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
我捧着杯子,吸溜了一大口橙汁。
这是炸/弹事件过去后的第二周周六,因为身上的伤口比我预想的要麻烦一点,店长批了我两个星期的假,导致我现在只能坐在甜品店里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客人。
炸/弹事件引起的风波不算大,大概也是由于事件的主要解决人——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关系,案情的很多细节都被封锁了,车上的乘客和司机也被要求严禁泄露相关信息,所以对外所报道出的只是一起普通的被警察解决的炸/弹事件而已,否则的话我现在要面对的,恐怕就是媒体铺天盖地的采访了。
“警方就这么放你走了吗?”织田作坐在我的对面问到。
“不,那个警部小姐姐问我愿不愿意以后加入他们,去当个警察什么的,我直接拒绝了。”
对于为什么我只是抽空来店里蹭吃蹭喝,却也能碰上织田作这件事,我已经不想深究了。自从碰到这家伙之后,前几个月明明还风平浪静的横滨,对我来说突然就变得危机四伏起来,也许这就是当时我在车上忽悠梶井基次郎的命运吧。
是啊,也许。
作为一个知天命、退邪灵的前阴阳师,我竟然也有用上「也许」这种词来形容命运的一天,真是万万没想到。
如果风生还在我身边的话,他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嘲笑我吧
“当警察不是也能打架吗,为什么不去?”织田作问。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复杂的问题,我只好随口扯道,“不是说好了以甜品师为目标吗,做人总不能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吧。”
织田作像之前一样,相当轻易地就接受了我瞎说的理由,这让我再次严重怀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脑回路。
我正打算问问织田作那个梶井基次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要的双份曲奇好了,佐藤将打包盒送到了我们这一桌,我不得不临时换了个问题。
“你怎么每次都是买曲奇?”
“咲乐他们喜欢吃这个。”织田作向佐藤道了谢,接过了扎着蝴蝶结的盒子。
“那完全是因为你就没带过其他的甜品回去吧。”
“有可能。”
看到织田作毫无反省之意地点了点头,我放下橙汁,为他家里的小鬼们心累了一把。摊上这么个监护人,从某种角度来说,估计也挺辛苦的。
“佐藤小姐,两份草莓蛋糕,挂我账上。”我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举起一只手向佐藤示意,“顺便拜托铃木小姐等会儿去冷藏柜取一个草莓慕斯,稍微装点一下然后打包,不用切,六套餐具,也挂我账上。”
“诶!这么多吗!就算员工半价也不便宜啊凛一!”佐藤抱着托盘,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趴着上下点了点头,“啊啊,没关系,毕竟我很快就要涨工资了。”
“涨工资?!!”
“店长说等我开始学做甜品,就涨工资哦。”
“啊啊啊该死的,为什么我就偏偏不擅长厨房的事啊!!”
看着佐藤懊恼地嘟囔着往点单台走去,我又将视线移回到了织田作脸上,“吃人的嘴软哦,我都下血本给你家里的小鬼们买草莓慕斯了,那么问你点港口黑手党成员的事也没问题吧?”
“你可以直接问我。”织田作这么回答我,“如果是不能告诉你的事,就算你买蛋糕我也不会告诉你。但如果你是想问梶井基次郎的事情,他的事在黑手党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嘛嘛,等价交换咯。就我现在的状况,去抓两个黑手党问这些事也挺麻烦的。”我坐起身子,“那么,那个脑回路比你还要奇怪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
“梶井基次郎是前几个月才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我没见过那家伙,但是他的行事在奉行隐秘主义港口黑手党里显得异常高调。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参与了数十起爆/炸事件,而且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一般人面前。”
“但是,这几十起事件,超过半数在发生前他都没有向上级报备过,所以也受过一些处罚。然而因为他确实有作为一个合格的港口黑手党的潜质,所以BOSS一直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就始终维持着这一作风。”
“上个星期你遇上的爆炸案,他似乎也没有报备过,所以在被救出来之后,现在正处于禁闭状态。”
“哦,被捞出来了啊。”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织田作。
大概是出于隐藏在基因深处的求生欲,织田作迟疑着补充了一句,“听说被救回去的时候,他伤的挺重的。”
“嗯,我打的。”
——在警察还没上车之前。
“你真的是个普通高中生吗?”织田作看着语气随意的我。
我伸手扒过扔在一旁的数学作业,放在了我和他之间,“三角函数了解一下?”
“不,不用了。”织田作将作业推回了我的手边。
“切——”
我不大乐意地把作业本放回了包里,佐藤正好将蛋糕端了过来。
“草莓蛋糕。”她说着,将两份蛋糕摆在了我和织田作面前,然后又将打包好的慕斯放在了边上,“还有打包好的草莓慕斯。”
我和织田作向她道了谢,拿起叉子来继续一边吃一边闲聊。
“也就是说那家伙的袭击只是一场意外吗?”我叉起蛋糕上的半颗草莓,一口吞下。
织田作用勺子舀起一小块的蛋糕,先是观察了一下,才将其送入口中,“不,我觉得可能是太宰教唆的。”
“太宰?那是谁?奇怪的名字。”
“就是那个我在拷问部门的熟人,把你的事情瞒下来的那个。”
我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大致搞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所以说,虽然我的档案清白,但是他还是想瞒着你们的BOSS,派人试探一下我咯?”
