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衍还是换上了小宫女的装扮。
陆小宁要过来给他扎头发,他吓得后退两步。
陆小路以为他害怕陆小宁,于是道:“你别怕我阿姐,我阿姐方才是为了保护我才杀人的。她从前不这样,是进了掖庭才这样……”他们刚来的时候受了许多欺负,阿姐为了护着他,才会变凶的。
李衍解释:“我不是怕你阿姐……”他看出来了,方才陆小宁出门替他找衣服的时候,开门手都是抖的。
她应该是怕陆小路担心才强忍着。
李衍终于不动了,任由陆小宁给他扎头发。
等头发弄好后,他起身颇为不自在道:“我要走了,等有空再来找你们。”
陆小路连忙追问:“你是新来的犯官家眷吗?分在哪干活?我和姐姐在洗衣处,你白日有空也可以来看我们呀。”
李衍哦了一声,快速出了门。
待他走出一段距离,才喊了声初一。
人影一闪,初一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万年不动的眉眼里闪过惊讶,上下打量了李衍一番。
李衍咬牙:“你方才怎么一下子就没人了?”
初一:“卑职是暗卫,方才有人,暗卫不能出现在人前。”
李衍无语:“我方才差点死了!”
初一:“卑职在门外一直守着,十一皇子没危险。”
李衍现在严重怀疑,是因为初一、十五太笨了。便宜爹才把他们发配过来给自己的。
“算了,我们回去吧。”他要快点回去换衣服,穿着这一身别扭死了。
初一点头,又像来的时候一样,夹着他跃上了墙头。刚站稳,二楼的窗口处就传来一声惊叫。
赵娘娘站在那,借着微薄的月光,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小萝莉’李衍。
这叫声猝不及防,初一脚底一滑,直接往墙内栽倒。落地的瞬间,还没忘把李衍护好。
李衍结结实实摔在了初一的身上,等他毫发无损的爬了起来。赵娘娘和他娘以及白芷、红豆已经从二楼跑了下来,还有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跟在后面。
然后齐齐瞪大眼看着他。
赵娘娘最先笑出声:“哇,好可爱啊!我们十一是个可爱的小公主呢。”
白芷和红豆也双眼冒
星的盯着他看:“我们十一皇子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定然是很好看的。”
李衍脸腾的红了,羞窘得厉害。
许嫔:“好了好了,白芷,你们都去睡吧,我带十一上去。”
待李衍上了阁楼,换了衣裳出来。许嫔问他:“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从掖庭的方向过来?”
八字还没一瞥,李衍还不想让他娘知道他想出宫的事。于是抿唇道:“无聊,想去掖庭那边看看。”
许嫔紧接着问:“那怎么穿成这样了?”
李衍:“周才人说,掖庭不能有男的。”
赵娘娘撇嘴:“但你是皇子,不一样。想去掖庭就大大方方的去,别爬来爬去多危险,方才险些就摔伤了!”
李衍:“入掖庭要出冷宫,经过后宫再过去,爹爹禁了我的腰牌。”
赵娘娘:“也不一定非要出冷宫,从掖庭正门进。直接把冷宫主殿后头的那堵墙砸了便是,你的腰牌只是不能在后宫行走。在冷宫和掖庭还是可以横着走的!”
许嫔迟疑:“这样不好吧?”
赵娘娘冷哼:“有什么不好的,冷宫这四方天地老娘都看够了!”
从前只有她同魏嬷嬷在冷宫,那赌墙是没奈何。如今他们人多势众,又有工具,区区一堵墙而已,能耐她何?
而且,狗皇帝没直接收缴了十一腰牌,又让暗卫护着他。说明还是有一定纵容十一的,只要不回后宫,在他眼皮子底下霍霍,去掖庭转转,他应该不会有太大反应。
李衍在脑海里拉开掖庭的地图,看见里头密密麻麻的签到点,可耻的心动了。
若是有冷宫和掖庭两个签到点,他暂时也不一定非要出宫。
赵娘娘说干就干,第二日就把白芷、红豆和两个小太监全喊了来,抡起翻地用的锄头就开始砸墙。
她深信,只要锄头挥得好,就没有挖不倒的墙。
这边动静太大,很快把冷宫其他人吸引了过来。小冯总管身边的小太监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看到已经被砸破的高墙,吓得一溜烟跑去禀告给了小冯总管。
装病的小冯总管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声问:“你说什么?什么砸墙?砸哪的墙?谁在砸墙?”
