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因为那两条大金链子——
江知鱼牵起陆傲的小手,父子二人大步朝外面走去。
“嗷嗷,我们走!不理大爸爸!”
“好!”
陆行渊在后面追:“老婆!儿子?”
老婆和儿子都不理他,来到客厅,两屁股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陆傲拿起手表:“顾白、顾白,少儿频道的《汪汪队》马上开始,我和爸爸正在看。”
顾白很快就回复了:“收到、收到,我爸爸正在打开电视,我们一起看。”
“好的。”
这就叫“天涯共此时”,就算不在一个地方,也可以一起看动画片。
正好这时,片头曲播放完毕,陆傲放下手表,专心看电视。
江知鱼也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看着屏幕。
陆行渊犹豫片刻,默默坐到江知鱼身边。
他脊背挺直,正襟危坐,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慢慢往江知鱼那边靠近。
江知鱼转过头,瞧了他一眼,带着陆傲往旁边挪了挪。
咔嚓——
陆行渊的霸总之心上出现了几道裂痕。
江知鱼拿过一个抱枕,放在两个人中间,隔开距离。
咔嚓咔嚓——
陆行渊的霸总之心,碎了!
江爸江妈从房间里出来,说了一句:“小鱼,不许这样,行渊都快哭了。”
“可是我还在生气呢,你们两个偏心!”
江知鱼抬头一看,见他们脖子上空空荡荡,故意问:“金链子呢?怎么不戴在脖子上?那么大一条链子,肯定很重很沉,压得你们很不舒服吧?不如去用用我买的按摩仪,我可是最贴心的……”
下一秒,江爸江妈把链子从衣领里扯出来。
“在这儿呢。”
“干嘛藏在衣服里面?”
“财不外露。”
“那……那不是更重了?”
“不重不重,戴着可舒服了,暖暖的,很贴心。”
“……”
江知鱼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扭过头去。
他倒不是真的生气,他就是……
吃醋!吃大瓶的、酸酸的醋!
江知鱼对着陆行渊,用脑袋顶他:“哼!哼哼哼!”
陆傲说:“爸爸,你像一头小牛。”
江知鱼皱起眉头,表情复杂:“你到底是哪边的?”
“我是……”陆傲顿了顿,“我自己这边的。”
爸爸之前说他是小牛,机会难得,他当然要说回去。
当然了,大爸爸送金链子那种犯规的礼物,也很讨厌。
这并不矛盾。
江知鱼沉默着,又拿了一个抱枕,放在自己和陆傲之间。
他已经决定要独自生活了。
下一秒,两个抱枕被抽走,陆行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把江知鱼抱了起来。
“你在干嘛?”江知鱼震惊。
陆行渊抱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面不改色,有问必答:“我在看电视。”
江知鱼用力捶了他两下:“陆行渊,放开我!不是……你说话啊!”
陆行渊清了清嗓子,目视前方,试图转移话题:“小鱼,这只小狗叫什么名字?”
“没让你说这个!你的手、你的脚、你的头、你的嘴,你在干什么?”
“在抱你。看,小狗队接到任务了。”
陆行渊的双臂牢牢地箍着江知鱼的腰,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抓住陆傲的小衣服。
老婆和儿子,他全都要!
江知鱼和陆傲同时扭了两下身子,实在是挣不脱,干脆一起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下一秒,江知鱼忽然感觉手腕一沉,他低头一看,一个金灿灿、亮闪闪的大金镯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又下一秒,江知鱼“嗷”的一嗓子窜起来,紧紧搂住陆行渊的脖子,指着电视屏幕,语速飞快。
“老公,那只小狗叫阿奇,是德国牧羊犬。那只叫毛毛,是斑点狗。还有那只,那只叫灰灰……”
陆行渊微微颔首,唇角勾起:“是吗?原来如此。”
“是呀是呀。”江知鱼拍着胸脯,“有不懂的尽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就辛苦小鱼了。”
“不辛苦。”
陆傲皱着小脸,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们。
爸爸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变脸了?
陆行渊把江知鱼的手拢在手心,轻轻握了握,又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奥特曼金手表,挂在陆傲的小手上。
陆傲下意识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抬起沉甸甸的小手。
江知鱼笑着说:“亲爱的老公,你忘了,嗷嗷最讨厌奥特曼了,之前让他穿奥特曼的叫叫鞋,他都很不开心。”
“才没有。现在看着……”陆傲捂住手表,顿了顿,“也不是很讨厌嘛。”
十几块钱的叫叫鞋和几万块钱的金手表,他还是分得清的。
陆傲清了清嗓子,抬起头,问:“大爸爸,你怎么这么有钱?”
