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签到第114天

李衍几乎将手里的残荷梗捏成碎片,他死死瞪了片刻。

花谢的那一刻,李明嫣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淡声道:“谢了就是天意,你莫要再强求了。”

李衍抬头看着她,眼眸波动:“你早知道会这样?”

李明嫣看着他:“你不该带它回来的,若是在天山,你就将它用了,它至少还能有点用。”她愿意是想让阿赤容烟留住十一,顺带想办法把火莲给十一用了。

没想到人没留住,火莲也没给他用。

李衍语气里都是失望和恼怒:“我早知道你是想支走我,我也如你所愿走了。你怨恨父皇我不说什么,但为何你不能给自己一条生路?”

他一路走来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难过。

“我如何没给自己生路?”李明嫣眼神坚定:“寒枝花的药性,我能戒掉第一次就能戒掉第二次!”最后死的只会是她那个好父皇。

在建宁帝死之前,她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以便她顺理成章的继位。

萧淑妃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就该轮到外头跪着的那位了。

她看向李衍:“十一,你应该在江南多待一些时日的。”

“皇姐!”李衍提高声音,“你把事情相得太简单了!”他见过戒毒的人,第一次戒掉都不容易,第二次第三次,骨子里都会被毒品浸染,就算闻不到味都会想。

哪里就容易了?

李明嫣淡声道:“生死有命,就算戒不掉也是我的命!”

“好好好。”李衍在原地走了两步,“生死有命!从今以后,你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管。但若是你再把寒枝花给第三个人用,我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皇姐了。”

李明嫣肃声道:“我有分寸。”她知道寒枝花危害,不会乱用。

眼见着姐弟两个要吵起来了,床上的建宁帝突然醒了。他先看到李衍的背影,待看到他斗篷一角绣着的梅枝时,一下子就认出了李衍,语气颇为激动的喊:“十一?十一,是你回来了?”

他撑坐了起来,李衍不再理会李明嫣,连忙转身过去扶他。

“父皇,是儿臣回来了。”

建宁帝紧蹙的眉头舒张,常年阴郁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你终于来了,朕还以为你在江南玩野

了,不想回了呢。”

他看上去精神不济,连两鬓都生出了些许的白发。

明明几个月前,看起来还老当益壮的人,瞧着一下子老了许多。

李衍心中憋闷,面上还要带笑:“怎么会,儿臣求到了平安符就回来见父皇了。”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枚折好的平安符递到了建宁帝手里:“有了这个符,父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建宁帝捏着那符纸,心里颇为触动:“朕这么多儿子里,也就你最孝顺最体贴了,他们一个个的都巴不得朕一病不起!”

有小太监端了药过来,李明嫣坐到床边,一口一口的喂建宁帝。

建宁帝不耐,直接端过碗往嘴里灌。

李明嫣在一旁小声问:“父皇,四弟已经在外面跪了很久了……您要见他吗?”

原本还好好的建宁帝突然发狂,直接把药碗砸了,吼道:“不见!让他滚!”

药汁溅了李衍一鞋面,他后退两步。

建宁帝就开始砸寝殿里的其他东西,有小太监被花瓶砸到,不小心发出了声音,就被下令拖出去砍了。

“父皇!”李衍要出声阻止。

“滚!”建宁帝似乎不认识他了。

李衍还要过去,就被汪全拉了出去。

汪全瞧着也心力交瘁,把他拉到寝殿门口后,小声劝道:“十一皇子,皇上生气的时候,您千万别去劝。皇上现就只听长公主的劝,没得连累了您!”现在,连他这个伺候了半辈子的老人都得靠边站。

里面的打砸声还在继续,李衍知道便宜爹已经完全被寒枝花左右,劝也不顶用,只得从寝殿退了出来。

外面,四皇子还跪着。

李衍路过他时,他突然抬头,哑着声问李衍:“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你可怜皇姐,就不顾惜父皇了吗?”

