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癖是吧?
敢惹本公主,不想活了。
白盼盼抬起白皙的小脸,对男子甜甜一笑。
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深陷,怎么看怎么傻白甜的样子。
锦衣男子微微一怔,这丫头不是应该哭吗?
宫里那些八公主九公主十公主还有父皇的云贵妃张婕妤王贵人李才人......个个被他削了头发后,不都是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那御书房,弹劾他的折子天天都有。
为啥这个小丫头不哭反笑?
怕不是脑子有啥毛病吧。
心里有些好奇,忍不住仔细瞅了瞅她。
眼前的女孩,个子并不矮,可在他面前,就显得太过娇小了。肤白如雪,五官极其精致,就是那张小脸还带着点婴儿肥,让她看起来像个瓷娃娃一般,软软糯糯很是可爱。
轻盈透亮的眼眸上,两排又浓又翘的睫毛微微颤着,像羽毛一样刷过心底。他忽然就觉得心底有些异样的感觉,痒痒的,软软的,那感觉很是陌生。
他不适地移开视线,目光重新落在她那光溜溜的头上。有些意外地发现,原来有人剃了光头,好像也蛮可爱的。
突然就很想去使劲捏一捏那肉嘟嘟的脸蛋,还想要每天把这颗头剃一剃,剃得光溜溜的。
“公子......”她梨涡更深,用手指了指他的头发,声音也软软糯糯:“你左侧的头发怎么比右侧长?”
他蹙了蹙眉,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头发:“不可能。”
他蓝胤的头发怎么可能不对称。
“哎呀,不仅长一点,左侧的发梢还微微发黄,右侧的很黑呢。”她笑得一脸无邪,眼神纯真无害。
嘿嘿,此刻,阳光的角度问题,他左右两侧的发色看起来还真的有差异的。
锦衣男子脸色微微变了变,冷冷瞟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几个假装捂眼的护卫。
靠前的那个人一下拿开手,一抹额头的汗,变魔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毕恭毕敬又战战兢兢地递到男子面前,垂着眼,抖着嗓子:“殿下。”
白盼盼偷偷翻了个白眼。哟,这护卫还随身携带小镜子,瞧这掏镜子的熟练劲儿,一看这事就没少做。
殿下?难道梦里的家伙身份还是什么皇室子弟?
锦衣男子一把捞过镜子,使劲盯着自己头发看,越看脸色越难看。
“哎呀,公子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有华发了?”她做惊呼状,手指着他左侧头发。嘿嘿,因为光线原因,黑头发在镜子里还真可能看起来发白。
他表情一滞,将脸凑得更近,脸色愈加难看,隐隐有些抓狂的样子,让她感觉他那表情随时都有崩溃的趋势。
那锦衣下修长如玉的手指,蠢蠢欲动。
那华丽精致的宽大衣袖,突然开始无风自动。
递小镜子的护卫余光瞥见翻飞的衣袖,一下惊慌失措,失声叫道:“殿下别.......”
其他护卫也几乎同时惊呼:“殿下冷静......”
只不过,几人的呼叫随之就被噎在了喉咙里。眼睁睁地看着一缕鸦羽一般的长发在在风里掉了下来,纷纷头一垂,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表情,比死了爹还要丧的感觉。
白盼盼的嘴也微微张着,半天没合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那样子看起来就好像被男子的行为吓到了。
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却打了个成功的响指。
果然上套了。
对称狂,敢给本公主剃光头,她要他好看。
白盼盼表面一脸呆萌无辜地看着男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压根不用她再煽风点火了,锦衣男子削了左边,削右边。削了右边削左边,总想着两边要搞对称,但是又总是不满意。
碎发落了一地。
日光流转下,一颗光头熠熠生辉。
看着那颗新鲜出炉的光头,她咽了下口水。
要命,为啥这家伙剃光了头,看起来仍然是勾魂摄魄的级别?这么好看的“秃驴”,太诱惑了。突然就好想上去把那颗脑袋蹂*躏一翻。
这样想着,她还真摸了上去。
反正是梦,她的梦境她做主。
地上那几个护卫,集体石化,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那胆大包天的手,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摸上了他们家殿下的光头。摸了左边摸右边,摸了前边摸后边。
脑子已经有点转不过来了。
今日这姑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竟然还敢去摸殿下的头。
那是能摸的吗?
