处游玩的话,请随意。”
“爹还吩咐过,你们在京城一切的花销,都是汉王府出。你们是客人……”
“你叫朱玉?”走到王府门口的王保保忽然停住,侧头问道。
“是!”朱玉不解,“怎么了?”
“你和汉王是亲父子?”王保保又问道。
朱玉想想,“俺是义子!”
“哦!”王保保明白了,意味深长的点头,“我还以为是亲生的!”
但他这种意味深长的模样,还有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却忽然刺痛了朱玉的内心。
“听说你,也是察罕的义子?”朱玉笑道。
王保保边走边笑,“他是我舅舅,因为没有儿女,收养我在膝下。按照时间的风俗,养子等于过继,是可以继承家业的!”
“那你也是个假儿子,得意什么?”朱玉心中恼怒,心里暗骂,恨不得给那张笑脸一拳。
这时,汉王大门外忽然一阵马蹄,朱云望去,顿时大喜。
而一边的王保保,忽然有些变脸。
“蓝二叔!”朱玉大声喊道。
蓝玉矫健的从战马上下来,直接把朱玉拦腰抱起,“你小子有高了哈!”说完,目光落在王保保身上,满是狐疑。
“哼!久违了!”王保保先拱手道。
蓝玉瞬间想起来了,这不是在襄阳那蒙元贵族小子吗。
“你咋在这?”蓝玉惊呼一声,看着朱玉,“投降地,还是被咱们俘虏地?”
王保保脸色瞬间黑臭。
朱玉开口道,“二叔,他是背面派来找爹说事儿的!”
蓝宇撸起袖子,“小子,还记得你二爷的拳头不?”
“你还记得被摔得头昏脑胀的滋味吗?”王保保反唇相讥。
“呀哈,练练!”蓝玉冷笑。
“几年了,你还是那个样子!”王保保不屑道,“口舌之利!”说完,不理会别人,带着随从走远。
“哼!”蓝玉哼了一声,“小子,还他妈那么牛。早晚有一天,你家二爷打出你牛黄狗宝来!”说完,搂着朱玉的脖子,直接给了对方一个板栗,“说,二叔不在,想俺没有!”
朱玉奋力的挣脱,“才没有,你不在,王府都清净了!”
说完,忽然在蓝玉腰间一点,“葵花点穴手,你动你是狗!”然后,撒腿就跑。
“小兔崽子!”蓝玉却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进入王府前殿,过了议事堂,走入花厅朱五的书房。
只见朱五正在门口站着看着他,蓝玉赶紧加快几步。
单膝跪在朱五面前,抬脸笑道。
“五哥,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