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大队队长当叶烦开玩笑, 对她说的“法办”左耳进右耳出,等新鲜的猪肉过来, 他买几斤肋条就回家。
腊月严寒春节临近,岛上十个生产队队长齐聚一堂——去食品厂卖海味。
队长们不好意思抢在社员前面出货,便自觉排在最后。厂房院里排满了,莲花大队估计要等许久,拿出自制卷烟,跟几个大队长到路边抽烟。
无事闲侃,想起什么聊什么。
五星大队队长先说他们大队在专家的指导下种的橘子今年挂果了,又大又甜还好剥。五星大队北边生产队大队长说试种的几棵文旦也结果了, 没想到岛上可以种文旦。
山西大队队长说他们生产队在杭城上学的两个学生放假了,一个才上一年, 一个上一学期,居然也能指导社员种水稻。
说起“水稻”, 莲花大队大队长有话说, “大家觉着政府提倡的包田到户怎么样?”
山西队队长笑了:“又没外人, 用得着拐弯抹角?包田到户的意思不就是地分下去, 自负盈亏的意思不就是个人管个人?这个办法肯定好。”
“莲花”队长笑着点头:“是呀。像现在路边地头上不是鸡屎就是牛粪, 回头收的粮食归个人, 地里需要粪,我敢说天天都有人拎着粪筐捡粪。还可能因为谁拉部队的化粪池和公厕打起来。”
五星大队队长砸吧一口卷烟,哈出长长的烟气, “可是老书记不同意。还说枪打出头鸟!”
莲花生产队队长朝排成长龙的食品厂大院看一眼:“我们这几年干的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在别人前面?当年叶会计要搞这个厂,他不支持。亲儿子备考, 他也反对。现在我们所有人都靠这个, 用多福的话说,草台班子, 把外债还清。人家远航毕业后就能留在省直单位。”
山西大队队长:“可是整个岛也只有一个叶会计和一个苏远航啊。”
五星队长点点头:“这话不错。那我们不跟他俩比。人家天赋高比不了。我们跟在对岸码头附近卖东西的生产队比。他们生产队学叶会计搞个食品厂,就算不去城里走货只在码头上卖,也能多赚很多钱。结果今年才搞。”
莲花队长:“今年也不晚。很多工作忙没时间进岛,又想省钱吃点好的的市民三天两头过去买。我记得刚开始只有一个生产队队长带几个社员卖东西。现在两边都搭起竹棚。要不了几年能变成买卖小镇。”
五星大队队长不禁说:“这么明晃晃卖东西上面不可能不知道。”
莲花队长:“上面对那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明我们可以试一下。”
山西队长:“万一失败了呢?”
五星大队长认真考虑过:“所有人签字按手印,后果自负,不怪生产队不怪政府。”
众人互看一眼,觉着这个办法可行。
据他们所知队里的懒汉曾抱怨过,地又不是我的,那么辛苦干嘛。甭管回头地分到他手里他还会不会偷懒,听这话的意思他也希望地是自己的。
懒汉都支持,肯定没人反对。
山西大队队长问:“先斩后奏啊?”
莲花大队:“你们先,我殿后。”
苏远航一家属于莲花生产队社员,莲花大队最先找社员开会的话,苏远航的父亲会第一时间知道,那么不等其他大队开始就会被他拦下。
五星大队很支持此事,其实心里没底:“怎么分啊?我们村山地多稻田少。”指着西边隐隐可见的河,“算上这几年捞淤泥修的垛田,一人分不到一亩。”
山西大队队长震惊:“你们生产队这么多地?我们算上可以种果树的地,一人一亩三分,三分地,一亩山。”
莲花生产队队长朝院里使个眼色,众人不明所以,想问怎么了,听到叶烦的声音:“你们生产队人人三斤五斤,你二十多斤,你家又没渔船,哪来的?”
山西队长笑着说:“亲戚送来的呗。要是多一两斤,说不定叶会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过了。二十斤?怎么不把亲戚家的东西都弄过来,单给他家租一节车厢。”
五星大队队长垫脚看看,对莲花大队说:“好像你们生产队的。”
“莲花”大队长赶紧过去,一看真是他大队的,“都卖你的东西别人还卖不卖?”
