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队, 郭毅不服气,想找机会跟你比一比。”
一个队友故意使坏,说完这话, 还朝着郭毅挤了挤眼睛,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小谢可没有帮郭毅辩解的打算,就在旁边笑吟吟地瞧着。
郭毅:……
韩沉意味不明的瞧了瞧小谢和那个队员, 看得出这俩人是在兴灾乐祸。但他还是跟郭毅说:“有机会走几招。”
“都上车吧, 抓紧时间。”众人赶紧上了车, 没再开玩笑。
半个多小时后,韩沉等人到达三道沟村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所长就在办公室里等着韩沉等人。他从楼上看到吉普车进了院, 第一时间下来, 把韩沉请到了自己办公室里。
“刘所,托你查的人查得怎么样了?”韩沉顾不得寒暄, 开门见山地道。
“查到了,这个收破烂的所里民警认识, 姓吴,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吴老二。他家是外来户, 除了一个儿子和老伴, 没别的亲戚。”
“你也知道,农村这种地方, 本地人兄弟多的容易抱团欺负外来户。吴老二就是这种情况, 这些年也没少受欺负,不过他儿子争气,前年考上省里的大学, 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现在村里人倒是没怎么欺负他了。”
韩沉点头, 暗暗琢磨着刘所没有明着说出来的意思。
“人我帮你们找着了,不过吴老二不敢来所里。他怕村里人知道了报复他,我这边的人也顾虑到这一点,就没去村里找他,是在外边没人的村道上找他聊的。”
“基本情况我们也了解了一些,你要是打算亲自见见他,也可以,不过得乔装打扮一下。要不然,他以后在村里不好过。”
“那就麻烦刘所先把吴老二交代的情况说一下吧。”韩沉客气地道。
刘所清了清嗓子,这才道:“据吴老二交代,村里有不少人家都找他卖过纸壳、钢管和铁架子之类的东西。很多纸壳是新的,钢管和铁架子也有不少是新的,卖得也不贵,最近一次集中卖废品,是在两个月前的二十来号。”
两个月前的二十来号?
韩沉想起来了,这个时间点跟近期一辆货车的失踪时间基本吻合。那是一辆拉钢材的大货,货主雇佣了这名司机,让司机把货从南方拉到北方。行至青州时,货物已经卸掉了三分之二,车厢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货。
卸完大半货物后,司机再没出现,货主报案时,曾怀疑司机开车潜逃,顺便黑了他的货。
但警方经过调查,更加倾向于认为司机出了意外。因为这个司机之前的口碑不错,并没有贪过货主的东西。
韩沉点了点头,道:“看来,三道沟这个地方,嫌疑极大。司机很可能已不在了,他的尸体说不定就在山里某个地方。”
“但大货目标太大,很难藏,抢劫者大概不会直接把车推到山里。所以我觉得,他们说不定还另有途径把抢到的车卖掉,这又是一笔钱。”
刘所点头:“是,我也这么认为的。三道沟边家四兄弟中,老大儿子就在城边开了家修车铺,他们应该认识一些二手车商,想把车处理掉,难度不大。”
韩沉点了点头,说:“很可能是这样,我打算跟吴老二见个面,有些话要亲自问问他。”
“这当然可以,我马上安排。不过你得换身衣服,你这一身看着就像城里人。”
“这没问题,我可以改装下。”韩沉道。
“哦,韩队还有这本事,那就改装下我看看。”刘所不禁产生了几分兴趣,心想这年轻人能当上市里最暴力的一个机构队长,确实是有几分道行的。
他不知道的是,乔装打扮对于韩沉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他甚至会给自己化妆。
不过他化妆的目的不是为了变得好看,而是要改变肤色和面上的气色,甚至改变眼形和唇形,这样就能让人认不出他本人了。
二十分钟后,从一间带镜子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个肤色微黑的青年。他眼角有些细纹,眉尾缺失,唇色淡,腮边还有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
他出来时,刘所和处突处员们都愣了片刻,随后小谢才惊讶地说:“韩队,你还会这一招?”
