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换了鞋子补了妆,来到东京塔内的旋转餐厅。这是一间生意很火的餐厅,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游客们,似乎都有一种不来这里吃饭就白来的心理,如果不是提前订了位子,普拉米亚估计就只能和其他客人一样排队等位了。
接连的变故让她都懒得掩饰表情,冷着脸仰着头一脸高傲的走进去,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坐定。
她故意提前到来,就是方便待会用上洗手间的借口去安装炸弹。
不用担心萩原会提前到来,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是个时间管理大师,约好七点就不会早到一秒!
因为出门时鞋子坏掉了,耽误点时间,现在留给她的作案时间仅剩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对老练的普拉米亚而言,已经足够了。
她喊来了服务生,先点了一杯餐前酒,询问洗手间的位置后就离座。八分钟后,她回来了,脸上已经不见之前那不好相处的模样,反倒是带着温婉的让人一看就耳目一新的笑容。
这是她对着镜子练了很久练就出来的最完美笑容,已经能感觉到餐厅内不少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普拉米亚对此很是得意,在落座的时候,随意一瞥就发现她位置正对着的那一桌已经换了客人。
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反正都快是死人了。
普拉米亚借着喝酒的动作,看向了那一桌的一对双胞胎男孩,酒杯掩饰了她嘴角恶意的笑容。
被她炸死过的人太多了,不同年龄阶段都有,她心里虚伪的遗憾着这么帅气的双胞胎兄弟,生命将会止在这一天。
“她的眼神让人不舒服。”对面那一桌,快斗借着摊开餐巾的动作,小声对旁边的新一说道,“如果她敢瞪你,哥哥会保护你的。”
新一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纠正快斗这个哥哥的称呼。
——谢谢,我比你还大了一个多月呢:)
他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那么在意排行,比如耀哉就说过他那个没见过面的大伯之所以和他爸爸关系不好,就是因为谁都不想当弟弟。
——幼稚的大人,幼稚的堂弟,都让人没眼看。
他们已经点好餐,小野惠子将菜单还给服务生后,笑眯眯的单手托着下巴看着窃窃私语的小鬼头们,道:“小耀的安排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你们可真是养眼的一对小兄弟,让我想起了景光和高明小时候。”
虽说诸伏兄弟不是双胞胎,年纪差也不小,但长得像啊。两人小时候可谓是复制黏贴出来的,小野惠子有时候翻二人小时候的照片都会认错。
因为这份想象,又都是同样的黑发,小野惠子颇有一种找到了侄子们儿时代餐(?)的感觉,心里感慨着时间过得真快,养孩子的乐趣永远是那么短暂。
新一和快斗虽然岁数不大,却都是家教很好的小绅士,没有对小野惠子的话有丝毫不服气。一路参观过东京塔时,二人也在顾及小野惠子的感受,就连新一这个导游都做得很是专业。
如今,快斗更是握着小拳头伸到小野惠子面前,只看到他手心张开,一支红玫瑰突然就出现在他手上。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水灵灵的模样格外可人。
快斗笑着说:“送给今天这里最美丽最知性的女性,小野惠子女士。”
小野惠子哇的一声,很是高兴的接过,然后道:“是从门口花瓶里拿的吧,我注意到开得最漂亮的那朵玫瑰不见了。”
快斗,快斗泄气的撒娇般道:“不要这么扫兴啊,惠子姐姐~”
新一在一边纠正:“应该叫姨婆。”他们可是跟着耀哉的辈分叫的。
小野惠子瞬间变脸,对新一说:“你是不是经常被你妈妈训?比如在外面故意叫她妈妈不叫姐姐。”她可是很清楚有希子性格的。
新一露出被拆中的龇牙表情,不甘的说:“但她本来就是妈妈吧。”
快斗这回开心了,压根忘了自己之前还想走什么‘爱护弟弟’的好哥哥人设,他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新一看了他一眼,对小野惠子撒娇着说:“惠子姐姐你不是说要给我们科普法律知识吗?趁着还没上菜,我们来学习吧。”
小野惠子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原来你也会撒娇啊。”原来不是个单纯的臭屁小子啊,和耀哉那小子一样嘴巴也是能甜起来的。
然后,小野惠子开始给两人科普起法律知识。
二人面上听得很认真,私底下互相踩对方的脚。
隔壁桌的普希米亚,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见底,怒气槽又升起来了。
无他,在寸土寸金的东京,东京塔里最受欢迎的餐厅场地也不会大到哪里去,桌子和桌子的距离很近,稍微话说得大声一点都能听见。
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高级餐厅,不讲究的客人们多得是,如果不是因为人流量大,注重生活品质的普希米亚也不会选在这里作案。
这也就导致了……那对黑毛兄弟有没有听进去不知道,她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狗屎,谁要在这里听什么法律讲座!
——而且还是什么炸弹犯的讲座!