社员亲戚其实给他五斤,但不是第一次,这一两年每次食品厂收货前,亲戚都送几斤托他卖。可是除了自家东西,他家还有小舅子和他亲姊妹的,偏偏食品厂是集体的,不能可着他一个人收,而且每户最多十斤,所以他只能把自家东西拿下来。
社员老好人不好意思拒绝亲戚,又别无他法,便用这招——过几天亲戚问起来就说食品厂要的货少,只走一车厢,他的东西太多,被厂长和会计发现了。
大队长哪知道这里面的事,就说:“拿下来!”
社员把小舅子和姐妹以及自家的东西留下,分别三斤、三斤和四斤。之所以这么清楚,只因他料到苏多福和叶烦不会叫他蒙混过关,所以先称好分好,回头小舅子和姊妹问卖了多少钱,他说“你们两家都一样”,省得闹矛盾。
与此同时,在路边的九个生产队队长突然明白莲花队长刚才什么意思。
轮到他们九人,社员几乎都走了,九人把东西交给苏多福,请叶烦去办公室。
叶烦失笑:“直接说叫我干嘛。”
九人和叶烦身旁的莲花队长震惊,她怎么知道他们找她有事。
苏多福白了一眼几人:“盯着叶会计欲言又止,瞎子都知道你们有事。”
十人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一会儿,由莲花大队说:“还是包田到户的事。”
山西大队队长:“您别笑话我,我之前不想尝试是觉着现在这样挺好。不过跟他们聊一会,我觉着上面的政策更好,我们都决定跟党走!”
叶烦轻笑:“不说啊?那我回家做饭。”
五星大队忙说:“说!我们不知道怎么分。因为可以耕种的地太少。”
叶烦:“把所有土地统计出来,分一二三等,用甲乙丙丁也行,假如甲等地十亩,就用十除以生产队总人口,再分别乘每家人数,是不是知道每家分多少地?如果生产队有五十户,就在甲等地上从一排到五十,抓阄决定,谁抓到一,谁分的地离家近。等分乙等地的时候,五十在前,一号排到最后,结果有可能是抓到一号田的人分到的山地离生产队最远。”
苏多福点头:“这个办法公平。有人分甲等地的时候抽到一,乙等地抽到五十,说明他运气好。其他社员不满也不能怪生产队。”
十个生产队队长琢磨片刻,意识到这个办法真可以。
他们回到家又找小队长讨论讨论,确定可行,除了莲花大队队长,这一晚其他生产队队长都叫社员开会。
翌日上午,各大队队长带着社员们量土地,其中大片大片竹林以及没有种果树的山地依然归生产队。像莲花大队的池塘,大队长也决定仍然归集体,万一真有社员颗粒无收,明年也能分到卖莲子和藕的钱。
山西生产队的沟河就没丈量,河里的东西卖了钱继续平分。当大队长说完这件事,就有社员问以后食品厂赚的钱还给生产队吗。
大队长跟其他生产队队长聊过这个问题,如实回答社员,为了调动所有人的积极性,食品厂赚的钱不再平分给生产队。
很多勤劳的社员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因为一想到邻居啥也不干也能分到食品厂赚的钱就不痛快。虽然勤劳的社员也能分到一点,可是跟他辛苦打鱼比起来那点钱不要也罢。
其他生产队的地都分明白,莲花大队队长才通知社员开会。苏远航学校放假了,大队长就通知苏远航开会。
第二天量地,大队长想好怎么应付苏远航的父亲,没想到苏远航先一步把他父亲支走——苏远航的儿子说他需要学习资料,请爷爷帮他参谋。苏远航的父亲就觉着孙子比儿子懂事,所以吃过早饭就带着孙子去菜市场,从菜市场后面的码头搭客船出去。