小太监舌头都打结了:“十,十一皇子和,
和梅妃娘娘。在砸冷宫和掖庭中间那堵墙。”
大冬天的,小冯总管外裳未穿,坡头散发,套上靴子就走。
等他带着一大群人匆匆赶到时,主殿后冷宫和掖庭的那堵高墙已经被砸出了一个窟窿。
他吓得奔过去大喊:“十一皇子,梅妃娘娘,使不得啊!”边喊边驱赶其他嫔妃。
李衍一伸脚,小冯总管直接跪滑扑倒。
李衍:“小冯总管病好了?”
小冯总管哎呀叫了两声,抬头,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好了好了,十一皇子,梅妃娘娘,你们再不停下,奴才的病又要犯了!这墙砸不得,你们这是想要奴才的命啊!”
“好好的,你们砸这堵墙做什么?”
李衍:“无聊,去掖庭逛逛!”
小冯总管卡了一下,一拍大腿:“您无聊同奴才们说啊,奴才们陪着您玩,保证玩得开开心心!”
李衍:“就想去掖庭。”
眼看着墙要被打穿了,小冯总管心一横,直接用身体堵在了墙体上,大吼道:“十一皇子实在要砸就砸奴才吧,反正墙倒了,奴才脑袋也要搬家!”
白芷几个不知所措,回头看李衍。
李衍蹙眉,看看他又侧头看赵娘娘。
赵娘娘不屑冷哼:“既然如此,本宫就成全你。”说着她从小太监手里抢过一把大铁锤,高高抡起,朝着小冯总管的胸口就抡了过去。
围观的众人惊呼,许嫔伸手去捂李衍的眼睛,李衍扒开他娘的手,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铁锤看。
就在铁锤要砸到小冯总管的一瞬,他吓得两股战战,直接滑坐到了地上。
小冯总管抬头,头顶一个斗大的窟窿,两块零星的砖头砸了下来。
砰咚一声,他头晕眼花,撑在地上的双手都在抖。
梅妃娘娘是真砸啊!
几个小太监七手八脚的把小冯公公抬开,赵娘娘把铁锤丢给旁边的小太监,让他继续砸。
白芷几个挥动铁锹一点一点的帮忙。
这么大的动静,对面也没一个死人,惊慌过后,很快将这件事报给了掖庭令。
掖庭令带着人过来时,那高高的宫墙已经摇摇欲坠,夯实的墙面突突的响动,下一秒就破开一个大洞。
然
后又是一阵砰咚作响。
轰隆一声,整面墙朝着这边倒来。
掖庭令吓了一大跳,拦着人连连后退几步。巨大的土尘四起,掖庭令连连咳嗽,伸手在眼前扇了几下。
待烟尘过后,对面同样出现一大群人。
打头的就是两个宫装丽人,还有一个病弱消瘦的男童。
掖庭令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对面的人就黑压压的冲了过来。热热闹闹从他身上跨了过去,然后眨眼便分散了出去。
他挨了好几脚,才反应过来这堵墙后是冷宫。
当即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大喊:“你们回来,这是掖庭,谁让你们乱跑的!”
他喊不住人,一回头又对上小冯总管,当即恼了:“冯总管,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小冯总管扶着墙战战兢兢的,连声提醒:“快,快去禀报皇上,带头的是梅妃娘娘和十一皇子,他手里有御赐的腰牌,咱们拦不住!”
掖庭令一惊,立刻亲自出了掖庭去找汪公公了。
冷宫这边的人多的都被关了十几二十年,少的如姜嫔也被关了三四年,早就快憋疯了。
如今墙一砸了,立刻犹如泥沙入河、江河入还,集体都疯魔了。到处稀罕的走走逛逛,恨不能连根木头都要啃两口,看什么都新鲜,走哪都觉得新奇。
吓得掖庭的人连连躲避,惧怕的后退,指指点点的议论。
赵娘娘环顾一圈偌大的掖庭,深吸一口气,道:“哎呀,还是这里好,够大,冷宫那墙早该拆了,平白困在那四方天地这么多年!”
