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烦停稳车, 二宝跳下去就喊“奶奶”。于文桃赶紧从主院出来:“怎么了?你妈要打你?”
叶烦脚步一顿,没好气地看耿致晔, 听听你后娘说的叫什么话!
耿致晔笑着拉着她的手进院,二宝已经到主院门口,一手拽着她奶一手显摆手里的盒子:“猜猜这是什么。”
“你妈给你买的?”于文桃一见她没挨揍就随二宝进去。
二宝:“对啊。”
“什么东西?”于文桃好奇地问。
二宝想拆,可她一想自己的礼物自己拆才有意思:“你猜!”
“你妈三天两头往家买东西,我上哪儿猜去。”
院里有小马扎,二宝拉着她坐下,让她拆开看看。于文桃拒绝:“自己拆。”
“拆啊。”二宝拉着她的手臂撒娇。
于文桃受不了她,多大了还当自己是个宝宝:“我拆我拆。”拆开愣住, “手机?你的手机不是才买没多久?又买手机?”
哪能这么惯孩子!于文桃很不高兴,手机又不是金银手镯, 除了戴还有可能增值。
这玩意跟车一样到手就降价。
叶烦可算有钱了,不拿钱当回事!
普通工人一年到头节衣缩食也买不起一个手机。
二宝见状想笑:“这个不一样啊。您看, 翻盖掌中宝。”
“我看跟之前那个没区别!”
二宝:“那没啥区别, 这个送你了?”
于文桃愣住, 一脸这孩子说啥呢的样子。
耿森森从后院过来:“我看看?嗳, 这不跟你我的一样吗?今年最新款?”
于文桃回过神:“我就说一样。你妈呢?”
二宝道:“跟我爸在外面。”
“去把你妈叫过来。钱不是她辛苦赚的?”于文桃可能潜意识里认为二宝指望不上, 说完就起来找叶烦。
二宝顿时不敢胡扯, 道:“其实是给你买的!”
于文桃愣住。
“真的。”二宝拉着她坐下,“奶奶,我把我的号码和我哥的先存上。”
于文桃懵了:“不对, 怎么成了给我买的?”
“就是给你买的啊。”二宝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奶奶, 这个是我——”
于文桃抓住她的手:“你等等, 不是给你买的?这手机到底谁买的?”
二宝扭头朝外喊:“妈,爸, 磨蹭什么呢?
叶烦和耿致晔慢慢悠悠进来。于文桃张张口,用无法相信的语气问:“其实是给我买的?”
叶烦:“以前不是说了,手机变小变轻就给您买一个。再说了,除了他,”说的是耿致晔,“咱家人人有手机,不给您给谁啊?”
于文桃下意识问:“怎么不给老三买一个?
叶烦:“他有专门的手机。”
耿致晔无奈地笑笑表示“是这样”。
于文桃转向二宝,一脸“这次没骗奶奶吧”的样子。
二宝意识到玩笑开大了,赶忙点头,“逗你玩呢。”没想到这么不禁逗。
于文桃哪是不禁逗,在她看来手机是年轻人的东西。这一排胡同十来个老头老太太,连大学教授都没手机,她哪衬手机啊。所以偶尔想到叶烦以前答应给她买个手提电话,她也当叶烦随口一说。
没想到,这,就来了。
于文桃感动的想哭又高兴的想笑,以至于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那,我以后可以在街上在菜市场,随便在哪儿都能打电话?”
叶烦:“现在还不行。明儿让二宝带你选个号。二宝,给奶奶选个好记的号码。”
于文桃想起什么,瞬间冷静下来:“要钱吧?那算了,我用不着。”
二宝想笑又想叹气:“没钱不会找我妈啊。再说了,还能让你交话费?我妈月月交的时候顺手就帮您交了。”
叶烦点头:“你是懂顺手的。”
二宝自打买了手机就没交过话费,可不是比谁都懂吗。
于文桃想起叶烦有一次念叨,每月话费好几百,意识到不止二宝,大宝也要她交话费。再看到二宝一副没听见的样子,道:“天天惦记你爸妈的钱。”
二宝摇头:“我不惦记爸的。他工资都不够自个用的。”
正好耿致晔从她旁边过,抬手给她一记爆栗,“明天别忘了。”
“人家上班吗?”