苏远航告诉儿子国营饭店有很多好吃的,又给儿子两块钱。他儿子明白该怎么做,所以买了书就说渴了,喝了酒酿,他又说饿了,想吃八宝饭,想吃馄饨。没等他爷爷拒绝,说他把压岁钱拿来,然后掏出两块钱请爷爷下馆子。
苏父看见儿子就烦,孙子这么懂事,苏父越看越满意,就说爷爷请他吃饭。
下午三点,爷孙二人上船。等下了船从菜市场到莲花大队,分地一事尘埃落定,苏远航父亲气得晚饭没吃,一夜没睡,到了早上撑不住睡着,下午醒来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他是短暂失忆。
吃了饭出去转一圈,每个人都对“包田到户”赞不绝口,苏父不敢站到群众的对立面,就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暂时被大队长蒙蔽,过了年清醒过来就好了。
随着年味越浓,岛上一片欣欣向荣,所有岛民不但没有迷途知返,反而比上面宣布“革命结束”那段时间还兴奋。
杭城师范放假,廖苗苗回来,平时不是去牛小山家玩,就是去叶烦家,很少出来走动,可是也能感觉到岛民变了。人没变,给她的感觉变了。
腊月二十五,廖苗苗也不在家待着,吃过早饭就去叶烦家,问:“叶姨,我发现山西大队社员好像很高兴,是不是赚到钱了?”
叶烦:“今年赚了许多。保守估计最穷的社员也能存一百块钱。”
廖苗苗在杭城半年,听同学说过普工每月二十多块钱,城里人衣食住行都要钱,双职工家庭一年也难存两百块钱,除非没有小孩,或者只有一个小孩由爷爷奶奶照顾。
所以廖苗苗忍不住问:“这么多吗?”
叶烦:“今年鸭毛鹅毛涨了,鸭毛鹅毛这方面算十五块钱,卖山珍海味水果的钱算四十,这就有五十五了。”
“可是油盐也需要钱啊。”
叶烦点头:“生产队经常往收购站送货,部队的蛋和肉也找生产队买,这两项足够支撑家庭开支。今年跟往年不一样,今年每到周末菜市场有多少海鲜和肉蛋都能卖完。山西大队今年下半年卖了八头两百斤以上的猪,就算有一百斤猪肉,算上骨头下水,一头猪能卖一百块钱。八九百块钱一百多户分,一家八块,小孩的学费用不完。”
廖苗苗仔细算算:“还有,鸭肉鹅肉也能卖。甬城市的人爱吃鹅。”
“你说鹅我才想起来,前几天菜市场找社员买的几百只活鸡活鸭活鹅全卖了。”
廖苗苗感叹:“难怪他们这么高兴,感觉腰板都直了。”
叶烦点了点头,把洗干净的海带捞出来搭在绳上。
廖苗苗顺嘴问:“海带怎么吃?”
叶烦:“买几斤排骨炖着吃。大宝和二宝可能以前太馋肉,菜市场每次杀猪我都去买,买来吃两顿,他俩还没吃够。说宁愿啃骨头喝清汤,也不想喝鱼汤。”
大宝蹦蹦跳跳出来:“妈妈,又说我坏话呢?”
叶烦:“你有什么可说的?妹妹呢?还在床上啊?”
大宝点头:“她说冻脚冻腿。妈妈,中午吃什么啊?”
叶烦无语又想笑:“八点吃饭,现在还没到九点。回屋看书去!”
大宝不去,跑到压水井边,看到盆里一条大鱼:“妈妈,爸爸在部队过年,咱仨吃不了这么多。”
“你爸二十八去部队。今晚回来。”叶烦瞥一眼鱼,“中午吃一半,晚上吃一半。我下午剁肉,晚上蒸肉包子。”
大宝顿时不嫌鱼腥味重,咔嚓咔嚓压半盆水,叶烦见状想打他:“我还没去鳞,压这么多水干什么?别在这里气我啊。”
“我不气妈妈,我最爱妈妈。”大宝笑嘻嘻往屋里跑。
廖苗苗愣住,“爱”这么容易说出口吗?她的父母哪怕不是叶烦和耿致晔,换成小山的父母,想来她也不会觉着“爱”字恶心。
叶烦不明白:“苗苗,怎么了?”
