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省会, 汇川市的马路是比较宽阔的,正常行驶的话,对面开过来的水泥罐车会跟罗裳等人乘坐的考斯特相错而过。
考斯特司机内心深处觉得罗裳这个说法略显荒谬, 但这辆车上坐着这么多人,他不可能让这么多人跟他一起冒险。
车上可是有能人的,万一罗裳说的是真的呢?
所以他比平时更加留神, 尤其关注对面开过来的大车。
两辆车相向而行, 距离大约十米的时候, 看上去还挺正常的。司机一边观察着路况,一边准备穿过马路。
然而车子又开出去不足两米远,司机就发现出异常来。那辆水泥罐车突然开始变道, 按照那个轨迹继续开下去的话, 肯定会跟他开的这辆考斯特撞上的。
更离谱的是,那车不仅逆向变道, 还提速了。哪个正常人在开车过马路时会提速啊?!
“那车不对劲,大家都注意点, 都抓紧了。”司机顾不得回头看车上的人,大吼一声, 猛打方向盘, 尽全力向右转。
几分钟后,水泥罐车车头擦着考斯特的车尾冲到对面马路上, 罗裳等人都有准备, 几乎所有人都抓紧了把手,还有人腾出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脑袋,就算提前做了准备, 众人还是被撞得东倒西歪。
在两车相撞那一刻,司机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心想完了完了,这一车人不会交代在这里吧?
他咒骂着躲避着路上的人和车,直开出二十多米才停下。
惯性作用下,负责此次财务检查的组长高纬感觉自己右臂几乎要断了,疼得连声抽气,连动都不敢动。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有位老中医脑袋磕出了血,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滴滴嗒嗒地流到了衣服上,看上去很吓人。
司机停稳车子,匆匆向车窗外看了一眼,见那水泥罐车撞翻了一辆路过的半挂车,擦着半挂车又冲上人行道,直撞到靠墙处的广告牌上,车才停下来。
他离水泥罐车有点距离,看得不太清楚,但他隐隐能看出来,车头好像瘪了。
玛德!司机又咒骂了一声,盯着罗裳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在后怕的同时,对车上这位小姑娘已生出敬畏之心。
凭这辆罐车的冲劲,要是没有罗裳刚才的提醒,他们这辆车怕是要车毁人亡了。
太可怕了,他心中后怕,但他来不及细想这些,赶紧去察看车厢里众人的情况。
“老吴,你没事儿吧?”郭老撞得也不轻,但他作为检查小组组长,还是第一时间查看组里几位专家的情况。
“没事,脑袋磕着了,别的好像没什么。”姓吴的老大夫神志还算清醒,马上让其他人不要为他担心。
车上除了司机,一共是十一个人,经过快速检查,吴老大夫伤得最重,其他人倒没有大碍。高纬缓了一会儿,也好了不少。
司机松了口气,心想这车上幸亏没有突发心脏病的人,要是这些人在他的车上出事了,那他也是难辞其咎。
卢队派了手下的一个中队长带队随行保护,这时那中队长已经跳上考斯特,第一时间询问车内人员的安全情况。
得知车里人员基本安全时,这位中队长也松了口气。
他当即跟郭老和高纬沟通:“你们没出大事就好,大家先在这车上待着,非必要暂时不要下车。”
“我还得下去看看。其他群众无大碍,都及时躲开了,有个半挂车翻了,司机好像伤得不轻。”中队长急匆匆地说道。
郭老见他要下去,连忙追问:“肇事司机呢?他怎么样?”
中队长摇头:“我担心这边的情况,还没来得及细看。不过水泥罐车整个车头都瘪了,司机怕是凶多吉少。那车冲劲太大了……”
“这边没事儿,你先去忙,我也下去看看。”郭老催促他下去。
中队长不太放心:“下边恐怕还不安全,目前我们也不能保证周围人群中是否还有不法分子潜伏。”
郭老严肃地道:“就算肇事司机救不活了,半挂车司机总得有人去看看吧。医生一时半会也过不来,咱们这些人是现成的大夫,咱们不过去谁过去?”