许嫔四下瞧瞧,也觉得还是空间大点舒服。
李衍拉开脑海里的地图查看,掖庭分掖庭局和掖庭狱。掖庭局东面是比如周才人这种犯错宫妃和宫女住的地方。靠东南角就是陆家姐弟这种犯官家眷住的地方了。再过去是宫妃和犯官家眷劳作的地方,譬如洗衣处、浣纱、养蚕、纺织、刺绣……等等各个劳作的处所。
最西面是掖庭狱,靠北边是掖庭的北直门,从那里可以出掖庭。
他也不急着出去,依照地图往洗衣处去。
昨夜,陆小路是说他们在洗衣处干活吧。昨夜那老太监死了,也不知道他们受到牵连没有。
他往那边走,胖橘小短腿立刻转弯,白
芷和红豆也跟着他身后过去了。
许嫔也要过去,被赵娘娘一把拉住了,笑道:“十一有暗卫守着,你操什么心呢,跟我到处逛逛去。”
许嫔被强硬的拉走了。
李衍走得不快,掖庭沿路的人都停下来看他,好奇哪里来的小男童。
有管事的瞧见他,想上前阻拦询问,瞧见李衍手里的龙纹腰牌时,立刻退下,跪到了一边。
李衍一步跨进了洗衣处,胖橘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所过之处,宫女惊叫连连,手里洗衣的棒槌都吓掉了。
“小橘!”李衍喊了声,胖橘立刻跳上了木栏,乖乖的立在那,回头来等他。
宫女见他衣着华贵,忙退到一边避让。
李衍扫了一圈,没看到陆家姐弟。倒是瞧见西北角的水池边背对着他,聚集了十几个人,在嬉笑怒骂。
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走了过去,挤开人群往里钻。
偌大四方的水池里飘着不少衣物,陆家姐姐落在水池中央,奋力想往外爬。几个老宫女和管事的嬷嬷拿着长长的棒槌子用力戳她。
她刚要爬到岸边,又被人一棒槌戳了下去。
她一下又摔了进去,呛了几口水接着往上爬。头上的发髻全散了,身上单薄的宫装湿哒哒的,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像是被人丢进水里逗弄的野猫。
池子边上的陆小路依旧穿着那身浅色的宫女装,哭着求她们不要这样。
见求情没用,陆小路就去掰管事嬷嬷的胳膊:“不许戳我姐姐,让我姐姐上来!”
他一口牙咬在了管事嬷嬷的胳膊上,管事嬷嬷吃痛,咒骂一声。直接抓住他后颈就往池子里摁。
那架势就是想把人淹死。
陆小宁红了眼睛,扑上来要去救自己弟弟,又被人用棍子一遍遍往里戳。
周围都是老宫婢嘻嘻哈哈的笑声。
管事嬷嬷笑得最为狰狞,只是她笑着笑着,后脑勺突然吃痛。她一松手,回头就瞧见举着一块大砖头的李衍。
一句话也没说,那砖头又直接拍在了她面门。结结实实的一下,差点将她五官都拍平整了。
管事嬷嬷本就蹲在水池边上的,猝不及防挨了两下后,身形不稳,直接砸进了水池子里。
陆小路要被她带下去,就被挤过来的红豆一把拉住了。
周围寂静一瞬,十几个老宫婢都停下了捅人的棒槌,散开看着李衍。
然后下一秒,她们就吓得要去拉水里的陆小宁。
管事嬷嬷一掉下水,就被陆小宁抓住头发。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的,陆小宁发了狠的将她往水里摁。
细瘦的手掐着她的脖子用力摇晃。
管事嬷嬷连呛了几口水后,终于反应过来。到底是五大三粗,干惯了活的妇人,还能叫一个七岁的小姑娘欺负了去。
等她站稳,反手就将陆小宁摁进了水里。
陆小宁连呛了几口水,不服输的张嘴就往她腰上咬。然后就像一只水貂,黏在她腰上不撒口了!
