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和钢铁侠面面相觑。
守卫小姐神情自若喝果汁。
蝙蝠侠和钢铁侠手足无措。
守卫小姐调椅子上升又下降。
蝙蝠侠和钢铁侠欲言无声。
守卫小姐趴在桌子上左看右看。
“你们再继续这么看下去, 巴黎的天就要亮了。”普蕾尔率先开口,又无奈又疑惑,“这么难以开口的吗?”
“这里边的原因很复杂, 涉及的东西也很广。”托尼率先转头对着守卫小姐一顿诉苦, “简而言之,就是每次和这个猫耳男一块做点什么,都非常不愉快!”
顿了顿,托尼咬牙切齿地补充:“这个死宅男就是无事生非!鸡蛋里挑骨头!分不清谁为谁好!”
随着托尼情真意切的控诉, 普蕾尔的上半身不自觉得越来越靠后,直到最后不得不拉住桌子控制自己的平衡。
听起来, 好像,确实结怨已久哦……她眨眨眼,又眨眨眼。
她重新坐正, 清了清嗓子:“呃,不过这件事确实比较复杂, 不如你们先……放下仇怨?”
平心而论, 普蕾尔一贯是不做这种劝人退一步海阔天空一类事情的。
她从来信奉“未经他人苦, 莫劝他人善”, 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都该被拉去黑煤矿做苦工。
主要是,目前来看托尼虽然满嘴抱怨, 但哪怕是红皇后都看得出来, 他更像一种恨铁不成钢,而不是真的讨厌布鲁斯。
所以此刻也就是需要一个缓和气氛的工具人罢了。
当工具人,普蕾尔还是比较擅长的,她说完上边那句话后, 转头看向屏幕中的布鲁斯,深知托尼肯定不会服软说好话, 但布鲁斯看起来根本也不想吵,就以眼神示意他说点好的。
布鲁斯几乎想要叹气了。
他唯一觉得庆幸的是,此刻蝙蝠洞里只有他一个人,杰森和迪克被阿尔弗雷德叫去吃饭,提姆睡醒之后去了韦恩集团。
至少不会被孩子们调侃,也算是保全了老父亲的奇怪自尊。
他开口:“你不想加入,我们自己也能处理。”
“凭什么?!”一听这话,托尼简直要原地起飞了,他猛然一拍桌子,“这是我的台词,你才是那个插手我们调查的家伙!”
普蕾尔扶额,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实在懒得理这俩人,看着他们就这样你一言他一语的,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的发小就这么开始毫无营养的吵架。
守卫小姐默默地拿着自己的果汁坐回沙发上,点开系统地图,想看看科克·阿德安在哪里。
也确实很巧,科克应该是刚从聚会的地方出来,定位点正在大街上快速地移动着,看方向,应该是要回到阿德安家族的古堡去。
作为一个合格的雇佣兵,普蕾尔当然不止一个手机,她看似掏兜,实则从仓库里拿出了另一部手机,开始戳戳点点地看巴黎地图。
‘普蕾尔。’红皇后出现在这部新手机中,无声地在屏幕上打字,‘我好像干坏事了。’
普蕾尔疑惑地皱眉,打字询问她怎么了。
红发小姑娘就一五一十地坦然交代了她刚才和斯塔克的AI管家的事情。
‘我撤退速度很快的,他可能没有看到我,但我跑得太快了,又不确定……’红皇后快速输出,看起来是相当在意这件事。
普蕾尔别的感觉没有,只觉得小姑娘实在可爱极了,她咧开嘴角无声地笑起来:‘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你做得已经超级棒了。’
红皇后透过屏幕看她:‘真的吗?’
‘当然!一级棒!’普蕾尔一点也不在意。
拜托,难道有一个超厉害的智能AI会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她之前没说也是因为没有必要。
红皇后看起来松了口气。
普蕾尔满含笑意地抬起头,笑容一僵,默默消失。
这俩人竟然还没吵完?中年男人真的好恐怖。普蕾尔无奈地瘫坐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看,想知道这俩人还能说多久。
结果托尼说着说着就把她也拉进了战场。
“……守卫小姐你说对不对?!”托尼试图拉来场外援助。
完全没听具体内容的普蕾尔一点也不慌:“我还是那句话,你俩再继续下去,巴黎就要天亮了。”
蝙蝠侠:“……”
钢铁侠:“……”
守卫小姐打圆场:“好了好了,两位超级厉害的英雄先生们,为了这个世界的和平和安全,各退一步,先把反派打死了你们俩再继续去吵,怎么样?”
“猫头鹰议会要搞事情,我们可不能寄希望于他们搞事失败啊,对吧?”
很有道理。
本身也没想吵架,但是每说一句话都会被托尼怼回来的布鲁斯终于率先退步:“守卫是对的……猫头鹰议会和法庭都供奉着邪神巴巴托斯,单说哥谭这边的情况,我怀疑法庭似乎打算召唤邪神降临。”
“这又是个什么神?”普蕾尔茫然极了,低头看手机,红皇后很体贴地调出了谷歌搜索结果,“所罗门的72柱魔神之一,通晓古今的美德守护者?”