那位中队长当然知道半挂车司机的情况也不乐观,但他也怕这些专家再出事。他见郭老坚持,只好招手叫过来两位警察,让他们随着几位专家一起去现场。
罗裳也要跟着下车,考斯特司机就在车门旁边,见她要下去,并没有伸手阻拦,反倒主动伸手帮她把医药箱提下车。
郭老徒弟暂时留在车上,取出消毒和包扎用品开始给吴大夫清理包扎伤口。其他大夫能去帮忙的都下去了。
“造孽啊,你们看那个拉猪的车都翻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车上的人也注意到,距离那辆水泥罐车不远处有个运大肥猪的半挂大车。车边和车顶都有围栏,围栏里还有一层尼龙网,那网和钢筋围栏围住了二十多头大肥猪。
即使半挂车翻了,那些猪也没能跑出来,只是这一摔,这么多猪有死伤是免不了的。
那车跟罗裳乘坐的考斯特是一个方向,水泥罐车忽然往这边冲过来时,那辆车上的司机应该是来不及反应,匆忙转向时又与罐车发生磕碰,最终导致了侧翻。
这时周围的群众和随行的警车已经把半挂车司机从车厢里抬了出来,众人离得虽然不近,但大家都能看出来,那司机恐怕受伤不轻,棉袄棉裤上都有血,也不知道那血到底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高纬打开车窗,看到罗裳和郭老一行人已赶到半挂车厢旁边,便扬声跟罗裳说:“小罗,你和几位专家都加点小心,下边说不定还有什么人呢。”
罗裳答应一声,表示听见了。高纬才坐回去,轻轻晃了晃缓过劲来的胳膊,感觉冷汗都快把后背的衬衣溻透了。
突然出这么多冷汗,疼只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受到了惊吓。
这时候她才后怕起来,回想刚才的情景,她总算回过味来,那个年轻的小姑娘怕不是会预测吧?
要不是她特意上前去提醒司机,司机躲避得也不一定会这么及时,那他们这辆车上说不定会死人。
她想到了这一点,车上其他人缓过来后,也都想到了这一点。众人都默默地看着蹲下身去察看半挂车司机情况的罗裳,一时半会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个手下跟高纬说:“组长,我们这些人谁没事会跟一个司机结仇啊?今天这件事一定是有预谋的。”
“跟咱们最近的工作有关吧?”旁边有个人说。
别人都能想明白的事,高纬当然也能想通。
她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隐隐已猜出了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人。
高纬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她咬了下后槽牙,说:“这可不好说,定性的事交给警方吧。你们两个,最近查帐时都给我用点心,别让人给糊弄了。”
手下的年轻人当即心领神会,知道高纬恼火了,“放心吧组长,查帐时我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要他们敢在帐上动手脚,我说什么都得把他们给揪出来。”
另一个手下默默地听着,他更关心的却是外边不停嚎叫的猪,他还特意跟高纬说:“组长,你看那个半挂车,车上的猪得有二十来头吧,这一摔,怎么都得死几头。其他的就算不死,也得受伤。不知道人怎么样了,在这看不清。”
猪叫的分贝本来就不低,当几头十几头甚至二十几头猪都在哼哼或者因为剧痛而嚎叫时,那声音简直是奇吵无比。但这种关头,谁也顾不上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倒是想知道那半挂车司机还有没有救。
郭老徒弟下去一趟,几分钟后回来了,跟车里的人说:“开水泥罐车那个司机完蛋了,都挤扁了,人肯定救不过来了。”
这个结果与一些人预料得差不多,但大家既觉得解恨,又有点失望。因为这司机死了,接下来的调查工作就要麻烦一些。
郭老徒弟又道:“半挂车司机受了重伤,肋骨和大腿骨都有骨折,不过能救。我师父喂他吃了药丸,罗大夫给他扎针灸止血止痛,阎大夫擅长接骨正骨,正接着呢。估计问题不大,养一段兴许就好了。”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终于赶过来,将那司机拉到医院继续救治。附近的警察也过来增援,卢队亲自带队赶到了现场,这时警察正在对现场进行勘察。
他了解了情况后,先上车对专家组成员安慰一番,见大家都没有大碍,这才跟郭老商量:“现在情况有变,药厂那边不一定安全。检查工作是否先暂停一下?我们警方打算先过去摸个底,看情况再决定检查时机。”
他认为,现在当务之急已经不是检查药厂产品问题了,最重要的是要保证这些专家安全。
其实经过这一阵的调查,韩沉和卢队手里都掌握了一些证据,利用这些证据就可以先把邹兴源控制起来。
但邹兴源最近行踪不定,警方暂时还没找到他的落脚点,邹兴源背后的风水师更加神秘,连他长什么样警方都只知道大概,所以这个抓捕行动暂时就拖延了下来。
郭老没有擅自做主,他反倒先看了眼罗裳,又当众征求罗裳的意见:“小罗,你说呢,现在要不要去?”
