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从耿致晔舅舅家回来,叶烦便不再走亲串友出去闲逛, 因为她还是一名学生,要死记硬背拗口的文章。
老老实实在家呆五天,叶烦决定去食品厂问问还租不租运输车。
正如于文桃所言,年后抓生产,用车的地方不多,而且厂里有两辆车,完全可以腾出一辆。叶烦答应车坏了她修,也由她加油, 生产车间主任认为可以继续租给叶烦,厂长认为没必要赚这点小钱。
叶烦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小钱死皮赖脸求人家, 就决定去别的厂问问。叶烦走到大门口,跟门卫大爷说一声“走了”, 车间主任追上来, 叫叶烦等一下。
叶烦诧异:“厂长竟然听你的?”
生产车间主任道:“不是听我的。我跟他说认识你, 一儿一女, 家庭美满, 你肯定不会叫自己出事。他也不是跟钱有仇, 而是快退休了,担心车在你手上出事,他临了临了晚节不保。”
叶烦确定租车之前没见过车间主任。
车间主任见她十分疑惑:“十年前我跟司机去供销社送货见过你, 当时都是找你拿钱,你忘了?”
供销社每天那么多人送货, 叶烦记不过来。可是说实话人家肯定不高兴, 叶烦拧着眉头假装想起一点:“是不是长变了?”
纯纯一句废话,谁能十年一直不变啊。然而主任显然没想到这点, 笑着说:“对。比以前胖,还发腮了。”
叶烦心说,年前只是试着来这边问一下,这边就同意租车,还以为自己是京大的学生的缘故,合着有熟人啊。
叶烦假装恍然大悟:“难怪我没什么印象。我没怎么变,您是不是一眼就认出我?”
主任点头,没说叶烦走后他还问过供销社主任,叶会计怎么不干了。主任说叶烦随军去了南方,主任还为她感到可惜。
年前听保卫科的人说有个女同志来租车,对方是京大的学生,毕业后就能当他们领导,拿不定主意租不租,主任还很奇怪,大学生要车做什么。问科长对方叫什么,多大年龄,确定是叶烦,主任就说先租给她,厂长那边由他解释。
车已经租出去,厂长再说不租肯定会得罪未来国家干部,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年底放假,车还回来,厂长特意叮嘱保卫科,叶烦再来租车先通知他。
这才有了今儿一个要租一个反对。
主任问:“你什么时候用?”
叶烦:“十三十四两天,也有可能十四一天。明儿去农村看看,就是我婆婆娘家,村里东西多就拉两趟,要是少可能就需要半天。不过车费按两天算。”
主任问:“帮村里卖东西?”
叶烦点头:“我自己也赚点。”
主任想说,你又不差钱,主要还是帮村里人吧。不过见叶烦不想谈这点,就说,“下次过来直接找老刘。”
老刘就是门卫大爷,见主任出来,他也从门卫室出来。闻言刘大爷便说:“找我就行,我带你去开车。”
叶烦道声谢,试探地说:“那改天见?”
主任说一声“慢走”就准备回办公室。门卫不禁问:“认识啊?”
“以前海店供销社会计。我当初去送货都是找她结账。账目清楚的话,人家从不拖拉。”主任道,“赶上人多一时忙不过来,还叫我们坐下休息,自己倒点水喝。”
大爷也在这个厂里十几年了,突然有点印象:“你好像说过?说会计换了,新来的这个一板一眼,找她结账跟有求于她似的。”
刘大爷口中的会计就是陈小慧,陈小慧认为买卖双方银货两讫,没必要套近乎。话虽如此,主任又不是受虐狂,自然想看到一张笑脸。
不过主任没印象了:“我说过吗?”