耿致晔:“有人值班。”
“那奶奶,我先教你怎么用。”二宝塞她奶手里,于文桃吓一跳,“你你,轻点,几千块钱呢。别摔着!”
二宝叹气:“摔不坏。又不是你的手镯,随便一磕就坏。这手机能当砖头使。奶奶,要是遇到抢手机的,就用这砸他。”
于文桃不信她,扭头找耿森森。
耿森森道:“我之前的手机都可以砸核桃。”
“你怎么知道?你试过?败家子——”
耿森森:“挺好用!”
于文桃抡起小马扎收拾他,耿森森笑嘻嘻亮出自己的手机,于文桃慌忙停下。
叶烦和耿致晔见状笑着回屋。
翌日早上,耿森森开车载着二宝和他奶奶去选号。
保姆小王这两天休息,没人洗衣服,叶烦和耿致晔把这两天的脏衣服全洗了,然后又把正房收拾一遍。
干干净净的,夫妻俩也累得腰疼。耿致晔瘫在沙发上,脚翘茶几上:“比负重五公里还累。”
“你不擅长。小王就觉着干家务最轻松。”叶烦道。
耿致晔:“以后有了孩子还在咱家做?”
“当然了。她也是职业女性。你不要搞职业歧视。”
“你少上纲上线。”
耿致晔起身拿瓶可乐,问她要不要。
叶烦:“可乐里头有咖啡因。你悠着点!”
耿致晔拿两个杯子,一人一半,递给叶烦:“干杯!”
叶烦接过去:“干杯!”看着杯中之物又想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喝红酒。”
“少了牛排啊。”耿致晔看一下腕表,把叶烦的杯子夺走。叶烦不明所以:“发什么神经?”
耿致晔拽她起来:“出去吃。”
“不,这个时候?”
耿致晔:“还没到十二点。这个时候出发到西餐店刚好。走了,走了。对了,换衣服。”
叶烦:“认真的?”
“必须的。可乐有啥好喝的。”耿致晔拽着她去卧室。
俩人穿上外套,拖鞋换成单鞋,意识到一件事,车被耿森森开走。耿致晔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二宝的。”
叶烦拎着包跟上。
俩人到胡同口,叶烦的车回来,耿致晔摆摆手叫侄子停下换车。二宝好奇:“爸妈干嘛去?”
耿森森无奈地瞥一眼忙着倒车的叔叔:“还不明白?人家俩约会去!”摇摇头到二宝车上,把车倒进去。
二宝问:“这个时候去,中午还回来吗?”
于文桃看着傻丫头:“晚上都不一定回来!”
耿森森笑呵呵道:“放心,我叔不敢在外留宿。这要被临检的公安碰到,那可是孩儿他妈失踪——丢大人了!”
二宝想象那种画面,一言难尽:“两人加一起一百多岁,不能有点老人样儿吗?”
“二宝,你也到了已婚年龄,怎么还不找对象?”耿森森问。
二宝脱口而出:“你管我啊?”
“那你管他们干嘛?”
二宝噎住。
耿森森下车:“少管你爸妈。人家俩好好的不比什么都好?你看你哥,啥也不管。”
“他倒是想管。有时间吗?”二宝快半年没见过她哥。照理说她哥没毕业几年,称不上专家教授,不应该这么忙。估计在外地出差没信号,不方便联系。
耿致晔才不管女儿多不满,到马路上就问叶烦:“还去经常去的那家?”
都说有些店喜欢宰熟客,叶烦和耿致晔之前去的西餐厅,就是遇见叶烦老同学的那家,后来又去几次,人家一次比一次客气,知道耿致晔食量大,给的意面和甜点都比别人多。
偶尔还请叶烦和耿致晔品尝新品。
虽说叶烦也不差这点东西,可谁不喜欢被特殊照顾呢。
叶烦:“不想吃牛排的话我们可以吃别的。”
“别的在家就能吃。再说了,在部队也没少吃。”耿致晔也只有休假期间有机会进西餐厅。
叶烦指着路边:“日料?”
