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胤轻飘飘的话,杀人如同杀鸡一般。
嗯,杀了,就没婚约了。
几大护卫面面相觑。
殿下说杀,那还真的会杀。至于怕不怕杀了异国公主引起国家争端,当然是不怕的。因为殿下出手,神出鬼没。只要他不想,这世上,还没人可以查出是谁下的手。
讲真的,他们护卫,说好听点叫护卫,说难听点,那就老妈子。
嗯,只能起到专门伺候殿下的作用。说起来,挺丢人的。
因为殿下的武功,是他们不可企及的,压根轮不到他们出手啊。
护卫们默默为大夏国那倒霉的小公主点了蜡烛。
......
大夏国,朝阳宫。
白盼盼在软纨蚕冰簟滚了无数遍了,青玉抱香枕被她扔到了床尾。
她两眼无神地瞪着鲛绡宝罗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为何梦境里被那家伙剃了光头,醒来后,头发就真的没有了。
难道,梦境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可这也说不通啊,她问过守夜的冬雪迎春,两人都说她从未离开那张沉香木大床,一直躺在那里睡觉呢,还踢了无数次被子。
可是,如果是梦,又如何解释这不翼而飞的头发。
冬雪迎春说,公主殿下是遭遇了鬼剃头,说最好喊国师来看看。
真是鬼剃头吗?
可是,梦里那几个护卫,那个偏执癖男人,那一切的一切,真实得就像真实世界一样,又该如何解释?
白盼盼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就那样疑神疑鬼地折腾到清晨。
“皇后娘娘驾到。”
朝阳宫外,太监高亢的声音遥遥传来,冬雪迎春急匆匆给公主告了礼,出去迎皇后去了。
白盼盼也坐了起来,赶紧整理了下仪容,心里微微奇怪,母后怎么想起大清早地跑她宫里来了?
珍珠帘幕被一只素手掀了起来,带起一阵琳琅着响,几个宫女扶着雍容华贵的皇后走了进来。
“盼儿见过母后。”白盼盼迎上去,给皇后一礼,“母后千岁千千岁。”
“免礼。”皇后话刚出头,就一下呆在那里。身后的几个宫女也和皇后一般,嘴唇微张,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盼儿,你的头?”皇后半响才说出话,眼里全是困惑不解。
白盼盼无奈地摸了摸光头,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也就用冬雪说的鬼剃头搪塞了过去。
“鬼剃头?”皇后表情明显地诧异,不过倒也没说啥。这鬼剃头的传说,大夏人倒是都知道。
“嗯。”白盼盼心里将梦里那偏执癖男人咒了一百遍。
“海棠,让张太医立马来公主殿一趟。”皇后万分怜惜地摸了摸白盼盼的头,轻声安慰:“盼儿别怕,太医来了,一定有办法。”
想了想,又道:“本宫听说城东有个大荒来的手艺人,善得一手绝活,做出的假发冠能以假乱真。本宫呆会就差人去给盼儿弄一顶。”
“盼儿多谢母后。”白盼盼拉着皇后坐下来,冬雪迎春手脚麻利地上了茶水。
“母后,盼儿昨日做了一个甚是奇怪的梦。”白盼盼想了想,开始给皇后说起那个磕头梦。
“我总觉得我好像遗忘了什么。”白盼盼眉心微蹙,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
皇后听完,有些忧心地瞅了瞅她的光头,安慰道:“盼儿也许是最近太过劳累,待太医来了,让他好好给你看诊看诊。”
哎,盼儿估计是最近身体不太好,才导致的鬼剃头。
“谢母后。”白盼盼垂下眼皮,本来还想说一说那个偏执癖的梦,可看母后的神情,怕说了反而觉得她是得了什么臆病之类。
她可不想被太医逼着喝那些苦药汤子啊。
算了,反正她自己也没想清楚究竟怎么回事,那就不说了吧。
皇后浅抿了一口茶水,有些迟疑地开口:“盼儿,母后今日来,是要给你说一个事儿。”
白盼盼很是诧异地看着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起来。母后宠爱她,很少有这种看起来有些严肃的表情。
皇后盯着她看了一会,放下茶盏,开口了。
“那个,盼盼啊,母后一直没告诉你,你还没出生,皇室就给你定下了一门婚事。”
“啥?”白盼盼直接给冲击得跌下了床,也把皇后拉得一起滚下床。
几个宫女赶紧手忙脚乱地过来将两人扶起来。
“你皇祖母当年定下的婚约。国师上个月测算过了,定的大荒国的六皇子。”皇后看着她惊愕的神色,继续道:“盼儿,母后也知道这事对你太突然。要不,先接触看看?要实在不合适,母后做主,给你退婚。”
她家小公主,婚姻必须是自由的。
只是,公主退婚,这事牵扯得有点多。要真退,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白盼盼:“......”
