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刚看到大宝神色不对劲只是猜测, 这一刻耿致晔确定儿子心里有鬼。耿致晔打开后座门把儿子扔进去,他紧接着坐进去:“就聊你现在想的事。”
爸爸是魔鬼吗?大宝无力地倒在座位上:“不知道爸爸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耿致晔盯着儿子, “二宝一说低调你就不问,可不像你。”
大宝睁大眼睛,很无辜的样子:“像你不就行。”
“再贫我请你妈?”
大宝欲哭无泪:“爸爸,我真没想到啊。”
“不如你先坦白,爸爸帮你判断?”
大宝的小眼睛斜着看他爸:“我傻吗?”
“那我就喊你妈过来。”耿致晔道。
大宝沉吟片刻:“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她过来也没用。”
“雁过留痕。”耿致晔提醒,“你做过就不可能没有痕迹。大宝,经得起你妈分析吗?”
知情人之一是他妈老同学, 大宝不敢赌:“你保证知道了不打我?”
耿致晔:“如果你触碰法律底线——”
“没有,没有……”大宝头摇得像拨浪鼓。
耿致晔不明白:“那你怕什么?”
“怕被您罚跪啊。您说我都多大了, 要让同学知道我跪院里,我还——”
耿致晔打断:“再扯有的没的, 我真喊你妈。”
“说说说!”大宝嘴上痛快, 其实还想挣扎, “可是在外面隔墙有耳啊。”
耿致晔侧身面对儿子:“你盯着我对面, 我留意你身后和两侧。”
“可是说来话长啊。”
耿致晔:“家里还没做饭, 不着急, 慢慢说。”
大宝想问,爸爸是不是转文职了。不然没法解释你这么有耐心啊。
家事又不是国事,无需着急。耿致晔的手臂搭在前排车座上, 整个人放松下来跟儿子耗到底。
大宝跟他耗几分钟,实在不如他淡定, 对大宝而言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干脆坦白:“这事得从楚光明的爷爷去世那天说起。”
这话让耿致晔很意外,他不动声色地说:“继续。”
大宝先说老人下葬那晚楚光明的父亲被他姑打一顿。楚父回到家, 他老婆心疼,就找他大舅子把人抓起来。楚姑姑的婆婆无权无势无人脉,唯一能找到就是楚光明。可是楚光明不在家,韩大伟知道了这事也担心人在里面遭罪就找叶烦求救。
耿致晔听到这里懂了:“所以你给那老太太想个这么损的招儿?”
“主要是我妈不在家。我又不希望她打扰奶奶,就——不对,我不知道陆军总部在哪儿,也不知道光明后妈的父亲叫什么。”大宝想到这里轻松下来,“我也没叫她拦车跪地喊冤,也没叫她说人快死了。”
耿致晔:“不是你还有谁?”
大宝摸摸鼻子:“我担心老太太被人拦住吓唬几句把我供出来,然后连累你,就让她去之前找一下光明的生母。”
耿致晔扬起巴掌。
大宝捂住脸:“爸爸我错了!别打脸!”
耿致晔不舍得打儿子,而且孩子大了要面子也不能喊打喊杀。耿致晔揪住他的耳朵:“就不怕那老太太到光明生母跟前把你供出来?”
大宝下意识想说:不怕!可是怕说出来他爸教训他,“我仔细分析过啊,光明他姑打他爸是因为嫌他爸给的抚养费少。如果两口子共同抚养光明,他姑肯定不嫌少,也不会跟他爸动手。老太太要是这样想,就算光明的妈帮她,她心里也会埋怨光明的妈。我身为外人帮老太太,老太太还有一丝良心都不会把我供出来。何况我还让她发毒誓。”
耿致晔松手:“小脑瓜很机灵啊。”
这个时候大宝可不敢贫嘴:“爸爸,人家真没想到老太太一跪威力这么大。”
“不是威力大。这事巧了,各种情况碰到一起,跟彗星撞地球一样,那边捂不住。不然人出不来,你还会害了光明姑姑的婆婆。”耿致晔没开玩笑,“以后不许自作聪明!”
大宝被这次的事吓到:“不敢了,真不敢了。”
耿致晔见他当真后怕仍然不放心:“这事给我烂肚子里!”