“你这化得不错啊,跟变了个人似的。要是不知道刚才进去化妆的人是你,你就算在我面前走过去,我都认不出来。”
众人的反应跟小谢差不多,他们也都没认出来韩沉。
郭毅看了眼韩沉身上那一套蓝色衣服裤子,也呆了片刻。这种衣服裤子,跟普通农村百姓常穿的衣服挺像的。
最后刘所找了个人领着韩沉去了吴老二家里。他们去的时候,骑着个倒骑驴,车上装着一些废纸壳子和废铜烂铁的袋子,看起来跟普通卖废品的差不多。
就算村道上有人看到他们,大概也不会怀疑他们去吴老二家的目的。
韩沉顺利地到了吴家,他们刚到时,还有个村民在,此人卖的倒不是什么可疑的物件,只是想问吴老二收不收他家里淘汰下来的一对旧花瓶。
韩沉看了一眼,看出来那俩大花瓶有些年头了,是清代民窑瓷,到代是到代了,但也没多少收藏价值。古代就不值钱的东西就算放很多年,往往也不值钱,他是不稀罕的。
吴老二倒是收了,大概是不想得罪人吧。收完后,他老婆还埋怨道:“老边家欺负人欺负惯了,这东西收购站又不要。明摆着的事,他们还拿过来,这不是让咱家当冤大头吗?也就你老实。”
“行了别说了,拿回去放屋里留着当花瓶,不是挺好?”吴老二怕隔墙有耳,外人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他急忙朝他老婆使眼色,暗示她别当人面乱说。
他老婆虽然不痛快,倒也没闹,抱着大花瓶进屋了。
这时吴老二已经认出陪韩沉一起过来的人,所以他一看到这俩人,就知道他们是警方派过来的。
他走到门口,向院外张望一番,这时天已擦黑,没人往他家这边来,他这才进院,往房后指了指:“前边没地方放东西了,随我去后边吧。”
他很快把人带到房后没人能看到的地方,这才压低声音道:“你们怎么又来了,能说的我不都说了吗?”
韩沉平静地看向他的眼睛,说:“吴老二,村里什么情况,我想你肯定有数。警察这次既然找上你,那就是想解决这个村子里的事。”
“你想想,村里这些拉帮成伙的人要是被处理了,那这村子是不是能安生些?你一家人也能过得好一点,你说是吧?”
吴老二在这边受过十来年的气,他当然希望村子里的人得到惩罚,以消解他这些年心里积累下来的怨气。
可他信不过这些警察的能力,就道:“那又怎么样,村里那么多人呢,你们就算抓一个两个有啥用?”
韩沉却道:“你这一年来收了不少废品,是不是赚翻了?这些东西有不少都涉及到赃物,这个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你考虑下!”
吴老二脸色刹那间变了,家里如果只有他老俩口的话,别人想对付他也不好对付,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甚至连生死都不介意。
他曾想过,哪天要是活不下去了,死了也无所谓。
但他有儿子,他儿子懂事孝顺,从小就学习好,还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这是他的软肋!有了这个软肋,他就没办法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他得为自己儿子的前程打算。
“你们想问什么,直说吧。”吴老二神情有些沮丧。
韩沉淡笑了下,道:“距上次案发,时间不短了吧,有些人手里的钱可能快花完了。”
“你跟我说说,村里现在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他们最近有再次做案的计划吗?”