“驾驶员说的。”大爷年龄大记混了,“驾驶员说她好好的会计不干跟丈夫跑到岛上,我当时还觉着怪可惜的。”
主任不由想笑,他一直以为他一个人为叶烦感到可惜:“事实证明人家真不觉着可惜。”
大爷:“我要能考上京大,供销社主任一职我也能说不要就不要。”
“是呀。”主任道,“她大概正月十三早上过来。”
大爷摆摆手表示知道,主任就去生产车间突击检查。
因为跟主任多聊几句耽误一点时间,等她到公交站牌车刚走,等了半个多小时车才来,导致叶烦到家都晌午了。
家里除了于文桃和耿致勤,就是卉卉、犇犇、大宝和二宝四个小的。
耿二哥和二嫂早几天回单位了,杨孟夏收到母亲转的钱就交给于文桃——于文桃看好房子,她再带着她家这些年存的钱来过户,然后便带着俩孩子回西南。
家里没有特别照顾的人,大宝说饿,于文桃和耿致勤就直接去做饭。叶烦到家,米饭都蒸熟了。
叶烦:“怎么吃这么早?还不到十二点。”
于文桃:“大宝饿了。吃不吃馒头?我在电饭锅里热几个。”
电饭锅有笼屉,锅里蒸米饭,上面还可以热馒头。叶烦道:“热几个吧。我去喝点茶。”
大宝蹬蹬蹬跑到正房:“妈妈,我给你倒。”
于文桃把馒头放电饭锅里温着,让耿致勤炒菜,她去正房问叶烦跟食品厂谈的如何。
叶烦长话短说:“谈好了。十三十四两天。”
于文桃:“不是一天?”
叶烦:“于家村嫁出去的闺女这几天回娘家,娘家人跟她们说起卖菜卖肉的事,她们很有可能把东西送到娘家,请娘家人帮帮忙。我估计上午下午两天四车都拉不完。”
乡里人想赚钱却一直没门路,好不容易遇到个叶烦,肯定不会放过她。于文桃问:“怎么卖啊?刚过年家家户户都不馋,过年买了很多东西,这个时候肯定不舍得再买。”
叶烦:“到时候看吧。对了,明儿去于家村?”
于文桃:“我都行,在家闲着也没事,你想啥时候去我们就啥时候去。”
“那就明天上午,叫小勤留在家里看着他们几个。”
大宝不禁说:“我又不乱跑。”
叶烦:“叫小姑留下给你做饭?”
“给我一个人啊?”
叶烦挑眉:“想抬杠?”
大宝立刻滚去里间到罗汉床上找妹妹:“耿二宝,你睡着了吗?”
二宝嫌外面冷,所以早饭后就把鞋脱掉,裹着被子坐在罗汉床上,趴在炕几上写生字。
写累了,二宝不想出去,就把炕几推到一旁,整个人缩被子里假寐。
二宝刚把被子捂热,见哥哥过来她就往里缩:“不要碰我的被子。”
“你也是个大懒虫。”大宝蹦蹦跳跳出去,经过厨房看到他小姑又停下,“小姑,要不要我帮忙啊?”
耿致勤头也不抬地说:“你消停会吧。不然你妈忍不住打你,别怪我们不帮你。”
耿大宝扮个鬼脸,准备往外跑,叶烦叫住他,大宝头皮发麻——小姑是个乌鸦嘴。
缓缓转过身,大宝可怜兮兮地问:“妈妈有何吩咐?”
“过来,不打你。”叶烦招手。
大宝到屋里就移到奶奶身后。叶烦见状无语又想笑:“要是有人问你妈妈这几天忙什么呢,你就说妈妈先去食品厂租车,明儿去乡下看看还有没有猪。万事俱备,正月十三早上下乡。”
大宝皱眉:“谁问这些啊?”他们小孩子才不在意妈妈出去一天赚多少钱。妈妈的脑袋被冷风吹傻了吧。
叶烦看到他质疑的小表情,但她懒得解释:“记住了吗?”
“记住啦。”大宝一脸不耐烦 ,“你真是——连亲儿子都利用。”
叶烦扬起巴掌,大宝吓得拔腿就跑。到门口回头看到妈妈在堂屋一动未动,顿时意识到又被妈妈骗了,小声嘀咕——狐狸妈妈!