没有任何人提出反对,高纬也看了眼罗裳。
罗裳衣袖上染上了一些血迹,那是刚才给半挂车司机扎针灸时蹭上的。她正用纸抹着血渍,乍听到郭老这么问,当即抬头,往药厂方向瞧了瞧,倒也没有推托,只朝着郭老点了下头:“大家挤出点时间都不容易,要不,就去看看吧。”
“我同意小罗的意见,大家伙平时都挺忙的,好不容易凑到一起,今天的事儿要是耽误了,别的事就得往后推了。”不等高纬和郭老说话,有人先表态了。
连续几个人表了态,卢队心中虽惊讶,但他也没有再反对。
二十分钟后,在几辆警车陪同下,考斯特终于到达了兴源药厂。
药厂设在城乡结合部,车队一到,厂门口的伸缩门就被保安打开,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带着五六个人热情地迎过来。
看到身穿警服的卢队等人也跟着下了车,他面色微变,片刻间有点紧张,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仍热情地上前,向郭老等人表态,他们厂一定尽全力配合检查组工作。
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这些漂亮话不过都是烟雾弹而已,兴源厂要是没问题,检查第一站未必就会设在这个厂家了。
刚才大家差点一起见了阎王爷,这时候正是同仇敌忾之时。所以在进入厂区后,众人穿上鞋套和罩衣,就开始在厂区里搜寻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厂区正常运转的一共有五条生产线,众人一一查看过后,暂时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原料库里存放的药材没问题,生产流程暂时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咱们厂建成的时间不长,目前生产品类有限,基本就这些了,几位还有什么地方要看吗?”众人从三号原料库里出来,负责接待的中年人笑盈盈地瞧着他们说道。
省里要派人检查的事他们早就通过某些渠道了解到了,还知道这次检查是来真的,检查人员不会在厂区里随便转转就走的。
所以他们早就有准备,特意进了一批合格原料药材,放到平时存放原料的几个库里,制药流程也做了修正,用来应付下检查,他觉得不会有问题。
卢队没看他,也没有答他的话,反倒背着手走到仓库门口不远处的一排工人面前,盯着那十几个人的眼睛,看完一圈之后,他突然问这些人:“原料库里就只有那些东西吗?”
“谁敢说‘是’,就得负法律责任,不是就不用吱声。”
他这话一说出来,那中年人终于显出了紧张的神色,他赶紧过来说:“同志,他们这些人都没见过世面,看见大人物和警察就害怕,连话都说不利索的。”
卢队用手把他扒开,冷声道:“没问你的时候你不要回答,上一边待着去。”
中年人吃了憋,不免有些担心,眼睛就在那些人脸上暗暗扫了一遍,不无警告之意。
但他这些把戏对于卢队这样的老警察没多大作用,卢队抬手一指,便指定了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年轻人:“厂里平时用的原料放哪了,你一定知道,是吗?”
“知道的话,现在就带我们去。如果你不说,事后又让我们查出来了,那就是包庇罪。想一下,要不要说?”
“其他人也是一样,知情不报的话,我们一旦查出真相,接下来还会找你们的。不过下回再找你们,在不在这个厂子可就不好说了,说不定是在看守所呢。”
说完这些带有心理战色彩的话,卢队看向那年轻人,倒没有催促他马上就做决定。
在场的人注意到,那些工人都没了主意,有些慌了,露出一副六神无主的模在,有几个人却下意识偷偷看向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甩掉挂在耳垂上的烟,转身就走,他这一转身,那经理就慌了,在他身后徒劳地呼喊着:“姓丁的,你想干嘛,你疯了吗?”
年轻人回头瞧了他一眼,眼里不无讥诮之意,竟出言讽刺道:“你喊什么喊?您愿意给人当狗你就当,别在这儿对我大呼小叫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呢?”
“你……”他这番话将那经理气得呼吸声都变粗了,显然气得不轻。
罗裳一行人随着年轻人七拐八绕,走了大概七八分钟,终于到了一个角落里的钢板房门前。
那门上挂着锁,锁很大,用蛮力拆的话会比较吃力。
年轻人竟拿出自带的钥匙串,找到一个钥匙,吱扭一声开了门。
室内比较空旷,在水泥地和木板上摆着一个个装药材的袋子,郭老不禁惊呼道:“这个地方才是他们平时真正用的原材料吧?”