廖苗苗回过神,笑着说:“大宝有时候挺好玩的。”
叶烦:“才九岁,不懂事呢。”
大宝又叭叭跑出来。
叶烦问:“干嘛?”
“妈妈,明天是我生日啊。”
叶烦点头:“是呀。妈妈没忘。”
“我可以许愿吗?我明天想吃红烧肉,想吃蹄髈,想吃锅包肉,想吃——”
叶烦打断:“大宝,许愿和白日做梦还是有区别的。”
大宝放下手:“那可以实现几个啊?”
廖苗苗见他这样顿时很羡慕,许愿居然还能商量:“应该可以实现一两个。”
“只有一两个吗?”大宝又问。
叶烦:“要不要我给你做个生日蛋糕?”
蛋糕什么的,大宝每次回首都都能吃到,不是姑姑去友谊商店,就是舅舅买。大宝不稀奇:“蛋糕好麻烦啊,我吃馒头吧。”
廖苗苗还没吃过蛋糕,只尝过面包,还是耿致勤给她的:“蛋糕好吃吧?”
大宝摇头:“没有多好吃。洋人的面包就是我们死面饼,硬硬的很噎人,还没面饼好吃。蛋糕就是发面馒头。做法不一样。我舅舅说的。”
“怎么会啊?面包不是软的吗?”
大宝:“那是我们自己做的啊。洋人的面包就是硬的,我吃一块,只有一口,牙累掉了。”
叶烦想笑:“你换牙什么不吃也会掉。别吓唬苗苗。那就做红烧肉?我不会做锅包肉,回头问你爸会不会。”
耿致晔很会,因为没娘的孩子早当家,他像大宝这么大就学做饭做菜。
翌日下午,耿致晔早点回来,叶烦用电饭锅炖红烧肉,耿致晔做锅包肉。大宝和二宝也不出去玩,肩并肩坐在土灶前等投喂。
耿致晔把锅包肉盛出来,兄妹俩同时起身,耿致晔吓一跳:“你俩干嘛?”
叶烦问:“饿了?洗手去!我盛饭。”
大宝用红烧肉浇米饭就锅包肉,叶烦用炉子做的醋溜白菜他是一口不尝。叶烦给他和二宝夹两筷子白菜叶。兄妹俩一起皱鼻子。叶烦见状想笑:“只有这么多啊。”
大宝立刻塞嘴里,然后盯着妈妈,真没了吗?
叶烦摸摸他的小脑袋:“我儿今日过生日啊。妈妈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十块钱?”掏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存起来以后自己买玩具?”
大宝接过钱起身抱抱妈妈:“妈妈,我可以许个愿吗?”
“昨天不是许了吗?”叶烦问。
大宝摇头:“昨天又不过生日,许了没用。妈妈,我开始了啊?希望我的妈妈每天都跟今天一样好。希望我的爸爸每天都跟今天一样好。”
耿致晔乐了:“耿大宝,这是两个愿望。”
“那就先许第一个吧。”大宝转向妹妹,“明年你过生日许第二个。”
二宝点头:“爸爸,吃肉。”为了明年继续锅包肉和红烧肉,二宝给爸爸夹一块红烧肉,看着耿致晔吃下去就问,“爸爸,你开心吗?”
耿致晔:“想要什么?”
二宝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什么都可以啊?”
耿致晔:“爸爸也给你十块钱?等你过生日,也给哥哥十块钱?”
二宝只想提个小小的要求,没想到有个大大的收获,慌忙点头。而她拿到钱就塞哥哥手里。耿致晔愣了一下,看向叶烦,什么情况啊。
叶烦:“他俩的钱都在大宝那里。”
大宝点头:“我没用妹妹的钱。在姥姥和奶奶家买好吃的用的都是我的压岁钱。”
叶烦问:“回头妈妈去市里给你们买俩存钱罐?”
“会被偷走吗?”大宝问。
叶烦:“不要别人去你们房间就行了啊。二宝,改天带朋友来家里,让你朋友在客厅玩儿?”