小野惠子讲的正是之前被萩原他们联手送进局子里的炸弹犯,虽然已经被收监,在某位外派检察官的干涉下定了无期徒刑,但因为被捕时‘自己不小心受伤’的原因,在监狱里基本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光是脑震荡导致的时不时的晕眩和狂吐就够他凄惨度日了。
小野惠子讲完了这个案件后,唏嘘说道:“所以啊,人还是得安分守己,你看这个炸弹犯,遭报应了吧?听说每天都头痛得睡不着觉,熬得老了几十岁,头发都掉光了,脸上还一堆皱纹。”
普拉米亚下意识的伸手摸上自己眼角的细纹,其实这细纹并不明显,而且是因为她经常维持那完美笑容而出现的笑纹。
但是,饱受失眠和头痛之苦的普拉米亚,却觉得这细纹很深,再想到今天化的浓妆就是为了掩饰这些皱纹,看向小野惠子的眼神极为不善。
对于她而言,这个该死的女人也是将死之人,她也懒得掩饰了。
快斗:???
快斗:-皿-
——啊啊啊这女人瞪我就算了,竟然还瞪惠子姐姐!她是不是有病啊!
本来就因为中了耀哉的套,心里还有点小疙瘩的快斗,对这莫名其妙恶意的眼神就很气。
新一也注意到了那个女人的眼神,目光犀利的看了过去,但他印象里没有见过这么个人,只觉得对方是个神经质。
快斗站起身说道:“我去洗手间洗把脸。”他觉得再坐下去就要当个熊孩子了。
新一也起身:“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他想去洗手,饭前洗手可是一个好习惯。
快斗没意见,两人肩并肩的前往洗手间的位置,小野惠子看得好笑,转而欣赏起手上的玫瑰花。
她看也不看普拉米亚一眼,尽管她清楚这个女人有多么危险。
并且,已经借着手放在桌子下的动作,给萩原发短信了。
理所当然的——萩原交女朋友这件事自然会通知小野惠子,他可是很公平的向所有人公开这条‘好消息’。
但小野惠子并不知道这个女人真正的身份是炸弹犯,所以对危险程度还是有些一知半解。
过了大约两分钟,小野惠子收到了萩原转告过来的从耀哉那儿知晓的,克里斯蒂娜·丽莎尔的真实身份。
小野惠子:???
小野惠子:?!!
如果不是萩原说他快到了,一切准备就绪,她都想夹着两个小鬼头直接离开这座东京塔。
现在萩原还没到,但对这一点最焦躁的一定是普拉米亚。
普拉米亚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口白牙差点被她咬碎。
——迟到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说好的不早到一秒也不迟到一秒呢?他竟然迟到了!
是以为已经拿捏住我,就可以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吗?是那种猎物到手之后就不会费心在意的,混蛋渣男啊!
愤怒让她发出磨牙声,正在这个时间,耳边传来萩原的声音:“亲爱的,你是不舒服吗?”
普拉米亚:?!
她诧异的抬头看着这个刚才还在心里诅咒的男人,甚至忘记了表情管理。
她听到萩原说:“啊,怎么才几天不见,你看起来老……憔悴了一些?果然是不舒服吧?”
普拉米亚:“……”
——你刚才是想说老对吧?想说我老了几十岁对吧?就像那个蠢货炸弹犯一样老得头发都掉光吗?!
她对自己的忍耐力终究是高估了,也高估了萩原那张破嘴——她是一秒都不想忍!
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普拉米亚看向了萩原旁边打着哈欠,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松田。
萩原和松田拉开椅子坐下,松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恶声恶气的说:“我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吃饭就赶紧吃,吃完我还要和萩打游戏呢!”
普拉米亚,看向了萩原。萩原面带歉意语气却很不走心的说:“嘛~本来我们两人是准备和尤美酱一起吃饭的,尤美酱不能赴约,刚好你打电话过来,当然是一起过来啊。你不会在意吧?”
假惺惺得,普拉米亚双目都失去了高光。
——要不别折磨了,直接炸死他们两个混蛋算了?
她心里如此想着。
洗手间隔壁的员工休息室,两个小脑壳挤挨着,看着柜子里的一个奇怪的装置,装置上面还有还有两个卡槽,夹着不同颜色的两根试管。
两个小鬼头大眼瞪小眼。
快斗低声,恍惚着说:“这是炸弹吗?应该是吧?”
新一也恍惚着说:“因为听姨婆说了炸弹犯是在员工休息室放炸弹,所以忍不住来看一下……应该是炸弹吧?我是听说过国外有什么双色液体的炸弹。”
快斗:“那说的那新闻我也看过,这个确实是两个颜色。”
新一:“那就没错了……吧?”
和之前那个炸弹犯极其相似的作案地点,出现了一个古怪的装置,联想不到炸弹也是很困难。
可问题是——为什么这里会有炸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