李衍低头和他视线对上:“那你要我怎么做?帮着你弄死皇姐,然后你当太子?”

火莲已经没了,强行让父皇戒断寒枝花,他会疯、会死得更惨烈。

已经这样了,只能顺其自然。

四皇子眸色波动,依旧不承认自己的野心:“慎言,我从未说过要当太子。”

到现在还这般虚伪做什么。

李衍不欲再同他多说,加快步子走

了。

他直接去了钟粹宫,才到宫门口就被胖橘扑了个正着。险些将他扑倒了,幸而白芷及时过来扶住他。

胖橘冲着他喵喵叫了两声,然后拿猫脑袋蹭了蹭他的领口。

李衍的心情这才好了些,撸了撸它的背脊,才侧头问白芷:“你们给小橘吃了什么,不过两个月好似又胖了。”

还不待白芷开口,许妃先迎了出来,上下打量他后,嗔怪道:“是你瘦了而已,怎得怪它胖了?让你下江南,不是让你去吃苦的。挣再多的银子,身体垮了也不行。”

“是是是!娘说的是。”李衍连连讨饶。

许妃还不肯放过他,继续问他:“不是让你待在许府先不要进宫,你怎的今日就来了?还直接去了长庆殿那边?”

李衍抱着胖橘跟在她身后往里面走,软和了语气道:“父皇病了,都回京了总不好不看的,没得让人说不孝。”

许妃:“皇宫内外哪个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常年病着,你称病不出,也没人会说你的。且你父皇近日性情阴晴不定,他除了长公主,并不需要你。长公主和四皇子闹得正凶,你这个时候出现,委实不是时候。要不,你现在再回江南去,等京都时局稳定了,再回来?”

她真是这样想的。

她的十一活着就好,既然没有夺位的想法,那就躲得远远的。待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来当个闲散王爷就好。

“娘,我才刚回来!”李衍陪着她在暖阁里坐下,故意抿唇道:“您这是嫌弃我了?”

许妃:“你知母妃不是这个意思,你要实在不愿意去江南,就去你外祖父那带着,替母妃我尽尽孝心。近段日子也别进宫了,你几个皇兄皇姐找你,你也别搭理。”

李衍看着他娘紧张的模样,只得点头答应。

见他一点头,许妃立刻就要让白芷将他送出宫。李衍哭笑不得:“娘,我还得去看看赵娘娘呢。”

许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是该去瞧瞧赵娘娘了,她这次险些被牵连,还险些撞柱自证清白,幸而长公主替她说话了。你是她自小抱大的,瞧见你她兴许能高兴些。”

李衍带了许多江南的特产回来,留了一部分给他娘外,又让陆小宁送了一部分去给大皇子。然后才亲自提着东西去看了赵娘娘。

赵娘娘显然一点都没受到这次风波的影响,正在宫里听小曲呢。两个小宫婢咿咿呀呀的戏腔婉转,赵娘娘边打着拍子边吃着葡萄。

李衍喊了她一声,她抬眼看过来,好像也没有多高兴。挥手让闲杂人等退下去后,才颇为吃味道:“你对狗皇帝倒是上心,进宫先去瞧了他,也不见先来瞧瞧本宫,本宫真是白抱大你了。”

魏嬷嬷朝李衍行了一礼,倒是慈眉善目的同他笑道:“十一皇子,您终于回京了,娘娘日日念叨着您呢。”说着立刻又让宫婢把准备好的糕点端了上来,“您尝尝,娘娘听闻您一早进宫,特意让人备下的。”

这些糕点都是李衍小时候爱吃的。

赵娘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心软。

李衍在她旁边坐下,端着糕点吃了起来,边吃边夸道:“嗯,好吃,还是赵娘娘宫里的东西最合我的口味。在外头都吃不好,您瞧我都瘦了。”

“你啊!”赵娘娘对他很是无奈,“好吃你多吃些便是,小厨房还有,待会再打包带些回去。”她朝外头看了看,又问:“小宁呢?她不是同你一起进宫了吗?”

