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扬帆

死遁的丈夫

梁乔和哥嫂吵架, 她妈妈也挺为难的。她也信不过这姑娘,但她怕女儿生气,就把手伸出来, 让罗裳给她把脉。

确实是大青龙汤证,罗裳把完脉后就得出了这个结论。梁乔妈妈表里俱实,符合大青龙汤的应用指征。

“罗裳, 我妈用这个药就行是吗?”梁乔见罗裳拿出笔和笔记本, 写下了一组药方, 连忙问道。

“嗯,先服三天,症状有改善的话再调整方剂。药用完之后, 自己不能继续照着这个方子抓药, 得让我看过才行。”

听她说得认真,好像水平多高似的, 梁乔嫂子不禁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看样子她根本就没把罗裳当回事。

梁乔愤愤地瞧了她一眼, 质问道:“我跟同学说话,你哼什么啊, 显着你了?”

梁乔嫂子笑了下:“我觉得有意思, 笑一下怎么了,犯法吗?”

“许你做这种可笑的事, 还不许别人笑?也不看看你找的是什么人?但凡你找个有名气的老大夫, 我都能信你几分。”

“就这,你还好意思说你对妈好,究竟是谁对咱妈的事儿上心啊, 有你这么糊弄人的吗?”

梁乔被她说得气冲上头,恨不得把她的嘴撕了。

但她知道, 她越冲动,就越显得她做事不稳重。她嫂子再到长辈面前刻意宣扬,反倒让她被家里长辈看轻,认为是她不懂事。

这种亏她吃过了,不想再吃。所以她忍着气,没跟她嫂子争吵,现在她妈还没有服药,罗裳年龄又在这儿摆着,吵也吵不出结果。

她跟罗裳说:“明天上午我去你诊所抓药,回来就给妈吃。”

梁乔妈没有反对的意思,她觉得中药就算没用,吃几副也没什么,没必要让女儿生气。她就跟儿媳妇说:“小娟,这事你就听乔乔一回。”

婆婆发话了,梁乔嫂子抿了抿嘴,道:“妈你非要吃,那我也没法拦着。可李大夫那边,我都跟他说好了,还要不要过去啊?失约不太好吧?”

梁乔妈为难地看了眼女儿,最后说:“李大夫那边也去看看吧,听他怎么说。药可以拿,至于要不要吃,等回去再说。”

梁乔嫂子看了下表:“那走吧,快到点了。”

罗裳跟梁乔招招手,两人就在走廊分开。出了走廊,快到住院部大厅时,罗妈才小心地问女儿:“丫头,刚才那个病,你真看明白了啊?”

她也看出来那家人情况不对,哥嫂和小姑子明明就是在打擂台。在这种情况下,罗裳所开的药方就决定了他们这一次是谁输谁赢。

“那个当嫂子的,我看不是个省事的,你这个药方要是不好使,那你同学在家里就不好过了。”罗妈有点担心。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他们不把这副药和激素类药一起混着用,就不会出问题。”

罗妈见她神情笃定,再一想,女儿一针就治好了陶大勇的脸,可能真的有点本事。所以,她就松了口气,没再提这事,领着罗裳去了四楼内分泌科。

与此同时,梁家人也进了三楼的一间诊室。

“李大夫,这就是我婆婆,上回来找你看过的。我们约好了,今天来做复诊。”

李大夫看了眼梁乔嫂子,想起来了,这家人以前来找过他。

“哦,想起来了。”李大夫认出了这家人,便开始检查梁乔妈的情况。至于检查单子都是有的,这次并没有重复检查。

他这边在思考着有没有必要给这个病人上激素,这时梁乔嫂子像是开玩笑似地说:“我妹也是心急,还给妈找了个中医大夫,那大夫说得挺轻松的,说她能治,也给开了药方。但我越想这事就越不靠谱,找什么大夫不好,怎么找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我妈又不是实验品,哪有这么玩的?”

梁乔没想到她嫂子居然在医生诊室里这么挤兑她,此时门口候诊的人都在惊讶地瞧着她,看起来,这些人也觉得她做的事荒唐。

她气得手指发抖,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才忍住打人的冲动。

今天这事,她记住了。

听到梁乔嫂子这么说,李大夫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梁乔。

他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家人之间的矛盾?

梁乔妈这时心里也在生气,她本来想在儿女之间保持平衡的。可现在这儿媳妇心越来越大,竟然在外人面前几次三番地挤兑起自己女儿来了,自己儿子也是半个屁都不放。

梁乔妈便发火了,对着梁乔嫂子吼了一声:“你一天话怎么那么多?挟枪带棒地埋汰谁呢?”