叶烦从堂屋出来,大宝赶紧到门外,随手关上门。
北方冬天雨水极少,今儿又是一个艳阳天,正午是一天当中最暖和的时候,所以老人小孩都忍不住出来晒太阳。
大宝移到隔壁邻居门口就看到三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大宝蹲到人家身边问,“玩啥呢?”
小女孩说:“整理糖果纸啊。耿大宝,你是不是有很多糖果纸?”
大宝在岛上跟人收集过一段时间糖果纸,然后几张纸系在一起,再然后串起来,闪闪的亮亮的挺好玩。不过他从小到大都不缺玩具,玩几天便没了兴趣。
“二宝有糖果纸。”大宝以前收集的都给二宝。二宝有段时间迷上糖果纸,叶烦见她要玩物丧志,就提醒耿二宝好好学习,以后赚了钱想买多少买多少。
岛上渔民经常夸叶烦厉害,二宝也希望跟妈妈一样厉害,就听妈妈的话把糖果纸收起来以后再玩。一段时间不玩,二宝忘了,搬家整理东西二宝才想起来。二宝想扔又不舍得,叶烦就叫她拿回首都。
大宝问:“你要吗?”
“不用。留二宝玩儿吧。”
大宝起身:“二宝不玩。”到屋里就问二宝,“糖果纸还要不要啊?”
那些糖果纸都是几年前的,不如现在的新,也没现在的好看,二宝挥挥小手,随便哥哥处理。
大宝拿着糕点盒子出去,打开盒子,三个小孩惊呼:“好多!”
“大家平分?”大宝问。
三个小孩连连点头,大宝亲自分。分完了,大宝还挺开心,又蹦蹦跳跳把盒子送屋里,然后出来问他们几个打算用糖果纸干嘛。
几个小孩打算收集多了串起来当门帘。
大宝忍不住说:“要洗干净啊。我妈说天热了招蚂蚁。不过二宝的洗干净了,我洗的。”
张大爷慢吞吞走过来:“大宝真懂事。”然后压低一点声音问,“大宝,你妈是不是走亲戚去了?”
大宝摇头:“没有啊。”想问你找我妈吗。忽然想到之前妈妈叮嘱的话,大宝心说,我妈要成神啊。大宝面上不动声色,道:“我妈去食品厂租车,已经回来了。”
“这么快是没租成?”
大宝很想显摆他妈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不过大宝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没七扯八扯,直接说:“成了。明儿去村里看看还有没有猪和菜。有的话,十三早上下乡。”
张大爷点点头表示听见了:“你妈妈挺辛苦啊。”
“妈妈辛苦也开心。”大宝以前问过妈妈累不累,耿致晔怼儿子,人不大操心的事不少。大宝叫他赶紧回学校吧。
前两天耿致晔真走了,耿大宝跟十八相送似的送爸爸到车站。耿致晔欣慰又感动。不过耿大宝不会承认前几天那个小可怜是他。
张大爷其实是没话找话随口一问,并不在意大宝的答案,“你家做饭了吗?”
大宝点头:“快做好了。”
话音刚落,耿致勤喊大宝回家吃饭。大宝起来:“张大爷,我要回家吃饭了。”跑到屋里就向妈妈报告,张大爷找他打听妈妈的事。
叶烦:“按我教你说的?”
大宝拍拍胸口:“我办事你放心。”但他忍不住好奇,“妈妈,我又不会开车卖肉,他找我有什么用啊?”
叶烦:“回头你就知道了。”
“不想说就不说。又敷衍人。”大宝很是傲娇地转身去厨房。
下午,叶烦把衣服鞋洗刷干净就回屋看书。
于文桃见一大家子都拿着笔抱着书,怕影响她们学习,就出去跟人聊天。
现在的社会风气依然鄙视摆摊卖东西的人,所以有人看出张大爷找大宝是因为想跟着叶烦卖猪肉,那人跟于文桃闲聊的时候也没提过带带她家无业游民。
后来张大爷和张大妈加入进来也没提卖猪肉,于文桃认为叶烦想多了,老张头就是闲着无聊随口一问。
晚上七点多于文桃洗好脚打算去床上躺着,院门被敲响。于文桃吓一跳,叫叶烦赶紧起来。叶烦穿上鞋,把被子掖严实,“二宝,妈妈去看看。”
二宝相信什么事都难不倒她妈,所以安心躺回去。
叶烦把条几上的剪刀移到小方桌上就盯着婆婆去开门。
耿致勤从二宝屋里出来,小声问:“谁这么晚过来?路灯都熄了,不害怕吗?”