大宝:“不告诉妈妈啊?”
“你妈每天操心的事还少?”耿致晔瞪他,“省点心吧。”
大宝道:“自打上大学我就没怎么让我妈心烦。我妈最近操心小姑的婚事,你应该数落小姑。”
“你以为我会放过她?”耿致晔推开车门,“五一商量订婚我也去。她敢给你妈添堵,我连你一起收拾!”
大宝不禁惊叫:“凭什么?”
耿致晔:“凭我那天心情不好!你有意见?”
大宝有意见,大宝不敢提,大宝憋着:“你准备休假啊?”
“刚到师部还没弄清厕所朝哪儿休什么假。中午过去。部队军官也要吃饭,我出去不耽误事。”耿致晔没好气,“给我安分点。”
大宝连连点头:“我安分,我乖,事找我我都不找事。”
耿致晔推开车门下去。
大宝出了一身汗,放松下来就彻彻底底瘫在后座,一个劲儿庆幸是爸爸不是妈妈,否则能被妈妈念叨的他头晕脑胀。
耿致晔回头看一眼儿子,暗骂,臭小子!
考虑到离五一没几天,要跟战友提前打招呼,所以翌日耿致晔到部队就告诉政委他妹五一订婚,他父亲不在了,他要在场。婚姻大事,政委可以理解。五一中午十一点政委提醒耿致晔出发,劝他不用着急,两三点回来也没事,部队有事他顶着。
耿致晔到家接上叶烦、于文桃和耿致勤。
孙家除了老两口和孙来福就来一个常光荣。
常光荣搞定他岳父一家,叶烦这边耿致勤不敢有意见,所以席间很和谐。
可能叶烦和于文桃很好说话,孙家也痛快,有烟有酒有糖,还有一千块钱。孙父认为高攀了很不好意思,又承诺婚前给耿致勤买金戒指金手镯金项链。
叶烦问家具和家用电器谁买。常光荣回答,家具由女方决定,家用电器男方解决。
回到家,叶烦把一千块钱给耿致勤留她装修房子。
今儿全国学校放假,日理万机的耿磊磊也回来了。家用电器比家具贵,耿磊磊听他婶说男方给了钱还给买三金,不由得说:“小姑,来福姑父不错啊。”
耿致勤不想承认她眼光不如母亲和嫂子,不甘不愿地说:“也就那样。”
耿卉卉听不得这话:“小姑,别勉强!”
“你别说话!”耿致勤慌忙说。
耿卉卉跟叶烦和她奶奶有得聊,以至于俩人早就知道耿卉卉用师妹给她姑添堵。于文桃也觉着闺女欠收拾,故意说:“这么大声干嘛?显你嗓门大?卉卉也是为你着想,别不知好歹!”
耿致勤张口想解释,可是不知从何说起,说不好还会被怀疑她忘不了刘宁:“本来就那样。”
耿卉卉:“真的吗?我不信!”
“我对象又不是你对象,谁管你信不信。”耿致勤说着话去她妈卧室,“我先把钱收起来。”
耿卉卉冲她的背影嘲讽:“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来福家贫轮得到她。要不是摊上光荣叔那么有钱的姐夫,给她买电器。做梦!”
耿磊磊深以为然:“几样家用电器半套房啊。父母双职工家庭也不舍得一次配齐。”
于文桃叹气:“你俩少说两句。她愿意嫁赶紧把她嫁出去省事。留来留去留成仇!”
叶烦:“生了小孩你还带吗?”
于文桃:“白天我带,晚上叫她自个带。我带累了就叫她请保姆。对了,你找的保姆找到了吗?”
“得问你啊。”叶烦道。
于文桃摇头:“那些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嫌当保姆是当老妈子。”
之前卉卉陪她奶一到于家村于文桃就找她嫂问村里有没有四十来岁干活利索又会做饭的女同志。
于家村是个大村,农村大部分女人都会做饭且手脚勤快,于大舅妈表示这事不急,随便问问谁都行。
午饭后,于大舅妈先找没出五服的亲戚,然而一个比一个嫌弃,有人还说,你侄女到城里卖衣服,却让我儿媳妇给人家当老妈子,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家。
可把于大舅妈气得不轻。
近亲都这么不识好歹,于大舅妈也不想找别人,就叫于文桃自己找。
叶烦:“没人后悔啊?”
