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办公室, 干嘛突然又叫我回来,真是奇奇怪怪的。”
童瞑双手插兜走出电梯,一边嘀嘀咕咕, 一边往校长办公室走。
脚步落在地毯上,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童瞑漫不经心地猜测着岑浔喊他过来的目的, 快要走到门口时, 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
“我主动找过来,不是为了让你羞辱我的。”
童瞑猛然间睁大眼睛, 精神一振!
这这、这不是封霁寒的声音吗?
他怎么会来校长办公室?
八卦雷达立即开启, 童瞑瞬间进入狗仔模式,鬼鬼祟祟地贴着墙站好, 细听门里的声音。
校长办公室的门没被关严实,留了条缝隙,恰好方便了童瞑偷听。
封霁寒的声音再次从门里传来, 带着点忍辱负重的难堪:“你……别这样。”
哪样?别哪样?
童瞑被钓得抓心挠肝,恨不得打开门看现场直播。
岑浔的声音悠悠响起, 带着点玩味和轻蔑:“这就受不了了?”
于是童瞑更加确定,他哥肯定就是在办公室里玩弄前夫哥!
好好好, 堂堂噩大校长, 居然玩办公室play!
他童瞑今天要是再拍不到照片,简直愧为《噩梦校园报》头号八卦记者!
于是童瞑开始在身上摸摄像机,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 越急越摸不到。
童瞑听着里面的动静, 急得恨不得把衣服脱下来找摄像机:“我摄像机呢?我摄像机跑哪去了?靠,我录音笔怎么也不见了!我不可能没带啊!”
童瞑绝望到险些落泪。
大概是今天的八卦实在太劲爆了,导致童瞑今天特别冲动, 哪怕冒着被岑浔打死的风险也想偷拍到办公室里的场景。
所以童瞑最终还是靠近了那扇门,将眼睛贴在门缝里,偷偷往里面看。
岑浔背对着门坐在办公桌上,看不到封霁寒的身影,所以童瞑合理怀疑,封霁寒此时正躲在桌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恶!这要怎么样才能拍到呢?
童瞑纠结得头疼,最终还是选择把自己的一颗眼珠丢进去,看看这两人到底在做什么。
刚抠下自己的一颗眼睛,耳边冷不丁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好看吗?”
童瞑吓得一个哆嗦,猛地扭头,发现原本坐在办公桌上的岑浔居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嘿嘿,哥……”童瞑心虚得要死,忍不住往办公桌的方向瞄了一眼,那里已经空空荡荡:“你……你怎么出来了?”
岑浔看着他,还是那句:“好看吗?”
童瞑往后一退,身后的门被他撞开了,童瞑踉跄了几步,看到岑浔还在向自己逼近,面无表情地问他:“好看吗?”
“我靠!”童瞑受不了了,他本来以为身为诡怪,自己的恐怖阈值已经够高了,没想强中更有强中手,他哥变态起来让他都害怕,童瞑彻底瑞思拜,求饶道:“哥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真的再也不敢偷看了!”
岑浔没说话,仍幽幽盯着他。
这时,乌萨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他们奇怪道:“咦,校长,童院长,你们在干什么?”
童瞑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即快走几步,一溜烟躲在了乌萨身后:“乌秘书你快帮我劝劝校长啊!”
乌萨忽然不说话了。
童瞑战战兢兢抬头,看到乌萨的脑袋不知何时180扭转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看他:“童院长,你犯什么错了吗?”
童瞑:“……”
童瞑瞳孔地震,倒吸一口凉气,手指颤抖地指着乌萨:“你你你——”
他不停往后退,一直到后腰撞到办公桌才停下。
饶是童瞑再如何迟钝,这时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立即展开全知视域,将整个办公室都看了一遍,确认所见都是真实。
童瞑快崩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岑浔联合乌萨故意吓他吧!
童瞑仰天大喊:“哥你别吓我了,我认输!我真的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招数!”
话音落下,眼前的乌萨和岑浔忽然消失了。
童瞑惊魂未定地大口喘息,身后再次传来声音时,他条件反射地猛一转身,一蹿三米远。
“你真的看不出?”