于文桃正是想不通谁这么晚过来才很紧张,打开门松了一口气,又想骂人:“找烦烦啊?怎么这么晚?”
来人正是张大爷和他儿子张小明。本来叫“张大明”,张大爷在这方面跟陶春兰很像,担心名字大孩子压不住活不到成年,就把“大”改成“小”。
张大爷满脸抱歉地笑笑:“以为你家孩子多贪玩睡得晚。”
于文桃:“都嫌冷,吃过饭就跑床上去了。”
大宝拉开一点窗帘,借着堂屋的灯光看到是认识的人,就安心躺回去。
耿犇犇问:“他们来找小婶是说卖猪肉的事吗?”
“肯定的啊。咱们跟张家不熟,也不是咱家亲戚,除了这事还有啥事啊。”大宝裹上被子,“犇犇哥,别乱动,都把我挤角落里了。”
耿犇犇:“我明儿去后面睡。”
“然后看小说看到半夜吗?”大宝问,“我妈肯定不同意你自己去后面。”
耿犇犇:“奶奶都管不住我。”言外之意,我才不怕小婶。
“你以后还想跟我妈赚钱吗?”
耿犇犇闭嘴,拉起被子蒙上头酝酿睡意。
再说叶烦,料到父子二人因何而来,给他们倒杯水,直接问找她什么事。
张大爷下意识看于文桃,心说她没告诉叶烦吗。
以前于家穷,于文桃不敢欺负别人,就是后来嫁到耿家,有耿父给她撑腰,又因为怕耿致华,所以也没养出欺负人的臭毛病。
于文桃帮耿致勤挑对象的时候嫌贫爱富也是在自家嫌弃,相亲双方家长见面,她给足人家面子。所以于文桃一看张大爷不好意思,她就替他说:“就是卖猪肉那事。烦烦还记得吧?”
叶烦点头:“小明想跟我卖猪肉?”
张大爷点头:“对。”说出来又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对了,这是给几个孩子买的。”递上他在供销社买的橘子和苹果。
叶烦一看橘子都蔫了,估计他年前买的,笑着接过去:“您太客气了。”
张大爷一见她收下东西,顿时松了口气。叶烦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可是只能卖两天。我找村里人帮忙,一天给人两块钱,小明跟我干两天也才四块钱。”
张大爷:“等你开学让他卖,到时候赚的钱分你一半。”
叶烦很意外,张大爷厚道。叶烦看张小明,他连连点头,说:“应该的。”
叶烦:“但是我无论卖菜用的三蹦子还是卖猪肉的运输车都是找人租的。”
张大爷表示他知道。
叶烦觉着他没能理解:“三伏天炎热,人不爱出来,供销社生意一般般,用不着三蹦子,可以租给我半天。现在厂里不忙,可以把运输车租给我用几天。小明想天天卖肯定不行。”
张大爷真不知道这里头还这么麻烦,他来之前还觉着简单,“那下次再卖得到放暑假?”
叶烦:“有个办法,就是怕您不敢干。我刚买了房,家里没有那么多钱,要不我们两家买一辆车,小明早上和中午过去拉货,我周末和寒暑假帮他一起卖?”
张大爷听同事说过三蹦子很贵,有国营单位的关系拿内部价,一辆车也要五六千。半辆车对张家而言也是一笔巨款。一天赚二十块钱,一年到头不休息,要一年才能赚回来。
叶烦见父子俩眉头紧皱:“您回去考虑考虑?不管有没有考虑好,正月十三都可以跟我去乡下认认路。”
张大爷起身:“给你添麻烦了。”
叶烦表示不麻烦,然后送父子二人到门外,等他们往家拐,叶烦才关门。
于文桃问:“你帮老张头买辆车,那村里还买不买?”