梁乔嫂子突然被吼,感觉特没面子,正要辩解,李大夫就说话了:“这里是公共场所,要吵回家吵。”

等梁家人都住嘴了,他才放下手中的笔,往椅背上一靠:“我还是维持上次的意见,如果你们对这个治疗方案有疑问,可以回去再考虑。”

“当然,你们也可以试试中医的手段,我们四院中医科的季常明老大夫就可以。”

“下一位!”说完这些,他已经开始叫号了。梁乔便拉着她妈出了诊室。

梁乔嫂子生气地跟她丈夫说:“我就不该管你们家的事,跑前跑后地,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还惹一身腥。”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丈夫看了眼梁乔妈,说:“妈,我先下去看看,怕她走路不看着点,万一出事咋办?”

梁乔妈瞪了他一眼:“你要走就走,犯得着跟我说吗?”

等儿子跑走之后,她气恼地对女儿说:“看看你哥这样,在媳妇面前跟个狗奴才似的,我都不想承认这儿子是我生的。”

梁乔安慰道:“妈,你放心,不管我哥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变。你以后有我呢,我肯定养你。”

“算了吧,你以后还得嫁人,哪能老往娘家跑?”

“那怎么就不行了?你女儿有钱哪。下个月我要再开一个店,你得好好养病,到时候去现场观礼。”

母女俩一路聊着天,去了中医科,打算先找找李大夫说的那位叫季常明的老大夫。

这事是梁乔妈提出来的,说不如让老大夫给看看,这样也安心。至于罗裳开的药方,也可以请老大夫帮忙瞧一下,看看能不能用。如果能用,回头再让梁乔过去感谢一下。

略一打听,两人就找到了季常明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敞着,里面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请问,季常明大夫是在这儿吗?”梁乔妈走进去客气地问道。

“对,他是我老师,他去会诊了,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这年轻人看上去挺和气的,并没有半分不耐烦。

“不在啊?那我们再等等吧。”

母女俩真坐到门口等了起来,梁乔抽空还去挂了季大夫的号。

但她们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季大夫仍没回来。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说:“会诊的病人情况可能不好,老师说不定要下午才能回来出诊。你们能等下去吗?”

梁乔下午还有事,就跟她妈商量:“妈,要不先回去吧。我店里今天要接货,挺大一批货,我不在的话,怕出差错。”

梁妈手里拿着罗裳给她开的药方,叹了口气:“那先回吧。”

那年轻人无意中瞥见了药方,突然叫住梁乔妈:“你等下,药方拿给我瞧瞧。”

梁乔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把药方递了过去。

“这药方……”快速看完药方,年轻人明显有些惊讶。

梁乔妈担心起来:“大夫,怎么了?这药方有问题吗?”

年轻人连忙笑着摆手:“不是,这药方是没问题的,有点像个古方。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对症,是给你开的药方吗?”

“对啊,病人是我。”

“那过来,我把下脉看看。”年轻人不由分说,把梁乔妈拉到自己对面的椅子上,让她坐下,几根手指一搭,竟开始诊脉了。

梁乔妈:……

“这方子我看开的可以。”年轻人切完脉后,又问了几句,最后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梁乔妈挺惊讶的,她本想再问问,但这时有病人来找那年轻人看病,那人病得不轻,年轻人挺忙,她就没再打扰对方。

出了诊室,梁乔妈疑惑地道:“真行吗?”

“我看应该可以,李大夫既然能把这个大夫推荐给我们,就说明这位季大夫水平挺高,那他的徒弟应该也不会差。所以我觉得,罗裳这方子没问题。今天她不开诊,明天上午我去她那里拿药吧。”

梁乔妈再没意见,点了点头。

母女俩走后一个小时左右,季常明才从楼上回来。

“师父,什么情况啊,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他一进办公室,他徒弟小杨就问道。

“是肺心病合并心衰,挺严重的。这边没什么事儿吧?”

季常明喝了口水,盖好了盖子才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停顿了一下,小杨想起了那对母女,就道:“师父,有人开了个药方,我记下来了,你看看。”

“什么药方?”季常明有了几分兴趣。

他最近在整理古代名医的药方,主要是经方派大家和实用性较强的方子。

“就这个,你看看,大青龙的方子,但开方的人给加了天花粉等药。这种用法,清末明医张锡纯用过,但他没有留下具体剂量配比,师父你之前也研究过的。你看看这个方子,跟你研究出来的是不是挺像的?”

“哦,我看一下。”

季常明接过药方,从开头看到末尾,面上浮现出几分惊讶:“这个配比…不错啊,病人什么情况?”