“刚才那几个库里的东西,怕是他们临时抢购来糊弄人的。”
众人深以为然,都很认可他这个说法。
随着真正的库门开启,兴源药厂原材料的事也就瞒不住了。
罗裳随机挑选了五个袋子进行检查,就被检查结果给惊到了。
到下午四点左右,原料库所有药材的情况都做了检查和统计,用便宜药代替昂贵药材的情况真不少,这样一来,他们药厂的药物质量自然没办法保证了。
罗裳弯下腰,伸手从这个袋子里抓起一把青色麻黄,神情不明地跟郭老和另一位老大夫说:“出问题的药材不少,假药就不说了,确实有些是真品,但真品里也有不少是便宜的次品,问题很大,这些药就算做好了,效果也好不到哪儿去。”罗裳忍不住吐槽着。
说到这儿,她把手上的麻黄举高了一些,给郭老等人看:“但这个麻黄就比较特殊,它的质量非常好,一看这个颜色,就知道它是在室内阴干的,不是晒的。阴干时也没有捂在一起,要不然它这个色不会这么好。”
郭老隐约懂得她要说什么,就道:“何止是好?它这个量还特别大,相对于其他药材来讲,真的量大。”
“他们厂产的药里,用得上麻/黄的,没有几种吧?原料屯得这么多,这个不太合理。”
卢队手下的中队长当即说道:“如果是炼制某种违法物资的话,那就说得通了,照这么说,那这个厂就是踢到铁板上了。”
“厂子里肯定有人知道,安排人手对厂里的人进行排查讯问吧。”
卢队点头,当即让人把工人都带到几个房间里,还由专人看守,不让这些人交头结耳的乱说话。
罗裳没有参与这些事,有了卢队等人在,这种事还轮不上她。这世界又不是离了她就玩不转,所以不需要她掺合的话,罗裳一般不会主动插手。
这一次也是如此,从进厂检查开始,她就默默地站在人群中间或者人群后,除了鉴定药材时提供意见,其他的话她说得并不多。
至于这么多麻/黄在这厂里的用途,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就算不明讲,大家也都能想明白。
如果邹兴源真沾上这种事了,那他这个厂子是肯定要被封的,他自己这个牢也是坐定了。
难怪,有些人甚至想要他们这些人死,就是不希望他们按计划去检查吧?要是他们真出事了,恐怕没几个专家敢再接下这个任务吧?
随同检查组前来的,还有汇川这边大媒体的记者,他这一路也拍了不少素材。
拍到这些麻/黄时,这记者找了个机会悄悄跟卢队说:“这厂子绝对是暴利,也不知道老板不知跑哪去了?能不能抓到?要是哪天有消息了,你一定得提前点跟我讲。”
记者一心想得到第一手消息,所以他打算跟卢队说一下,免得哪天真找到邹兴源了,没人通知他。
卢队却道:“不一定用我们抓,相关部门会出面处理的。”
“有些人靠法律或者行政手段不好对付,那就得用些不寻常的手段。用魔法对抗魔法都是有可能的。”
卢队说得比较隐晦,有些隐情这记者并不知道,所以他没听懂卢队真正的意思。
罗裳和郭老等人没听到卢队说的这番话,他们是在五点半左右收队上车返回的,车开到半路时,高纬问起了罗裳这几天的安排:“小罗,晚上有安排吗?没安排的话,我想请你吃顿饭,顺便请你给我女儿看一下。”
“这孩子今年十七岁,年年冬天都冻手冻脚的,戴棉手套都没用,现在还肿着呢,也不知道这个能治不?”
罗裳听了,心想这种情况,一般用当归四逆汤之类的药就有效。原来的药方里含有木通,但现在木通一般不允许用。所以她现在常用通草来代替,效果也是不错的。
所谓四逆,指的就是四肢冷凉,跟正常状态下的温热不同,所以就叫四逆。
造成四逆的情况常见的有几种,老年人常为阳虚。另一种就是年轻女孩常见的四逆散证,常伴有乳/房胀痛、胁肋疼痛、脾气暴易生气、心情郁闷、压力大或者面部痤疮等情况,这是阳郁。
像高纬女儿这种情况,可能是血虚为主导致的,这种病罗裳处理过很多例了,多是以当归四逆汤加减来治,效果是靠得住的。
但她没见到人,并不好现在就下定论。
她略想了下,就跟高纬说:“高组长,晚上大家一起简单吃点就可以了。如果方便,你可以带你女儿去我住的宾馆。我晚上有点事,不打算出门。”
早上韩沉特意来找她道别,说他要和薛炽一起出发去火车站接人。他们接的不是别人,正是薛炽师父。
罗裳知道,站在邹兴源背后的风水师年纪很大了,跟薛炽师父是同辈人,以前他跟薛炽师父说不定还认识,所以薛炽师父才会过来吧?
此时他们乘坐的考斯特离宾馆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按照韩沉的说法,这时候他们早就接到人了,说不定已经带着人在汇川市内转了几圈。
所以现在罗裳根本无心出去跟人吃饭,她也想早点看到回去看看。
高纬倒不清楚这些细节,她觉得罗裳现在确实不宜外出,毕竟刚出了事,她就和气地道:“那我回去问问我女儿,看她时间上能不能来得及?”
“不行的话,就晚两天再带她去找你,咱们这个任务不是还得忙几天吗?”
罗裳点头:“行,哪天方便你就带她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