叶烦:“买啊。首都这么大一辆车跑不过来。再说了,有人一起也不用担心遇到流氓拦车。要是卖到天黑就叫表兄弟住后面,反正是你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于文桃不想把房子给侄子住,因为村里有很多,姑姑没儿子,侄子就惦记她的私产。于文桃当初不想买房也有这层顾虑。她侄子现在看起来都好,万一被人怂恿几句,届时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叶烦没下过乡,肯定无法想象看起来厚道的人恶起来有多恶。
于文桃:“明儿到村里问问。”
“那先睡觉吧。”
叶烦都睡着了,张家一大家子还点着油灯商议这事。
张小明的二弟不希望大哥买车——全家这些年就存了两三千块钱。小妹和小弟上学花钱,他对象谈好了,因为他没房,人家就有别的要求——三转一响。
钱都给他大哥,他拿什么娶媳妇啊。可是这份工作原本是给他大哥,他以大哥在农村多年不懂厂里的事这种蹩脚理由把工作要过来,他最没资格反对。
张小明也不敢提出买——全家的钱都给他,他心慌害怕。
张小明的小弟说:“买呗。一年能把车钱赚回来,就算明年不干了,车还能卖三四千。大哥跟叶大姐平分也可以分到一两千。咱家多少年才能攒一两千?”
张大妈:“可是你爹是按一天二十块钱算的。要是赚不到二十块钱咋办?”
“遇到过年一次拉两头猪,一天两次,就能赚四十块钱。”张小弟道。
张小明问他听谁说的,张小弟思索片刻:“菜市场卖八毛九毛,叶大姐卖一块,一头猪就能赚十几块钱。要是叶大姐买的生猪便宜,一头猪可以赚三毛,今年腊月一个月就能赚一两千。爹不是也算过吗?”
张小明二弟一看要谈成,忍不住说:“也要考虑车爆胎,或者撞树上啊。届时车没了,大哥也会受伤。”
张大爷很了解二儿子,知道他想买“三转一响”娶媳妇,可是也不看看什么家底。张大爷嫌二儿子不懂事,没好气地说:“撞车了是你大哥命不好。”
张二弟:“车不是大哥一个人的。你拿什么赔人家?”
“我砸锅卖血!”张大爷起身,“就这么定了。小明,明儿一早去找叶会计。”
翌日清晨,张小明起来就去找叶烦说他父亲同意买。
叶烦:“那我回头问问供销社主任,叫他帮咱们还还价。”
见时间还早,叶烦和她婆婆先去供销社,找主任聊买车的事。主任已经知道叶烦年前卖东西没人找她麻烦,就说跟叶烦聊聊。
叶烦到办公室,主任就说:“你说以后摆摊的人多了,谁还来我们供销社啊?”
叶烦:“转型啊。比如多买几个冰箱,夏天主卖冰棒,再买个烤箱卖现烤的面包。店里的货备齐,薄利多销。也可以继续卖肉和卖菜。找村民批发,偶尔搞一次活动按进价卖。好比白菜一分钱一斤,来买白菜的人肯定忍不住买点别的,你不就从这方面把钱赚回来了吗。”
主任:“那样我们会很忙。”
叶烦道:“过两年调到别的单位,你能有在这边自在?”
主任今年四十出头,不怕过几年调走,就怕过十年调走,他没啥技术,靠山不够硬,指不定以后被调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届时还有五六年,他怎么熬啊。
“等等!”主任突然想到面包,“我们自己做,那跟我们合作的食品厂怎么办?”
叶烦:“可以让他们联系火车,在火车上卖啊。你们做现烤的,他们可以做带包装走亲戚用的。”
主任顿时明白回头食品厂找他要说法他该怎么糊弄,“你准备好钱,我随时可以跟你去摩托车厂。”
叶烦:“麻烦你了。”
主任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以后我们撑不下去,希望叶会计能拉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