几人目光开始变成怜悯,纷纷闭上眼睛,不忍看到这姑娘被捏碎喉咙而亡的惨烈场面。
锦衣男子微微一愣,那秀逸而宽大的眼尾斜斜掠起,眸光像那苍山覆雪,沧海凝冰。
他手一抬,捏住她喉咙,像提小鸡一样将她拎了起来,锦绣衣襟在晨风中光芒微闪。
“想死?”他淡淡出声,仍然好听到爆的嗓音,却让白盼盼打了个寒噤。
“胆子不小。”轻翘的唇角,几分讥诮,几分恶劣,几分冷漠。
眼底开始风暴凝聚,呼啸生寒。
他手指淡淡收紧。
窒息的感觉一下袭来,白盼盼有些慌神,睫毛使劲乱颤。
要命,为啥这梦境的感觉如此真实?太难受了。她使劲暗示自己,是梦,是梦,赶紧醒过来。
......
白盼盼一下睁开眼,醒了过来。
眼前,檀木云顶,白玉铺地,夜明珠发出的光在珍珠帘幕上激起一片璀璨的光芒,绣满洒珠牡丹的罗帐层层叠叠,清风撩动间,如坠云山幻海。
看着熟悉的寝宫,她松了口气,果然是梦!
脖子上那种窒息感还残留着,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鼓鼓的胸口,天啊,差点在梦里体会了一把死亡的感觉。
这梦真实地让她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殿内守夜的两个宫女听到动静,连忙奔了进来。
“水。”白盼盼靠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地说。
奇怪的是,冲进来的两个宫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赶紧去端茶倒水,而是一下呆立在原地。
室内有些诡异的安静。
半垂着眼的白盼盼微微诧异地睁开眼。
眼前,两个宫女半张着嘴,脸露惊恐,像两尊雕像,半天没说出话。
“冬雪,迎春,你们?”白盼盼有些恼。
好半天,叫冬雪的才颤着手指,指着白盼盼的头,随后又意识到指公主是大不敬的行为,赶紧把手放下,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有些诡异地颤抖:“殿,殿下,你的,你的.....”
旁边的迎春也噗通跪下,机械地点头,眼神带着惊恐。
白盼盼更加莫名其妙,微微沉了脸:“说!”
这两个丫头那样子,让她觉得室内有鬼一般,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慌了起来。她可是看过很多鬼故事画本子的。
冬雪继续抖着嗓子:“殿下,你的头,头发......”
头发?
白盼盼疑惑地看着冬雪,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奇怪,一下冲到铜镜前。
下一瞬,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尖叫贯穿了整个朝阳宫。
镜子里,是白盼盼光溜溜的头。
......
大荒国,睿王府内。
蓝胤脸色诡异地站在庭院里,几个护卫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刚才,他明明下一瞬就要捏碎那个丫头的喉咙了,为何那人突然就凭空消失了?据他所知,整个大荒乃至这片大陆,都没人练成这种瞬移的武功。
瞬移的技能,据说这片大陆某个前朝太子倒是会。只不过,那太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英年早逝,这武功也就随之消失了。
那个丫头,出现得莫名其妙,消失得同样离奇。这样的人,太过危险,下次碰上,绝对不能留。
蓝胤脸色不悦地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护卫,当头那个护卫立马从怀里掏出一顶假发,双手递上:“殿下,这是最后一顶了。”
省着点用啊。
蓝胤接过假发,极其娴熟地戴上。
长身玉立,锦衣华贵。
乌发如缎,玉冠束顶。
瞬间又变回那个华若重锦俊美无双的睿王殿下。
护卫们心里齐齐叹息一声。他们家殿下,大荒国当今圣上的六皇子,那是真的很难伺候啊,动不动就削头发,为了做这逼真的假发,他们可是半夜偷偷潜入别人家里割头发呢。
全帝京城的王孙贵族家,睿王府的护卫月钱最高。可没人扛得过半年,银子再多,也是铁打的睿王府,流水的睿王府护卫啊。
他们家殿下那个作的程度,没人受得了,除了他们“横平竖折”四大忠心耿耿的护卫。因为他们是从小跟着殿下的,那是久经考验百炼成钢的了。
当然,他们四大护卫也是天天聚在一起,偷偷腹诽这个作精主子的。
帝京城里,贵人圈子里悄悄给胤殿下送了个绰号“作精”。朝中大些大臣,个个见了殿下都是老鼠见到猫啊,绕着走。
殿下简直就是百官的“仪态监督官”。自从殿下开始上朝后,大荒的朝臣仪态那简直是蹭蹭蹭地上了好几个台阶。
最关键的,虽然殿下很作,偏偏又是大荒国百年难见的旷世奇才。这朝中大臣几乎家家的把柄都握在了殿下手里,大到官场那些龌龊事,小到家里小妾偷情,没有任何事,逃过了殿下的情报网。
“查。”蓝胤淡淡开口。
“是。”叫一横的护卫一拱手。
刚才那个姑娘,肯定是要彻查的。不过到现在,他们都没搞明白那个姑娘是如何混进睿王府的。
他们殿下,是个机关阵法天才,这睿王府四周布置了极其精妙的机关和阵法。这么多年,多少心怀不轨之人妄图偷溜进来,可从来无人成功过。
别说主子居住的这飞羽苑,就连外院,也从无人踏入。
今天这姑娘,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出现在飞羽苑的?
