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签到第23天

当天夜里,十皇子捂在被子里眼睛都哭肿了。

坏父皇,他宁愿要那雪梨被挖掉的核,也不想要字帖啊!

顺嫔却很开心:皇上前些日子刚送了钰儿笔墨和启蒙书,现在又送字帖,显然是对钰儿寄予厚望啊!

次日一早,去给皇后请安时,顺嫔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但凡有人问起昨日皇上赏赐的事,顺嫔下巴能顶到天上去。以至于卫皇后看她极其碍眼,当场就点了她的名。

就在顺嫔惊慌间,病了许久的淑妃姗姗来迟。

卫皇后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淑妃身上,皮笑肉不笑道:“淑妃的病终于好了?”

淑妃朝皇后俯了俯身,温顺回话:“臣妾已经大好,年关将至,自当为皇后娘娘分忧。”

卫皇后目光落在她身上:“听闻四皇子、七皇子同淑妃都很喜欢十一皇子,不仅留十一皇子在淑兰宫住了许久,还送了十一皇子许多东西?”

所有嫔妃都看向淑妃:谁不知皇后厌恶十一皇子,淑妃这是在同皇后对着干啊。

淑妃唇角笑意不减:“是小七伤了十一皇子在先,照顾到十一皇子痊愈是应该的。至于送的东西,都是些小物件和滋补身体的药材,同皇后送的祖母绿珠串自然是没办法比的。”

卫皇后被捅了一刀,一想起那串珠心都在滴血。

这场嘴炮,她惨败!

等嫔妃陆陆续续告退后,想溜走的顺嫔又被皇后身边的嬷嬷请了回去。

皇后语气不善道:“让你磋磨那对母子,缘何他们如今还好好的?”

顺嫔抖了抖嗫嚅道:“臣妾也没办法啊,皇上对十一皇子颇为维护……”

顺嫔又不是傻子,先前抱皇后大腿,只得了些好东西。但自从钰儿同十一皇子一起,不仅见了皇上,还得了皇上的两回赏,显然更看重皇儿了。

几件东西同皇儿的前途哪个重要,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皇后听她说起这个,更气了:皇上对那个病秧子确实维护,先前拿两年前的事警告她,之后更是太医院,内务府那边都打了招呼,就是在防着她呢。

一个美人生的孩子,居然让他如此维护。

还是说,皇上知道当年许美人父亲贪没粮草的事另有隐情?

嫔观察皇后神色后,又接着补充道:“十一皇子动不动就生病,从出冷宫起都请了好多回太医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皇后娘娘根本不用在意他。”

卫皇后: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咽气。

万一十几年都不死,不是日日在她面前恶心她。

卫皇后拧眉看向顺嫔,顺嫔低着头不说话了。

那态度,明显是不想动手。

卫皇后面色阴沉的看了她许久,在顺嫔忐忑的等待中终于挥手将她放了。

等顺嫔走没了人影,才冷声吩咐身边的周嬷嬷道:“派人去将钟粹宫的薛才人找来。”

这十一皇子不死,不足以平她的愤怒,也影响她在后宫的威严。这宫里想攀附她的又不是顺嫔一个,既然顺嫔不听话就换个更听话的。

周嬷嬷遣人将还未走远的薛才人拦了回来。

从另一条宫道出去的顺嫔丝毫不知道皇后的动作,她开开心心的回到了钟粹宫,四处都没看到儿子,询问宫人后才知道十皇子去了十一皇子处。

她蹙眉问:“今日十皇子临摹字帖了吗?”

这话算是问到十皇子的痛处了,不然他也不至于躲到十一的药房里玩。

李衍在搓药丸时,十皇子就坐在他对面唉声叹气。

“哎,要是我能像你一样老是生病就好了,母妃就不会天天抓住我念书习字了。”

李衍:“……”这话戳心!

十皇子犹不自知,继续问:“十一,有什么办法像你一样吐血吗?”

又被插了一刀的李衍:难道是他想生病,想吐血吗?

不,他不想!

被连插两刀的李衍坏坏的想:那就祝他十哥心想事成吧。

十皇子在李衍这躲到日落西山也不想回去,顺嫔亲自过来找。他就抱住李衍哭得撕心裂肺,闹着要同李衍睡。

顺嫔见儿子哭得实在伤心,于是妥协道:“就一晚,明日就要回去,行不行?”