二宝点头:“妈妈,吃肉。”给叶烦夹一块锅包肉。
叶烦赶紧把碗递过去,二宝放碗里。
兄妹俩以前很少有机会敞开胃口吃肉,馋是真馋,所以今晚吃多了,叶烦和耿致晔也没数落他们。
可是吃多了犯困,睡早了四五点醒来睡不着他俩躺着也难受,叶烦抱着闺女,耿致晔背着儿子,去外面醒醒困。他俩舒服一点,就放他俩去跟大弟和小妹玩。
耿致晔和叶烦站在路边等他们。
隐隐闻到一股芳香,耿致晔搂着叶烦的肩低头嗅一下:“不是你身上的?”
叶烦拨开他的脑袋:“人来人往的,别闹。”
耿致晔仔细闻闻,不是错觉:“没闻到?”
“万大姐院子里的梅花开了。她早两年种的。”说起万思芹,叶烦至今没看懂她,“我们在路边种花那年她找人要一株梅,起初很小,我从她家门口过都没注意。今年枝头伸出来一点我才看到。”
耿致晔:“没跟你说过?”
叶烦摇摇头:“可能天生不爱跟人打交道。虽然跟她打交道需要谨言慎行,但她接人待物都还行。不像庄秋月浮于表面。”
耿致晔不是很明白:“怎么说?”
“她一开始真以为苗苗进医院是学习累的。后来知道庄秋月改她的志愿,把苗苗气的不想活,最近半年都不搭理庄秋月。以前除了压水和夏天太热来我们家用风扇,平时没怎么来过吧?”
耿致晔点头,他在自家屋里碰到过刘桂花,也碰到过庄秋月,唯独没见过万思芹,“然后呢?”
“早些天山西大队的金桂开了,她听人家说煮汤圆很香,就去生产队打桂花。回来的时候在胡同口碰到庄秋月从北边过来,庄秋月跟她聊天,三句话没说完,她说我也要桂花,然后就朝咱家来。我当时都傻了。”
耿致晔想笑:“干嘛不直接说回家做饭?”
“当时三点左右啊。就中秋节过后没几天,厂里没事,我在院里收拾菜地。”几个月过去,叶烦想起那天的事仍然想笑,“她到院里就说烦庄秋月。庄秋月又没跟她闹过矛盾,烦她肯定因为苗苗的事。”
说起苗苗,耿致晔想起他妹:“小勤什么时候过来?”
“初四。有可能初六到咱家。正好初七休息一天,初八周末,菜市场大概会杀一两头猪,我买几斤肉给她解解馋。”去年夏天收到录取通知书,耿致勤就要来岛上住十天。夏天坐车受罪,叶烦叫她寒假过来。
耿致晔想到首都买肉仍然需要票:“那个时候我该回来了。多买几斤,做两盘锅包肉。我发现大宝和二宝很喜欢吃锅包肉。”
叶烦:“酸酸甜甜的啊。”
“你呢?”
叶烦上辈子吃过很多好东西,不馋,“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耿致晔不禁抱住她,低声说:“别动,人家会认为我俩是一棵树。”
叶烦无语,心说有你这么壮的树吗。叶烦心中忽然一动:“耿团长,你是不是胖了啊?”
“壮!强壮的壮!什么胖了?”耿团长很不高兴,“本座节源开流,现在已经可以实现半个月一顿大肉,每天用猪油炒菜自由。不止我,小弟们也都壮了。”说起最近生活水平,耿团长有话说,“我的警卫员今年都二十二了,半年长五公分,快赶上我了。是不是很神奇?”
叶烦:“以前营养不够吧?我妈常说,二十三猛一窜。大概就是他那种情况。不过,你们这么吃,总部没意见吗?”
耿致晔:“总部不清楚,因为我们没找总部申请军费。”
叶烦:“不是年年都有人来巡查?他们也没发现?”
“发现不了!”耿致晔摇着头笑着说,“第一炖肉沫白菜,第二顿水煮萝卜,践行宴是一桌丰盛的虾兵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