童瞑半个身体都躲在了门后,只露出个脑袋,小心地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岑浔:“哥,这次的你是真的吗?”
“你猜?”
童瞑重重吐出一口气,总算走进了门,但也只往里走了一步。
他已经杯弓蛇影,短时间内都不敢再靠近岑浔了。
“我看不透,我的千眼没给出任何预警,刚刚那些……难道都是假的吗?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童瞑既震惊又困惑,好奇地望着岑浔,岑浔只说:“是假的,但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这是你的新技能吗?”童瞑一顿彩虹屁输出:“厉害啊我哥,连全知的眼睛都能瞒过,打败无神论者指日可待!”
岑浔却摇了摇头,说了句很莫名的话:“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看不出了。”
童瞑愣了一下:“……什么?”
周围的一切忽然全部黑了下来,童瞑惊愕下奋力挣扎,突然间,他猛地睁开了眼,旁边正在戳着他脸的手吓得立即缩了回去。
童瞑惊魂未定地看着天花板。
很快,视野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清秀面容。
乌萨正蹲在他身边,满脸关切地问他:“童院长,你没事吧?”
童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惊恐地翻身爬走了。
“别过来,你别过来!这肯定又是幻觉!”童瞑缩在墙角抱头崩溃。
乌萨站起身,奇怪地问身边的秦修:“咦,童院长这是怎么了?”
秦修若有所思:“他似乎中了幻术,并且已经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乌萨很是惊讶:“怎么会呢?童院长可是全知,他应该什么都知道吧。”
“正是因为他是全知,所以才很奇怪,”秦修沉声说:“他不该被普通的幻术迷惑,除非——”
除非那种幻术很强,非常强。
岑浔从外面走进来,看了眼缩在角落的童瞑,径自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淡声道:“别管他,让他自己冷静一会儿。”
猫藏不住疑问,好奇地问道:“校长,童院长中的幻术是你的技能吗?”
岑浔承认了:“嗯,是我新研究出的技能。”
乌萨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好厉害!居然连童院长都看不出来!”
“他不是看不出来,是我提前扎了根傀儡丝在他身上。”岑浔摸了摸下巴:“他以为他的技能发动成功了,其实没有。如果不提前扎傀儡丝,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他早在第一重幻境的时候就能看穿了。”
童瞑终于缓过了神,闻言立即站了起来,痛心不已地指责岑浔:“四哥,你居然拿我当小白鼠!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这个亲弟弟!”
岑浔凉凉勾唇:“你不是也喜欢偷窥我的私人生活?六弟,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这个亲哥哥?”
闻言,童瞑气焰一弱,目光立即开始闪烁,虽然被当场抓包,但他下次依然还敢。
旁观这场闹剧的秦修:“……”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兄弟俩全员恶人,一通互相伤害下来,没有谁能够站在道德制高点。
眼看气氛凝滞,身为秘书的乌萨当即站出来打圆场:“嗨呀,别吵啦,兄弟俩哪有隔夜仇,有什么话呀就直说。”
“良语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乌萨一手握住童瞑的手,一手握住岑浔的手,将他们的手叠在一起,朗声说道:“兄弟和睦金不换,妯娌和睦家不散——大伙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熟悉的台词……秦修眼皮一跳。
果然下一秒,秦修就听到乌萨喜滋滋地说出了那一句:“你们都别争了,让我们一起呀,包饺砸!”
岑浔:“……”
童瞑:“……”
秦修:“……”
三人的表情全都空白了一瞬。
童瞑眼神复杂地看向秦修:“你都教了乌萨什么!你看看他,都把孩子教傻了!”
秦修百口莫辩:“不是我,是看春晚的时候乌萨自己学的。”
乌萨眼神迷茫:“怎么了?我看电视上一有人说这句话,正在吵架的人就都不吵了呀。”
秦修:“乌萨,那是他们瞎演的。”
乌萨大受打击:“啊……我还以为这句话超级有用的。”
岑浔默默道:“是有用的,把别人都无语住了,不就没人会打架了吗?”