“我想是这样的,不过梶井基次郎可能也是被他算计过去的。”
“真是人渣。”我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这么说?”
“选择这么危险的家伙来试探我,万一我没管公交车上的人,自己跑了怎么办。而且就算我当时没跑,路过的那辆轿车里的人可是真的死掉了。”我说着,又嗷唔吃掉了一大口蛋糕。
织田作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港口黑手党虽然维持着横滨地下的秩序,但这并不代表会顾及普通人的生命。因为黑手党的行动而丢了性命的普通人不在少数,这里本来就是充斥着血腥暴力的地方。”
“我知道。”我说道,“但是因为这种小小的理由就随便漠视别人性命的家伙,本来就是人渣没错啊。我可不觉得试探我,需要付出两条普通人性命这么大的代价,这完全不等价嘛。”
“等价?”织田作愣了一下。
我用叉子蘸着奶油,在盘子上画小人,“对啊,如果非要说的话,卷进了两个无辜路人的性命,至少也该找到我的一个弱点,或者把我打个骨折内伤什么的吧?但是他现在除了知道我既有脑子又能打以外,根本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嘛。”
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对了,希望他不会以为保护普通人是我的弱点。”
织田作看起来有些意外,挖蛋糕的勺子都当的一声敲到了盘子上。
“虽然和他不太一样,不过你对普通人性命的态度,好像也有点奇怪。”织田作这么说到。
本来应该会是一句冰冷冷的、带着嘲讽或者斥责口气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无比的普通,就如同在陈述太阳快落山了这件客观事实一样自然。我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我索性接着问他。
“那个太、太宰?他试探我干嘛,拉我入伙还是杀我灭口?”
“可能……是觉得有意思吧。”织田作给出了一个令我懵逼的答案,“想拉你进黑手党的话,他不会是让梶井基次郎去袭击你的。至于灭口,你对港口黑手党几乎一无所知,没有这个必要。”
“所以他是嫌工作太无聊,就派个人来耍我是吗。”我用叉子狠狠地将剩下的蛋糕扯成了两半,“果然是人渣。”
呵,港口Mafia。
“不,试探你的实力还是有必要的,毕竟横滨突然出现了情报外的存在,实力还可能对港口黑手党造成威胁,多注意一点也是正常的。”织田作继续向我解释。
“行啦行啦,你不用帮他说好话了。”我随手挥了挥叉子,“你去告诉他,下次要试探我就亲自来,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给我添麻烦,我就直接杀到他面前去。”
“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再让其他人来找你了,毕竟像梶井基次郎一样不怎么守规矩、行事高调的成员并不多,想要在不暴露你的前提下、让其他人来试探你,还是有些难度的。”织田作吃完了蛋糕,将勺子放下,“多谢款待。”
“希望如此吧。味道怎么样?”我咬着叉子问他。
织田作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我,“还不错,我觉得可以更甜一点。”
“这已经是店里最甜的几款甜品之一了。”我看着他面前的空盘子,“明明超甜好吗!”
“不能更甜一点了吗?”织田作问我。
“嗯……大概可以?多放一点白砂糖,然后换一种奶油什么的……”我回忆了一下做蛋糕的基本步骤,“等我之后学做蛋糕的时候试试?不过至少得等半个月了,虽然我觉得这些伤不碍事,不过店长还是强制让我休息这么久。超——烦——”
“伤口不好好恢复会留疤的,女孩子还是稍微注意一点吧,而且被那么多塑料碎片扎进肉里,也不能算是小伤了。”织田作说着看了一眼旁边墙上的钟,“我先走了,和大叔说了晚饭在他店里吃咖喱。”
“那下回见。”我一手撑着脑袋,咬着叉子向他告别,“记得问一下小鬼们慕斯蛋糕味道怎么样。”
“嗯,下回见。”
织田作站起了身,继而有些为难地看着桌子上打包好的曲奇和慕斯,大约是不知道该怎么拿才好。放下叉子,我伸手将慕斯蛋糕盒子上的蝴蝶结拆掉,然后用带子穿过了两盒曲奇的系带,最后重新绑好。
“喏,这样就只要提着慕斯的盒子就行了。”我把打包盒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谢谢。”织田作提起盒子,朝我点了点头,走向了店门。
织田作离开后,我在店里耗到了九点多,解决了周末的作业,才带着店长和铃木今天捣鼓了一下午的新品甜甜圈慢悠悠地踏上了回公寓的路。
——然后我就又遇见了一些小麻烦。
『事实证明,作为一个伤患,走夜路的时候抄小道真是个蠢到家的选择。』
完美地表演了一个平地摔的我如是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凛一二度掉马现场
织田作:现在的高中生三观都很独特啊
安吾:继“皮”之后,织田作你对“独特”这个形容词也有了误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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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也生日,让我们为寿星中也送上祝福
那么问题来了
今天中也出场了吗?
答:没有。
【顶锅跑走
咳咳,下章就出来了
别打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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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中也离我们很近,但我还是要不怕揍的问一句
你们希望太宰这卷的戏份多一点点吗,还是按我的原计划只露个脸?
两条路线对之后剧情的总体走向没有影响,只是01会稍微早一点点和太宰有一个接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