李衍放下糕点,喝了口水才回她:“是同我一起来了,我从江南带了些特产,让她拿去给大皇兄了。”

提起大皇子,赵娘娘就蹙眉:“你若是不想参合进夺嫡里,也少同大皇子往来吧。你走的这些日子,大皇子接了京都的巡防营。起先大家都以为他只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他直接拿下了巡防营。现在整个巡防营的将士估计只认他不认三皇子了。”

“他是个有手段的,同长公主走得很近。”

李衍早知道大皇兄也参与进来了。

父皇寿宴那会儿,不就是大皇兄故意拖住他,皇姐才有机会去掉包寿礼的吗。

还有那活的蛇,当时三哥将它放在了宴席案台之下。三哥的左边是他,右边就是大皇兄。

大皇兄和皇姐要好,他帮皇姐也无可厚非。

他一直未提起过这事,只当不知。

如今赵娘娘提起来,他就不得不说点什么了:“我知道的,所以我才让小宁送东西过去。”

赵娘娘观他神色,叹了口气又忍不住道:“你看似没心没肺的,其实你这孩子最重情。许是小时候接触的人少,别人对你的

一点好,你都牢牢的记着,总想着回报。”

“十一,生在皇家,夺嫡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你不能阻止他们的想法,也不能干涉他们去挣命!至于你父皇,弄成这样是他活该。他若是立了太子,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建宁帝的皇位也是千辛万苦从众多兄弟手里夺来的,他太过贪恋权势,太狠心,也太多疑,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你什么也别想,也别掺和,暂时也别进宫了。去许府好好陪着你外祖父外祖母,实在不行就继续去江南待着。本宫去向皇上讨一块封地,将你封在那别回来了。”

赵娘娘和许妃是一个想法:只要李衍身体健康,好好活着就行。

甚至,连他娶妻生子都没想过。

李衍知道她们都是真心为他着想,不管别人怎么变。他娘和赵娘娘对他永远都不会变。他亲昵的冲着赵娘娘笑:“知道了,我晓得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他又在朝露宫坐了一会儿,待陆小宁回来后,两人才一同出宫了。

马车上,李衍抱着胖橘,靠坐在柔软的车璧上,看上去兴致缺缺。

陆小宁倒了杯温水给他,小声道:“大皇子让我转告你,近日别进宫了。还有,卫大人卫博霖还有几日就能到京都,让你避着他一些。”

大皇兄虽帮着皇姐,心里倒还是护着他的。

他揉了揉眉心问:“大皇兄身体可有好些?”

陆小宁摇头:“瞧着不太好……”

如果说李衍是吊着一口气,但不发病的时候多少有点少年人的活气。大皇子是完全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活气,看上去暮气沉沉又病入肺腑。

李衍叹了口气:他、大皇兄和皇姐,昔日最要好的三人,好像病丧三人组。

没一个瞧着好的。

马车走出宫门有些距离,一阵北风起,他又忍不住将自己缩进厚厚的容貌斗篷里。

整个人只露出一张脸,一遍又一遍的撸着胖橘。

胖橘都快叫他撸秃了。

喵喵叫了两声。

陆小宁看了他片刻,轻声安慰:“火莲没了就算了,皇上和长公主都有自己的命,你也什么都别想,别难过了。”

“我难过什么。”李衍将胖橘抱了起来,搓了搓,“我这破身子,

能活着就行。想太多,没得心累。”他瞧着她,“我带你去见我外祖父外祖母。”

陆小宁眼眸动了动:“见许大人,许夫人?”

“你先前在潞城也是见过他们的。”李衍瞧她神色有些古怪,凑近问:“怎么?你不想去?”