耿致晔冷笑一声:“茹毛饮血!”
叶烦失笑。
耿致晔又说:“以前在岛上生猛海鲜还没吃够?别的东西甭说小鬼子吃,他们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
叶烦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些事。
说起来也怪常光荣——跟圈子里的小辈聚餐聊赚钱时没收住,显摆他和叶烦的原始资本非常干净。
圈中小辈不太信,那年代当倒爷,家里又有门路的,有几个不“走后门”、“批条子”啊。常光荣见状表示他没干过这种事。人家就问他以前倒腾什么货物。常光荣坦白,叶烦亲自到羊城选货。走国际线时挑库存,成本价上车,转手卖给当地贸易公司,轻轻松松赚四五倍。
这几年房价虽然不曾暴涨,但因为暴涨过,常光荣就说托她的福,早早买了几处房子几处店面。末了还显摆叶烦的亲戚朋友但凡听她的,现在就没穷的。
小辈们不敢相信叶烦人这么好。
常光荣坦白,叶烦不会逼亲戚听她的,该说的她说了,听不听随意。
圈中小辈寻思着常光荣身家过亿,没必要糊弄他们,所以弄到好东西就给叶烦送去。叶烦非公职人员可以收。碍于耿致晔还没退休,叶烦就掏钱买下来。
小辈不要钱,叶烦问他们需要什么。
有人手里有一笔钱,不知道买股票还是干别的。叶烦就说自己至今没碰过股票。买也可以,买一二十年内不可能破产的公司,但收益顶多比在银行好点。
也可以投资互联网公司。叶烦楼上楼下有不少,她可以牵线。
总的来算等价交换。
最近叶烦公司估值八十亿的消息传出来,圈中小辈震惊。八月十五中午叶烦家来了十多人,他们很清楚金银玉石古董字画送不出去,就带一些用得着的上门。
其中一个就弄一袋米,说他家老爷子吃了不错,送给于奶奶尝尝。
有一位送来一篓子大闸蟹。
一个个放下东西就离开。
叶烦叫住他们,给饭店打个电话加订一桌。
到饭店包间,叶烦问他们想干嘛。
都清楚叶烦喜欢爽快人,便直言想跟着她喝口肉汤。
叶烦叫耿森森拿本子记下,谁谁擅长什么,有多少资金。耿森森写好,叶烦挑几个想干点实事又怕给父辈惹麻烦又想赚钱的,建议他们去南方买几间店铺干服饰,或者盖个厂房买几台塑料机。
此言一出,众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叶烦见状让耿森森给常光荣去个电话。常光荣刚从厂里出来,准备回家吃饭。接到电话他干脆给家里去个电话直奔饭店。叶烦让常光荣坦白两年前奥运年一年营业额。
常光荣不明所以:“说这个干嘛!”
“说!”
常光荣犹豫片刻,伸出四根手指。
耿森森下意识说:“四千万?”
叶烦无奈地瞥一眼侄子。
耿森森不敢信:“四个亿?我天!不是,你的衣服镶了——”
“还有鞋和帽子。”常光荣补充。
耿森森张口结舌:“那那也太多了吧?成本多少?去掉税净利润也有七八千万吧?”
其实常光荣说少了,算上他旗下专卖店,五个亿多,净利润一个亿,还是在当年签了许多运动员代言的情况下。
常光荣仗着除了叶烦没人清楚,道:“没那么多。六千万!”
只知道盯着新兴产业的年轻人沉默了。
叶烦道:“我一个朋友的老婆快五十岁,以前是家庭主妇,这二年才出来,在杭城开服装店,头一年就赚了五十万。所以不要小瞧任何行业。我老同学以前早上卖早餐,下午卖卤菜,几年下来就在首都买了一套房。我知道这种生意你们瞧不上。又想稳又想赚钱,就不能光听别人说,需要下功夫了解。”
好一会儿,一位年轻人问常光荣:“如果我也做运动服生意呢?”
