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姬府王探长的那个温磬的洞房里,也在重复着一个如胶似漆的难眠之夜,要不是下午姐夫姬顺臣的一个电话,直接打到局长办公室,日理万机的局长大人,几乎已经忘了他们的王探长,家里还等着一位如花似月的新娘惠子。
第二天中午,姬顺臣独自来到了占举妻子安身的地方,这个地方虽是城镇,但他为占举妻子安排的落脚点却十分隐秘,占举的妻子告诉姬顺臣,黄堆本来就是她的娘家,这个回答出乎了姬顺臣的预料,他在心里不停地责备自己,一直以来让密牍给搞昏了头,这个结果几乎没有任何难度和悬念,自己本该想到。
占举妻子说,她的父母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过世,本来还有个弟弟,几年前给当兵的拉走了,不知是哪个队伍,至今音信全无,所以她的娘家这几年来一直是有门无人,占举平时很少过去,也和黄堆村里的人不太相熟,没听他说过和谁打过什么交道,至于黄堆村后的北山,倒是有个香火很旺的寺庙,他们结婚后,曾一起上山进庙,祈过一次孩子,据她所知,此后占举从未去过山上。
每逢清明,孝顺的占举总会携妻带子,前去黄堆给二老爹娘上坟,去年刚好是父亲的三周年,由占举掏钱,为过世的岳丈,亲自在坟头立了一块石碑,以后好像再也没去过那里。
姬顺臣听后,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询问了她最近的生活情况,嘱咐她们母子好好过活,眼下世事纷乱,不要乱走,有他姬顺臣在,不要为将来的生活担心,平时照顾好孩子就行了,关于她丈夫占举的下落,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寻找。
在问过她父母的名字后,姬顺臣没有停留,他别过占举的妻小,一路上马不停蹄,驱车往老家周原赶去。
傍晚前,姬顺臣抵达了目的地黄堆,他把车停在了官道旁的一家车马店里,背了简单的行囊,步行穿过一片麦田,爬上了一面平缓荒凉的高坡。、
他在坡顶一颗孤单的槐树下坐了下来,眼下的半坡上就是黄堆村的官坟,这个地方,避背荒凉,地势较高,四野无人,除了头顶几只落巢的乌鸦,此刻,四周死寂得连一丝风也不吹。
周原的人大多是同姓而居,一个村庄基本上一个大姓,几十户人家,传承上都是清一色的同门,就是有个别外姓之人,一般也是离大姓村庄较远独居,称为吊庄,周原人的这种居住环境和习惯,良好的继承了周礼遗风,他们逝去的先祖的坟,也是统一安置在一个地方。
姬顺臣在树下稍息了片刻,起身走下坡,进了墓地,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他很快就发现了占举岳父的新碑,因为去年才立的新石碑,暂时没有被疯长的荒草埋没,只是经年的绿草已经长了出来,浅浅地覆盖了墓碑的基座。
站在墓碑前,姬顺臣望了一眼黄堆山上那个最高凸起的曲线,从那里把目光收回了坟头,他不敢保证他对占举那条曲线的暗示领悟是否正确。
精通易数风水的人,基本上都可以从地望上找到共同点,姬顺臣很快把目光锁定在了前面的一块地方,这个地方可以说和占举岳父的坟没有任何牵连,甚至远在后面,但它正是占举岳父新碑和子午线的落点。
姬顺臣在占举岳父的坟头前跪了下来,掏出了一些冥币和烧纸,用火柴点着,对着坟头磕了三个头。
今年的清明已过,夏至将至,占举不知身在何处?难以抽身,今日我替他和您的女儿来看看您。
姬顺臣烧完纸站起身,离开占举岳父的坟头,朝他选定的那块地方走了过去。
此处离新碑大约不到三个坟堆的距离,他蹲下身子,从靴子里抽出了匕首,开始不慌不忙地向外掏土。
有些情况下,把东西放在别人家里,比放在自己家里安全。
这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因为天上的浮云太厚,不吹一点儿风,所以,夜晚的星星还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