陆氏集团不是因为蝴蝶效应,消失不见了吗?
陆行渊淡淡道:“做了一点小投资,开了一家小公司,拿了一点小分红。”
“嗯?”陆傲怀疑地看着他,“你投资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暂时保密。”
家里每个人都有金子,陆傲很怀疑,他口中的“小分红”到底有多“小”。
不过——
他还是要说:“谢谢大爸爸。”
“不客气。”
看在金手表的面子上,陆傲也不计较大爸爸揪他衣服的事情了。
一家三口黏在一起看电视。
江知鱼叽叽喳喳:“老公,看,乐乐上场了,那只小狗就是乐乐。”
“老公,听,这个就是汪汪队的口号,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狗。”
“老公,你有看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今天一整天,你都是我的宝,我对你有求必应。”
陆傲看着爸爸“谄媚”的模样,有些无奈。
不就是金子吗?他……
陆傲抬起小屁屁,也往大爸爸那边挪了挪,再说一遍:“多谢你。”
陆行渊再回答一遍:“不客气。”
“我以后会报答你的,我会给你养老,最高规格。”
“……”陆行渊皱起眉头,沉默片刻,“也多谢你。”
“你也不用客气。”
另一边,江爸江妈回到自己房间。
两个人面对着面,两双手用力抚平胸口,努力平复心情。
“金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鱼和嗷嗷的礼物也很用心,不能这样,会伤了他们的心。”
“对,不能让他们伤心。走,出去安慰他们一下,端个水。”
两个人深呼吸几下,然后转过身,拿起江知鱼和陆傲送的按摩仪和手表,夹起嗓子,推门出去。
“小鱼,教教爸爸怎么用这个按摩仪吧……”
“嗷嗷,教教奶奶怎么用手表看血压吧……”
——“吧……”
客厅里,一家三口黏黏糊糊,像冰棍厂里混在一起的蜂蜜果汁,散发着又香又甜的气息。
“老公,你真好。”
“大爸爸,多谢你。”
江爸江妈脸上表情凝固,默默地把房门关上。
看来他们已经不需要端水了。
*
金链子、金手镯和金手表,为这个世界带来金灿灿的阳光。
接连下了三四天的雨,在第二天早上终于停了。
天气放晴,阳光灿烂,一家人又能出门去玩了。
江爸开着他的小面包车,载着一家人,要带他们去隔壁县城一座很灵验的寺庙里拜佛。
江知鱼要开导航,但江爸坚决不要。
他自信满满:“这边的路我熟得很,都去过好几遍了。我跟你们讲,以后我们家每年都要来拜一拜,保佑全家人平安健康。”
结果没多久,他们就在大路上迷了路。
“这还没进山呢,爸爸。”江知鱼无奈道。
“这个……那个……”江爸大手一挥,“把那个什么导航打开!”
“好。”江知鱼问,“那个寺庙叫什么名字?”
“莲台山!”江爸讲话有浓浓的沿海口音。
江知鱼:“灵台山?”
陆行渊:“明台山?”
陆傲:“云台山?”
一家三口,听到了三座山。
“莲、台、山!”
“到底是什么啊?”
“我的普通话特别biu准!nian台山!”
“听不懂!”
最后还是江妈看不下去,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导航:“这里这里!按照这条路走!”