李衍抡起板砖就要跳下去打那嬷嬷。
白芷吓得一把将他拉了回来,然后抄起地上的棒槌,一棒槌砸在了那老嬷嬷的头上。
她这一下可比李衍的有力气,老嬷嬷嗷的一声痛呼,一把将陆小宁摔到了池子边上。
陆小宁后背连同腰发出扑通一声脆响,陆小路连忙蹲下,一把拉住了她。
李衍也过去帮忙,一起用力,将她拉到了池子上面。
陆小宁连连咳嗽,吐出几口水来。
老嬷嬷站在水池子里,一手护着脑袋,转身,瞪着李衍几人:“哪来的狗杂碎,敢到洗衣处来找事!”
围在水池边的十几个老婢女也对李衍几个怒目而视。
但见他衣着华贵,又有婢女相随,一时间竟不敢上前。管事的嬷嬷不断在脑海里猜测他的身份。
犯官之子,不可能入掖庭。后宫的皇子也更不可能入掖庭,大楚建朝以来就没听说过。
其他官员的儿子似乎也不太可能。
那这位是?
白芷见管事嬷嬷眼神不善,立刻母鸡似的张开双手护在李衍身前,呵道:“见到十一皇子还不下跪,谁给你们的狗胆瞪我们皇子的!”
白芷一出口,管事嬷嬷连同一干老婢女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边笑还边嘲讽道:“她说是十一皇子,皇子怎么可能到掖庭来!”
“十一皇子不是在冷宫关着吗?”这些人说谎也不先打听打听。
李衍又默默掏出龙纹腰牌举了起来。
那
腰牌折射着日头的光,晃得一众人眼花。
管事嬷嬷和十几个老婢女一下子哑了声,然后爬到池子边上,扑通一声跪下了。
陆家两兄妹也瞪大眼,回头来看李衍。
李衍冲着他们两人弯了一下眼,然后朝白芷和红豆道:“把他们送到我住处去吧。”
白芷和红豆刚要去抱两人,管事嬷嬷立刻直起身体,伸手阻拦:“十一皇子,就算您是皇子,也不能从掖庭直接带人走啊!而且还是带去冷宫,这不合规矩!”
李衍转头瞧着她,小脸微沉,问:“如何才合规矩,你们一群大人,把两个小孩往水里摁,想淹死他们就合规矩了?”
管事嬷嬷丝毫不惧:“十一皇子,他们不服管教,奴才们不过是管教他们!并没有想淹死他们!在掖庭,向来都是这个规矩!”
这意思很明显:您一个冷宫里的皇子,自身难保,少管闲事!
两方对峙时,远远传来一声冷笑:“本宫竟是不知道,掖庭还有草菅人命的规矩!”
管事嬷嬷抬头一看:吓得肝胆剧烈!
这这这,这是曾经梅香宫里的那位煞神!
当年她在凤栖宫当差时,差点就被对方掐死了,倒现在还记忆犹新。
管事嬷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强打起勇气,道:“梅妃娘娘,您不在冷宫好好待着,跑到掖庭来做什么?”
赵娘娘咦了一声,仔细打量她两眼:“你认识本宫?本宫倒是不记得你这个又老又丑又歹毒的东西!”
管事嬷嬷气得要死,嗓音提高:“奴婢敬您才称呼您一声梅妃娘娘,若是不敬,您只不过是个……啊……”
她话还没说全,就被赵娘娘飞起一脚踹到了池子对面,砸在了坚硬的高墙之上。
这一脚可比陆小宁那一下狠多了。
赵娘娘拍拍手,撑腰,骂道:“什么东西!给你脸了!”
十几个老婢女吓都快吓死了,齐齐后退几步。
陆家姐弟皆是不可思议的瞪大眼。
倒是李衍,一副波澜不惊,甚至喊了声:“赵娘娘威武!”
赵娘娘回头冲着他笑,然后一挥手:“走了,回去!”
白芷和红豆上前,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往回走。许嫔拉着李衍,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
开了掖庭。
管事的嬷嬷哎呦哎呦的被人抬到了掖庭令那,然而,此刻,掖庭令正同冷宫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冯总管跪在清心殿内告状。
“皇上,奴才真的尽力了!十一皇子他不听劝啊!”