于文桃:“明儿问问我兄弟。”
翌日,于小舅开车进城卖菜,于文桃在路口拦住她弟问有没有人后悔又想当保姆。
于小舅烦躁:“别提了。你说帮烦烦公司问的,也不知道谁瞎白话,传成来你家当保姆,给你当使唤丫头。”
于文桃骂:“谁这么嘴贱?我回村还不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们知道有什么用啊。”于小舅问,“你看你大侄女行吗?”
于文桃:“她不是要开店?”
“钱不够。”于小舅道,“我借给她也差得多。”"
于文桃想起张小明妹妹的店,“有一条街上的店便宜。我听烦烦说的。小芝要在那条街上卖磁带。”
于小舅去过叶烦卖衣服的那条街,他起初以为一条街几个卖衣服的生意会不好干,隐晦地问闺女能不能赚够她的工资。他闺女就说,张小明和魏建设不在那条街上开店也有别人。再说了,卖的人多街上有了人气,看起来钱被人赚走,其实比自己单打独斗赚的多。
所以于小舅不在意跟张小芝一条街,就叫他姐改天问问小明他妹有没有意见。没意见的话他就带侄女过来看看。
于文桃:“咱家亲戚里头有没有手脚勤快的?”
“有一个,手脚不干净。”于小舅道:“咱姑的老姑娘。”
于文桃脸上没了笑意,“卖菜去吧。”
于小舅就知道一说她他姐就翻脸。
于家也不是个个都厚道朴实。
于文桃兄弟姊妹多,两个姐姐早就不在了。二姐本分可惜命不好,去世早也没留下孩子。大姐一儿一女。于文桃大姐的孩子跟耿致晔年龄相仿,他们十八九岁大耿父还没退休,大姐叫耿父给儿女安排工作。耿父叫他们当兵,从义务兵开始。
于文桃的大姐不同意。可是俩人加一起没上五年学,勉强安排进去只会给耿家惹麻烦。耿父不搭理她,于大姐又说那就先进部队。儿女到了部队头两年大姐大姐夫年年上门。后来耿父退休也没把她儿女调回首都,大姐当没这门亲戚。
耿父去世她大姐夫也没来。
于文桃还有个妹妹,生了两个儿子,也要进部队。文革期间高考停了,城里工作机会少,不想下乡的都往部队挤,耿父不好安排,她小妹跟于文桃断了。
俩儿子后来也进去了,于文桃大姐的儿女弄进去的。以至于她兄弟姐妹六人,现在联系的只有一哥一弟。
于小舅不止一次说他姐他妹不省事是跟婆家人学坏了。买车之初没想过闺女,就是潜意识担心闺女听婆家胡言乱语跟他闹僵。
于文桃还有个亲姑姑。于文桃嫁人前她姑经常回娘家,接济侄子侄女。于文桃有了正式工作,她姑要把她介绍给乡干部的儿子,于文桃要嫁给耿父,她姑很生气。
嫁人后于文桃去她姑家,带了很多东西证明自己没嫁错,请她姑放心。不巧听到她姑骂她没良心,她姑的小闺女说她其实早跟耿父好上。只差没明着说她水性杨花不检点。
于文桃都敢当着陶春兰的面嘲讽陈小慧,哪会怕她表妹。于文桃的脾气上来跟她姑一家子吵起来。
回到家,于文桃兜里的钱不见了。于文桃再次回娘家碰到她姑问起这事,她姑说于文桃污蔑自家闺女是小偷,两家又闹起来。
于文桃嫁给耿父,大家一致说法她家穷,图耿家日子好。单位里跟于文桃不对付的同事也这样说。偏偏到自家人嘴里她变成潘金莲。
于文桃至今想起这事就恶心。
韩大伟见她脸色难看,犹豫一会还是上前叫住她,“于姨,你说什么保姆?”
于文桃:“烦烦公司的员工都是干大事的,听烦烦说没时间做饭,她想请人给他们做午饭和晚饭。”
“只是做午饭和晚饭?”