韩沉相信,吴老二整天骑车在周边村子里走街串巷,还经常和村里消息灵通的大爷大妈们交流,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一定比他告诉警方的事情要多。
绝对不仅仅是这点卖废品的事。
很多人就是这样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去深挖,你就没法从这些人嘴里得到想知道的全部东西。
听到他这么问,吴老二的脸色竟然真的变了。
他转身往外走,查看着周围的动静。韩沉始终瞅着他,所以他没错过吴老二刚才听到他那句问话时的惊慌。
很清楚,吴老二确实没有完全把自己知道的事交待出来。
他看上去并不急,就在旁边安静地等着。等吴老二检查完院内情况,重新返回时,面色比刚才又差了几分,甚至带上几分祈求之色。
“警察同志,我求求你们,说完这事,你们赶紧走吧。我怕时间长了,我一家人都得死。”
他这话说得严重,韩沉面色不禁沉下来,道:“你说吧,如果有危险,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我们也可以安排你家人暂时离开此地。”
“不用不用,你们一会儿赶紧走就行。真的,我求你了。”
吴老二说完这些,不再推托,小声跟韩沉说:“我估摸着,就这几天,村里这帮人会玩个大的。”
“还有件事,村里最近来了几个生面孔,我一个都不认识。但那几个人的面相不大好,还躲着人,他们身上八成有案子。”
韩沉:……
他心中一沉,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几个人的脸。
不会是那三个从北方逃蹿过来的持/枪逃犯吧?
那个通缉令他一直在身上带着,以防万一要用。他当即把那张折叠好的纸从兜里拿出来,给吴老二瞧了一眼:“你看看,是不是这些人?”
吴老二目瞪口呆,再看到上方通缉令上的内容,他感到自己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是,好像是吧,有两个人都挺像的,我就看见过俩人。他们住哪不清楚,好像经常换地方。”
“真的,别再问我了,你们去查老边家,主要是边老大,他儿子好像给这几个人搞了辆银色面包车,这车现在不在村里。”
韩沉没再为难吴老二,向同伴招了招手,两人快速骑着倒骑驴离开了三道沟村。
回到派出所,韩沉把问到的事跟刘所一说,刘所也惊呆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道:“韩队,你的意思是,好几个省都在找的三个通缉犯都在我这片活动?”
韩沉郑重点头:“很可能是真的,三条大鱼,敢不敢捞?”
他语气倒是平静,但刘所可平静不下来。和平年代,警察想立功也没那么容易。要是在他的辖区里抓到这三个逃犯,就算他们不是主力,也会沾上很大的光。
那几个人,可是行走的荣誉勋章啊,谁不敢上谁就是孙子!
“敢,当然敢,我有什么不敢的?”刘所当即下了决心。
韩沉咧开嘴笑了下,心知这件事一报上去,市局那边必然会派出不少兵力协助他们。
但整个行动,还是会以处突大队为主的。
这帮村民不是要干大活吗?那就让他们干,正好抓个现形。
既然是全员恶人,那就能抓多少抓多少,也许能从根子上把这个村子清肃一遍。
韩沉跟刘所商量了一会儿行动方案,又嘱咐刘所这边按兵不动,他则连夜赶回了市局。
市局局长这时已经回家了,只是还没有入睡,收到韩沉传过来的消息,局长第一时间穿好衣服,拿着公文包就下了楼。
几个省都在找的持/枪通缉犯,还有三个之多,都在他这一亩三分地出现,他这时候怎么可能还留在家里休息?
局长迅速坐车返回市局,市局大楼本来就有很多灯亮着,领导班子一回去,这栋楼里的灯光几乎全都亮了起来。
…………
次日清晨,罗裳从家里直接去了四院。山河路那边无需她操心,崔凤山会帮她坐诊。
汇川市的几位中医来得也挺早,他们下午三点左右会返回汇川市,所以他们这一天早早就到了四院,为的就是跟青州市的同行多交流一番。
上午十一点左右,一行人在妇科病房里转了一圈,快到午休时,进了最后一间妇科病房。这个房间里住了三个病人,都是宫颈癌术后的患者。
“季大夫,你们四院在给患者做完宫颈癌手术后,都用甘遂半夏汤给患者行穴位贴敷吗?”