“还有梅妃娘娘,那么大一个锤子,一下子差点砸到奴才脑袋上!要不是奴才躲得快,这会儿都见不到皇上了!”
建宁帝看看满头冷汗的小冯总管,又看看被踩得满脸青紫,哭丧着脸的掖庭令,一阵头疼。
这才多久,这孩子又跑到掖庭去了?
这孩子素来乖巧,定是梅妃揣掇他干的!
他一想,梅妃在冷宫待了十几年,定是早想这么干了吧!
建宁帝心累: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冷宫虽小,但好守,最为安全!
掖庭人多眼杂,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被人钻了空子,招来杀身之祸!
但墙已经砸了,再砌回去是不可能了。
梅妃的脾气有多倔,没人比他更清楚。
待小冯总管嚎完,建宁帝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墙已经砸了,就让人在冷宫和掖庭之间安一堵门。内务府这边会再调派人手过去专门看守那门。其余冷宫嫔妃一律不准踏过这门,梅妃和十一皇子随他们!”
小冯总管一听,连忙收了声,再次磕头后退下去了。
其实他过来哭,主要是被牵连。既然皇上不计较,他也没什么担忧的了。
不过多扇门而已,又不用他管。
但掖庭令明显就有些为难:“皇上,掖庭人多眼杂,十一皇子和梅妃娘娘过去,实在不太合适。”
建宁帝沉声道:“行了,你做你的事,不必管他们就是。一个孩子和一个妃子顶多就是无聊,四处逛逛,也闹不出什么事!”
他刚这样说完,汪全又匆匆从外头进来,一进来便道:“皇上,不好了!梅妃娘娘和十一皇子将掖庭洗衣处的嬷嬷给打残了!还从掖庭带了两个犯官之女进冷宫!”
“什么?”建宁帝蹭的站了起来,拍桌。然后目光就和还跪着的掖庭令对上了,顿时有种刚保证完,自家熊孩子就干坏事,被抓包的恼怒!
恼怒过后,他又选择了维护。
“十一皇子不是冲动的性子,掖庭令,你速去查查怎么回事!”
他决口不提冲动的梅妃。
掖庭令应是,立刻起身退下了。
待走出老远,掖庭令朝贴身的太监耳语了几句。那小太监点头,然后绕了许多路,去了凤栖宫。把掖庭的事,禀告给了卫皇后。
卫皇后听后,直接将茶碗砸在了那小太监的脑袋上,骂道:“没用的蠢货,不过是两个孩子,斩草除根都不会!”
小太监脑袋流血不止,也不敢伸手去堵,低眉垂眼的瑟瑟发抖。
周嬷嬷连声安抚她道:“皇后娘娘息怒,不过是两个女童,即便以后五皇子有心扶持也没什么大碍的。”
卫皇后一想也是:无子就相当于断了香火,嫁出去就不算陆家人了,还算什么外戚。
待平静下来后,她唇角翘起:“这梅妃和那病秧子还真有趣,若是一直躲在冷宫,本宫还没办法!居然自己跑到掖庭去了,这不是找死吗?”
周嬷嬷附和:“就是,他们简直找死,掖庭大把娘娘的人!”
卫皇后挑眉看着那小太监:“回去传个话,让掖庭令务必去找梅妃要那两个犯官之女!”
小太监连滚带爬的退下了。
伺茶的小宫女跪在地上把茶碗收拾干净,然后屈膝退下。等把茶碗放回了茶室就借口自己肚子不舒服跑了出去。然后小心谨慎的去了上书房,把这事同五皇子的侍从说了。
待五皇子回来,侍从立刻传话给了话。
五皇子拧眉:“你听清楚了,说的是陆家?”
侍从肯定的点头,小心翼翼的提醒:“五皇子,那是您舅舅的两个女儿,要不要派人去注意着点?”
五皇子摇头:“不必了,你只当不知道这事便是!”
这个舅舅,他曾听自己母妃提过。当初许嫔父亲犯事,这个舅舅险些被牵连,母妃因此跪在阮贵妃面前求了许久。
他当初甚至有些埋怨这个舅舅,未曾帮过自己和母妃半点,还要母妃为他受委屈。
至于舅舅的两个女儿,他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他母妃都死了,那个废物舅舅也死了,这些人还同他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