乌萨:“对不起我不会再说了QAQ。”
被乌萨这么一打岔,岑浔和童瞑确实没心情吵架了。
童瞑好奇地问岑浔:“哥,你那技能究竟怎么回事啊?”
岑浔从乌萨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平静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多重梦境,植入傀儡丝后基本发现不了异常,在梦境里也完全没法施展技能——除非把傀儡丝拔掉。”
童瞑惊讶道:“除了无神论者,还有谁能看到你的傀儡丝,也就是说,这个技能基本无解了?”
秦修理智分析:“可无神论者依旧对这个技能有抗性吧,因为在第一步植入傀儡丝的时候,你就会遇到阻碍。”
岑浔点了点头:“对,想在他身上植入傀儡丝的确很有难度,只能先致幻他,然后在他身处幻境时寻找机会。”
童瞑恍然大悟:“怪不得以前跟你斗了这么久都没死,这疯狗确实有两把刷子。”
岑浔冷笑一声,没有接话,而是忽然又说了句莫名的话:“醒过来后,你们别表现出异常,也别私下讨论我这个技能。”
其他三人同时一愣。
在秦修和乌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童瞑瞬间崩溃:“什么?不是——哥你又来!”
最后一层梦境在童瞑的质问声中破碎,童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电梯外的走廊里,这个样子,应该是刚走出电梯就悄无声息地中招了。
童瞑神情复杂地啧啧几声,半是无奈地往办公室走去,推开门,始作俑者正百无聊赖地握着鼠标打游戏,听到敲门声,眼皮都不抬一下:“进来。”
童瞑走进门,毫无灵魂地问:“哥你喊我什么事?”
岑浔:“想问问你有关4148小游戏域主的事。”
童瞑下意识望了眼那台电脑:“哦,问八弟啊,哥你想知道什么?”
岑浔用鼠标抓住红色小鸟,拉开弹弓,然后放开:“他现在是完全变成电子幽灵了?”
童瞑假惺惺地作沉痛状:“是啊,他现在住在网络上,虚拟网络就是他家,唉,我那可怜的八弟,住不起大豪宅,只能四处流浪,哥哥我可真是心痛啊。”
岑浔不为所动:“这么心痛,把你的电脑让给八弟住。”
童瞑立即不演了:“那不行!”
他电脑里还保存着好多超赞照片呢,万一被那个没礼貌的电子幽灵故意删了怎么办!
飞翔的红鸟打爆了绿色的猪,蓝色小鸟紧接着跳上弹弓。
“他什么技能?”
童瞑:“不太清楚,似乎是可以把人直接拉进电脑空间吧,打照面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我看不到太多东西,总之哥你玩游戏要小心点,千万别点奇怪的小广告啊。”
蓝色小鸟在空中一分为三,击中了木架,没打中猪,岑浔面无表情:“我还没那么蠢。”
童瞑摇摇头:“哥你不懂,那种垃圾小广告套路最多了。”
说着,他出其不意地蹿到岑浔身边,探头看他电脑屏幕:“哈哈,我就知道你会玩这个游戏,愤怒的小鸟,很应景嘛~”
岑浔:“滚。”
童瞑在旁边指指点点:“你要打这个角度,再往上一点——哥你完全不会玩游戏啊,这要是跟八弟对上,岂不是很吃亏?”
嘴贱的童瞑很快被打了出去,遇上电梯里走出来的乌萨和秦修,童瞑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哟,来了啊。”
乌萨天真无邪地问道:“童院长,你是被打了吗?”
“……”童瞑笑容消失,幽灵般走进电梯,按下下行键。
乌萨疑惑地问秦修:“童院长他怎么不笑了?是我刚刚说错话了吗?”