陆小宁难得局促的后仰,脑袋紧紧的贴着车璧,眼睛乱窜:“怎,怎么会……”

李衍觉得她反应挺好玩,一路上时不时的就看她两眼。

陆小宁抬头去看他时,他立刻又低头撸猫。

陆小宁刚要开口说话,他就叫停了马车。

陆小宁疑惑的看着他,李衍把胖橘塞到了她怀里,温声道:“见长辈总不好失礼,去玉容斋挑些礼过去吧。”说着他就下了马车。

陆小宁看看怀里的胖橘,胖橘也扬起猫脑袋盯着她看。然后特别乖的喵了一声,蹭了蹭她的手心。

柔软的温度烫了她一下,她本能的缩手,继而又学着李衍的样子将它抱在怀里,轻轻抚摸起来。

很快,李衍就回来了。

店家帮他把东西送到马车上,林林总总一大堆。他把每件礼物分门别类,待归置好后,顺手递了个盒子给她。

陆小宁疑惑,李衍把手伸了伸。

她继而诧异:“给我的?”

李衍点头。

陆小宁单手抱着猫接过,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渐变红的围脖和一件雪青色长裙,底下放了一套红珊瑚步摇首饰。

搭配得刚刚好。

陆小宁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局促问:“送我这些做什么?”她把东西推还给李衍,摇头道:“这些我用不着的。”

“怎么用不着。”李衍又把东西推了回去,“只要是姑娘家都用的着,你也不用总是一身黑,快年底了,穿喜庆点。”

陆小宁只得收下,眉宇间染上些许喜色。

李衍瞧着她高兴,心里也畅快了许多。

这段时日是他着相了,还要劳他娘和赵娘娘来劝他。放开了眼界,这世间有许多开心的事。

比如花钱,比如送别人东西,又比如和家人相聚。

许父、许母听闻他来,亲自出门迎接了。一瞧见他就乐呵呵的,许母上来就拉住他的手,说他瘦了,拉着他进正厅用膳。

“满桌子的菜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做的,喜欢吃什么就敞开了吃,不够外祖母再吩咐厨子去做。”

许母说完又看向李衍身后的陆小宁:“这位是?”

李衍笑道:“她是陆小宁,陆文忠陆大人的女儿,就住在你们隔壁。”

许母哎呀一声,又拉着陆小宁上下打量:“这是昭宁啊,都长成个漂亮的大姑娘了。你满月那会儿,我还抱过你呢。”她说着又拉过许织绣道:“还有你织绣姐姐,也抱过你,还险些把你摔了。”

许家被流放的时候,陆小宁正好一岁。

压根不记事。

但许母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还是会心一笑,然后喊人:“许奶奶好,许爷爷好,织绣姐姐好。”

她一笑,清冷的面容就显出几分乖巧来。

许母瞧着甚是喜欢,拉着她坐到了桌上,询问她李衍小时候的事。

陆小宁随意说了几件,就将许母逗得开怀大笑。

李衍生怕陆小宁将他小时候到处坑钱的事说了出去,连忙让下人去把马车上的礼物拿过来,然后挨个送给了他外祖父、外祖母和小姨三人。

二老只要是他送的东西都喜欢,只是觉得他太破费了。

倒是许织绣,不是很喜欢他送的胭脂水粉,反而一直盯着李衍手里的胖橘看。

她自小在边关长大,性子比之许妃这个姐姐要活泼直率得多。想要她就直接问:“这猫瞧着好可爱啊,能把它送给我吗?我一定会对它很好很好的!”

许母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别乱开口。

许织绣不为所动,继续盯着胖橘瞧。

胖橘都叫她瞧得生气了,喵喵叫了两声,把小胖脸埋在李衍的臂弯了。

李衍安抚的摸摸它背脊,朝许织绣道:“胖橘不行,它自小跟着我长大的。要是小姨喜欢猫,等过几日带着你去西市转一圈,那里有卖幼猫的,都很可爱。”

许织绣问:“为什么要过几日?”

