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臣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座宗庙,极有可能就在占家的老桑树下面,陈家庄有一毕姓的老秀才告诉我,占家那处大院子和老桑树来头不小,上千年了,探究起来,恐怕一本书也写不完其中的渊源,罢了,我去刷牙洗脚,我知道你太困了,四天三夜没挨过枕头,咱们早早歇息,明天再说吧!”
“老师快讲,就别折磨顺臣了,我攥着这张纸,打死都睡不着呀!”
“好吧,我就简单说说,这还要感谢你家的总管,他给我找来了陈家庄的毕老先生。”
“哦,我给三爷交代过,想必那毕老先生是毕众生的同门叔伯吧!”姬顺臣说。
“是的,毕众生正是他的同门侄儿,早年东渡日本,至今未归,老先生留了一封书信在我这里,希望我们有机会能转送家书,以表家乡父老的期盼之情。”
“好事啊,那华要是能尽早成行,找回那半截密牍也就顺利成章了!老师您快说,那占家老桑究竟是怎么回事?”
具毕老先生说,占家大院那棵巨桑,到底活了有多少年,至今无人知晓,上辈人流传下来,早在唐开元年代,占家的大桑树附近,就是块风水宝地,当时有一院奢华的陈门豪宅,飞檐高殿,碧瓦深院,十分的气派,据说门匾为当朝皇上所赐,祖上曾有人在为前朝建功立业,在这座豪宅的周围,是唐都长安通往西域的中转驿站,几百年来车水马龙,商贾云集,胡人汉臣往来不息。安史之乱后五胡乱国,这处豪宅被一支骑马路过的蛮夷占举,财物粮草当即被抢劫一空,家里人丁妇孺全被屠杀绝尽,一部分未来得及逃走村人也未能幸免,作了蛮夷的刀下冤魂。
时值初冬,西风呼啸,蛮夷点起了一把火,火借风势,风卷残烬,很快,就把所有的地面建筑,烧了个片瓦不留,连灰烬都让西北风给刮跑了,大火过后,那棵千年老桑巍然挺立,皮毛未伤,众蛮夷心生疑惑,一齐催马树下,想看个究竟,结果被桑树周围突然冒出的大蟾蜍,围了个水泄不通,众蛮夷横刀立马,一时惊呆,他们和虎豹豺狼打杀了一辈子,从未见过周原地面上竟有这等大如脸盆的怪物,黄皮大肚,丑陋无比,凸眼短腿,阔嘴无牙,一蹦三尺高,满口吐黄水。蛮夷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应对,打马走人或者挥刀砍杀皆为上策,但大蟾蜍哪里会给他们机会,未等蛮夷醒悟过来动手,他们的坐骑就突然中邪一样,纷纷倒地毙命,跌下地的蛮夷粘了蟾蜍的黄水毒汁,一个个四肢抽筋,哭爹叫娘,一袋烟功夫就死了个精光,从此以后,大桑树下几十年无人居住。
到了大明时期,此处被一豪绅看中,于其上大兴土木,安家置业,开田耕地,这块浩劫之地渐渐地恢复了元气,过去逃离了的村人又返了回来,此后几百年过去了,一直到大清天下,陈家庄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安静太平,谁知遇上了陕西的回人谋反,关中地面血光四起,那一夜,大桑树下的豪绅一家,首先遭到回匪的烧杀灭门,全家三十几口子人,一个都没有活下来,天亮后,陈家庄人看见,大桑树下墙倒房塌,腥烟四起,血流成河,连进去劫杀豪绅的回回,也全部毙命在大桑树下的院落中。
村人后来在大桑树上,发现了这场浩劫中唯一的一位生还者,豪绅家的一个家仆,人们把他从树上弄下来,那仆人下来后神情恍惚,突然推开众人,呲牙咧嘴,四肢着地,奔跳如猿,嘴中大呼,鬼!鬼!鬼!很明显,一夜之间,他彻底疯掉了,至此,巨桑之下,再也无人敢去,也就成了一片荒宅鬼地。
“后来占先生的父亲,又在那块谁也不敢去的鬼地方,起土打桩,立起了门户,大桑树下,重又置起了今天这座高墙深院。”姬顺臣接过来说。
“是的,我看,占先生父亲独具慧眼,道行高深,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邹教授放下茶杯,又点起了烟斗。
“是的,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占先生的家谱,如果能找到,关于大桑树,或许会有很具体的说法,我推测,占先生的祖先,在大桑树下繁衍生息了几千年,他们的家族,可能比那位盛唐时期陈姓的名门,更清楚湮没在巨桑之下的秘密!”
“你是从祭祀天坑里得到的暗示吧,占先生手书秘笈尚未找到,现在又多了蝎玉环和日月盒的牵扯,还有暗处看不见的幕后推手,我们的麻烦看来越来越多了。”
“但也离真相越来越近,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们在祭祀天坑里,发现了大量用人体和动物狼群等堆塑的巨幅壁画,后来我们遇上了阴兵,一阵箭雨搏杀过后,壁画上的堆塑突然神秘地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些坑坑洼洼的壁洞。”
“啊!肉身堆塑的实体壁画!那有这等事情,开玩笑,你们没看走眼吧!”邹教授惊得从炕上跳了下来,他知道姬顺臣一向严谨周密,他是断然不会信口开河,满嘴胡说的。
“千真万确,那华现在和斯蒂文博士在一起,我估计他们现在还没有睡,一定是在楼上的小书房里,清洗祭祀天坑里的照片。”
“你们拍了照,这么说,我明天早上就可以目睹奇迹了!斯蒂文这个人我很了解,没有一张嘴能征服他的耳朵,他要的是实证,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的鬼话,包括我!”
“是的,不知道洗出来效果如何?壁画的场景和内容让人震撼,其中一幅,您看了保证会睡不着觉!”
邹教授跳下抗,踢踏着鞋,开始满地转圈,一下子来了大精神:
“是什么场面内容?你快快讲来,我等不及啦!”
“是万众膜拜迎送天子九鼎的场面!”
“啊!这是千古之谜!怎么会出现在祭祀天坑里?你能看出是在什么地方吗?”
“日月轮回,江山易变,至于那是什么地方,顺臣眼浅才疏,不敢枉自断定,不过我想,如果密牍上面的形势符号能够完全解密,天子九鼎的去向,不测自明!”姬顺臣判断说。
“那半块密牍还在日本,至今下落不明,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拼死也得把那半块密牍找回来,您老考虑考虑,最近忙出眉目了,看何时安排那华东渡?”
姬顺臣正和邹教授商量,那华拿着一沓照片,突然推门而入,邹教授大喜,抢先一步跳下炕,一把夺过了那华手中的照片:
“天子九鼎!快拿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