于文桃:“收拾厨房。”
“还有吗?”
于文桃想想:“他们自己买菜。我听大宝的妈说,他们想买着吃就不用做,帮他们买来就行。”
“工资怎么算?”
于文桃:“每月四十块钱。”
韩大伟赶忙说:“您等一下。”跑到媳妇身边嘀咕一番,又跑回来,“你看我媳妇行吗?”
比叶烦要求的小十岁啊。于文桃:“我问问大宝妈。”
叶烦要求四十岁以上是担心三十来岁的要照顾孩子,不能好好做饭。二十出头的,又担心跟员工处对象搞出感情纠纷,一把火把她的公司烧了。
韩大伟中午和晚上没事,指不定跑去帮他媳妇做饭,可以帮他们多准备几个菜。叶烦就告诉婆婆可以,周日休息。正好韩大伟夫妻俩周日要回父母家,这事很适合他家,于是这事就定下来。
五月五号周一,韩大伟的妻子去上班。韩大伟妻子不会说普通话,韩大伟陪她过去。夫妻俩厨艺好,傍晚再过去,吃了一年多猪食的几人恐怕夫妻俩撂挑子不干,先说未满一个月也给他们算一个月工资,接着恨不得把夫妻俩夸成国际名厨。
公司的事搞定,叶烦南下。
于文桃陪耿致勤买房。六层高的楼房耿致勤选了四楼。现在买房的人少,楼房也不像四合院那么少,母女俩看三天就看好一处。
说是一万八,讲讲价格一万七拿下。
房子买好耿致勤就找陈小慧,陈小慧在校学习多年,终于能分清明式和清末家具。陈小慧陪她挑家具和摆件。
耿卉卉趁机挑一些塞她和她弟屋里。耿森森和耿磊磊听说此事后把他们攒的零用钱给耿卉卉,请她帮他们装修房屋。
大宝知道堂哥家还欠奶奶的钱,就把他的新衣服新鞋子给堂哥一半,心想他少穿两件也没啥,还省得大妈买,嘴上说叶老板有钱,现在不用以后指不定便宜谁。
耿森森问:“便宜谁?”
“便宜她员工。给员工请保姆都不说给家里请一个。”大宝嘀咕,“奶奶天天做饭多辛苦啊。”
耿森森:“小婶要请奶奶不同意。”
“奶奶是劳动人民不好意思找人伺候,不是她不想用。”大宝转移话题,“鞋小不小啊?”
耿森森:“有一点点大。垫上鞋垫刚好。”
“那你穿吧。”大宝道,“我妈这次南下先去羊城后去杭城,她到羊城肯定又给我和二宝买好多。”
耿森森后知后觉:“其实你希望小婶回回给你买新衣服吧?”
大宝一脸无辜。
耿森森以为猜对了:“你想穿最时兴的衣服可以叫小婶一次少买几件,然后多买几次啊。”
“说了也没用。你婶会说看哪一套都好看,挑挑拣拣选半天不如全拿下。”大宝怕他不信,“你婶的时间就是金钱。”
耿森森想想二宝的衣服,小了就送给亲戚的小孩,依然有满满一柜子:“还是有钱啊。”
大宝点头:“对啊。我们不帮我妈花钱,我妈也是买别的。她赚钱不花总觉着亏了。”说完把他翻找的衣服塞回柜子里。看到去年的衣服,大宝拿出来比划一下,衣袖和裤腿都短,“森森哥,我是不是又长高了?”
耿森森点头:“到小叔耳朵。以后不长了也不矮。”
“不长对不起我妈买的奶粉和鸡鱼肉蛋。”大宝把去年和前年的衣服拿出来,前年的衣服更短,“我长这么快啊。”
更早以前的衣服都被来给于文桃回拜年的于小舅拉回村给侄孙和孙子穿。大宝衣柜里只有这几年的衣服,全拿出来床上跟小山似的。
大宝啧一声:“得多少钱啊。”
耿森森正想问,闻言失笑:“小婶虽然不常去羊城,可每回都买好几套。运动服两套,西装裤夹克衫两套,还有别的也是两套。算每季买一次,一年也有几十套。”
大宝想到他同学:“不能给同学吧?同学会很不高兴。我问问——李大妈家有钱,她孙子衣服多。我去西边问问。”
到西边邻居家门口碰到一个到他胸口的小豆丁,大宝没有这么短的衣服又折回家。
二宝从她屋里出来:“哥哥找谁啊?奶奶在小姑家。卉卉姐也在。”
大宝眼中一亮:“楚光明在哪儿?”