而比这更离奇的是,那姑娘又是如何从主子手中逃脱的?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见识范畴。
蓝胤仔细审视了下自己,直到确认衣服没有一丝瑕疵和褶皱,浑身上下精致得一丝不苟后,才慢悠悠地进了正房,在长长的餐桌旁坐了下来。
四大护卫恭敬地立在一旁,开始汇报飞羽卫的最新消息。
“主子,七殿下出现在大夏国青州一代,和当地的大夏官员频繁接触......”二平将飞羽卫的密信递给蓝胤。
蓝胤打开,面无表情地看完,剑眉微微蹙起,随后道:“看来本殿下得找个时间去大夏走一遭了。”
“是。”二平退下,自去安排。
三竖偷偷看了一眼蓝胤,迟疑着道:“主子,皇后娘娘来催了两次了。”
据说,太后她老人家当初和大夏国的太后是生死之交的好姐妹,两人约定了一个子孙婚约。如今,这婚约落到了大夏国的小公主和大荒的六皇子蓝胤身上。
皇室那么多子孙,为何会独独指定这两人?据说是双方国师最近测过生辰八字,只有他们才是天造地设一双的。
六殿下是熹妃所生,是所有皇子里最出类拔萃的。虽然大荒的储君至今未定,但是各方势力都盯死了。
这一从天而降的婚约,可是乐坏了皇后以及其他妃嫔。
表面看,皇子娶了异国公主,强强联手。可谁都知道,在大荒,这只是表面风光。按照老皇帝那多疑猜忌的性格,是根本不可能让他当储君的。
再说,老皇帝本身对蓝胤这个儿子的态度,就非常有意思。话说蓝胤那身怪癖,当初不就是因为那件事导致的嘛。
君心啊......
皇后娘娘嘲讽一笑,作为六宫之主,对此异国婚约特别上心,反正无论如何,这对她和自己儿子绝对是好事。
蓝胤轻嗤了一声,压根没把这事放眼里。
呵,想算计他蓝胤,想法挺美的。
再说,女人,要来干嘛,碍手碍脚。
“告诉皇后,本殿下尚在守孝期。”蓝胤懒洋洋地挥挥手,“你知道该怎么做。”
听到蓝胤的话,正跨台阶的二平一个趔趄,被绊倒在地上。
其他三大护卫纷纷捂脸。
守孝?殿下可真说得出来啊。
让他们算算啊,那死者好像是殿下母妃娘家的什么侄儿的母亲的姑姑的大表舅的堂哥的伯伯的爹还是啥的。
反正,这拐了十八道弯的亲戚呢,据说按照辈分呢,殿下确实是晚辈。
只不过,自古以来,哪里有皇室人员给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长辈守孝的规矩?也不怕人家吓得从棺材里爬起来磕头求饶。
不过,殿下何时讲过规矩?
“是。”四折脸上一本正经,心里疯狂腹诽着。
蓝胤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眼里微微泛出阴蜇之气:“大夏小公主啊?正好,这次去,直接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盼盼:那个谁,听说你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