小杨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诊断,季常明便道:“方子是对的,我做过多次实验,才确定这个配比。”

“这是哪个大夫开的,你没问吗?”听他这么说,小杨有点尴尬:“这我没问。”

季常明瞪了他一眼:“再有这种事,机灵点。”

小杨缩了缩脖子,没敢回话。

次日罗裳照常开诊,她到的时候,诊所门前已经有好几个人等着了。老韩头怕这些人站时间长了累,还特意搬了个长椅放在门口,供这些人坐着休息。

罗裳连忙打开门,换好衣服之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前几个病人的情况都比较简单,罗裳很快开好了药。

第四个病人一进来就跟罗裳说:“小罗,我这脖子和肩膀都特别难受,后背一整片都疼。”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他指着自己的肩背,陈述着病情。

罗裳听了一会儿,便判断出他颈椎有些问题,因为牵连到了肩背,导致肩背长期疼痛不适。

“大叔做什么工作的?”罗裳诊完脉后问道。

“我没文化,在货站给人装车,干了有五六年了。”

难怪这人颈椎会出问题,长时间低头,又要用肩颈扛货,颈椎出问题的概率自然远超于常人。

罗裳倒没提什么让这人换工作的建议,因为有些人能找到一个维生的活并不容易。她就道:“我给你开个方子,先吃几天,如果有效再过来拿几副,两个疗程大概能有明显改善。”

这人连问都没问罗裳要开什么药方,罗裳给他拿完药,付了钱就走了。

他前脚走,诊室里的一位中年妇女就走过来,问罗裳:“大夫,我家孩子他爸肩膀和脖子那一片也疼,有半年了,抹药也没好,那个方子,能不能给他用?”

“对了,我老头是肩膀有问题,那一片疼都是肩膀带起来的。”

罗裳和气地道:“大概是可以的,但具体的还是要面诊一下,你爱人病时间长了,可能要加上一些通络的药。”

她刚才给那人开的是柴胡桂枝汤,相当于小柴胡和桂枝汤的合方,主治的是少阳和太阳合并的疾病。

小柴胡可和解阴阳,桂枝汤则是著名的调合营卫之方。而身体上很多疾病都与阴阳失调以及营卫不和有关,所以这个方子稍加变通,可以治疗许多种疾病。

一些人的肩背疼痛,所经过的经络就包括了足太阳膀胱经和足少阳胆经。所以治这个合病的药方也是可以用在这方面的。

中年妇女没有问的那么详细,罗裳也就没特意跟她解释,这人看完自己的病之后,便告诉罗裳,等她丈夫休息了,她就把他带过来看看。

罗裳忙到十点左右,梁乔终于来了。

罗裳这里还有两个病人,梁乔耐心地等着罗裳空下来,才坐到她面前,感慨地道:“罗裳,来你这儿看病的人真不少,刚才我过来的时候,还看到好几个人出去呢。”

罗裳笑了下:“没有大病,常见病比较多,还是挺容易看的。你妈那边怎么样,在医院拿药了吗?”

梁乔摇了摇头:“没有,我嫂子在医院当着大夫面阴阳我,把我妈惹生气了,没拿药。”

“不过我们去了四院中医科,找大夫看了下你开的药方,这是我妈的主意,你别生气啊。”

“有什么可气的,说吧,别的大夫怎么说的?”梁乔来得急,出了些汗,罗裳说话时给她递过去一张纸。

“没遇到老大夫,遇到了一个名医的徒弟,他说你这方子跟一个古方挺像的,开的不错。所以我妈同意了,让我来你这里抓药。”

“名医?四院的?”

罗裳在八院上班时,偶尔听说过,四院跟其他医院不同,他们院长曾出去留学过,回国后也接触过中医。

相比其他院长,他对中医比较重视,还开展了中医和西医会诊的制度。所以四院的中医科并没有像其他医院一样裁员,中医数量维持在十个左右。

只是他们暂时没有招人的打算,所以八院那些大夫想进也进不去四院。

“对,那个大夫姓季,还是一位西医介绍的。那位西医说如果不愿意用激素,可以尝试下中医的方法,他人还挺好的。”

因为罗裳这里病人不少,梁乔没有多说,便让罗裳给她抓药。

片刻后,罗裳把药包推到她面前,又把服用方法给她讲了一遍。

说完后梁乔本来要走的,但这时诊所里来了一拨人,这帮人一进来就要给罗裳跪下,一边哭一边道谢。梁乔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挪到墙边,生怕挡到了这些人。

“罗大夫,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也是小禹的恩人。”

对门杂货店夫妻俩都来了,汪翠抹着眼泪跟罗裳说:“小罗,你就是他们家小禹的大恩人,让他们跪一下是应该的。”

罗裳无奈把汪翠的亲戚扶起来,说:“孩子找到了就好。”