秦修从容安抚小猫:“没事,童院长他只是生性不爱笑罢了。”
乌萨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一边疑惑地回头看,一边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进了校长办公室,秦修跟岑浔说起了噩梦大学未来发展方向的问题。
“乌萨说,你还准备在现实里开个公司,用以扩大噩梦大学在现实的影响力。”秦修沉吟道:“校长,这应该也是你积极寻找端口的原因之一吧。”
岑浔暂停了游戏,看向秦修:“你觉得可行吗?”
秦修沉稳道:“想要吸引更多现实的玩家,打开知名度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我去了解过现实公司现在正在做的线上交易,有了端口,你未来发展线下无疑会更加省力。”
他想了想:“噩梦大学财务和现实公司这两块我都能做,镜都商务区有现成的团队,直接调过来用就行。”
岑浔得到满意的答案,心情变得愉悦:“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我有个条件。”
秦修话锋一转,看向乌萨,抿唇道:“我想把乌萨调到我身边。”
乌萨忽然被秦修叫到名字,不由微微一愣。
岑浔像是没有任何意外,转椅一转,挑眉看向乌萨:“乌萨,你想调去秦修身边吗?”
乌萨看看岑浔,又看看秦修,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秦修觉得不可置信,乌萨居然犹豫了!
乌萨怎么可能不想回到自己身边?
在秦修催促的目光下,乌萨很不好意思地开口:“秦修,我想留在校长身边……”
秦修立即追问:“为什么?”
乌萨有点不敢看秦修的眼睛,低头小声地说:“因为……我觉得在校长身边,我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秦修一阵哑然,艰难道:“乌萨,在我身边,你也可以学到东西的。”
“不一样的,”乌萨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秦修对我非常好,会拼尽全力地保护我,可是我……我也想保护秦修。”
秦修说不出话来。
猫看着软乎乎很好欺负,但猫其实是只很有主意的倔强小猫。
就像他以前阻止不了猫陪着他一起上厕所,现在他也改变不了猫的想法。
秦修低声求猫:“乌萨……”
“看来乌萨已经做出了决定。”
岑浔对秦修礼貌点头:“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又不是不会保护我的秘书,就不劳秦院长担心了。”
秦修扯扯唇角,这是他的猫,他不担心谁担心?
但最终秦修还是没再说什么,他选择尊重猫的意愿,猫是倔猫,打定主意就不会改。
秦修收敛了心绪,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校长,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乌萨的铃铛里还藏着一个小端口。”
岑浔饶有兴趣道:“我还想问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是我一个技能的效果,叫【财富利息】,顾名思义,只要把一个东西存进去,就能生出利息,类似复制。”秦修顿了顿:“我把端口存了进去,但我存的时间太短了,只生出了一点点利息——也就是小端口。”
“我当时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知道自己藏不住大端口,彻底失去神智后,还有可能直接通过大端口去到现实,所以我就把大小端口都交给了乌萨,一旦乌萨出事,哪怕大端口被抢走,小端口也会被强行激活。”
岑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放的赫然就是乌萨的银铃铛。
秦修走过去,打开了银铃铛,取出里面的小钥匙:“这个小端口还在未激活状态,我不知道它第一次激活后,在现实里的落点会是哪里,这是个未知数,而且,它的大小应该只够乌萨猫型时进出。”
端口的本质其实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裂隙,异端监测局通过某种手段实现了裂隙的固定传送,但小端口却是秦修复制出来的野生裂隙,它的传送地点并不固定。
岑浔在思考另一个问题:“这个小端口能不能变成大端口?”
秦修给出肯定的答案:“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能的,毕竟是裂隙,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越裂越大是一种必然趋势。”
岑浔思忖片刻,做了决定:“你先把小端口放在你的银行里存着,攒出更多小端口,有需要再拿出来,说不定裂隙多了,能合并成一个更大的裂隙呢?”