这是天降未婚夫了?在外游历这些年,她的思想观念什么的,都有了很大改变。对于夫君,她只想找个两情相悦的人。
不过眼下,倒也不是盲目反对的时机。再说,父皇母后自来疼她,自然不舍得她所嫁非人。所以,先看看,倒也不是不可以。
“盼儿明白,一切就听母后的。”林盼盼看起来很是听话懂事地答道,倒让皇后微微诧异了下。
皇后又和她说了会话后,才摆驾回宫。
等皇后走了,白盼盼一口气喝光杯盏里的茶水,她决定了,她改天要偷偷去大荒看看,要是满意,就收了,皆大欢喜。
要是不满意,就偷偷宰了。
神不知鬼不觉那种。
毕竟,两国婚约,要退起来,很麻烦的。虽然母后说可以帮她退婚,可她作为公主,也得替自己社稷考虑考虑,明面上,那倒也不能太过任性。
皇后说到做到,下午就让人把假发给白盼盼送了过来。
戴上假发,白盼盼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大荒那手艺人果真厉害,连这玩意儿都想得出来,还做得相当精妙,谁也看不出她这是假发。
不禁又想到梦里那个偏执癖男人,她小白牙咯嘣一声。
狗男人,别让本公主再看到你。
接下来快半个月,白盼盼都没再做梦。
也不知是啥原因,她那被剃掉的头发,长得飞快,感觉只需要几个月,就可以恢复秀发飘飘了。
天性乐观豁达的她,渐渐淡忘了鬼剃头的事。
然而,上次做梦后的第十五日,白盼盼再次入梦了。
这一次,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蓝色光芒一闪,睁开眼,发现场景又变了。
这一次,不再是上次那个庭院,而是在一间看起来很是雅致的房间内。看设施布局,应该是达官贵人接待贵客的那种酒楼雅间里。
雅间内有屏风隔断,此刻,她斜站在屏风内,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屏风外似乎有两个男子相对而坐。两人似乎在谈着什么机密话题,声音压得比较低。她只能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话语,好像提到了什么七皇子啥的。
声音很小,却隐隐有些熟悉。
这一次,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白盼盼不再轻举妄动。
上一次,剃光头给带到现实里了。这万一在梦里受到伤害啥的,也给带到现实里,那就有些可怕了。
“这是梦,醒过来,醒过来。”她开始不断暗示自己。也想试验下,是不是这样拼命暗示自己,就能自如地醒来。
可是,暗示了很久,仍然还是呆在原地。不觉有些泄气,也有些忐忑。
也许,是要遇到危险时候,才会醒来吧,她想。
既然醒不过来,也就不再白费力气,轻手轻脚靠近屏风,从缝隙里悄悄往外看。其实对这种近乎真实的梦境,她虽然隐隐不安,却也有些兴奋好奇。
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做这种梦,也想知道梦里出现的人物,和她究竟有什么关系。
上一次,是入了锦衣人的梦。这一次,不知又会出现谁?
期待,又紧张。
她以为自己动作很小心,然而外边的两人却极其敏感,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谁?”
屏风应声而倒,白盼盼一下暴露在两人面前。
她有些僵硬地抬起脖子,挥了挥手:“嗨。”
挥到一半的手,僵在了半空。
眼前,两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一人白衣似雪,清风雯月。
一人锦衣尊贵,勾魂摄魄。
两人都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她,只是白色那个是诧异,锦衣那个眼神则很是复杂。
白盼盼再次傻眼了。
天啊,这个家伙,不是上次梦境里的那个偏执癖锦衣男子吗?
室内一下诡异地安静。
窒息般的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蓝胤:那个谁,听说你要杀了我?神不知鬼不觉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