程钊明察看了好几位患者的病历,又看了看一位患者身上贴敷的药物,随后问道。
“用的还是比较多的。您旁边这位患者,做的是次全子宫切除术加淋巴结清扫术。她这个手术切除范围包括了部分膀胱,这个部位是能支持神经的。一经切除,她术后排尿和排便的习惯就会改变。”季常明说。
“这样一来,患者的膀胱功能在短时间内是不能恢复的,得留置导尿管。但这么做,容易产生尿潴留,增加泌尿系统感染的风险。”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除了针灸疗法,盆底肌锻炼,我们通常还要给此类患者进行穴位贴敷。”
汇川市一位大夫不禁说道:“这法子倒也不错,甘遂半夏汤这个药方在《金匮》里就是用来逐水祛湿的。只不过古书上写的比较简略,具体怎么应用,还需要我们后人来研究啊。”
程钊明点了点头,随后又问季常明:“那你们使用这个方案的效果如何,样本数足够吗?”
“够的,我们至今已统计了六十几位患者,有充分依据,可以证明,用这个方子来贴敷,患者留置导尿管的时间普遍会变短,感染的可能性也会降低。”
汇川市一位大夫“嗯”了一声,突然又转头问罗裳:“小罗大夫,我记得《金匮》里的甘遂半夏汤,是有甘草的,甘遂与甘草是十八反,同时用确实没问题吗?”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倒是让几位大夫思考起来。
整个上午,罗裳都比较低调,一直跟在几位中老年大夫身后转悠,突然被提问,众人全都朝她看过来,她想低调都不行了。
“我觉得,十八反这个问题不是绝对的。”罗裳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很快就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为什么呢?”这位大夫又追问了一句。
与他同来的一位大夫有些替罗裳担心起来,这要是真答不上来,就有点不好看了。
其实这个问题,别说是罗裳,在场的大夫们在短时间内也不一定全都能答上来。
程钊明手下的学生研究过这个药方的使用,他曾经辅导过,所以他是知道的。但他也不确定罗裳能不能说出来,他也挺担心。
季常明有点不太高兴,朝汇川市那位大夫瞪了一眼,心想你这个老头,是不是故意要为难罗裳?
罗裳却道:“有位中医师曾做过详细实验,甘遂与甘草之间达到1:15的比例,就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所以药物的配比是很重要的,只是遵循合理配比,就算有十八反这种情况,也不是绝对不能用。
“单用甘遂,它的药性作用三个小时左右就会消退,时间太短,没办法持续地在体内起到逐水袪湿的作用。加上甘草,它不只能遏制甘遂的毒,还能延长逐水时间,这方面,我记得已经有人已写出了论文,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查查。”
罗裳的话语很平和,听起来没什么情绪,但她说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回答的意思。
那大夫讪讪地摸了下自己的下巴,道:“小罗别在意,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你这小姑娘到底懂多少。不瞒你说,我年轻时,可没你这道行。”
他这番话说出来,总算让现场气氛缓和了几分。
他要是不这么说,青州市的大夫们可就不高兴了。
因为罗裳和汇川市的大夫们是没有等级高低之分的。作为青州市专家组成员,罗裳可不是低一个级别的学生,没有义务回答汇川市同行的质询。
看出来青州市的大夫们还是有点不爽,程钊明就站出来说:“小罗,关于这个方子中十八反的问题,我还真带学生研究过。我们对药方中药材的比例做过调整,还用大鼠做了充分的实验。事实证明,你说的比例是准的,确实是这样。”
“所以说,这个十八反,它真的不是绝对不能用,得看具体情况。还有个发现,我想跟大家共享一下,就是这个方子中的甘草,我们找了好几种,最终找到了一种效果最好的甘草……”
程钊明大方地把自己的一些发现向青州市的同行做了分享,他起了头,其他几位汇川市同行也说了些自己的心得。
在这次交流中,两市的中医同行们竟都有了些收获,全都觉得这次活动不白来。
下午两点半左右,罗裳终于有了跟程钊明单独说话的机会,不等她发问,程钊明就笑着跟她说:“小罗,孟老是我师父,我就是你那位四师兄。”
“这事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这次来得突然,事先没来得及沟通,这回见面也算认识了,说实在的,你真是给了我不少惊喜啊。”
“以后有时间你去我们汇川转转,我再专程陪你。”
罗裳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程钊明就是她师兄呢?就算她事先不知道姓名,向季常明打听清楚,这位就是孟老徒弟,也就清楚了。
大概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昨天程钊明才那么护着她。主要还是因为孟老给程钊明下了任务吧?