秦修想解释他的技能不叫银行,但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也差不多。
取出钥匙后,秦修把银铃铛复归原样,让乌萨过来,重新把铃铛系在他的脖颈上。
乌萨乖乖仰着头让他系,秦修刚开始是真的很认真地在给他系铃铛,后来不知不觉,目光就跑偏了,落在乌萨雪白的脖颈上。
铃铛的系带对猫来说尚有富余,对人来说,就有点不够长了。
镶嵌了小宝石的黑色系带紧紧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再加上铃铛,俨然就是个项圈的样式,配上乌萨纯洁无邪的眼神——看上去实在有点……糟糕。
秦修为自己对猫产生的奇怪想法而感到羞愧,他忍了又忍,终究是伸出手,重新把乌萨脖颈上的项圈摘了下来。
乌萨一下子就愣住了,呆呆看着他。
秦修心虚地向他解释:“这个有点小了,我拿去改大一点。”
乌萨连忙摇头:“我不觉得紧,没关系的。”说着,他朝秦修仰头露出脖颈,疯狂暗示。
秦修把铃铛紧紧攥在手里:“但我觉得需要改改,这个样式确实有点过时了。”
乌萨低头,有些失落地说:“那好吧……”
猫闷闷地想,秦修忽然没收给他的铃铛,肯定还是因为刚才的事生气了吧。
岑浔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秘书和院长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你们,可以出去系吗?”
不爽到极致,岑浔就喜欢让别人也不爽:“在校长办公室里公然谈恋爱,每人工资扣一百。”
乌萨像触电了似的,猛地弹开三步远,慌忙否认:“我们没谈恋爱啊,就是正常的系铃铛,秦修以前经常给我系的!”
秦修也愣了一下,否认道:“对,没谈。”
岑浔重新启动游戏,冷冷道:“在校长面前狡辩,每人工资再扣一百。”
“……”
对这个小心眼的校长,秦修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等一起走出了校长办公室,秦修看到乌萨痛失两百工资,好像有点失落,就安慰他说:“没事,现在我才是财务部主任。”
秦修轻咳一声,压低声音:“乌秘书今天工作非常认真,工资加两百。”
乌萨:“……”
还、还能这样的吗?
接下来秦修还有事要做,只好跟乌萨暂时分开。
忙碌到了傍晚,终于到了下班时间,乌萨第一时间蹲守在了经济学院院长办公室的门口。
以前他只能在家等秦修下班回来,现在他终于可以去接秦修下班了!
等了好一会儿,秦修都没有出来,乌萨悄悄将门推开一点,看到秦修还在对着电脑工作,索性变回猫形,三两下跳到了秦修的膝盖上,一扭身翻出肚皮,并发出响亮的咕噜声。
“乌萨,”秦修熟练地摸了摸柔软的猫肚子:“等我一下,我要做一个PPT,明天开会时要用。”
乌萨软软地“喵”了一声,在他膝盖上舒适地把自己拉成猫条。
好像回到了他们还在现实的时候,秦修留在公司加班,乌萨等得无聊,撒娇求摸无果,索性躺在秦修膝盖上呼呼大睡。
秦修虽然已经恢复了理智,但坏消息是……加班好像也恢复了。
猫心疼人,好心的问:“秦修,我现在是人了,可以帮你工作了,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
人拒绝了猫的好意:“谢谢,但是不用,我要做的东西有点复杂,乌萨,你只需要陪着我就非常好了。”
“好吧。”
乌萨老实地躺了回去,用爪子抓自己的尾巴玩,玩累了,就闭眼打一会儿盹,等他醒了,秦修已经做完了手里的事情,正抱着他走在夜晚的校园里。
“秦修,”乌萨甩了甩脑袋,仰头看着秦修的下巴,小猫藏不住心事,还是将那个问题问出了口:“我白天没有听你的话,你有没有生气呀?”
秦修正摸着小猫的脑袋,闻言愣了一下:“怎么会?”
看猫呆呆地歪头看着自己,秦修捏了捏猫的白手套,多解释了一句:“我后来想了想,觉得你留在校长身边确实更好,校长还想让我给他打工,至少不会对你太差。”
岑浔是红衣级大诡,乌萨待在岑浔身边,的确比待在他身边要安全一点。
秦修不知是安慰乌萨还是安慰自己:“暂时不在一起也没关系,反正天天都能见到的。”
乌萨听到秦修这么说,也高兴了起来:“嗯!”