“周末店里生意好,在店里啊。”
大宝:“下周六叫楚光明过来啊。”
二宝跟他进去:“你和森森哥干嘛呢?”
耿森森:“大宝的衣服短了,很多还跟全新的一样,扔了可惜,我俩想着送给谁。”
隔壁小豆丁喜欢跟大宝玩,悄悄跟进来:“给我!”
大宝挑一件运动服:“你能穿吗?”
“我长大就可以穿了啊。”小豆丁抱着不松手。
大宝心说等你长大早忘了:“那你挑两套。”
小豆丁人小眼光不孬,指着夹克衫。耿森森说:“我好像可以穿。”
大宝让他试试。
耿森森没有大宝手臂长,夹克衫穿身上还有一点点大,正好到秋穿。小豆丁可怜巴巴地说:“我的呀。”
大宝挑一件他前年的牛仔外套:“给你。”
“你要再给我一件。”
大宝又给他挑两套,仔细检查一遍,没有炸线磨损才给他。小豆丁高兴地抱回家就显摆。小豆丁的爷爷奶奶以为是新衣服,慌忙拽着他过来:“大宝,大宝——”
大宝出来:“啥事?”
“衣服是你给他的啊?”
大宝点头。
“留你自己穿。”
大宝随便挑一件套身上,袖子短,咯吱窝紧。小豆丁的爷爷奶奶放心了:“快谢谢哥哥。”
“谢谢大宝哥哥。”小豆丁问:“爷爷,我没骗你吧?”
他爷不好意思就不接这茬:“大宝长得快,你妈买衣服的速度跟不上啊。”
大宝笑着说:“是呀。所以我妈这次去南方又要破费。”
俩老人闻言知道了他有衣服穿就带着孙子回家。
大宝把最好的挑出来然后叫堂哥挑。耿森森不如大宝腿长,大宝去年秋的运动服有点短,他穿上正合身。
大宝把他穿着小的叠好:“给楚光明。”又问:“楚光明不嫌弃吧?”
二宝:“他都不嫌弃他爷爷的衣服。”
大宝摇摇头:“不一样。我不嫌弃爸爸的旧衣服,但嫌弃别人的新衣服。”
耿森森:“好办。我当着他的面说身上穿的是大宝的衣服和鞋,大宝再问他他肯定不觉着你可怜他。”
叶烦也进男装,但是成年人的衣服。考虑到自家几个小子穿成年人的衣服太成熟,这次就进一批休闲服。
周六傍晚楚光明来叶烦家,叶烦问他缺不缺衣服,她按批发价给他。
大宝和耿森森互看一眼,大宝道:“妈,我去年的衣服短了,光明穿上正好。”
叶烦:“去年的衣服他穿上大不合身。”
“前年的衣服也在。”大宝又说。
耿森森趁机说:“前几天你不在家,我帮大宝整理衣柜,前年的衣服应该可以。”
叶烦担心楚光明的自尊心受不了,可俩孩子这么说她再说不行也会被误会:“光明,先试试?等一下,大宝,你前年夏天的衣服还在?”
“夏天的衣服早被奶奶拆了做鞋,我说的是裤子和外套。”大宝不待他妈开口就把人拽屋里。
大宝一边把衣服给他一边嫌他矮:“你要多吃点啊。不然以后也会跟我哥这样,比我大两岁半还穿我去年的衣服。”
楚光明好气又好笑:“你爸比我生父高半头,我遗传他。”
耿森森:“对,大宝,小叔和小婶都比我爸妈高。你该嫌弃你大爷和大妈。”
大宝可不敢嫌弃他大爷,他大爷现在老牛逼了,听说下乡视察都带枪。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多乱,能让他大爷亲自写信警告他今年暑假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