常光荣不在意地笑笑:“做呗。咱们国家这么大,容得下多家运动服品牌。再说了,你不干有人干。我管得了你也管不了别人啊。”
叶烦道:“你有门路也可以做手机。”
“手机不行,干不过大品牌没赚头。”
叶烦:“有市场。现在一部手机几千块,很多白领不舍得买,还有一些干小生意的,不需要拿出去充门面,对他们而言可以用就行。”
“可也赚不了多少钱啊?”
叶烦笑道:“你的多少是多少啊?真以为三千块的手机成本需要两千八吗?进口关税加上品牌附加值,加上国外人工成本,以及他们的盈利才是一部手机的真实价格。小品牌组装机不需代言人,国内工资低,又没有多少税,一千的手机能赚五百。”
众人傻了。
常光荣问:“是不是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叶烦摇头笑笑,对一群没比二宝大多少的年轻人道,“现在搞互联网公司的多,不等于谁干谁赚钱。股市行情好的时候也赚钱。一波行情下去有多少人赚到钱?有没有一成?我的公司你们甭想掺和。不过我公司需要多家供货商,我可以帮你们问问哪家缺资金,或者被同行挤兑,需要人分摊风险。如果你们打算做手机,我也可以帮你们联系国外供货商。手机的塑料外壳我也能帮你们解决。但我不会帮你们查一部手机需要多少配件,也不会帮你们找工厂组装。”
常光荣喝一口饮料,道:“什么都让你出面,你自己搞个手机公司得了。”扫一眼众人,“想自己当家做主,还是想给叶总打工?”
当然是想自己当老板。
耿森森笑道:“问我也行。我婶认识的人我几乎都认识。打官司咱也有人。不用一窝蜂的找我婶。”
众人忽然想到他老子不简单。
这顿饭结束,众人留下耿森森的联系方式。
叶烦听到“下车”愣了一下。耿致晔摸摸她的额头:“想什么呢?一路上一句话不说。我跟你说,这里是餐厅,不是你公司,不许见人就聊工作。”
叶烦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工作狂。”
“那你刚才琢磨什么呢?”
叶烦:“你战友和大哥同事的儿女找我取经,问干什么赚钱。”
耿致晔准备下去,闻言停下:“那么多国企不够他们大展拳脚?别太贪心!”
叶烦提醒:“一个个二十出头,进去也是给我们这一代打下手。哪有自己出来创业自在。兴许还能向长辈证明自己。”
“二宝这一代没吃过苦,又赶上改革开放接触到外面世界,十个有五个崇洋媚外,能老老实实在国内干事业吗?”耿致晔摇头,“你脚踏实地忙了多少年才有今天?让他们从二十六岁忙到四十?我看悬!”
叶烦:“收益和风险成正比。他们希望风险小,那只能赚小钱。想赚大钱就得拿别的换,比如漫长岁月。哪个都不想,以后走歪了也是自找的。我可没教他们赚快钱。”
耿致晔下车。
叶烦下来继续说:“我建议他们弄两间店面干批发生意,好像还瞧不上。”
耿致晔道:“眼皮子浅。又不是没本钱。多开几家不就行了。一家店四五十万,十家一年就是四五百万。除了贪污受贿空手套白狼,还有什么比这赚钱。我记得谁的儿子在甬城弄了一个服装厂,做西装和休闲服,比常光荣的运动服还赚钱。”
叶烦点头:“你说的这个我知道,马太太的许多服饰都是找他拿的。听说老板打小跟专业大师学画画,配色大胆又新颖,现在只接高定。他手下还养一个设计团队。人家有今天也是踏踏实实干出来的。”
耿致晔:“听说过,干了十几年,比你小十几岁比你还有韧劲!好像起初也没人看好,说他堂堂高干子弟做衣服抢女人的活,有些话比这还难听。也不知道碍了谁的眼。”
叶烦上辈子没听说过这家服装厂,怀疑老板跟她一样。干国际贸易那几年,叶烦有一次在甬城一家食品厂碰到他,他给员工准备中秋节礼,叶烦跟他聊几句便确定自己想多了。
“不遭人嫉是庸才。兴许只是嫉妒他。”叶烦想起耿致晔的表兄弟们,“我大学毕业后不服从分配,当倒爷,你大表哥不说我脑子有病?”