李衍解释:“西市那边不是日日有卖猫的,只有开市的时候才会有。”

许织绣哦了一声,眉眼弯弯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也要买一只漂亮的猫。”抱着肯定好舒服。

怎么会有猫这么可爱的小动物呢。

李衍住在许府的这

几日,许织绣几乎日日过来逗胖橘,每次过来都给胖橘带小鱼干。

但胖橘吃了她的东西,就是不给她抱。

许织绣眼馋得紧,日日提醒李衍要去买猫的事。

又过了几日,西市的猫狗市场终于开市了。李衍就带着许织绣过去了,怕她一个女子跟着他不自在,还把陆小宁一起叫上了。

许织绣一进猫舍就走不动道,看那只都觉得可爱得紧。最后一口气买了三只小猫回来,一只黑煤球,一只雪团子,一只小奶橘。

都是刚出生不久的幼猫,看上去可爱极了。

喵喵叫的时候,人心都给它们叫化了。

许织绣看看那个看看这个,眉眼里都是喜色。三只小喵在马车里的小几上喵喵的叫,胖橘就蹲在李衍脚边,仰着肥硕的脑袋好奇的打量它们。

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雪团子直接滚了出去,幸而陆小宁眼疾手快,直接将它捧在了手心。

李衍拧眉,问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朝里面喊话:“十一皇子,好像是长公主。”

“皇姐?”李衍自从上次从宫里出来后,就没出过许府,也没听见宫里的消息了。

皇姐在街上做什么?

他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就看到李明嫣站在卫府的门前翘首以盼。身后卫府大门上的封条已经没了,头顶的牌匾和红灯笼都焕然一新。

过了一会儿,一辆青棚小马车哒哒的行了过来。

马车停在了卫府门口,一个身着补丁麻衣,两鬓泛白,走路微跛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了。

他侧脸映在晨光里,眼角延伸出深深的沟壑,从前容光焕发的脸也变得死寂刻板。

赫然是从前在朝堂上风光无限的卫尚书——卫博霖。

从大长公主和右相被赐死,他被流放已经有好些个年头了。

如今回来,已经物是人非。

他一步步走向昔日荣耀繁盛的卫府,步子沉重又凄惶。

李明嫣站在卫府的旁边之下,眼眶蓄泪,直愣愣的看着他。

舅侄两个相顾无言,李明嫣声音哽咽,喊了声:“舅舅……”

李衍不想看到这场景,催促着车夫快走。

马车从卫府门前驶过,棚顶四角垂挂的王府标志格外醒目

李明嫣看了一眼,收了情绪,又朝卫博霖道:“舅舅,先进去吧。”

卫博霖点头,时隔多年,再次踏进了卫府。

卫府的大门被关上,卫博霖看着已经翻新过的一转一瓦,眼眶也不禁红了,哑着声问她:“你舅母呢?她还好吗?”

李明嫣:“子陵表哥死后没多久,舅母就有些疯癫。外祖母和外祖父被赐死后,舅母就在牢里面撞死了……”

卫博霖同卫夫人是少年夫妻,两人相依相伴二十多载,感情甚笃。

听闻卫夫人的死讯后,卫博霖终于失声痛哭。

本以为已经铁石心肠的李明嫣听见他哭,眼泪也不自觉跟着啪嗒啪嗒的掉。

她边哭边继续道:“外祖母死前,我曾去见过她。她让我等你回来,舅舅,如今卫家只剩下我们二人了……”

卫博霖抬头,眼眶充血:“我走后,卫家是如何没的?”

李明嫣把他走后的事,一一说了,说到大长公主死时,说到卫皇后被一刀贯胸时,她的眼眶也开始充血。

交握的手都在颤。

卫博霖眼神一点点的变冷,他看着卫家正厅的方向,颤声道:“明嫣,不止你父皇,那些欺辱卫家的人都该死!”他眼里是毁灭一切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