“哦,还是一些游戏里的人物呢。”托尼也跟着谷歌。
布鲁斯面对这俩人,莫名对自己接下来的发言感到一小点羞耻:“不,是黑暗蝙蝠神。”
“好极了,一群信奉蝙蝠神的家伙给自己的组织起名叫猫头鹰,而且把哥谭的蝙蝠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普蕾尔当场爆发出这也太离谱了的调侃,“他们脑子没事吧?”
“猫头鹰议会的成员大多是一个叫作‘犹大部落’组织的后裔组建。”布鲁斯选择性无视了对方的话,继续说道。
“哈,犹tai人,怪不得。”托尼很不zz正确的发出不屑的声音。
“我在哥谭发现了法庭似乎正在试图召唤巴巴托斯,议会那边呢?”布鲁斯继续无视。
普蕾尔皱了皱眉,将红皇后拍下来的照片发给布鲁斯:“我砸了一个议会的据点,是一个小据点,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其他设备,只有这些奇怪的花纹。”
布鲁斯接收了照片,在蝙蝠电脑中进行对比。
托尼摸摸小胡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哥谭那边法庭的落脚点,干嘛不直接掀翻摊子?”
“然后让他们跑到更深层找不到的地方躲着?”布鲁斯一边忙,一边反问。
“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普蕾尔眯起眼睛。
“琥珀金是什么东西?”
……
“琥珀金?这是什么?”
科克·阿德安看着自己的母亲,发出了疑问。
比尤拉的面色是肉眼可见的疲惫,还是秋天,她就已经穿上了厚厚的冬装,看起来和自己的儿子根本是两个季节的人。
但她依旧很耐心地给儿子传授家族隐秘:“这是一种神奇的金属,我们用它来控制利爪。”
“记住,科克,琥珀金不可以给其他任何人,它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比尤拉强调着。
“好的,母亲,我记住了。”科克顺从地点头。
科克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年纪小的时候当然也不忿过,但却无法改变不受自己控制的生命。
阿德安家族其实很是枝繁叶茂,虽然每一代成员都早早去世,但他们也早早留下了自己的后代,单说科克这一代就有七八个血亲,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触到家族的核心秘密。
比尤拉和科克一起待在家族古堡的地下,这其实还是科克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甚至是他第一次知道家里还有这样一处存在。
科克翻看着手中的书,看到了其中一行字,不由得跟着念了出来:“‘琥珀金是一种非常神奇的金属,经过实验,我意识到,这是一种可以延缓衰老……’”
他没看完,却立刻兴奋地看向比尤拉:“母亲!这个东西可以延缓衰老!那为什么我们不……”
“这是另一件需要你知道的事情。”比尤拉淡定极了,她示意儿子跟自己来。
二人走到了另一个空间,在那里,几乎像是干尸一样的老人躺在一张坚硬的石床上,几乎看不出来他在呼吸。
比尤拉示意科克在边上站好,她则挺直了腰背地走过去。
“你晚了。”阿瓦尔的嗓子里传出一如既往难以听懂也非常难听的声音。
“非常抱歉。”比尤拉熟练地道歉。
“来吧。”阿瓦尔没有继续再问,他竟然靠着自己的力量,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伸手让比尤拉搀扶着,走到墙边一处容器前。
“来吧,让我们为主人的到来,做好准备。”他嘀咕着,颤抖着的手拿起容器边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处狠狠地划了一刀。
科克看到,那一道刀痕并没有流血,反而缓慢地流出了一股如同缩小了数倍的星河般璀璨美丽的银色光辉,几滴没有颜色的液体落下,滴落在容器中。
等到银色光辉离开阿瓦尔的手腕,科克才发现,那一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
阿瓦尔睁着已经完全失明的眼睛,自己挪回了那张石床,又恢复了那种干尸一般的状态。
“这就是琥珀金。”比尤拉将容器拿起来,小心地倒在了旁边一个小小的盒子中,解释道。
“这个是从外曾祖父的身体里流出来的。”科克眨了眨从刚才开始就不敢合上的眼睛,缓解了酸涩。
“我们是被诅咒的家族,这一点是没错的。”比尤拉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但是,不知道是谁诅咒了我们。”
“你外曾祖父年轻的时候偷偷使用了一块固体琥珀金,这股力量和家族血液中的诅咒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反应。”比尤拉低垂着眼,将一切归位后带着科克走回了他们刚才待着的房间。
科克回头看了一眼:“他成了这样?”
“他成为了一具容器。”比尤拉说出了更恐怖的话语,“事实上,我现在都不知道,阿瓦尔到底还算不算作活着。”
每日都会重复同样的对话,回答不回答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就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一样,稀少但源源不断地产出着能源。
“所以,我的儿子,不要去触碰它。”比尤拉警告着孩子。
“好的母亲。”有了希望后又失望的科克落差极大,他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继续追问,“那就没有任何方法吗?”
“我们要召唤主人。”比尤拉平淡地开口,“我们曾做出约定,主人将赐予我们一半的力量,这足以抵消诅咒。”
真的吗?身为年轻人的科克还有的是力气去质疑这个世界,他嘴唇动了动,又看了看母亲,最终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