十皇子立刻点头:不管了,先混过今晚再说。

于是,十皇子就这么顺利的留下来。

原本李衍是同他娘睡的,十皇子要同他睡,他娘就让人把十皇子先前送的那张大床铺好,让他们两个在她左边的屋子住。

李衍起初还觉得挺新鲜,等睡到半

夜,十皇子满床滚,又是扒着他不放,又是磨牙,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一个多时辰还没办法入睡,干脆推开身上的八爪鱼坐了起来。抱着枕头偷偷摸摸出了屋子,又悄咪咪爬到他娘床上去睡了。

他实在困得很,很快便挨着他娘睡得昏天暗地。

夜静悄悄的,屋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砸在屋檐上。左边的屋子门窗吱呀一声开了,冷风裹挟着雨丝飘到窗台上,将天青色的帐幔一角卷起。

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的十皇子翻了个身,一边身子露在了外面。

次日一早,李衍还在睡梦中,就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嘈杂的喊叫声。很快又是一群呼啦啦的脚步声,脚步声后又是女人的啜泣声。

李衍蹙着小眉头从温暖的床上爬了起来,裹着被子喊了声娘。守在外间的白芷立刻过来给他穿衣服。

他边揉眼睛边奶声问:“外面,我娘呢?”

白芷面色很不好的解释:“昨日也不知谁把隔壁的窗户打开了,导致十皇子吹风着了凉,这会儿正发着烧呢。顺嫔娘娘过来在那哭,咱们娘娘也过去了。”

李衍啊了一声:“十哥病了?”

居然真的心想事成了?

他心说自己签到也没得到‘乌鸦嘴’技能啊。

等穿戴好,李衍抱着手炉,哒哒的走到隔壁的屋子,想过去瞧瞧。他娘瞧见他过来,立马伸手将他拦在门口。

他娘是怕他身体弱,被传染了。

顺嫔见许美人的动作,红肿的眼睛凌厉的扫了过来,语气有些不善的问:“昨夜怎么十一皇子不在这睡,而是去许美人你那?”

这是怀疑他娘搞鬼,想害十皇子?

李衍蹙眉,许美人开口解释:“十一一直同我睡,许是昨晚睡得不习惯,半夜又摸回来了。”

顺嫔继续质问:“那怎么没喊醒耳房守夜的宫婢?怎么十一皇子不在,窗户就开了,我的钰儿就病了?”

床上红着脸烧得有些迷糊的十皇子拉了拉顺嫔的衣袖,弱弱的喊了声母妃。

顺嫔心急的握住他的手,连声问:“钰儿,怎么了?”

十皇子声音里带了哭腔:“母妃,头疼,不读书。”

顺嫔心气一窒,在怀疑有人想害她儿子和她儿子为了不读书

自己故意拉开窗子生病中徘徊。

很快太医院的人过来了,顺嫔也没心思再寻缘由,赶紧让人把十皇子抱回了主殿。

许美人不放心,让白芷注意李衍,自己跟了过去。

等人走空后,李衍哒哒的跑到了屋内,然后踩到了窗口的案桌上,趴在窗棂上往下看。

此时雨已经停了,有冷风吹过,窗口前后左右的枯草凌乱的摇摆。只有窗口挨着墙根处有一串浅浅的脚印。

脚印下的枯草被踩进泥地里,半天也吹不动。

李衍仔细观察那脚印,浅、短、窄,脚弓较低,鞋底花样精致……

是有人故意开了窗户。

他体弱,若是他在屋子里,肯定他比十哥更容易风寒,也更容易因为风寒丧命。

这个开窗的人,是想害他,而误害了十哥。

李衍正想得出神,白芷走过来将他抱了下来。

他借口想找母妃,等在了钟粹宫主殿和偏殿的交界处。抱着手炉,坐在绣凳上观察来往宫婢、太监的鞋。

不是,不是,都不是。

他目光炯炯,突然有人在背后喊了他一声。

李衍回头,就见住在西边的薛才人朝着他走了过来。等走近了,笑容和煦的询问:“十一皇子,您怎么在这啊?”

那笑容过分热情,怎么看怎么诡异。

李衍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鞋面上:窗外的鞋印是薛才人的?

是薛才人想害他?

李衍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他这人格外惜命,若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就别怪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