罗裳并没有说破此事,只当她才知道。
她就道:“师兄,这次见面确实突然,改天我再登门拜访。到时候你可别避而不见啊。”
程钊明笑了:“怎么会?我要是敢,师父能打电话骂我一个小时,不信你就瞧着吧。”
俩人也是第一次见面,还不够熟,聊起来自然挺客气的。
没过多久,汇川市的领队来找程钊明,师兄妹俩就此告别,程钊明上车时,那几个大夫都已经在车上坐好了。
看到他上来,有位大夫问他:“程主任,怎么这么晚才上来?我看你跟那位小罗大夫还挺投缘的,是不是跟她聊了一会儿?”
程钊明反问道:“不然呢?就这一个小师妹,好不容易见着,能不聊几句吗?这次时间太少了,要不我说什么都得带她见见人。”
车上瞬间沉静下来,一时半会没有一个人出声。
片刻后,有个大夫才打破沉默,问道:“程主任,你是说,小罗大夫跟你是同门,孟老也是她师父啊?”
“当然,我师父钦点的关门弟子,还能有假?”程钊明一边说一边往后走,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众大夫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谁能猜得到,那小姑娘竟然是孟老的关门弟子,还是程主任的师妹,这关系谁能想得到啊?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拜师的,但事到如今,大家都看明白了一点,这位罗大夫在他们省中医界,不是谁能轻易拿捏的了。
罗裳和季常明等人送走汇川市同行,她就回了山河路诊所。
崔凤山刚写好一个药方,看到她就开始叫苦:“明天你必须来,我可不替你了。”
罗裳喝了几口水,坐下来奇怪地道:“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崔凤山丢过来一个备忘录:“自己看看吧,都是点名要找你的。都不让我看病了,非要你来才看。”
罗裳打开来看了看,绝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她略想了想,猜测这些人昨天应该去过义诊现场,所以知道她在山河路开诊所。
崔家虽有名气,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崔家的。
她合上备忘录,跟崔凤山说:“还真是委屈你了,崔大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居然还有病人敢嫌弃你,真是不知好歹。”
崔凤山哼了一声,说:“可不是嘛,就是不知好歹,又不是什么活不了的大毛病,谁不能看啊,他们还看不上我?”
俩人开着玩笑,这时梁乔又来了。
罗裳看出来她有事要说,就让崔凤山再顶一会儿,她则领着梁乔从走廊进去,走到院内安静无人的地方,才道:“有事吧?”
“对,有事。”
梁乔说着,把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说:“现在就有一批电子产品已经入境,顺利的话,大概两天内就能到青州。但我还有一名合伙人,他对于你还是有疑虑的,所以他提了个条件。”
罗裳不动声色地道:“什么条件?”
梁乔马上道:“最近道上不太平,青州这边好像也有点麻烦,运货没有前两年容易,你可能也听说过。他想请你算一下,这批货物从南方往这边运,什么时候出发、走哪条线比较好?”
罗裳懂了,对方这是要看看她的实力。
罗裳沉默片刻,随后道:“我可以先给你们算,不过我也要考虑下是否要跟这个合伙人合作,稍后你问问他,能否把他的八字给我?同意的话,我再考虑要不要合作。”
罗裳当然想赚第一桶金,以便尽快把药材基地建起来。但她必须要了解合伙人的情况,否则这个合作是没办法继续的。
听她这么说,梁乔有些为难,因为这个合伙人并没有那么好说话,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但她也没有拒绝,只告诉罗裳:“回头我跟他沟通下吧。”
罗裳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些与货物有关的情况。
“货物路线不用变,晚点过来,三天后,也就是周五下午三点之后到青州就可以,不提前就行。”
“你是说,按原来的时间到达,有可能会出事?”梁乔多少有些吃惊,甚至有些后怕。
罗裳不置可否地道:“也许吧,你们要是信,就按我的意见办,不信就按原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