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 洪师傅心跳就加快了一些。在来之前,他曾给自己算过,这一趟是吉中有凶, 但问题不太大,以他的能力应该是可以化解的。
但这道大门一打开,他的感觉就不对了。
他反应还算快, 马上道:“我们是外地人, 想问问你这儿有没有早些年传下来的物件, 花盆碗盘或者铜器都行,只要是有年代的东西,我们都想看看。”
近些年确实有些人专门下乡收老物件, 但那些人的穿着打扮都不像这帮人这么体面, 而且也不会一次性来这么多人。
开门的汉子面带狐疑,信了一半。
他面上神色稍缓, 摆了摆手说:“我这儿没有,你去别家问问吧, 我这还有活要忙,就不陪你们说话了。”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能问问哪家能有吗?”洪师傅继续追问道。
他问话时一脸正经, 摆出一副真心想收货的样子,竟真的把大汉给诳住了。
“往南边走, 找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问问吧, 我也不清楚。”
大汉说完这句话,不客气地关上了门,丝毫没有把这些人让进去的意思。
招商局的科长就在旁边, 乍听洪师傅变了口风,他当然会满腹狐疑。但他还算有脑子, 猜测洪师傅这么做应该有自己的原因,所以他没乱插嘴。
黄老板默不作声地随着洪师傅往街上走,走出了大概十几米,黄老板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洪师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洪师傅眯了下眼,回头看了一下被高墙围起来的院子,轻声跟黄老板说:“宅子里面不对,很不正常,肃杀之气极重。”
同行的另一位老板惊讶地看了眼洪师傅,心想如果真有这种事,那他来之前没算出来吗?
黄老板其实也有这方面的疑虑,出行前他向洪师傅征求过意见,洪师傅说这一趟青州之行是吉中藏凶,但这个凶应该是小问题,他随行的话,就可以解决。
现在洪师傅的说法却变了,听他的意思,这个宅子居然是个大凶之宅?不是说鹰嘴沟这地方是风水宝地吗?
事情变成这样,黄老板都摸不清头脑,就更不用提其他人了。
姚德胜等人还在不远处看热闹,谁都没想到,黄老板一行人竟然吃了闭门羹。那个院子里住的到底是啥人啊?
这么猛,连这些大投资商的面子都不给,门都不让进?
在洪师傅示意下,一行人往南走了一段,等到快看不到那个宅子了,黄老板才问道:“老洪,到底有什么问题?”
招商局的王科长特别着急,按他的意思,刚才开门的人是有点怪,但那个宅子也不至于就像洪师傅所说的大凶之宅吧?
但港城有很多人都信这个,他根本没办法说服对方。可他要是什么都不说,说好的投资不就要黄了吗?
这可是大几千万的投资,只要拉来这一个投资商,他们招商局全年的招商任务就能完成一半了,谁能愿意就此放弃?
所以王科长很想抢救一下,就笑着跟洪师傅说:“洪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据我所知,鹰嘴沟这边的人尚武,民风也要比市内的彪悍些。刚才那位老乡也许是碰到了什么事,一时心情不好。但本地人总体还是淳朴好客的,瑕不掩瑜……”
洪师傅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这些,然后跟黄老板说:“我怀疑那个宅子里有高人做过阵法或贴了符纸,把那凶煞之气挡在了门内,要不然我提前就能算出来了。”
两位港商对视一眼,对洪师傅的说法还是比较认可的。黄老板就道:“那就先往南边走走,做戏做全套,其他的事回去再说。”
他并没有马上就冲动的说不在鹰嘴沟投资了,但他心里对这项投资确实没有之前热衷。
对他来说,只要有资金有技术,多的是地区希望他的厂子入驻,他也不是非得选在青州不可。
王科长暗暗着急,却又无法说服港商,在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前,他只能陪着这些人继续往南走。
他们这一走,姚德胜等人也坐不下去了,一个人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过去看看呗,我倒想看看那个院子到底有什么?”
姚德胜觉得不妥,但这时他那朋友已先于他往大院门口走了过去。
此时大院内的二层楼房上,有个人站在窗边,拨开半掩的窗帘,往远处观望了一会,发现黄老板一行人真的走了,这才跟身后的人说:“可能真是收老物件的。”
他身后的人双手粗糙,年近五十,听他说话时不停地吸着卷烟,将屋子里吸得乌烟瘴气地。
此人一口气吸掉半根烟,将烟屁股重重地往地上一丢,再用脚辗了辗,“不行,去找老五他们,把东西都收拾收拾,先藏好了,等天黑了再挪地方。”
窗边的年轻人却道:“三叔,不用这么小心吧?咱这房子院子都找人布置过,有东西镇着呢,外人轻易看不出什么来。”
“反正东西都在箱子里放着,锁得好好的,谁没事敢来咱这翻东西?”