她捂着耳朵,被他们吵得想下车:“跟拉了一群鸡鸭鹅似的,嘎嘎嘎、叽叽叽,鸡同鸭讲。”
山路七弯八绕,面包车跌跌撞撞,一家人吵吵闹闹,终于来到传说中很灵验的寺庙。
江爸江妈操持一切,带着他们去各个大殿进献贡品,烧香拜佛。
陆傲拿着三炷香,乖乖跟在他们身后。
因为小崽崽还没上香的香炉高,所以他只需要拜拜,爷爷奶奶帮他把香插进去。
江知鱼怕插香的时候,香灰抖落在手背上,自己被烫到,也拖着长音喊:“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一脸无奈:“自己插。”
陆行渊从他手里接过立香,插在香炉里。
拜完佛像,江知鱼又拉着陆行渊和陆傲去求签。
江知鱼从供案上拿下签筒,递给陆傲:“嗷嗷,你代替我们家求一个。一边摇,一边在心里默念自己的问题,摇下来一根签,就跟爸爸说。”
陆傲本来是不想摇的,但是对上爸爸期待的目光,他还是接过了签筒。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陆傲用小手抱着签筒,一下一下轻轻摇晃。
他在心里默念,问:“爸爸和大爸爸可不可以一直陪我?爸爸和大爸爸可不可以一直陪我?爸爸和大爸爸……”
一声轻响,一根木头签子从签筒里掉出来。
江知鱼连忙喊停,又从供案上拿起两个圣杯,递给他:“给,往地上丢,不要太用力了。”
圣杯落下,一正一反,是为吉兆,说明这个签子就是他们家的。
“嗷嗷真厉害,一次就成功。”江知鱼从地上捡起签子,拉着陆傲去旁边拿签文。
一排排红色的签文挂在墙上,江知鱼按照签字上的数字,撕下一张,递给陆傲。
陆傲抿着小嘴巴,认真看去。
上面是一首诗——
柳暗花明又一村,前途尚有好景存。
平生志气未曾减,谁知鱼跃在深渊。①
江知鱼蹲在他身边,仔细看了看:“是个上上签。嗷嗷,真厉害。”
陆傲眨巴眨巴眼睛,指着最后一句:“爸爸和大爸爸的名字。”
“真的耶!”江知鱼惊奇道,“回去过塑一下,封起来,挂在家里。”
“好。”
江知鱼把签文递给陆行渊,让他夹在手机壳后面。
正巧这时,大殿外面传来开饭的钟声。
江爸江妈也在外面催他们:“可以吃饭了,快点过来。”
“来了。”
江知鱼一手牵着一个,带他们去食堂吃饭。
寺庙里吃的,当然都是素食斋饭。
陆傲一点儿都不挑食,左手抱着不锈钢盆,右手握着不锈钢勺,用萝卜、菜心和冬瓜拌着大米饭,一口一口,吃得优雅又干净。
路过的老和尚都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吃完斋饭,一家人又在附近山上逛了一圈,把贡品收回来,就准备回去了。
江爸还在小卖部里买了个木制的福牌。
上车的时候,江爸忽然问:“小鱼、行渊,让你们带的东西带了没有?”
江知鱼不解:“带什么?”
陆行渊握住他的手,应了一声:“带上了。”
“那行,等一下我们在山门口停一下。”
“好。”
江知鱼和陆傲都有些疑惑:“什么东西?”
江爸笑着道:“保平安的东西,到了你们就懂了。”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还是不懂。
面包车发动,朝外面驶去。
山路弯曲,等到快要离开寺庙山门的时候,江爸一踩刹车,把车子停在路边。
一家人下了车,陆行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红布扎的大红花。
陆傲不由地睁大了眼睛,这朵大红花……
看起来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江知鱼也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嗷嗷的扭扭车……”
对了!
陆傲也想起来了,前不久他过生日,爸爸和大爸爸给他买了一辆扭扭车,还给他办了一场盛大的提车仪式。
这朵大红花,就是挂在扭扭车上的那朵!
陆行渊伸出手,把路边高处的树枝拽下来,又把大红花绑上去。
可陆傲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就在这时,后面开来一辆白色新车。
新车在他们身后停下,车上的人下来,把后视镜上绑着的两条红布取下来。
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动作,拽下树枝,绑上红布。
“寺庙保佑,提了新车,以后平平安安,一路顺风。”
原来是这样。
陆傲终于明白了。
他小声说:“我的车只是扭扭车而已。”
“那也要平平安安。”江爸江妈摸摸他的小脑袋,“不管是什么车,都要平平安安。”
好吧。
陆傲举起小手,双手合十,乖乖拜拜。
*
从寺庙回来,一家人又去了商场、去了公园、去了峡谷漂流。
榕城周边好玩的地方,都被他们玩了一圈。
正值暑假,有学生来冰棍厂参观,陆傲负责带队。
还有几个外商过来谈合作,还是陆傲带队。
外商:“Hello!”
江爸:“哈喽哈喽!古德猫宁!”
陆傲:“Pleased to meet you!I hope you're doing well!”
陆傲穿着背带裤,梳着大背头,向他们行了个绅士礼。
一行人都惊呆了,特别是外商。
“哇噢,来自东方的小莎士比亚,真是优雅,你好!”
听起来不像是在夸人,但陆傲完全没听出来。
他自信满满,扬起头,朝外商伸出手:“这边请。”
当天晚上,一家人和外商一起吃饭,陆傲举起高脚杯,优雅地喝了一口奶白的椰汁。
他和外商谈成一大笔生意,为冰棍厂创收十多万,把江爸江妈高兴得合不拢嘴,恨不得现在就把冰棍厂送给他。
陆傲小霸总,今年四岁,工龄二十年,拥有二十多年经营企业的经验。
自然而然的,他入主了江爸江妈的老板办公室。
红木的落地书架、红木的茶几、红木的办公桌,华丽又大气。
“唰”的一下,大大的老板椅转过来,露出坐在椅子上的、小小只的陆傲。
陆傲靠在靠背上,两只手扶着扶手,整只崽还没办公桌高。
一眼望过去,根本发现不了他。
但是陆傲自我感觉良好,推了一下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
他终于在爷爷奶奶这里当上了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霸总!