耿致晔攥住她的手:“对啊。不管这些。先进去。”
西餐厅服务员一看到他俩就笑容满面迎上来,“这边请。”带两人去角落里。
叶烦坐下发现服务员变了:“你同事今儿休息啊?”
“他辞职了。”
叶烦诧异:“不干了?”
“他说不想做一辈子服务员。”服务员摇头道,“谁想啊。还跟上次一样吗?”
叶烦接过菜单看一眼,只多了一道新品,就递给耿致晔叫他选。耿致晔选好牛排就挑自己很想尝尝的点心。
叶烦也没不合时宜地提醒糖分超标,毕竟他不是天天这么吃。
服务员离开,耿致晔小声问:“去你公司了?”
叶烦:“不清楚。销售处在街上,销售人员没什么事不去公司。”
“你把员工放外面倒是不怕他们挖人。”
叶烦轻笑:“不怕!他们不干有人干。”顿了顿,“别说销售人员,挖我的研发人员我也不怕。”
耿致晔问:“你那栋员工宿舍该住满了吧?”
叶烦摇摇头:“还有一半房间空着。五年以上的老员工都搬出去了。”
“自己买房搬出去?”耿致晔轻啧医生,“干五年就能在首都有个家,这待遇,难怪人家挖不动。”
叶烦看到服务员过来,无声地笑笑。
以前耿致晔切牛排很费劲。用多次习惯了,很快就把一块牛排切好,然后给叶烦。叶烦点头:“不错。过几天还来!”
“你说的!”
叶烦好笑:“又不是龙肉。你想吃我们天天中午过来。”
“我看电视里都是晚上吃西餐。”
叶烦:“要知道你大晚上跑出来,你的警卫员还睡得着吗?别给人找事啊。想吃回头买几块我们自己做。”
“有卖的?”
叶烦家的菜来自菜市场。肉食多来自乡下。这几年没去过超市,她不知道有没有牛排。叶烦先点头应下。
结账时叶烦问服务员店里的牛排卖不卖。
当然不卖。
不过叶烦要买,店长可以卖。
叶烦算算家里的人买十块。店长用泡沫箱装好,以至于叶烦到家牛排还没化。叶烦打算明晚做,二宝不同意,明天上班,不想回来用饭。
耿致晔:“我去接你!”
二宝眼中一亮:“对啊,忘了您最近啥事没有。”
耿致晔不由得想起上面交代的事。
自古由奢入俭难,禁止经商不就是让习惯了大手大脚的部队勤俭节约吗。这跟让烟鬼戒烟,酒鬼戒酒有何区别啊。
可是必须执行。
否则非得变成四九年的国军。
耿致晔微微摇头,算了,休假就好好休假,回到部队再想吧。
十一月,耿致晔回到部队仗着自己干到年底退休,大刀阔斧,严惩不贷,一个月就把他部拾掇清楚。
以防恨他的人挑软柿子捏,耿致晔给大侄子去个电话,让他有心理准备。耿犇犇在那边乐了:“我们这苦寒之地可羡慕你们京爷,知道上面不许经商,你们以后的日子跟我们差不多,别提我的战友多高兴。因为这事被您收拾就给我添堵,司令头一个不答应。您有空关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小婶,她是咱家最大的明靶!”
耿致晔闻言乐了,“那你想不想当京爷?”
耿犇犇:“首长对我挺好。还说我和小弟是一文一武,将来肯定是他左膀右臂。我就这么走了,对不起首长,也对不起小弟啊。”
“那这事顺其自然。”耿致晔道,“聊聊别的。”
耿犇犇心中忽然一动,想起首长前几天念叨的事,估计跟他叔说的是同一件事——男大当婚。他立刻说:“那就没别的事。叔,保重!叔,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