年长的男人抬脚踹了他一下,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了?毛都没长齐的东西!让你找人就找人,东西一律放地窖里藏着,小心那帮人杀个回马枪。”
“等天黑再往外搬,想办法尽快都发出去,没做的也暂时停一停,避过风头再说。”
这人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知道青州要开大会,还有老板看中了鹰嘴沟这个地方,想到这边建厂子。所以黄老板等人来之前,他就已经在琢磨退路了。
话说黄老板等人走出去没多远,走到离大院一千米左右的地方,就跟派出所先过来的一群干警碰上了。
带队的是鹰嘴沟派出所所长,他人到中年,体力仍然不错,看到黄老板等人安然无恙,立刻松了口气,回头跟一个手下说:“你立刻回所里打电话向上级报告,就说我们已经与几位投资商碰上,投资商安然无恙。”
手下领了命令,骑着一辆摩托先走了。王科长则惊讶地迎上去,问道:“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来了?”
那位所长看了看其他人,随后跟王科长说:“上级通知我们尽快找到几位投资商,保证他们的安全。至于其他细节性的问题,我目前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鹰嘴沟这边有些待排查的风险。”
他们倒是想在不惊动港商的情况下把隐患排除了,但黄老板一行人都在现场,真当着这些人打马虎眼,恐怕不仅瞒不住他们,还会给这些人造成不好的印象。
所以韩沉和其他人商量过后,达成了统一意见,就是跟投资商亮明牌。
所长说完,以为黄老板一行人会有负面的反应,哪曾想,洪师傅居然激动地上前一步,跟他说:“是吧,我就说这地方有问题吗?我肯定没看错,那个院子肯定是个凶宅,很凶险的。”
所长惊讶地道:“怎么,你们跟那些人碰上了?没出事吧?”
黄老板与同行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心想洪师傅发现得还真挺及时的。看来那个大院是真有问题,能把这些公安都招来,问题应该不小。
黄老板摇头:“我们都没事,洪师傅是我从港岛特意请来的风水师傅。刚才我们路过隆庆加工厂,洪师傅认为那家加工厂有异常之处。”
他说起来轻描淡写,派出所的人却听得心惊不已。要不是这个洪师傅发现了异常,以他们赶过来的速度,这时候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万幸这些人都没出什么事,所长就道:“我们重点怀疑的也是隆庆加工厂,上级派了专人过来,这些人已经出发快二十分钟了,再有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几位要不要先回所里暂避一下?免得发生意外。我们所离这儿不是很远,坐车大概十几分钟路程。”
黄老板胆子挺大,想着只要离隆庆加工厂远一点就不会出什么大事,所以他说:“不必了,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去打听收老物件的事,前边就有几个人,我们就去那边问,不去远的地方。”
所长倒是没勉强他,也没有擅自赶往隆庆加工厂,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怕这边保护投资商的力量不足。
听说还有专人过来,王科长原本侥幸的心理就全都死了,事到如今,他不可能再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唯一还能庆幸的是,洪师傅及时发现了异常,派出所的人也及时赶了过来,没有闹出重伤害以及流血死亡案件。
要真是出了这种事,那他这个工作也算是干到头了。
黄老板一行人都挺会做戏地,没几分钟就跟路边那伙老人聊到了一起。
旁边负责保护的所长看了看表,计算着刑警和处突大队什么时候能赶到。
黄老板跟当地人聊得还算投机,有翻译在中间来回传话,彼此之间的交流倒不存在什么障碍。有位老头还说要带他们去家里瞧瞧一对花瓶。
黄老板猜测,这些普通农人家里的花瓶就算有了年头,一般也是清末民/国的粗瓷民窑器,烧出来的时候不值钱,到后世仍旧不值钱。
但他图的也不是值不值钱,淘的过程就是个乐子。所以对这老人的邀请,黄老板欣然同意,只说还要等等,今天不一定有时间。
两伙身份打扮迥异的人聊得挺热闹,所长估摸着市里派来的人也快到了,他便检查了一下自带的装备,耐心地等待着接下来的配合工作。
他这正等着,有个去加工厂附近放风的民警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跟所长说:“糟了,有几个外地人敲开了隆庆加工厂的门,可别把人给惊了。”
所长到底多不少经验,没手下人那么急,当下就道:“那些人我知道,也是想来开厂的。”
“规模小点那也是来投资的,安全问题也得保证好。你们几个在这儿守着,我带人过去看看。”
他在考虑,如果那几个小老板跟隆庆加工厂的人吵起来甚至打起来,那他正好可以趁机介入,以调解纠纷的名义进去。这样的话,说不定会在上级来人到现场之前,打开局面。
他想得倒是挺周到,其实也是可行的。只是他刚想到这一点,韩沉以及邢队等人就各带一支人马到了。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便装,与这边的人汇合后,迅速了解到了这边的情况,邢队不禁看了眼韩沉。他心中暗想,韩沉那个女朋友这次恐怕又要立大功了,她居然又算准了。
这么大的危险,如果被排除,那对于罗裳来说,该算是一件大功德的。
韩沉当机立断,跟邢队说:“正好那边吵起来了,咱们先派几个人过去,以调解纠纷的名义先介入。”
至于剩下的事情,并不需要现场商量,到了地方,只要做下手势,他们底下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
傍晚五点左右,姚德胜几人亲眼看到韩沉带队将加工厂里的五个人全都五花大绑地带了出来。
被运出来的除了这些人,还有六个木头大箱子,至于箱子里装了什么,除了进去的警察,其他人都不知情。
黄老板看着队伍先后上了车,不由得回头看了眼洪师傅:“你不走吗?”