江知鱼说他像动画片《宝贝老板》里面那个“baby boss”,又像《疯狂动物城》里面那个鼩鼱黑老大。
还偷偷给他拍了视频,把三个片段剪在一起。
简直一模一样!
*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一家三口要回小城去了。
江爸江妈很舍不得。
“这么快就要回去?不能多住几天吗?”
“暑假又没什么事情,多待几天,九月份高中开学再回去吧?”
江知鱼解释说:“爸爸妈妈,现在高中学习紧,高中生八月份就开学了,张大爷一个人忙不过来,要回去准备一下进货什么的。”
“嗷嗷下半年也要上幼儿园了,学校什么的都还没挑好。我和陆行渊想着,最好回去实地参观一下,让嗷嗷自己也挑一挑。”
陆傲也很舍不得。
“我才刚刚理清楚冰棍厂的工作,我还谈下了好几个单子,就不能多待一会儿吗?”
江知鱼捏捏他的小脸蛋:“不行噢,你要上幼儿园了。”
陆傲一挥小手:“区区幼儿园,还用本总裁亲自去上吗?幼儿园的东西我都会了,我要留在这里,带领爷爷奶奶,把冰棍厂经营起来,让‘宝仔冰棍’成为全国……不,全球第一号冰棍!”
“我要让每个人听到‘冰棍’两个字,都能在第一时间想起‘宝仔冰棍’!”
江知鱼说不过他,只好派陆行渊上场。
陆行渊只用一句话,就击败了他。
“冰棍厂不能雇佣童工,不去上幼儿园,你连幼儿园文凭都没有。”
江知鱼补刀:“嗷嗷,虽然你很聪明,但是没有文凭就等于是小文盲,你也不想当小文盲吧?”
好吧。
理由很充分,陆傲不能说什么,江爸江妈也不能说什么。
他们只好抓紧最后的时间,带一家三口去买东西,各种各样的东西,给他们带回去。
“这个,这个鱼干,很好吃的,带回去给你们吃。”
“对了,这个旺旺雪饼,上次去拜佛还没吃完,一起带着,火车上可以吃。”
“还有还有……”
“妈妈,这是围巾,现在还是夏天。”江知鱼提醒她。
“夏天怎么了?这么暖和的围巾,看到了就买下来,等到冬天再想买就找不到了。”
“还有这个竹扫把,下雨之后扫水很好用的,行渊,带一把走。”
“好。”陆行渊一边应,一边伸出手,真的要接过来。
江知鱼连忙打断:“不要不要!这个怎么可以带上火车?”
江爸江妈给他们买了一大堆东西,吃的、喝的、用的,平时不让吃的零食,也买了一大堆。
一家三口来的时候,是一个背包、一个行李箱,还有几个礼物。
回去的时候,是三个背包、两个行李箱。
江知鱼和陆行渊都背着大背包,陆傲也背着一个小书包。
两个行李箱里满满当当,都是各种零零散散的小东西。
出发这天,火车站闸门里外,江爸江妈用力朝他们挥手。
“嗷嗷,拜拜!”
“过年再来爷爷奶奶家里玩!爷爷奶奶给你买好吃的!”
“要用手表给爷爷奶奶发消息,保持联系。”
“好。”陆傲一边朝他们挥挥手,一边伸出手,按住江知鱼伸进口袋里拿手机的手,“爸爸,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又想放那首歌。”
江知鱼朝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错,这次不是《离别的车站》,这次是《常回家看看》。”
陆傲不让他放歌,他就自己唱起来了:“噢,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噔噔噔噔——”
火车哐当哐当,摇晃几个小时,穿过十几个隧道,最后停靠在小城站。
一家三口提着大包小包,朝车站外走。
出站口,也有一家人正在等候他们。
顾白骑在周朔的肩膀上,像一个小孙悟空,将手搭在眼前,腾云驾雾,放眼望去。
没多久,陆傲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顾白连忙举起手,用力挥舞:“嗷嗷!陆嗷嗷!在这里!欢迎欢迎!欢迎回家!”
陆傲摸了摸自己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的“东南西北”平安符,朝顾白挥了一下小手:“好久不见。”
虽然旅途很颠簸,虽然火车座位不是很舒服,虽然小城和榕城离得不算近,但是有人送他们,也有人接他们。
一直被人惦记的感觉,真不错。