“那铃铛呢?”乌萨刨根问底:“真的是因为样式过时了才不给我戴的吗?”
乌萨只是无心一问,秦修却有种被精准击中薄弱点的心虚感,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那一刻的鬼迷心窍:“嗯……其实不是……”
乌萨睁着纯洁的猫瞳看他,秦修忽然福至心灵,开口道:“其实是因为系带上有宝石,人类又喜欢宝石,我不想让别人一直盯着你看,所以才想换一个系带。”
对啊,他只是担心别人因为那个项圈而对乌萨想入非非而已,他都是为了乌萨好,绝对不是因为他自己对乌萨生出了什么不好的想法。
乌萨是他从小养大的小猫,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猫生出奇怪的想法呢?
逻辑自洽,那种隐隐脱轨的危险感终于消散了。
乌萨对这个解释也很是信服,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不喜欢别人一直盯着我看,秦修,你说的对,我们还是换一个系带吧。”
不知为何,见乌萨没有追问这个问题,秦修竟然松了口气。
他们一起回到了学校分配的院长宿舍,秦修将房间里的摆设布置成了现实里那个大平层的样子,推门进去时,好像一切都没变。
——但还是有一些地方变了。
秦修洗完澡出来,看到自己床上的被子底下多出一个钻来钻去的鼓包。
……那个大小,已经不是猫的大小了。
秦修走过去,站在床前迟疑半天,才问:“乌萨,你在被子里面做什么?”
乌萨清脆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我在给你套被单呀,但是我好像找不到出口了,秦修,你可以帮帮我吗?”
秦修只好俯身帮笨蛋小猫寻找出口,好不容易找到,眼前猝不及防地出现一片雪白,秦修猛地把刚拉开的被单合上,声音变得紧绷:“乌萨,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乌萨刚想爬出来,突然被秦修重新关在被单里,语气很是无辜:“因为我不想穿衣服啊,穿衣服不舒服,以前我是猫的时候,在你面前就从来没穿过衣服,所以……”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秦修耐心向猫灌输正确的价值观:“既然变成了人,就要有个人样,你把衣服穿上。”
乌萨又开始犯奶牛倔了:“我就不穿,以前可以,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他一边说,一边要往外爬,秦修死死拉着被单,不让他出来:“在人类社会,不穿衣服的人是会被拉去坐牢的,乌萨,你想坐牢吗?”
乌萨还真被唬住了几秒,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喜滋滋道:“我现在不是人啊,我是诡怪,诡怪是不用坐牢的。”
“……”秦修跟猫说不通,只好换成了威胁:“你再不听话,我就走了。”
乌萨一听就急了,连忙说:“我穿衣服,我穿,我是最文明的猫。”
原来他还知道不穿衣服是不文明的事……
秦修就知道奶牛猫肚子里装着点坏水,沉着脸轻哼一声,松开了被单。
乌萨心虚地爬了出来,这次他终于穿了衣服,见秦修沉着脸看自己,猫自觉理亏,卖乖道:“秦修,我帮你把被单套好了,我是不是很好?”
“不好,”秦修面无表情地说:“乌萨是坏猫。”
乌萨气鼓鼓地很不服,变回猫形,开始在房间里疯狂跑酷。
猫坏,猫现在就坏给人看!
秦修已经习惯了奶牛猫时不时发一下癫的神经质行为,无视四处跑酷的乌萨,坐在床上,熟练地打开笔记本继续工作。
既然他接手了噩梦大学的运营团队,规划噩梦大学未来发展方向的工作必须马上提上日程。
目前就有一套宣传方案,秦修觉得很适合噩梦大学目前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乌萨跑酷跑累了,踩着被子躺在了秦修的膝盖上,气愤来得快去得也快,乌萨已经不记仇了,打了个哈欠,软声对秦修说:“秦修,晚安。”
“晚安,乌萨。”
秦修敲着字,忽然有些走神。
他忍不住想,以前乌萨躺在他膝盖上朝他喵喵叫的时候,有没有跟他说过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