洪师傅执拗地摇头:“我先不走,我得看看里面的布置。我想知道这些人到底布下了什么阵法?如果有符纸的话,我一定要见识下。”
黄老板劝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内陆这么大,难保有些高人。你想看的话,我没意见,但当地公安还在现场取证,不允许外人进的。”
“这种案子,应该是保密的,至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洪师傅附耳过来,告诉他:“四箱武器,枪、子/弹、炸/弹都有。还有两箱,应该是金银珠宝和钱。”
黄老板听了难免大惊,心想这院子还真是凶险,要不是洪师傅及时提醒,他们这帮人搞不好就被人给炸了。
“老洪,你算得可真准,这件事果然是吉中藏凶啊。这个凶看似厉害,但应对及时,对我来说的确不算大凶。”
对于他的夸奖和肯定,洪师傅并不怎么在意。混到他这个资历,对于世俗中的很多事他都没兴趣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到底这宅子里边被人放了什么东西。
他突然跟黄老板说:“老板,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些公安为什么突然发现隆庆加工厂的问题?我们来之前可没有得到任何提醒。突然就发现了,你没看出这里边的异常吗?”
黄老板怔了下,另一位老板若有所思地道:“你们说,内陆这边会不会也有位跟洪师傅类似的能人,临时算出了这边的问题。要不他们怎么能来这么多人?”
几人越想越觉得洪师傅的猜测是有可能的,说不定青州这边真有能人发现了问题。
洪师傅对此事兴趣极大,但他现在最想要弄清楚的还是这个大院里的布置。
他就眼黄老板说:“那处凶宅已被发现,现在属于否极泰来,在这边开厂是没问题的。老板,我想麻烦你请招商局的王科跟公安的同志们交涉下,让我进去看看。东西我都可以不碰,只要能让我观察下就可以。”
黄老板自己也满肚子好奇,要把这事儿弄清楚。他就请王科长出面,带他去跟韩沉等人谈。
韩沉跟邢队商量了一下,最终让洪师傅签了保密协议,才让他进了大院和一楼主客厅。至于几间卧室和地窖等敏感区域,就没让洪师傅过去了。
半个小时后,洪师傅念念有辞地走了出来,面上隐隐有几分崩溃。
“怎么了,你都看到什么了?”黄老板现在别的都不想谈,就想听洪师傅讲一讲大院里的特别之处。
洪师傅眼神缺了些平时常有的光,无精打采地道:“宅子里有个几十年的符纸,纸都发黄了,床底和房梁也都放了东西,都有年头了,估计是以前的老人放的,这人是高手啊。”
“具体是谁,我希望公安这边能审出来。不过我怀疑做出这些东西的人可能不在人世了。”
宅子里果然有东西,难怪洪师傅之前也有点走眼呢?