她已经听说了小禹被韩沉和警察找回来的消息,还曾跟汪翠说过,不要让家属大张旗鼓地来她这里。但家属过于激动,没听劝阻,还是来了。

她又劝了几句,老韩头等人也在旁边劝,过了一会儿,那对夫妻俩才起来,又千恩万谢地道谢,还说要让孩子认罗裳当干妈。

他们这句话把罗裳给吓到了,她连忙说:“大哥大嫂,我还没结婚呢,认干妈这事儿使不得。等孩子大点了,你们带他过来让我瞧瞧就好。”

“那行,过阵子我们再带孩子过来。”汪翠那俩亲戚说道。

老韩头也在旁边笑着说:“当什么干妈?人家姑娘都没嫁人,就给变出个孩子来,以后还要不要找对象?”

他这一说,竟提醒了周围赶过来围观的几个街坊。

对啊,从没见过哪个小伙子出现在罗大夫身边,她可能还没对象呢。

有些人便动了心,想着罗裳又漂亮又有本事,赚得也不会少,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自家人能娶到手,那可就太好了。

有个人出来后,却悄悄对老韩头说:“罗大夫没对象,你家韩沉也单着呢,要不,你跟韩沉说一下,看他有没有这想法?”

老韩头没想过这种可能,经人提醒,他还真的想了下,却道:“我看还是算了,我们家韩沉没这方面的脑筋,我怕他真跟人处上了,也不懂怎么相处。万一让人受委屈了怎么办?”

那位街坊竟然觉得他说得挺对,因为韩沉给人的印象确实是又粗糙又冷,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罗裳好不容易把那些人给送走,回头一看,自己的老同学梁乔还没走。

“罗裳,你是不是会算命!”

梁乔本来想走了,但她从刚才那几个家属断断续续所说的话里猜出了一些东西。

罗裳没有直接回答,先让梁乔坐下,才道:“看出来了?”

“嗯,能听出来,这些人说得不详细,但串连一下能听出来意思。他们家孩子被医生偷了,他们自己不知道,是你给算出来孩子还在对吧?”

罗裳笑了下,算是默认了。

见状,梁乔再不怀疑,她见周围暂时没人,就跟罗裳说:“要不,你帮我表姐也算一卦,她比我大三岁,有个女孩。”

罗裳朝她伸出手:“给你表姐算?可以啊。先拿钱,五十块,童叟无欺,正好我现在缺钱。”

梁乔:……

在短暂地错愕后,她敲了下自己脑袋,说:“我怎么忘了这事?我错了,求你一定帮忙,我觉得她太可怜了。”

说着,她打开了带来的皮包,从钱夹里拿出五张十元纸币,交给罗裳。

罗裳大大方方地收了下来,这才问起对方的情况。

“表姐五年前结婚,丈夫是京市那边的人。婚后她在那边住了一年,对那边的环境不太适应,而且她丈夫总在外经商不回家,她就回老家了,夫妻俩大概一两个月见一面。”

“要算什么?”罗裳问道。

“我表姐夫三年前死了,刚开始表姐不信,联系了很多熟人,包括她丈夫的亲戚和朋友,都说确实死了,掉到了海里,连尸体都没有。”

“我表姐当时快疯了,可是孩子还小,她去不了那边。等孩子大了点她才去那边问,也都说死了。这两年她家里人让她改嫁,她不同意,我想问问,她还有没有可能再嫁,能找到好人吗?”

罗裳没有直接回答,让梁乔把对方出生年月日和时辰都说一下。

过了大概十分钟,罗裳在纸上写画了一会儿,才抬头说:“再嫁的事先不用着急。”

“为什么?是说她再婚不会幸福吗?”梁乔担心地问道。

罗裳摇了摇头:“不是的,你那位表姐夫应该是假死。而且他目前应该还在京市,还另有妻子和儿子。”

“怎么可能?”梁乔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但罗裳不像是在开玩笑,由不得她不信。

“那,那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让你表姐带上家人,上对方家里堵人,那家人合伙瞒着你们呢。”

“最要紧的是,多要些钱。这个男人心不在你表姐身上了,要他没用。”

“找不着他就找他爸妈,他爸妈工作不是体面吗?他们要是还想要这个体面,就好好配合你们,处理好他儿子搞出来的烂事。”

梁乔“霍”地站了起来,眼中隐隐有泪花:“我知道了,回去我会跟表姐家里人谈。”

罗裳说:“行,你去吧,尽量不要感情用事,对方不讲感情的。”

“我知道了。”梁乔抹了下眼泪,走了。

罗裳叹了口气,继续开诊。到了傍晚时,她已经准备回家了,这时老韩头过来找她,说:“小罗,给拿点感冒药吧,我让人给韩沉带过去,他让雨淋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