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基震惊了,彻底地震惊了。他在漫长的岁月里和诺亚有过多次交手,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出现过这种状况。
但他并没有时间去思考和震惊,更猛烈的攻势已如狂风骤雨般轰至。蓝紫色的奈克瑟斯身形一晃已闪至了他面前,拳影一闪、拖着长长耀眼的电流直轰至了他的面前。
扎基急忙出手去挡,却不料这一拳只是虚晃。他眼前一阵恍惚,不知怎么地对方的拳头便诡异地绕过他的防御、直轰在了他的腹部。恐怖的拳力贯透全身,又一团肉眼可见的黑雾从他背后爆出,被强行轰出体内,随后便在强光中被净化消散了。
扎基的身体被痛楚贯透,就好像要被绞碎一般。金色的光刺进他体内、搅得他胸前剧痛几近窒息……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要变成光”的错觉。
他暴怒地发出大吼,压下痛楚挥拳想要反击。但累积的伤和体内未能被消化的光都严重拖慢了他的速度,他才刚提起拳头,奈克瑟斯便又一拳击在了他的脸上。扎基脑袋一偏,又是一团黑雾被轰出,看起来就好像他在口吐黑血一般。
紧跟是肩头和腹部各吃了一记无影重拳,扎基摇摇晃晃地退后,只觉体内聚集的黑暗能量已被挥发了三分之一,而他身体则像个四处漏水的破船、随时都要在光的攻势下。
“不,这不可能!”他尖锐地吼道,“想把我变成光?那永远不会发生!我是黑暗扎基,是你的影子,是你永远无法甩脱的黑暗!”
他愤怒地冲了上来,扬起了拳头,穷尽所有地将黑暗灌入了进去。
而作为回敬,奈克瑟斯也摆开了架势,金芒带着七彩的流光在右拳上凝聚、逐渐凝作了个巨大的漩涡,手臂上缠绕上了蓝色闪电。
一拳击出的瞬间,黑暗便似彻底消散了。山达尔星剧烈地震了一震,强烈的光有如彩虹般绽放。
扎基被那团光所彻底淹没,连不甘的吼叫也消失在了天际之中。虹光飞出数万米远,击穿了漫天的滚滚阴云。
霎时间笼罩着整个星球的黑暗都被撕裂了,阴云被撕裂、被驱散,三个恒星同时向饱经磨难的大地洒下了温暖的光。
扎基飞出了数万米,一直到近地轨道才勉强抵消这股力量,怒不可遏地望向数万米之外的地面。
这可不就和最后一次面对诺亚时的情形一模一样了么?
无论有多不甘心,有多不愿意接受,他都不得不正视起这样一个事实——
——他输了,又一次地输了。
他已经打不赢这一战了。
精神空间内,伽娜塔惊讶地睁着大眼睛望向理查德:“好厉害,这才是你的真正力量吗?”
理查德轻轻地笑了。
“不,这是你和我……是我们的力量。”
黑暗扎基在近地轨道的高度愤怒咆哮。他胸前那暗红的能量核也开始闪灭,预示着体力和生命力的耗尽。但他全然不理,只不顾一切地抽取出了全身最后的力量,再一次做出了必杀的起手式。
暗流涌动,仿佛在宇宙空间里激起了飓风。连扎基自身都几乎吞没的黑暗聚集在他身边,宛如形成了一个将要吞灭万物的黑洞。
奈克瑟斯在地面上遥遥望着,淡然地将右手横在了身前。胸前V型的能量核点亮,光粒子幻化成了弓矢的形状。
但这一次和平常的终极弓矢更有所不同。
物质重组能力发动,空间中飘荡的元素和粒子糅合、跟光粒子融合在一起,幻化成了一副银紫相间的实体弓矢。
那是吞叔打造自身盔甲所用的材料,是宇宙间已知最坚固的金属,甚至比宇宙天神的身体还要坚固。更重要的是这种金属对宇宙能量有最好的传导性,能有效帮助更精确地操控驾驭宇宙能量和提升威力。
一层闪耀的金光镀上了复合金弓矢表面,遥遥锁定了位于天外的扎基。奈克瑟斯拉开了弓,七彩流光拖曳而出。
弓矢脱手,一箭激射,刹那间那弓仿佛膨胀了数倍,变得足有百米多长!
终极光矢·宇宙!
“给我……去死!!!”
扎基同样出手了。漆黑的射线轰下,饱含他所剩全力的一击迎面撞上了那闪耀的弓。
没有僵持,没有什么拉锯过程。黑暗触及那不死火鸟的刹那就被粉碎了,扎基·闪电在终极光矢的轰击下根本脆弱不堪,轻而易举就被斩裂成了两截,跟着去势不减,笔直击中了扎基的身体。
无边的光将他吞没,光矢轰穿他的身体、金芒吞没了他全身。
短暂的瞬间,他感觉浑身的黑暗都好像被驱散了。
最初身体被光侵蚀时他感到痛苦不堪、全身就像要被绞碎,但此时此刻,当身体被光矢贯穿、当他全身都被充沛强悍的光所填满,痛苦反而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平静。
所有的暴怒、不甘、癫狂,他的所有情绪都消失了,就好像全部都随着光被净化了一般。
“原来光……是这样的感觉吗?”他轻声自语,“这应该也算是……变得和你一样了吧?”
最后一丝黑暗也消散。扎基张开双手,便像要拥抱光明。
光矢贯透而过,遥遥飞去了宇宙深处。光芒消散后近地轨道上已再无人影。
扎基死了吗?
理查德也不知道。但他能确信的是扎基的气息已经确实地彻底消失了。
结束了。
沉寂了好几秒,整个山达尔星才同时爆发出了欢呼。
劫后余生,经历了这场大难所有人都觉得像是从鬼门关爬回来一样。战场上剩余的新星、掠夺者、希阿战士,所有人都鼓起了掌,欢呼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
巨人屹立在大地之上,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后,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使画面平增了几分神圣感。
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巨人身体开始变得虚幻透明了起来。他最后侧过头,面向欢呼雀跃的人们,轻轻点了下头,最终化作无数光点凭空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