这时,洪师傅突然又道:“我旁敲侧击地向那几位公安同志打听过,到底是哪个人向他们提供了消息,他们都不说。”
“可我猜测,提供消息的人极有可能是我的同道中人。这个人应该还在青州,就是不知此人是谁,如果知道,我想见见他。”
黄老板认可他的猜测,但这次他表现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另一位老板倒是挺直接,“洪师傅,你不妨再算一卦,要是能算出此人的信息,我也想去拜访拜访他。”
洪师傅倒是不介意有新入行的人跟他抢生意,他这些年已赚够了钱,不怎么出面给人算了。所以他并不介意这几个老板搭上新的术师。
韩沉等人忙着将人收押,一部分刑警留下来勘查现场,鹰嘴沟缴获一大批热武器的消息也迅速传到了市局,很快连市里和省里都知道了。
他们在汇报时,当然不方便把罗裳所起的作用写到书面上,但私底下一些人传递消息的时候,不免要提一下罗裳这个人。
诊所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罗裳次日照常上班。至于鹰嘴沟那边的最新进展,她已经知道了,因为早上她上班时,韩沉就给她打过电话。
下午三点左右,崔凤山来了,他到了之后,先不说正事,反倒告诉罗裳:“我二姨商店里新进了一批呢子料,挺抢手的,你要是想要,我让她给你留点。”
罗裳抬头瞧了他一眼,笑着摆了摆手:“先不用了,暂时没空去看。这么抢手的东西,有的是人愿意要,你把这人情送别人吧。”
崔凤山笑了下,随后道:“也行,你又不缺那点东西。”
罗裳把桌上的一叠单子收到抽屉里,道:“听说你跟我师兄联系上了,那个小组不日即将启动,你过阵子要是忙不过来,可以不用来,我偶尔放一天假也可以。”
崔凤山确实已经进入程钊明新组建起来的研究小组,之后他会抽出一些时间研究中医戒/毒的方法。
听了罗裳的话,他说:“替班倒不受影响,该来还是会来,我就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忙你的。”
眼见着诊室里还有候诊的人,罗裳确实没有多少时间跟他聊天。
她没再跟崔凤山说话,继续给人看病。
“大夫,我前年做了手术,是胰腺炎手术。手术完感觉还行,从去年春天就不好了,肚子总是疼。”
眼前的女患者四十多,长得比同龄人稍微老一点。胰腺炎挺凶险的,这个患者能恢复到这个地步,已算是幸运的一员。
罗裳给她诊完脉后,问道:“除了肚子疼,腹部周围发热,有没有呕吐腹泻的症状?”
那患者马上摆了摆手:“没有,这个真没有,不吐也不拉肚子,就是肚子疼。”
罗裳在诊脉时,就已大致有了方向,现在听说患者没有消化道方面的症状,这个方向就更清晰了。
不等她给患者开出药方,门口就有七八个人连续不断地走了进来。
听到动静,罗裳抬头往门口瞧了瞧,乍一看去,她谁都不认识。
街道办事处的姚姐从那伙人后边挤了进来,笑盈盈地跟罗裳介绍道:“罗大夫,这几位都是来咱们青州市考察的投资商,他们慕名而来,想找你调理下身体。你这边要是能忙得过来,就好好帮他们瞧瞧吧。”
找她看病,这当然没什么问题。以她现在的名气,这些人能打听到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
可她也没打算让这些人挤到前面,把早就挂号的五个病号给挤到后边。
她就道:“姚姐,这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这边还有五个号,大概要半个小时才能轮到这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
姚姐熟悉罗裳的脾气,也知道她关系挺硬扎的,就点了下头,再回头跟招商局的随行干部刘干事说:“罗大夫这边确实忙,找她看病都得一大早就挂号。半个小时也快,你看……”
刘干事听了,皱了皱眉,跟罗裳说:“罗大夫,这几位投资商远道而来,是客人,稍后市里的领导们还要接见他们,时间比较紧。”
“咱们青州市的同志理应拿出东道主的热情,为这些客人做好服务工作。你看时间上能不能通融一下,先给这几位诊脉?”
说话时他还看了看表,貌似是在用身体语言来提醒罗裳,他们的时间确实很宝贵。
罗裳面色肉眼可见地淡了下来,那几个投资商还没说话呢,招商局的什么干事倒是跳出来了……
跟她来这套爹味说教,她能忍?
再说她是大夫,不是服务员,他居然让她来服务别人?
这个人自己愿意舔,别带上她啊!
几个投资商面面相觑,有人也注意到了在场的患者和家属面露不忿之色,就想上前跟罗裳说一下他们可以等。
罗裳却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眼刘干事,跟他说:“这位同志你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就是个普通大夫,平时也就能干干看病的活。”
“服务投资商的事我一个大夫是万万做不好的,这种大事还得劳动招商局的同志们承担起来。”
“坦白地讲,大家做生意不外乎是为利而来,只要相关部门在政策等方面做到位了,自然会招来金凤凰。这事跟我一个开诊所的实在是搭不上关系。”
“刘同志想做好服务的态度值得我们学习,只不过我这人散漫惯了,是做不来这种服务工作的。”
说到这儿,她没再搭理刘干事,径直跟那位女患者说:“你证属太阴腹痛,因为没有消化道方面的症状,只是经病,尚未及脏。”
“我先给你开三天的药,试试药量。因为你这种病,白芍要加量,加多少可能要试一下,具体多少效果好,与个人体质和敏感度有关。”
“三天后如果效果不明显,需要重新来开药,届时我会加重白芍的量。这种药不宜多吃,因为它比较寒凉,所以不要私自去外面拿药。服药期间喝些热粥也比较好。”
江少华在制药间忙碌,所以药方是罗裳亲自写的。
写完后,她注意到刘干事眼中满是怒意,那几位投资商倒是神色各异,最终有位中年人客气地问罗裳:“罗大夫,请问你认识常淮吗?”
罗裳惊讶抬头:“怎么,你跟他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